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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厚颜男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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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舒服的那种,恰到好处的力道,不生硬,也不过分热情。所以就算突然,却也不让人不自在。
  雅衷甚至还有心情想:连香水都用三“宅”一生,这人也算宅到家了。
  刘益彰轻轻拍拍她后背,说:“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措辞恰切,没有太多不舍,也不会显得没有人情味。连声音语调的感情都控制得如此恰如其分。
  雅衷松开放在他腰上的手,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惊讶,然后努力平静下声音:“嗯。那我走了。”然后转身走开,再不敢回头。
  刘益彰点点头,看她走远,才让笑容浮上来。
  声音和表情可以伪装,但脸红,怎么藏得住?
  熙攘的机场,两个人背道而行。
  他是在日本上学然后开始工作,没道理突然用这么西化的礼节啊……
  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了呢?我平时形象可是偏冷漠的吧……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消失在拥挤的人流。
  到家后几乎马上就回爷爷奶奶家了。这些年老人家身体越来越不好,五个儿女除了雅衷这一家在市里,其他几个女儿都住在附近,所以没有搬到城里去。
  和往年一样,年夜里还要爬到屋顶找信号。
  因为打电话要用很久,这意味着她要在屋顶吹很久冷风,所以她一向都是提前在家里打电话拜完早年,然后年夜里群发短信了事。
  发完信息,刚要下去,訾言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呢?”
  “屋顶?那你呢?”
  “呵呵,屋里。”
  “废话。我问你回家没有?”
  “没。”
  到底是没回去。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拧上了就不回头。
  “那……谁给你包水饺?谁陪你吃年夜饭?……”一个人的屋子该有多冷,想想都心寒。“訾言,别把自己弄得这么……孤单。”她本来想说“悲惨”,可是临时又改了口。
  “孤单什么呀,我这不跟你打电话呢。待会去煮水饺,吃完了继续给别人打电话。嘿嘿。我本来想去欧洲的,可是有事耽误了没买到票。”
  在没有春节的地方,他的孤单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衬。雅衷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喜欢被同情,她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说:“雅衷,这里下雪了。”
  “哦。”雅衷眼眶突然就湿热起来。“这边预报说初三才下。”
  “在美国的时候,一到冬天,我就狂想这边的雪,发疯地想。”那个冷得要死的冬天里,有最温暖的回忆。
  “訾言,如果你不想回家,那么至少也去看看妈妈,好吗?算我求你。”
  “……看什么呀,她过得比谁都好。人家那一家子我去干什么。”
  “訾言!”雅衷语气焦急起来,“不要用你的思维去猜测她的想法。我爸说,没做父母的人,永远也不明白那份滋味。所以,就算打个招呼,拜个年,或者就当旅游,去看看她,好吗?”
  “……哦。”敷衍的回答,一听就知道他不会去。“屋顶上冷,你下去吧,别又感冒了。挂了。”
  “……好。挂了。我说的你再想想。”
  挂了电话,雅衷又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山里的空气好,所以星星很多,要不是因为过年特意点了路灯,应该能看到更多。
  铃声又响起来,是刘益彰。
  “喂,总编,新年好~!”
  “嗯,你也好~。”
  “我这种级别的员工还要您亲自漫游慰问,哇 ~真的好感动!”
  那端笑起来。“知道就好,下年要再卖力点~!”
  两个人贫了一阵,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雅衷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全村的人都能看见,老温家屋顶坐着一傻妞儿,吹着冷风吸着鼻涕笑得东倒西歪。聊到后来,刘益彰连雅衷二姑家的土狗下了几只崽儿都知道了。
  温妈妈在院子里吆喝雅衷下来吃饺子。雅衷如蒙大赦,立刻要说再见。
  说完再见,刘益彰突然又说:“刚给你打电话时占线了,那是跟谁打呢?”
  “啊?”雅衷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訾言吗?”
  “哎?哦……你怎么知道?”这人神机妙算不成?
