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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云图-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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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制度。

你们什么时候到达釜山?

晚上。海柱指着釜山炼油厂排放的埃克森云——它从橙红色变成了煤灰色——说我们到

了。我们沿着一个没有扫描眼的田间小路从北面进入了釜山。海柱把福特存放在絮永的一个

寄存车库里,我们乘地铁来到草梁广场。它比宗庙广场小,但一样繁忙。跟空旷寂静的山区

相比,它让人觉得陌生。克隆人保姆飞奔去执行她们主人的命令;漫步的恋人们评论着其他

漫步的恋人;公司赞助的三维影像争奇斗艳地吸引路人的眼球;一个破败的后街上的商业廊

正在进行旧式节庆,小贩们出售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永远的朋友”:没有牙齿的鳄

鱼、猴小鸡、罐子里的约拿鲸。海柱告诉我,这些宠物是老掉牙的骗人玩意儿;如果买回家,

它们根本活不过四十八小时。一个马戏团的人举着喇叭筒招徕生意:“稀奇啊稀奇,看看精

神分裂的双头人!怪事啊怪事,瞧瞧马特寥什卡(注:“俄罗斯套娃”的俄语发音。)夫人和

她怀孕的胎儿!恐怖啊恐怖,这里有真正的活着的克隆人,当心别把你的手指伸到他的笼子

里!”来自内索国各地的纯种人水手,坐在敞开式的酒吧里,在皮条公司人员的监督下,跟

未着上装的妓女们调情:苍白多毛的贝加尔人、长胡子的乌兹别克斯坦人、精瘦结实的阿留

申人、古铜色的越南人和泰国人。妓院的广告承诺满足饥渴的纯种人能够想象到的每一种性

行为。“如果说首尔是一个董事的忠实配偶,”海柱说,“釜山就是他不穿内裤的情妇。”

后街逐渐变窄。一阵漏斗风吹得瓶瓶罐罐四处乱滚,穿着披风的人影匆匆走过。海柱领

着我穿过一条隐蔽的门道,沿着一条昏暗的地道往上,到了一个吊门的入口。一扇侧窗上刻

着“国际大厦”。海柱按响了门铃。一阵狗叫,百叶窗被拉开,一对对称的犬牙流着口水朝

着玻璃。一个未刮体毛的女人把它们拉到一边,仔细打量我们。她装饰着宝石的脸露出喜色,

认出了海柱,叫了起来:“韩南海!快十二个月了!怪不得呢,关于你打架的谣言有一半是

真的!菲律宾怎么样!”

海柱的声音又变了。我不自觉地注意了一下,他的口音听起来是那么粗糙,但我还是能

分辨得出。“沉了,林夫人,沉得很快。你没有把我的房间转租出去,是不是?”

“噢,我的房子很可靠的,不用担心!”她假装被冒犯了,但提醒说,如果下次他的航

行像上次那么久的话,她就要涨价了。吊门升起,她看了我一眼:“我说,南海,要是你的

女孩在这里超过一个星期,单人公寓收双人公寓的钱。这是规矩,不管喜不喜欢。对我来说

都一样。”

水手韩南海说我只在这里住一两晚。

“在每个港口——”女房东会意地一瞥,“那倒是没错。”

她是联盟会的?

不是。廉价旅馆的女房东为了一块钱连她们的母亲都可以出卖;出卖联盟会的报酬要高

得多。但是,像海柱说的,她们也不喜欢有人瞎打听。房子里,高低不平的楼梯井里回响着

争吵和三维影像的声音。终于,我逐渐习惯了楼梯。上到九楼,顺着虫蛀的走廊,我们来到

一扇刮花的门前。海柱从铰链里取出半根事先放好的火柴棒说,房东违背了本性,诚实了一

回。

南海的房间有一张发出酸臭味的床垫;一个整洁的小厨房;一个衣柜,放着各种气候穿

的衣服;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白人妓女躺在一群水手身上;十二都市以及小港口的

旅游纪念品;还有一张装在相框里的敬爱主席的柯达。一个啤酒罐上搁着一根有口红印的万

宝路。百叶窗挡住了窗户。

海柱冲了澡,换了衣服。他说他要去参加一个联盟会的会议,还提醒我不要拉百叶窗,

也不要应门或者接电话,除非是他或是阿比斯打来的,他们会用这个密码。他在一张纸片上

写下:“这些事让人心酸。”然后把纸片在烟灰缸里烧掉。他把一些速扑放在冰箱里,保证第

二天一早就回来。

想来,你这样的杰出的叛逃者应该会得到一个更加盛大的欢迎仪式吧?

