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雨初晴 作者:忆念(晋江2012.08.21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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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初来乍到
“秦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禹儿咋还不醒?可怜见的,我这可怜的女儿呦,也不知道哪个黑心黑肺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头发花白干瘦男人,抬起糙如老树皮般深褐色泛着青筋的右手,抚了抚躺在土炕上昏睡的年轻女子的脸,起了身退到一边,用袖口拭了拭眼泪,给上来把脉的大夫让了地儿。
秦大夫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年轻女子,头上缠着的灰布条渗着血迹,脸青肿的像个发面馒头,不禁嫌恶的皱了皱眉。若不是出于和沈婆子乡里乡亲住着,真懒得管这个小痞子,无奈医者父母心,撩起袖子把起了脉。
“没什么大碍,照着这付方子抓三天的剂量,每日早中晚各服一副。脑中有些许淤血,不过最迟明天也应该醒过来了。”说着,秦大夫写了副方子递给沈家夫郎。
蒋夫郎连忙接了过来,“有劳秦大夫了。”说着,男子又抹了抹眼泪。
“你个夫道人家,哭顶个屁用,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好闺女吗,改天让人打死了倒也少了个祸
害。”沈婆子蹲在窗下,紧了紧衣襟,狠狠啜了一口老旱烟。
“还愣着干啥,快点给秦大夫拿诊金去。” 沈婆子冲着夫郎吩咐道,沈夫郎气哼哼的挖了一眼自家妻主,鉴于屋里还有外人,只得闷闷答了一声:“是,妻主。”便扭身进了里屋。
沈婆子起了身,瞪了一眼躺着的女子,无奈叹了口气,她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个孽障。
冲着烟斗吐了口唾沫,用皲裂大拇指按了按,抄起烟杆插在了腰上,与秦大夫攀谈了起来。
用钥匙打开了木头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绛红色的粗布包袱皮,一层层的翻折开,细细的又数了一遍,三小串铜钱和五十四文散钱,沈夫郎咬了咬牙,拿出一小串整整一百文,心这个疼啊,今年又得等着别人家秋收后,再去溜溜地了。莫要耽搁了人家秦大夫的时间,沈夫郎赶紧擦了把眼泪,转身出屋。
阳光划破了黎明前的昏暗,也惊醒了沉睡的公鸡,引来啼鸣声一片。不知是谁家的狗惊了谁家抱窝的鸡,还是谁家的夫郎捡了赵家的鸡蛋,引来赵家夫郎的骂街,总之村里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新的一天,而这一天对于陈靖来讲的确是个崭新。
“原本为了清净,特意在郊区买了一栋洋房。真应该找物业谈谈,高档小区里竟然噪音这么大。
物业管理规约上是怎么签的,现在自己就是没有功夫计较这些事。”陈靖紧皱着眉头思考着怎么能压下嘈杂的噪音,费力的抬起了左手,手掌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头昏沉沉的,浑身上下真他妈的疼啊。
陈靖缓缓的晃了晃头试图睁开眼,模糊的景象一点一点聚集了起来。再任凭经历过职场大涛大浪依旧面不改色如陈靖,此时也彻底石化了。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景物,用力的闭了一会眼再猛地睁开,发现依旧……若硬要找个形容词,那就是破败。
满眼的黄土墙壁,坑坑洼洼的支愣着几根枯草,窗户哗哗的响了两声,一股夹杂着寒气的小风拱开窗户的裂缝,欢快的钻进了室内,卷了一下陈靖的脖子,溜进了她衣襟里,着实让陈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赶紧裹了裹身上的一铺盖不暖。
屋外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她爹,我去下地了,这两天让那个孽障搅得地里的活耽搁了不少,怕是多少要误了些春耕,这两天我得抓紧赶赶,早饭我就不回来吃了,给我揣上一个饼子。”豪爽声音从屋外传来。
“虽说是春天,但还是寒的紧,吃了凉饼子,身体是顶不住的,莫要垮了身体。一会我给禹儿熬了药,拾掇完家里的物事,就去给你送饭,也和你一起赶赶地里的活。”温润却不失磁性的声音答道。
“嗯,也好。一会你也不用与我一起侍弄地里的活,回来看着点那孽障什么时候醒过来,省得她又出去到处给我惹事生非。”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老婆子明明是关心禹儿的,嘴上却硬的很。唉,也不知道禹儿什么时候能醒来。”隐隐的嘀咕声飘进了陈靖的耳朵里。
陈靖的大脑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正在飞速的旋转着,仔细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刚才听来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震惊,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里不是她曾经生活的环境,如果没有分析错,自己就应该是屋外那人口中提及的“孽障”,而那对话的两人应该是这身体原主的父母。
