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帜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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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天花板,几秒过后,我确定我的身体非常健康,以至于我的心脏仍完整无缺的在工作着。
“柏台什么时候到的直播间?”我语气清平。
柏铭涛嘴角上扬,“直播一开始的时候。”
“柏台视察工作真有钦差之风,竟是不扰民的。”我恭恭敬敬真心实意的赞叹,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连嘴角的弧度都以标准的30度保持,一丝话外音的痕迹都揪不出来。
柏铭涛拒绝回应我的赞美,“我在直播间看到你若有所思,是不对今天的直播有看法,说来听听。”
大BOSS占先天优势,当他把工作切入进来的时候,你的情绪要立刻收发自如。
“我不仅是对今天的直播有看法,我是对这几期的直播都有看法,我本来。。。。可是。。”我丝丝缕缕的神思没理清楚,我好象遗漏了什么,我眉心困惑的轻蹙,淡蒙中柏铭涛眼神清浅仿佛早就了然于心。
他沉吟了几秒,然后说:“樊玲,你喜欢喝咖啡,可是你知道如何才能煮出一杯好的咖啡吗?首先,要了解咖啡特性,拉丁美洲的咖啡,浑厚平顺,南美的咖啡口感清爽,阿拉比卡的咖啡醇和,余韵绵长;了解了它们的特性之后,还要掌握火候,火太大了,会焦,火太小了,会破坏咖啡的口感,而在这些都完成后。”柏铭涛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过滤出来的咖啡沫是不是只有一种处理方式,至少你可以尝试着考虑一下,是否能有其他的更好的方式?”
我眸光幽静,光影下柏铭涛的峻容深沉。
周嘉儿,电视台新闻节目的主播,一级播音员,20岁进入市电视台,在12年的新闻主持工作中,始终保持高度的政治责任感,严谨务实的工作作风和良好的职业道德,在围绕抗击非典,重大洪水事件等等新闻报道中,坚持留在第一线为新闻工作做出了卓越的贡献,XXXX年初,围绕市委提出的“建设创新型城市”这一发展战略而组织的理论宣传报道,受到市委主要领导的好评。多次获得最佳主持人奖,优秀新闻工作者奖。
我合上周嘉儿的档案,薄薄的两张纸,记载了一个人最美好的青春岁月。12年,周嘉除了婚假,竟然没有过一天迟到和早退。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热爱。
为了坚持,耍什么样的手段来获得,都是一定程度的不得已。
过滤出来的咖啡沫尚且不只一种处理方式,而人呢,人不是咖啡沫,不能有用时则用,无用时则弃,这才是柏铭涛深藏在他言语下的真意吧!
我走到周嘉儿的办公室,手勾扣门板,周嘉儿抬起头来,看到我,她的眉宇之间流露出她特有的高傲,“有事吗,樊总裁?”她语气中充满了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听若不闻,“有,我可以进来吗?”
“电视台里有哪一处是对樊总设限的呢,自然是请进。”周嘉儿全身竖满倒刺。
一个人惟有明白自己的处境,怕示弱于人,故而才会处处先发制人,保护自己,张扬出独断霸道。
我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周嘉儿双手交握,高度戒备“樊总,我10分钟后还有一篇稿子要交,你就单刀直入吧。”
“好,我就直奔主题吧,我看过周主播在2年前的一个策划方案,想做一档以政论为主的专栏,我觉得这个策划正好和我不谋而合,新闻综合频道缺少一档高质素的时事论坛节目,如果能做好肯定会有很大的轰动效应,而这档节目要做出高格调,就必须邀请省市领导的参与,纵谈当今的经济形式,国际概貌等等等,这档节目除开周主播能压得住阵,我没有第二个人选,所以只能到这里求助来了。”我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带喘的。
周嘉儿那双美丽的眸子在望了我几秒之后,突然报以苦笑,“我很霸道对吧,明知道自己不适合这档节目还紧抓着不肯松手,大牌得从不参加直播后的讨论会,我是没有信心去面对大家失望的眼神,我不可以失去出镜的机会,”周嘉儿的眼神迷蒙,“我丈夫和我离婚了,他说我爱主播的位置比爱他更甚。”她用力的吸一口气,红唇带起一抹骄傲的弧度,“我不可以在失去家庭之后,再没有了赖以骄傲的资本,尤其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落魄到被他同情,我要在电视上依旧光彩照人,明媚出镜!”