盛大的欢迎仪式会引人注意。我在索尼上研究了几个小时釜山的地形,然后洗澡,服了

速扑。我醒得很晚,我想,过了六点。海柱回来的时候筋疲力尽,拿着一袋辛辣的辣炒年糕。

我给他冲了一杯星巴克,他感激地喝了,然后吃了早饭。“好了,星美——站在窗前,遮住

眼睛。”

我照做了。生锈的百叶窗被拉开了。海柱命令说:“不要看……不要看……好,睁开眼

睛。”

大片的屋顶、公路、上班的人群、广告、混凝土……还有那儿,远处明亮的春日的天空

沉入了一条深蓝色的带子。啊,它让我着迷……就像以前的雪让我着迷一样。所有的悲伤似

乎都溶化在那里,没有痛苦,平静而祥和。

海柱宣布:“大海。”

你从未见过海?

只在宋记关于乐园生活的三维影像里见过。从没亲眼见过。我渴望去触摸它,在边上散

步,但是海柱说白天还是躲起来安全些,等到我们转移到偏远一些的地方再说。然后他躺到

了床垫上,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呼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在楼房之间的狭长海洋里,我看到货轮和海军的轮船。下层的主妇们

在附近的屋顶上晾着破旧的衣服。后来,天气转阴,军用飞机在低矮的云层中隆隆飞过。我

学习了一阵。下雨了。海柱还睡着,翻了个身,含糊地说“不是,只是朋友的朋友”又安静

了。口水从他嘴里流出来,打湿了枕头。我想到了梅菲教授。在我们最后一次的讨论会上,

他提到了他跟家人的疏远,坦承他教我的时间比教她女儿的还要长。现在他死了,死于他对

联盟会的信仰。我觉得感激、内疚,也有一些别的感受。

午后,海柱醒了,洗了澡,煮了参茶。我多么羡慕你们纯种人丰富的食谱啊,档案员。

在我升级以前,速扑似乎是想像得到的最美味的东西了,但是现在它淡而无味,颜色灰白。

可是哪怕尝一点纯种人的食物都会恶心,然后吐出来。海柱拉上百叶窗。“该联络了。”他说。

然后他取下敬爱主席的照片,面朝下放在矮桌上。他把索尼接上了藏在相框后面的插座。

一台非法的无线电波发报机?藏在内索国的柯达里?

神圣之物是亵渎之物绝好的隐藏处。一个老人的三维影像清晰明亮;他像一个马马虎虎

痊愈的烧伤病人。他的嘴唇跟说的话不同步,他先祝贺我安全到达釜山,然后问我谁的脸好

看些——他还是那条鲤鱼。

我如实回答:那条鲤鱼。

安高·阿比斯的笑容变成了一声咳嗽:“这是我真正的脸,不论如今这样说还有没有意

义。”他的病恹恹的外貌很合适,他说,因为有些粗心的警察担心他可能会传染。他问我是

否喜欢穿越我们亲爱的祖国的旅行。

任海柱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回答说。

阿比斯将军问我是否了解,在他们把克隆人升级为公民的斗争中,联盟会要我扮演的角

色。我说我明白。我正要告诉他我还没有做出决定,他就说:“我们想给你看在釜山的……

一个场面,一段形成有助于的,然后你再决定,星美。”他提醒说场面不令人愉快,但是有

必要,“为了让你全面了解情况,再对自己的将来做出决定。如果你同意,海柱可以现在带

你去。”

我说我当然会去。

“届时我们再谈,不用多久。”阿比斯保证说,然后断开了影像。海柱从柜子里取出一

套工作服和一副墨镜。我们穿戴好这些。考虑到女房东,又穿了件披风。外面很冷,我很庆

幸穿了这么两层。我们乘地铁到港口的终点站,接着坐上传送带去海边的泊位,中间经过巨

大的海轮旁。夜晚的海面呈油黑色,轮船也同样颜色暗淡,但是有一艘明亮的轮船上闪烁着

金色拱门形状的灯,像一座水下的宫殿。我见过它,在前世。“宋记的金色方舟。”我惊叹,

告诉海柱他已经知道的事情,它载着十二星的服务员往东航行,横穿海洋去乐园。

海柱证实我们的目的地是宋记的金色方舟。

舷梯上没有什么保卫措施。一个睡眼惺忪的纯种人把脚跷在桌子上,看着三维影像里克

隆人在上海圆形剧场互相屠杀。“你是?”