陈靖清楚的记得,自己下班回家,去车库存车被人敲了脑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自己死了,灵魂附在了这个人身上,对于一个深受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导多年的人来讲,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等等,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怎么好像是女人下地耕作,男人做家务,而且自己还是那人口中惹事生非的“孽障”。
陈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汗毛刷的竖了起来,陈靖彻底纠结了,悄悄的掀开了那床盖不暖,一咬牙低头看了一下,深深的舒了一口长气。幸好,自己依旧是个女人,一个穿了破旧古式里衣的女人。没错是古式,所以说用当下流行的话题来讲,她陈靖穿越了,而且穿到了古代,一个家徒四壁的农户家。
像是为了配合陈靖的想法,“哐哐哐”,梁上君子撒欢似的奔跑着,“噗~”不知又是哪一位来了个紧急刹车,连环的碰撞声接踵而至,真担心它们“踏破土棚藏身处,坠落全不费工夫。”陈靖真想大声来一嗓子:“斯是陋室,贫已至此,君子阁下,尚食饭否?竟然这么有精神头折腾。”
忽然又想到,难道原主的爹身体不好,只能当娘的劳作?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上一世累了,也倦了,这一世就换一种活法吧。没必要纠结于一时,早晚会弄清楚的。
虽然被称作“孽障”,对话中也可以猜到原主的爹娘应该很疼原主吧,那她也要好好享受一下上一世冷却的亲情,让生命从新来一回吧。为今之计就是少说多听、多看,凭借多年的谈判经验,最先撂出底牌的往往是失利的一方。若让人知道了这具身体已经江山易主,任是谁都得把她当妖孽烧了。毕竟身体状况没有恢复,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禹儿,禹儿,醒了吗?醒醒,醒醒,快醒过来把药喝了,别让爹惦记着。”隐隐约约的传来两声啜泣声。
陈靖缓缓睁开了眼睛,散乱的影像慢慢聚集成了一个人形,一个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老男人,从五官上能辨别出年轻时应该还算清秀,由于长年的劳作皮肤很是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都感觉有些磨脸皮。陈靖肝颤了颤,迅速回神,试探性的喊了声:“爹。”如果仔细听,其实更像是问句。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字,她爹却大哭了起来,“禹儿,禹儿,你可算醒了,你如果再不醒爹也不活了,爹若是死了,或许你也就安生了。”
陈靖慌了,她什么时候看到过人这么个哭法,而且还是个男人。
“爹,别哭了,禹儿错了,禹儿再也不敢了。”不管怎样都要先认错。
“爹,禹儿头疼。”果然话刚出口,男人的哭声就戛然而止,赶紧摸了摸陈靖的头,“怎么了禹儿?怎么还疼,快让爹看看,对了,喝药,赶紧把药喝了。”说着男人迅速起身,将药放在窗台上凉着的药端到了陈靖面前,陈靖也不推辞,就着碗喝了。
看着她爹担忧的神色,陈靖想了想说道:“爹,以前都是孩儿的错,经过这一遭,孩儿很多事情都得透彻了些许。而由于头受了创,有些事情不记得了。”看着她爹焦急的要说些什么,陈靖赶紧打断,要真让她爹问起来,自己不露馅才怪。
“虽说有一些事情不甚记得,也未必不是好事。但孩儿记得爹娘,孩儿打今儿起,会重新做人,好好的孝敬爹娘。也不用再找大夫瞧看,就当孩儿新生了一回吧。”
沈夫郎听了女儿的话,泪珠簌簌的滑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陈靖看了也很是难受,若是让他知道女儿原魂已经不再,他又怎么能承受得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爹,你不是还要给娘送早饭,莫过了饭点。”
沈夫郎用袖口胡乱的擦了两把眼泪,“好,好孩子,爹去给你娘送饭。”说完赶紧转身出屋,又匆匆的转回了屋里,只是手里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爹给你放炕沿上,凉凉再喝,爹这就给你娘送饭去。”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陈靖看着一碗浓稠的米粥,眼里禁不住湿润了,手掌附在眼睛上硬生生的压下了这股酸楚,她知道这碗白米粥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是是非非,不是缅怀而是为了最终遗忘,或许自己应该感谢送自己来此的始作俑者吧,即使这样想着,神色不免也冷了下来。
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车库那是被安了摄像头的,景天地产的老总也真够缺心眼的,当初和对方谈判时,就说:“陈律师,你知道在这多少钱能买你一条胳膊?嗯?”
