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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云图-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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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亨德里克可能知道此事。噢,住在楼上的人总是因为我们的聪明而感到庆幸,但对于

那些需要换床单的人来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别太担心。我不向仆人们提过分的要求,亨

德里克也不会笨到把宝押在生病的主人埃尔斯的未来上,而是在还能活好多年,声音刺耳

的女主人身上。亨德里克是个奇怪的家伙,真的,很难猜到他的喜好。这会让他成为一个

出色的赌场上的收钱人。

他在市政厅外放下我,把那辆埃菲尔德的车锁打开,让我自己去忙各种差事。他说他

要去拜访一位生病的婶祖母。我骑着自行车穿过观光者、学生和市民组成的人群,只是迷

了几次路。在警察局,那位懂音乐的巡官对我无微不至,让人去拿咖啡和糕点。他很高兴

我在埃尔斯那儿的工作非常成功。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该去赴约了。不着急。让商

人等上一小会儿是正确的做法。

詹什正靠在皇家酒店的吧台上向我打招呼说:“啊哈!真的是你,隐形人,千呼万唤之

下终于回来了!”我发誓,思科史密斯,我每次一看到那个长疣子的老夏洛克(注:莎士比

亚《威尼斯商人》中的奸佞商人。)就觉得非常讨厌。他有没有为了让自己每年都看起来更

漂亮而弄一幅神奇的自画像藏在阁楼?搞不懂他为什么见到我似乎就那么开心。我环视大

厅,看有没有收到泄密消息的债主——一旦有人发现我的眼神不对劲,我会拔脚就跑。詹

什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这么不放心,罗伯特?我可不会给下金蛋的淘气母鹅带来麻烦,不

是吗?来吧——”他指了指吧台,“给你点什么毒药喝喝?”

我回答说和詹什同在一幢房子里,即使是一座这么巨大的建筑,毒性已经够大了,所

以我宁愿直接切入正题。他轻声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领我上楼到他为我们的交易预订好

的房间。没人跟着我们,但是那并不能保证什么。当时真希望能让你安排一个更开放的公

共场所做约会地点,这样谭姆·布鲁尔的恶棍们就不可能往我头上套上麻布袋,把我扔进

一个大皮箱拖回伦敦。我从手提包里拿出书来,他从他的夹克口袋里拿出夹鼻眼镜。詹什

在靠窗的写字台边仔细研究着它们。他使劲想把价格压下来,说什么书的状况不是“好”

而是“还行”。我平静地把书包好,把它们放进我的手提包,让吝啬的犹太人一直在走廊里

追着我,直到他承认书的状况的确是“好”。我求他回到房间,我们点钱,慢慢地数,直到

按以前谈好的价格全部付清。生意做完了,他叹了口气,说我让他成了一个穷光蛋。他露

出属于他的那种微笑,并把毛茸茸的爪子放在我的膝盖上。我说我卖的是书。他问为什么

要让生意妨碍享受快活呢?一个在国外的年轻小伙肯定可以找到能花点零花钱的地方吗?

一个小时后我离开了,詹什还睡着但是钱包空了。我径直去了广场对面的银行,受到经理

秘书的接待。包里有钱的感觉真好。正如佩特喜欢说的:“一个人自己的汗水才是他最好的

回报。”(并不能说明他在曾经领干薪的牧师职位上流过很多汗)下一站是城里的弗拉格斯

塔音乐商店,在那儿我买了一大包乐谱纸,并将它们塞到已经空了的手提包里,以防有人

觉察。出来后,我在一家鞋店的橱窗里看见一副褐色的鞋罩,于是便进去买了下来;在烟

草店看见一个鲨革做的香烟盒,也买了下来。

还剩两个小时需要打发。我在咖啡店里喝了一杯冰啤酒,又喝了一杯接一杯,还抽了

一整包口感很好的法国香烟。詹什的钱不比火龙守护的宝藏,但是上帝知道,感觉起来还

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接着我在后街小巷里找到一座教堂(避开了旅游景点,以躲避心情不

好的书商),教堂里点着蜡烛,暗影婆娑,还有悲伤的受难者和焚香的味道。自从帕特把我

赶出来的那天早上起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临街不断传来沉重的关门声。干瘦的老太婆