海柱把他的灵魂珠放在扫描眼上。“五等技术员甘植。”他检查了一下他的掌上索尼,汇

报说我们被派来重新调节七号甲板损坏的恒温器。

“七号?”那个保安傻笑着,“希望你不是刚吃饭。”然后他看着我。我看着地板:“这

个语言大师是谁,甘技术员?”

“我的新助理。柳技术员助理。”

“是吗?今晚是你第一次来我们的游乐场?”

我点点头,是的。

保安说第一次的感觉会格外不同。他懒洋洋地晃了晃脚让我们进去。

上一艘公司的船这么容易?

宋记的金色方舟没什么吸引非法乘客的东西,档案员。上船的通道里,船员、助手以及

各类技术员熙熙攘攘,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我们。服务用的侧边楼梯井空着,因

此,下到方舟的腹部时,我们没有遇上人。我们的耐克在金属的楼梯上发出当当的声音。一

台巨大的马达隆隆地响着。我想我听到了歌声,但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海柱查看了

甲板图,打开一个舱门入口,我记得他停了一下,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但是他改变了主意,

爬进去,然后帮助我进去,关上了入口。

我意识到自己手脚着地趴在一个狭小的通道里,通道挂在一间大房间的天花板下。通道

的尽头消失在一个活动板后,但是透过网格状的地板,我能看到大约两百个十二星的宋记服

务员,排队站在一个有闸门的栅栏里,等着通过单向旋转的闸门。幼娜、花顺、马尤达、星

美,还有一些面孔是宗庙广场餐厅里没有用过的细胞株。在宋记的穹顶大厅外面看到我的姐

妹们,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们唱着宋记的赞美诗,一遍又一遍;背景的液压机械给这恶心的

旋律伴奏着低音。但是她们听起来多么欢快!宋记终于还清了投资。前往夏威夷的航行已经

起程,她们在乐园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你听起来好像还是很羡慕他们?

从悬挂通道看着她们,我当然羡慕她们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大约过了一分钟,一个队伍

前头的助理领着下一个服务员走进了金色的拱门,姐妹们鼓起了掌。那个幸运的十二星服务

员回头向她的朋友们挥着手,然后穿过拱门,她看到了我们都在三维影像里见过的豪华舱室。

闸门转动一格,克隆人们前进一格。看了几次这样的过程以后,海柱碰了碰我的脚,示意我

沿着通道往前爬。穿过盖板,进入下一个房间。

你们不怕被看见?

不会。明亮的吊灯挂在通道的下面,所以从闹哄哄的准备室里是看不见我们的。何况,

我们不是入侵者,而是进行维修的技术员。下一个房间实际上很小,跟这个牢房一样。歌声

和喧闹声没有了,安静得让人害怕。一行塑料椅子放在一个平台前面;椅子上方,从天花板

的一条单轨垂下一个体积庞大的头盔装置。三个穿着宋记的鲜红衣服的助理把那个服务员领

到椅子上。一个助理解释说头盔会去除她的项圈,就像多年来宋老爹在晨祷时保证的那样。

“谢谢您,助理。”兴奋的服务员唠叨着说,“噢,谢谢您!”

头盔被套到了星美的头和脖子上。那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的门的数目很奇怪。

怎么“奇怪”?

只有一扇门:从准备室进来的那个入口。前面的那些服务员怎么离开的?头盔里传来刺

耳的啪嗒声,重新吸引了我对那个平台的注意力。那个服务员的头不自然地垂在那里。我看

到她的眼球往后转动,把头盔装置连到单轨的那根带电缆的绳子变直了。让我恐惧的是,那

个头盔往上升了,那个服务员坐直了,然后被吊得双脚悬在空中。她的躯体似乎跳了一会舞,

那僵住的充满期望的微笑由于脸部承受的一些重量被绷紧了。与此同时,在下面,一个工人

用真空吸尘器清理着塑料椅子上的失血,另一个把它擦干净。那个单轨下的头盔把货物传送

到跟我们平行的位置,穿过一个活动门,消失在下一个房间。一个新的头盔被放低到塑料板

凳的上方,那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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