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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日映花红by平江秋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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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不必了。。。你只顾好好休息去,我习武之人不用拘泥过多繁文缛节。” 
“这。。。那我来掌灯带路。。。”急急想奔进屋想拿灯笼,却被一把拽住。 
“不用了。我可是来去自如,你的脚力。。。能赶上我麽?哈哈哈。。。”转眼,手上的力量消失,在我发怔的同时,只有一阵微风拂过发丝,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江湖人麽。。。”我喃喃自语,“娘,江湖人并不都像你所说的那样呢。。。” 

这夜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与彦亭,还会有交集麽?怀著惴惴不安的心,终於在不知什麽时候进入梦乡。 

第二日就这样到了。 
早早地将柴房的事完成,正在门槛上坐著擦汗,却见翠屏急急小跑了过来。 
“怎麽?又有什麽大事牢烦你来通传?”我调笑著。 
“沧怡,少爷他。。。找你。” 
“少爷?”彦亭怎会无故差我做事,莫非。。。顾不得再多想,我在翠屏疑惑的眼光中飞快地奔向。。。呃。。。在哪里。。。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倒是不像你了。”女子捂嘴嗤笑,“在少爷卧房的後花园里,说是有事传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谢谢了。”我转头一路跑著。把握机会吗?不是她想的那种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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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等我,想这个少爷,他被风少侠说动了麽? 
凉亭中的两人,像极了一幅画。一个白衣倚栏,翩若惊鸿;一个青衫扶柱,极目远眺。两人似在低语,又似在各自思忖。悄无声息,只是时间在两人身边流逝,连一丝微风都是无缘惊扰。 
我站在廊下,低头看自己。一身赭石粗麻,双手黑灰,脸孔也没有擦,想是汗水和木屑灰尘都混杂在一起。从心底,渐渐涌出了一丝悲哀。 
我竟是要闯入这画卷,将这美好破坏殆尽呢。。。在苏府这十几年的磨炼,我的心高自傲,已经不复存在,谁来告诉我,心中这难以解释的自卑。。。究竟是怎麽回事? 
“顾。。。沧怡,对吗?”坦然的对我轻唤,我抬头,他一如昨日阳光般的微笑。 
“是,彦亭少爷找我。。。,麽?”视线转向没有看我一眼的苏彦亭。 
“嗯。。。彦亭,接下来,就是你俩的事,我不便在此了。” 
“师兄。。。”彦亭欲言又止,撒娇似的拉住风少侠的袖管。 
“已经说好的,不是吗?与他说清楚,误会冰释,才是天山门下所为。”他轻抚彦亭的头,柔声开导著。 
“嗯,我明白了。”两人的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东西──只存在於他们世界的东西。 
“。。。沧怡。。。与彦亭好好谈。”风解忧的关怀让我倍感亲切,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在意过,一句“沧怡”让我战栗。仅两个日夜,他就将我这微不足道的下人名字熟记於心了。 
“。。。。。。”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转过头看见彦亭微愠的脸。 
“你一直。。。留在苏家吗?”冰冷的口吻,颓然无视的态度。 
“是的。”我低头。他依旧坐在青石上,我站在他身边。 
“习惯了。。。家仆的生活了麽?”他似乎想要叙旧,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嗯。。。”只是随著他的问题一步一步应承下去。 
“那时。。。。。。你我都还小。。。都不懂事。。。”他翘起腿,无比慵懒地伸展上肢,“过去的,就过去吧!” 
“。。。。。。我也是如此想。” 
似乎在向理想的方向发展,我心中的忐忑渐渐消除。 
“师兄说的无错,现在应该是各安其所,各司其命,我,我会再对上辈的事情介怀。你,不用再庸人自扰了。”十分认真的神色。 
“有你此言,我亦心安了。”我弯腰,“彦亭少爷,我会好好努力的。” 
心中郁结不再,更是多了一份对风解忧的感激。 
“我还有一事甚是疑惑。。。” 
“。。。。。。”我已猜到他会对我的决意有所不解。 
“听苏忠他们说过。。。你为了饱读家中一些读物,将所有书房的打扫全部包揽下来。已经应该算得上才学出众,为何。。。甘於在苏府为奴?” 
“八年间的视如己出,我怎能不回报苏老爷的养育之恩呢?” 
“只是回报吗?” 
“嗯,今年我也年满二十。。。到时,也该是离府了。” 
“你。。。还住那间别院?” 
“是。。。只是。。。苏一走後。。。再无人到我那间院落。”风解忧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後一个了。我离开了苏府,那里便会拆了吧? 