即使心里软弱如棉,也要扯起虎皮站直身子,唯有如此才是生机!
即使骨子里在渗血,即使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然,在人前依旧要硬撑着若无其事,谈笑风生,不能失礼于人!
每一个在职场里求存的的女性,要做出一点成绩,要挺直的站在人前,哪一个没有自己的苦处,有谁是单纯的幸运儿,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为什么在站立之后,就忘记了物伤其类!
我的胸口象是被人一针扎入,惊痛!
“谢谢你樊玲,这个世界上要帮助一个人不难,但要维护一个人的自尊,令她不落痕迹受落下来,这需要很大的胸襟,我记下了。”周嘉儿一扬眉,她那种独特的高傲半点不减。
我的脸灼热,血液滚烫,又莫名的一阵阵冰凉,反复的温度令我强烈的不适。
“合作愉快周嘉儿,我们肯定会成功,因为置于死地而后生,从来是自然规则。”我们的手相握
千帜雪 第33章
人类看错了上帝,却说上帝遗弃了人类。人们看错了世界,却说世界欺骗了人们。女人看错了男人,却说男人背叛了女人…在咖啡的世界,没有所谓遗弃、欺骗、背叛…因为,无论单纯或混浊,咖啡永远站在另一度空间,保持,自己的旋涡。
我翻看着这本新买的《咖啡集》忍不住好笑,人们总是优雅的给嗜好套好文化的光环,酒文化,茶文化,咖啡文化,任何文化都可以无限的延伸。
我静静的吸了一口气,开始酝酿煮咖啡的情绪。煮咖啡和中国的茶道煎茶法很有异曲同工之秒,其旨趣在于举手低眉间的优雅与静心,凉风轻轻,有清风以盈袖,落星花于怀中,我轻缓的点燃酒精灯,等待着水完全沸腾,再慢慢的将灯移开,几秒钟后移回来,略略偏离中心,水温保持在95度左右,倒入研磨好的咖啡粉,湖泊色的液体缓缓从玻璃壶上升而出,室内盈满咖啡的馨香,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铃铃铃,我的手一震,,咖啡溅出,洒在手背上,灼痛。这就是静心的功底不够的恶果啊。
鞠惠,又丢带钥匙了,我按着手,把门打开,直奔手龙头而去,烫著的地方几块殷红,冲了水依旧清晰可见。
“怎么了,开了门就跑,躲债主呢?”鞠惠笑吟吟的说。“啧啧,居然有闲情煮咖啡了,樊玲,你的生活。。。。”她顿住,蓦得睁大眼睛,狠狠的睇我,“我见过笨的了,可我没有见过笨成你这样的,煮个咖啡都会烫着手,软膏呢,你放哪了啦!”
我一只手举着手,一只手拿着牙膏,“没有软膏,只有牙膏,牙膏也很管用的,或者酱油。”我说着说着直缩脖子,鞠惠的眼神要吃人。
“性格是一柴猫,可是实质却是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拉过我的手用她那贵得吓死人的润肤露给我涂抹。她突然想到什么,秋波潋滟的一横,“你不会是故施苦肉计,想逃掉派对吧。”
我睁着士可杀不可辱的眼神和她对视,我象这么没品的人吗!