们走了进来,点上蜡烛,又离开了。祈愿箱上的挂锁是最好的那种。人们一边祈祷一边跪

下,一些人的嘴唇还在动。羡慕他们,我真的羡慕。我也羡慕上帝,能知道他们的秘密。

信仰,这个地球上最开放的俱乐部里有最狡猾的守门人。每一次我走过它完全敞开的门口,

都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街上。努力想些圣洁无邪的事,但是我的大脑却总是想着手指在伊俄

卡斯特身上游走的情景。甚至彩色玻璃上的圣人和受难者都能勾起我的欲望。我想有这些

想法不会让我离天堂更近。最后,巴赫(注:(1685…1750)德国作曲家。)的赞美诗把我轰

走了——唱诗班并不是非常糟糕,但是弹风琴的人水平不可救药,除非往他脑袋上开一枪

才能让他灵魂解脱。我这样告诉他——闲聊的时候圆滑点,拘谨点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是

关系到音乐,一定不能有任何拐弯抹角。

在一处叫“爱湖”的整洁得体的公园里,恋爱中的情侣挽着胳膊漫步穿梭在垂柳、木

香花和年长的女伴之间。一个憔悴的盲人小提琴手为了几个铜板而表演。他还真行。我请

他拉了一曲《晚安,巴黎!》。他的表演如此富有活力,我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崭新的五法

郎纸币。他摘掉黑色的眼镜,检查水印,呼唤着珍爱的圣人的名字,收拾好他的铜板,像

个怪人一样大笑着穿过花坛溜走了。别管谁相信“钱是买不来幸福的”,很明显,他拥有的

太多了。

我坐在一张铁排椅上。一点,钟声响起,似远似近。职员们从律师和商人的事务所里

爬出来,到公园吃三明治,感受绿色清新的微风。我正在想会不会误了跟亨德里克的会面,

猜猜这时谁迈着轻快的舞步进了公园,没有年长的妇女陪伴着,而是和一个比她年龄大一

倍,长得像竹节虫一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这男人手上还厚颜无耻地戴着一枚庸俗的黄金

婚戒。一下子就猜对了。是伊娃,藏在一个职员丢在排椅上的报纸后面。伊娃没有和她的

同伴有身体接触,但是他们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那种亲密的样子,她在西德海姆从来没有

过。我贸然下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伊娃把她的一堆筹码都押在一张靠不住的牌上。他为了让旁边陌生人听到并让他们印

象深刻,幸灾乐祸地说:“伊娃,当一个人和自己的同伴对相同的事物都不假思索地觉得理

所当然,那么时代属于自己。同样道理,当时代变了,但是人却没变,那么这个人就完蛋

了。请允许我补充一点,帝国的没落也是同样的原因。”这个饶舌的哲理家让我感到困惑。

像伊娃如此长相的小姑娘完全可以为自己找个好一点的吧?E。的行为同样让我困惑。光天

化日之下,就在她所在的城市!她想毁了自己?她是不是罗塞蒂(注:(1830…1894)英国

女诗人。)那种主张妇女参政权的自由论者?我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那两个人来到坐落于

一条富人街上的连栋房。那个男人在把钥匙插进锁里之前又狡猾地看了看街上。我闪进了

一个马厩。想象一下弗罗斯特开心地摩拳擦掌的样子吧!

周五下午,伊娃回来得跟平时一样晚。在她的房间和面向马厩的房间之间的走廊里有

一把橡木王座。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不幸的是,我迷失在古老玻璃的色彩谱成的和音里,

没有注意到E.。她手里拿着短马鞭,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遭到埋伏。“这是个埋伏吗?如

果你想与我讨论个人问题,你能事先告诉我吗?”

事情如此意外,我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伊娃听到了那个词。“你说我‘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这太无礼了,弗罗比舍先生。如果你说我是个偷偷摸摸的人,你会毁掉我

的名誉。这个词可不太友好,如果你毁掉我的名誉,我也会毁掉你的!”