“。。。。。。”一阵让人窒息的沈默,我们两人的过去,只有两人的愉快回忆,一点一滴地渗透到脑海中。人,没有变,只是,身份;变了;心,变了。 
“少爷,沧怡,已经无所顾忌了,听你一言。。。我可以安心离开苏家,重新谋生。” 
“嗯。。。你。。。” 
“少爷,我去忙了。”我咬唇,就这样了结这段没有未来的兄弟之情。从此我们就是两段永不交集的平行人生了。 
“哦。。。”他不知在想什麽心事,一脸愁容。也与我顾沧怡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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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翠屏笑盈盈地问。 
“什麽如何?”我支起竹架,让她晾晒衣物。 
“你和少爷谈些什麽?”一脸好奇,忽然如同悟透一般一垂粉拳,“我知道了!少爷向苏忠问了好些你的事,一定是要让你当他的随身小仆吧?” 
“又在胡说!我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可以胜任贴身小仆的活。”我笑。 
“可是,沧怡哥的文采,是全府最好的啊!”她嘟起嘴。 
“文采?呵呵,不过是多看了书,再说。。。”眼神一黯。 
“再说?” 
“过些日子,我与苏府的契约日期也到尽头了。。。想是,不能久留了。”转眼二十岁了,该是出府讨房媳妇,好好营生了吧。 
“啪嗒!”一盆衣物直直掉落在地,木桶发出沈闷的响声。我扭头,翠屏已是泣不成声了。 

第四章 
“呃。。。”一时手足无措。好端端地让女孩子落泪,这绝对是我的错了。只是,哪里言辞触动了她的痛处呢?顾沧怡百思不解。 
“你,你该是知道的!翠屏,翠屏一直很喜欢你的。。。”啜泣不止,而他却也静止不敢造次。只呆呆地看著这姑娘梨花带雨。 
“。。。。。。”不知该说什麽,从来不会安慰别人。 
“你,你也就会这样傻站著吗?”她忽地说了一声,沧怡一惊,左摸右掏地在衣襟里摸索出一方帕子。那是在六岁那年,娘亲为他绣上名字的帕子。 
“要,要麽?”战战兢兢地递上前。 
“噗哧!”她倒是破涕而笑,“你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我难道是老虎会吃了你吗?”缓缓擦著湿痕。 
“不,我,只是不知道翠屏在哭什麽。。。难道是沧怡说错了什麽吗?” 
“你这个人。。。。。。要离府,你竟没有一丝不舍吗?”她望入沧怡眼中,刺目的利刃绞住他视线,仿佛一定要他有所表示才放开。 
“这样,不是很好麽?”浅笑。翠屏,我不是木头,但是,我已经在这里等得太久,应该去新一方天地呼吸了。 
“你!”她似乎有满腹的话,却哽咽在喉。 
“这个帕子,是我娘的遗物。。。你就收下吧。。。我没有什麽可以相赠来回报你了。”喂喂,怎麽气氛突然如此僵硬。待回过神来,已经变成十八相送了。沧怡自己都在糊涂。 
“沧怡!老爷让你去前厅候著!”苏诚大总管竟然亲自来叫人,有什麽重要的是麽?心中顿时不安。 
“大总管。。。”他应声。 
“你们在做什麽?”诡异的场面让人浮想联翩,苏诚也是置疑。 
“哦,没有。总管,翠屏让他帮忙支晾衣架而已。”偷偷藏起那块方帕,给沧怡一个眼神。 
“是吗?”总管望他,脸色一沈,“尽是些闲人!快些过去!不要耽误!” 
“是!”低头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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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寒毛全部立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亦不知是福是祸?他站在角落也安逸不下来,只好来回踱步。 
“顾沧怡。” 
“呃?”竟是风解忧在唤他。 
“风。。。少侠,这。。。”刚嗫嚅著,似乎想问清缘由,只见苏府大老爷携著爱子,闲庭信步地过来。 
“老爷。”谦卑地行礼。心中是一片忐忑。约是多久没有见过这个那日大声呵斥他为“孽种”的人了?平日苏正也是忙於经营,不大回府。即使回来,他这个杂役,也是见不到老爷尊容的。 
又一次看见这不再气韵如宏的商人,他心中真是百般滋味翻腾。 
“爹,就是他了。”沧怡抬头,恰巧苏彦亭一指,正对他的脸孔。 
“他是。。。”苏正端详著这个似曾相识,却完全陌生的脸。 
“他就是我此次要带走的人了。”苏彦亭一使眼色,风解忧微笑,苏老爷迷惑。顾沧怡更是糊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呵呵,既是你选中之人,那便是随你意了。”苏老爷不再多问,只是宠溺地看著自己的儿子,摸著自己三寸青髯。 
“那便是最好!顾沧怡,我让你与我们一同去闯荡江湖如何?”彦亭突然的决意让在场的两个人顿时惊愕。 
“他。。。他是顾。。。”苏正终於回忆起,十几年前那桩不堪的陈年旧事,“你为何要带此人。。。?!” 