鞠惠想笑却又忍住,整张脸仿佛浸在柔柔的水波中,“好了好了,冤枉你了。可这也是由于你前科累累,你不会忘了前年为了不去参加律师派对,你故意挑在那天出差,去年你又刻意关机,错过我的律师年会,这次你又会出什么妖蛾子谁可预知,而且,你额头还烙着骗子两个字。。。。”她伸出纹着精美图案的长指甲点我。
我赶紧右手端过咖啡,眨巴着眼睛“鞠惠,来尝尝我的咖啡,看看味道怎么样。”我倒不是怕痛,我是怕把她的指甲给点断了,那可有得心疼了,〃我保证今年一定乖乖到位,任你和莫砾把我扔进鳄鱼堆里也绝不开溜。”我信誓旦旦。
鞠惠轻瞄我一眼,纡尊降贵的接过杯盘,尝了一口,脸色变得有些惊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居然会自发学习煮咖啡,想当初你爸爸让你去煎茶你都满世界的躲,这天莫不是下红雨了吧。”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爱的人就是太了解你的人。
我装傻,“正因为俺爸给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今天煮咖啡才能事半功倍。”
我父亲生平最大的爱好且唯一的爱好就是喝茶,从我12岁起他就想在我身上培养出一点静气出来,可是。。。他老人家的伤心事我就不详述了。反正反击战和拎人战一直打到我上大学,才彻底结束。
“有人高人指点了吧,能把咖啡煮得这么地道,非你一人之功能成啊。”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慧根天成,没有办法,它和天生丽质难自弃本属于同一范畴。”我唱作俱佳的表演,逗得鞠惠花枝乱颤。
警报成功解除。我拎过鞠惠放在客厅里的袋子,她象蚂蚁搬家一样,又把一部分东西搬过来了,我看迟早她会完全进驻到我的蜗居来。我把配备好的钥匙拿出来,这是习惯成自然,每个月鞠惠丢钥匙的速度,简直令我怀疑长此下去,本市人人会不会都有拣到我家一把钥匙的可能,人均持有。寒。为安全考虑我得换锁,三层防盗,两扇铁门,外加一铁链子,5把钥匙配齐了使用,再谁捡到也不可能象中大奖一样捡齐全吧。此方法可行,明天就去办,我笑喜笑颜开的从房里走出来。
鞠惠静坐在沙发上,眉目幽幽,眼睛嵌在苍白的脸色上,更显得晶莹夺目。
我定了半秒,放重了脚步,声音咋呼呼的:“鞠惠,我说我聪明吧,我提前预备的钥匙这就派上用场了,给。”
鞠惠转过头,笑容飘散开来,她用食指和中指夹过钥匙,“上帝关了一扇门,总是要开一扇窗的。”她偏过头来,“来,我给你做一个心理测试题。”
我坐下,“要不要副扑克牌,或者我拿件毛毯来怎么样。”
一个软垫拍在我的头顶上,我立马老实了。
“题目是,一只猫和一头狼在森林里遇见了,狼给了猫三个选择,灵魂,生命,肉体。猫必须付出这三样中的其中一样,狼才会消失。你选择什么?”
千帜雪 第34章
我坐在她旁边,静浅的看着她,鞠惠微微一笑,隔着一层轻雾般的纬纱,“答案已经跳出来了对吗,肉体,用肉体来献祭,轻于鸿毛;用灵魂和生命来献祭,重于泰山。”
“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不用选。”我的笑容不变。
“如果一定得选呢?”鞠惠幽深的黑潭中闪烁着异彩。
“那就选择和狼打一架呗,猫还是老虎的师傅呢,谁赢谁还不一定呢,还有你的标准很奇怪也,在我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干吗不拿出这个题目来给我选啊,我早知道有这种选题,我随便选一样上就是啦,说什么要我做斗士,搞得我现在就和一头蒙着红布的猛牛没什么区别,每天冲冲冲。。。。。。。”
我的话还没说完,鞠惠已经受不了,她瘫倒在沙发上笑得都快岔了气,“一头蒙着红布的猛牛。。。”
我抓过去,胳肢她,“你居然还敢嘲笑我,说,错了没有。”鞠惠挣扎着脱身,尖声笑着,“错了,我错了。”
“叫阿姨。”
“阿姨。”鞠惠格格的笑着。
我站起身,摆出一副高姿态,“看你认罪态度还算良好,放过你。”我昂头走开,一个标准的狗啃式被鞠惠的脚尖绊倒在沙发上,鞠惠的手指在我的身前危险的弯曲,,语气柔和万分“樊玲,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啊,尖叫声响彻屋顶。
早上安讯传媒的访问稿传了过来,稿子写得很好,从尺度的把握到用词都无可挑剔,我这关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最好呢还是让柏铭涛过一下目,这毕竟是他在F市的第一篇访谈。我轻松愉快的走到台长助理办公室,全林一看到我,满面笑容的站起来,“樊总,请坐。”
我回以一笑,“谢谢,全助理。柏台现在有空吗?”我问
“半个小时之后,柏台要去厅里开一个会,这个时候应该在看会议文件吧,要不我打进去帮你问问?”全林灵活的说。
一句话就是没空了,亏得他能说的如此婉转,这在机关部门做行政的就是不一样,我笑着摇摇手,“那就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件,换个时候来也耽误不了。”我走出助理室,转念一想干脆把稿子放全林那里,让他抽空给柏铭涛过目不就得了,省得我再跑一趟,我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