我开火开晚了。是的,这正是我必须警告她的事情。如果连一个到布鲁日的外地人都

见到她在上课时间跟一个道德败坏的卑鄙小人在“爱湖”公园成双入对,那么城市里的谣

言散布者让克罗姆林克·埃尔斯的名声变成垃圾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一阵我等着被掌嘴,

可接下来,她脸红了还低下了头。她怯懦地问道:“你把看到的告诉我母亲了吗?”我回答

说没有,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E。仔细地将目光瞄准我,说:“你太笨了,弗罗比舍先生,

妈妈本会告诉你那位神秘的和我‘成双入对’的人是范·德·未特先生,我在学校上课的

时候借住在这位绅士的家里。他的父亲拥有比利时最大的军需品工厂,他也是一位令人尊

敬的有家室的人。周三放半天假,范·德·未特先生好心陪我从他的办公室回他家。他自

己的女儿得参加唱诗班的排练。学校不想让女学生独自出行,即使是在白天。公园里的确

有鬼鬼祟祟的人,你看,是思想龌龊的鬼鬼祟祟的人,等着要损害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或

者可能是鬼鬼祟祟地四处寻找敲诈她的好机会。”

虚张声势还是开枪反击?我两边都下了赌注:“‘敲诈’?我自己有三个姐妹,而且我

担心你的名誉!仅此而已。”

她享受着她的优势:“啊,是吗?你可真体贴啊!告诉我,弗罗比舍先生,你觉得范·德·未

特先生具体会对我做些什么?你当时是不是羡慕得要死?”

她太直白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一球直接击落三柱门上的横木(注:“三柱门”

和“横木”皆为板球运动的术语。)(让我出局)。“澄清这个简单的误会,我感到很宽慰—

—”我选了最不诚恳的微笑,“而且我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我以和道歉同样的态度接受你最诚恳的道歉。”E。走开去马厩了,鞭子像母狮的尾巴

一样嗖的一声甩了一下。我离开那里去了音乐室,在李斯特(注:(1811…1886)匈牙利钢

琴家、作曲家。)恶魔般的音乐里忘记自己的郁闷。自己平时能很快地背出那一曲漂亮的《对

鸟儿的布道》(注:李斯特的作品之一。),但是上周五却不行。感谢上帝,E。明天就要去瑞

士了。如果她一旦发现了她母亲晚上来找我——天啊,想都不敢想。为什么我从来没碰到

过无法一手掌控的男孩子(不仅仅是手),而西德海姆的女人们看起来每次都能打败我?

诚挚的,

R。F。

***

西德海姆

1931年8月29日

思科史密斯:

我穿着晨衣坐在写字台前。教堂里响起了五点的钟声。又是一个干旱的清晨。蜡烛还

在燃烧。我们在这个疲倦的夜晚闹翻了天。J。半夜时来到我的床上,我们正在做运动的时

候,有人在撞门。既滑稽又可怕!感谢上帝,J。在她进来的时候锁了门。门把手急促地作

响,接着就是不断的敲门声。恐惧可能让人头脑发蒙,也会让它清醒。我想起我的“唐璜”

(情人),把J。藏在床中间下陷的地方床罩和床单形成的掩体里,还把窗帘拉开一半,表明

我没什么隐藏的。无法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摸索着穿过房间,故意撞上什

么东西以争取一些时间。到了门口,我喊道:“究竟是什么事啊?我们这儿失火了吗?”

“开门,罗伯特!”是埃尔斯!你可以想象,我已经准备好躲子弹了。绝望中,我又问

几点了,只想再争取一会儿时间。

“管他呢!我不知道!我想起一首乐曲,孩子,是小提琴的,这是件礼物,他让我睡

不着,所以我需要你把它写下来,就现在!”

我能相信他吗?“不能等到早上吗?”

“不,该死的,不能,弗罗比舍!我可能会忘记它!”

难道我们不该去音乐室吗?

“这会吵醒整栋楼里的人的,而且,不,每个音符都已就位,在我的脑子里!”

于是我告诉他等我点一支蜡烛。开了门,埃尔斯站在门口,两只手里都拿着一根手杖,

身上的那件衬衫式的长睡衣在月光的照耀下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具木乃伊。亨德里克站在他

后面,像一尊印第安图腾一般沉默和警觉。“让开,让开!”埃尔斯推开我走进去,“找支笔

和一些空白的乐谱纸,把灯点着,快点。如果你睡觉的时候窗子开着,为什么还要锁上门?

普鲁士人已经走了,而鬼魂直接就能飘着穿过你的门。”我含混不清地说了些在不上锁的房

间里睡不着之类的理由,但是他也没在听。“你这里有乐谱纸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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