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右手的钻戒,继而摇了摇两个手指头,“两万。”
说着又鄙夷似的嗤笑了一下。若不是业务需要,陈靖是很不屑与这种低智商的生物来往的,到没想过那老家伙还真的蠢得可以,以为敲了我的头就没有人出庭了吗?
天大的笑话,即使说我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却不是不可替代的刀,这回他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管他是雇凶杀人还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钱得给对方,公检法没有后台光靠那两个臭钱打点不明白照样得进去,何苦呢。
在人前,都称她为陈大状,女强人,却不知道她曾经给人提鞋拎包装孙子,受老板法院气,别人混日子的时候,自己每天看案卷到深夜,凭的就是一种不服输的劲头,硬是踩着很多人的头混到了高级合伙人的位置。受了多少人的背后编排,什么难怪嫁不出去,这种女人谁敢娶,什么混到今天的程度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自己听了往往都装作毫不在意。
可是,当前世都化作浮云时,又会有谁真的记挂自己呢,陈靖不禁苦笑一下,想一想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回过家了吧。
当初为了给哥哥娶媳妇就决定将自己嫁给乡长混世魔王似的儿子,要不是以死相逼,母亲才不忍偷偷将自己放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母亲会伤心的吧,这个世界上唯一心疼自己的人。
想想自己每年都会给家里寄一笔不小数目,却不肯回家看家人一眼,无外乎想让他们用我的辛苦钱时感到惭愧,现在想起来或许父母并不是都为了哥哥吧,对于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他们来说,嫁个富裕的人家就应该是个好归宿了。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前一世的资产应该够家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了吧,其实自己已经早已原谅了他们,其实每次偷偷的驾车经过家门口时,都有特意放慢了车速,望着家里的人影,车过门前,早已泪流满面,忘记吧。
正文 第二章 初识国情
陈靖喝完粥,又在炕上赖了一会,由于昏睡了几天感觉身上的零件都快锈住了。虽说一动浑身依旧疼,但前主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于是就决定起身参观一下以后要生活的家。
土坯的房子三间,中间是个灶房,虽然穷苦,但可以看出主人家是个爱整洁的人。四方的地桌挨着墙立在几把小凳子上。树枝被斩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灶台旁的竹筐里以备引火之用。
粗制的锅碗瓢盆也擦得很光亮,陈靖掀开灶上的锅,四个糟糠的饼子正趴在竹帘上。转身出了屋子,篱笆围成的院落里,夹杂着泥土芳香的气息阵阵扑鼻,仰着头眯着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太舒服了。
一只灰头土脸的大母鸡歪着脑袋蔑视地瞟了一眼陈靖,迈着高昂的步子领着两房妻妾悠哉的散步。而这一眼恰巧被我们陶醉于明媚春光中的陈靖瞄到了,陈靖认为她竟然被一只如此不着调的母鸡鄙视了,不禁怒了,大吼一声:“虎落平阳竟然连你个母鸡都瞧不起我,小心老娘把你炖了。”
刘家的小夫郎正领着自家的小娃犹豫着要不要打沈家门口经过,谁叫这是条近道了。听见了陈靖的大吼,赶紧拽着小娃原路返回,如同半道遇见一条疯狗,狗能咬人,可人不能咬狗,更何况也咬不过。
刘家娃娃跟不上他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