  “因为我就在爸妈家里阳台上。刚占线的时候,楼上有烟灰吹进来。而我家往上,只有楼上是有灯光的。”
  “哦。”雅衷犹豫一会儿,说,“那个,他一个人在那儿过年,挺冷清的,你没事儿就找他玩儿吧。”
  “嗯。那我待会儿今晚叫他下来一起吃饭吧。老头子正嫌老大不回来不热闹呢。”
  雅衷笑了。“谢谢你。”
  他这个人,就算帮忙也会尽力让你觉得不欠他人情。
  “谢我做什么。那,我挂了,赶紧下去擦擦鼻涕;你腿别僵了,小心点。”
  “嗯……!您跟我妈怎么这么心有灵犀,嘿嘿我走了拜~!”
  在他反驳之前赶紧挂了。
  天气预报不太准,初二下午雪就下下来了。
  初三一大早,天还细细碎碎地下着雪。雅衷独自拎着一大袋熬好的中药,吸着鼻涕,努力把脸缩进臃肿的羽绒服里。
  多亏跟巷里的老中医刘伯伯是老交情,不然这时候,药店也不开门,家里人又常年不感冒,连片药都没处寻。
  雅衷父母还留在乡下,想多陪陪老人。这时候,亲戚间应该在摆酒请客,家家扶得醉人归。可城里就不一样了,只有寥寥几个邻居互相串门,一点都不热闹。
  雅衷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楼下。
  空空的院子里,只孤零零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抬头看着楼上某家的窗子,不时从手里的大雪球上捏下一块,团一团,扔到楼上的窗玻璃上。
  雅衷本来病得没心思搭理人,不过当她注意到那孩子扔的是谁家玻璃时,登时就炸了,蹭蹭跑过去,边跑边喊“你你你干嘛……”
  本来要问“干嘛砸我家玻璃”的,不过她看清那人的脸,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訾言扔了雪球,笑着说:“听说这儿下雪,我就过来了。你不欢迎啊?”
  “说什么呢!我病了,爸妈又不在家,正缺个人伺候呢,赶紧上来吧!”边拉着他往楼上走,边问他:“你打个电话不成吗,用得着砸人家玻璃吗?”
  “没找到弹弓,只好用雪球代替啦。”
  “你还有理了是吧!”雅衷回身给他一个栗子。
  回到老地方,连感觉好像都回去了。
  雅衷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快中午了,訾言衣服穿得齐齐整整,站在床头轻轻唤她。
  “雅衷,雪又下大了,我想出去看雪。”
  雅衷挣扎着起来,穿衣服,收拾东西。“我陪你吧。”
  借了老同学的车,訾言开车,雅衷继续睡觉。
  两个小时后再睁开眼,车窗外蚕茧大的雪花落得纷纷扬扬。车厢里很暖,驾驶座上那家伙笑得更暖:“我们到了。”
  “这是哪儿?”
  “下去看看。”
  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到只露出两只眼。包子样滚下车,才发现原来是到了海边。
  雪下得又密又大,几乎看不见灰色的海平面。訾言拖着她从沙滩一路跑到水边。雅衷差点收不住脚踩到水里。
  “喂!你疯了吗?!”
  雅衷一边撑住膝盖大口喘息,一边大声喊。
  “啊!差不多!”訾言大笑着回答。
  下雪时候的海边,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雪把外面妥帖地整个隔离了,偌大天地间只剩下两个小小的人影,影影绰绰地隔着雪感受着另一个人的存在。这里不需要伪装,不需要顾忌,随你哭随你笑,随你不顾形象疯跑尖叫。
  跑累了,停下来,嗓子里灌了冷风,呼吸都疼。
  一转身,却不见了他。
  訾言,别玩了,我们回去吧!
  声音仿佛被风卷走,被雪覆盖,被吞噬在这雪白的世界。
  看不见他,更看不见沿海公路上的车,也看不见什么标志性的参照物。不知道哪里是海,哪里是岸,哪里走才是回去的路。
  四下里落雪茫茫,风声过耳,让人无端泪流。
  有人重重拍在她肩上,紧紧揽住她肩膀,有些气恼地问,你都不会害怕吗?一点声音都不出,刚刚我真的差点找不到你哎!