“彦亭。。。少爷。。。”他更是目瞪口呆,自己已是快离府的人,为何他还要自己跟随他? 
“这原是我的主意。”风解忧含笑解释道,“其一是,此人博览典藏,文采在我与彦亭之上,如今江湖已不再是独断专行的武力占上了,需要这样博学多才的人相扶持;其二,此次路遥艰险,有时亦是须我一人独自来往,希望有个人可以和彦亭相互照应。” 
“但是,但是,沧怡是全无武功防身,只怕,只怕会误事。”顾沧怡争辩道,况且,已是要离府之人了。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肚里。 
“这,便是其三了。”风解忧笑得淡然。 
“。。。。。。”彦亭一副了然的神情。 
“府上这个家仆,已经年岁二十,却从未踏出过苏府一步,甚是可悲。如此可用之才应该出去开阔眼界,体味一下男儿志在四方的豪迈之情。” 
苏正忽然地想到,十二年前,天山一脉的风掌门也是说“心在四方”的话,後将彦亭带回天山,现在看到这青年侠士同样的豪情壮阔,不由叹息,自己始终猜不透江湖人的心事。 
“爹!你看如何?他,也是今年要出府的,不如就让他跟我们出去,到时让他自己决断,是要继续闯荡,还是另求安生。总之,是和苏府无关了。” 
顾沧怡只是看著“主子们”议论的热烈,一时插不上什麽话。 
“罢罢,我是老了!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麽,要谁,不要谁,随你们决定。不就是一个奴才麽!”苏正挥摆著阔袖,一脸不耐烦,“我竟是头昏脑胀,随你决定。” 
只是。。。奴才。。。吗? 
“好!”彦亭展开笑容。 
“沧怡。。。你。。。可愿意?”风解忧一手直抚上顾沧怡的肩头,沧怡惊得猛然一颤,回头却对上风解忧善意的关切,不由很快松弛下来,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下头。 
“什麽时候出发?”怯声询问。 
“明日。今日好好准备。”依旧是温柔的笑,沧怡眼前只剩下这抹温暖笑意了。 
“唉。。。”苏正摇头,带著不解与不舍,在彦亭缠磨之下回去了。 
一时,诺大的厅内只剩下两人。 
顾沧怡真是心潮澎湃,无法平静。陌生的江湖,他竟这样容易就能撕开屏障,一步跨进去了麽? 

“怎麽了?还在犹豫麽?”风解忧转过头来,唇边挂著和煦的笑意。 
“不,只是有些诧异。”顾沧怡木讷地回过思绪。 
“呵呵。。。莫非,你还在对我与彦亭的企图有所怀疑?”调笑的口吻。 
“不。。。不会。。。”顾沧怡,身无分文,双亲归土。。。人又不是极品。。。会有谁,对这麽一个人有企图麽?也是真真好笑。他如此想著。 
“去好好准备一下,该是和苏府。。。永别了。”他的话似乎有所指。恐是又多心,这一回出了苏府,他却是该另觅出路了。 
感激的点点头,他退出厅堂。回到自己的住处,空寂的,寥落的院子。 
收拾些许细软,著实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该准备一些什麽。就随便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衫,还有一些府里分发的饷银,青布一包,便是打理好了,只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楞。 
不知不觉倒已经是黄昏日下,总管可能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一整日没有派人来催他做活。 
“笃笃。。。”轻微的敲门声音。 
“是谁?”沧怡警觉,这个院落不曾有人来过。众仆口中都传说这里死过两个人,不干净。每每想到泉下的母亲与老奴苏一,他亦只能苦笑,这传说确实不假。 
“我,翠屏。” 
打开门,一张苦闷的脸。秀眉轻颦,一脸的不舍。 
“何事。。。”沧怡并没有迎她进屋,避嫌还是要的。 
“沧怡,他们所说,是真的麽?”巴巴地望著沧怡的眼竟然是红红的。 
“是。我,本就是要走的。”僵直站著,两人一阵静默。 
“你,宁愿去那个纷扰不断,血腥杀戮的江湖麽?”她的形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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