  你一定找得到的,我知道。
  他的脾气突然就没了。顿了顿,说,回去吧。
  雪丝毫不见减小,最多能看四五米远。訾言拉起她的手穿行在浓密的雪花中,费力地辨认着来时的方向。突然好希望,雪能再下得久一点,他们,能这样再走远一点。
  有些东西,他以为自己不需要,可失去才知道离不开;有些东西,他以为自己藏得住,可心却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生平第一次,惊觉他并没有做到谁也不需要不被任何人支配那么坚强那么独立。有些东西每天每天都在他心里蠢蠢欲动破土而出,爬过理智的藩篱,漫过欲望的堤坝,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伸展,叫嚣着要摧毁他冰冷的面具,每天每天在他的底线撞击,总有一天要把他辛苦经营的一切打碎打乱清洗归零。
  看来,他真的需要一段时间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回到车上,雅衷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了。全是家里打来的。应该是爸妈回家了,找不到人,急了。
  打回去报平安,那头人民教师火烧火燎地吼:给老娘速度滚回来!!
  要知道老师她老人家一年发几次火那可是有数的。这一声狮吼,雅衷心尖儿一颤,立马屁颠屁颠上路。
  到了家,温妈妈一看訾言也在,就没好意思发作,冷着个脸说了句:病轻了是不是,外面蹿什么蹿~!转身进了厨房。
  温爸爸倒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拉着訾言下棋。
  话说訾言这一手棋,最早还是温局给领进门的。之后訾言棋艺日见其长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温局却原地踏步,这是题外话。
  但是老头子技不如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好意思悔棋,悔棋也勉强忍了,可硬逼着人装作看不见再接着来,您老好意思做女儿都不好意思看了!!
  訾言倒好脾气,温言软语地劝,落棋无悔啊,师傅!
  雅衷趁他俩兵来将往的当儿,跑到厨房帮妈妈做饭,顺便(其实是主要)交待了一下两个绝对不能跟訾言聊的话题:成家,回家。
  桌上,果然没人提这两件事。饭菜虽然丰盛,气氛却不及往年。
  这不难解释。当年的事,就算雅衷不明说,家里人也猜个八九不离十。訾言虽然亲,但终究也是个外人,就算雅衷不计较了,父母心里的疙瘩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
  饭后,訾言回饭店。雅衷送他。
  先去还了车,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宾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看也快到了。
  雅衷一边毫无形象地打着呵欠,一边翘着嘴嘟囔:“那啥,你到了,我不送了……”
  訾言控制住扑上去捏她嘴的冲动,改作拉她的手套。“送佛送到西,都到这儿了,等我进去你再走吧。”
  雅衷就看着他往里走,走到门口了,抬手要开门了。什么嘛,都没回头再看一眼我不白站了吗。跟个傻瓜似的。刚抬腿要走了,那人倒回头了。不但回头,还回身,不但回身,还回来了。
  傻乎乎地笑着,小跑着过来,站在她面前,呵着白色的雾气,挺无辜地问:“我走了又回来,你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雅衷一下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过去抱抱他,可是却手脚却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动不了。
  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呢,她可以拒绝他这样的要求,可以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而不必低下头,逃避自己的心。
  “走就走了。落棋无悔。你说的。”
  她笑笑,拍拍他胳膊。“走了。”
  “晚安。”他在后面低低地说。
  满街白雪皑皑,雪光清冷。

  捉迷藏

  十八 
  訾言第二天便走了。
  温家全家从初四开始,每天两个饭局,逢请必到,到必回请。雅衷心想,往年这饭局也没这么密集轰炸啊,除了早饭不好请,午晚都是外面吃,而且每桌上几乎都有一到两个跟她年龄相仿的“有为青年”作陪……这阵仗,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初六下午,雅衷匆匆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訾曰和曾导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提前回来,空出了两天假期,还没想到要做什么。
  捧着泡面发呆,屋里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来。
  都知道她回家过年初八才回来,谁还会挑这时候打电话?
  慢腾腾地接起来。“喂?”
  那头仿佛没料到会有人接,好半天才慌乱地回了句:“哎?呃,你回来了啊!”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哦,回来了。”
  那头又问:“不是初八才回吗,怎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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