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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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飞扬这般细心,云千梦纤手轻轻拂过荷包,小心地把它放在腰侧,改而揽住楚飞扬的手臂,笑道:“你倒是比我还要心疼这孩子。”
见云千梦又开始调皮,楚飞扬抬手轻点了点她的眉心,打趣道:“那若是我将来只疼孩子,夫人岂不是要捧醋狂饮了?”
云千梦皱皱鼻尖,白嫩的脸颊上不禁浮现两朵粉色的云霞,低声嘟哝道:“谁捧醋狂饮了?”
说着,便见云千梦抬起头,满眼威胁地瞪向楚飞扬,威吓道:“说,谁捧醋狂饮了?”
近日的事情接连不断,云千梦怀着身孕却也跟着操心,楚飞扬自然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今日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想逗云千梦开心,此时见她满眼的认真模样,让楚飞扬有些忍禁不俊,却是好脾气地让步,“是是是,是我捧醋狂饮,我担心娘子有了孩子便忘了孩子他爹!”
见往日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毫不退让的楚飞扬竟迁就自己到这般,云千梦莞尔一笑,微微收紧拦着他手臂的双手,小脸贴在楚飞扬的手臂上,言归正传道:“父亲的案子,也该结案了!只是,他在幽州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手中暗里的势力定不会服气。不管容蓉的事情与他们是否有关联,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况且,楚轻扬与谢氏也是聪明之人,让他们认罪,只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见云千梦这般小心,楚飞扬脸上的笑容散去一些,抬手轻拍了拍云千梦勾在他臂弯的小手,轻柔地开口,“放心,一切有我!他们若是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正愁着揪不出他们来呢!”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打在楚飞扬的脸上,俊逸的容颜在金色的阳光中显得越发英俊,只是那冷寂下来的黑眸却是透着森森寒气,让人望之畏惧。
刑部大牢内。
“开饭了!”晌午时分,狱卒领着伙夫走进大牢内,手中的长鞭则是用力地敲打着每间牢房的木柱,提醒犯人出来吃饭。
两名伙夫把肩上挑着的吃食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午膳,一间间牢房依次发放着午膳。而另一名伙夫则是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狱卒的手中,满脸腆着笑意拍着马屁,“呵呵,大人辛苦了!”
“这……不好吧!若是让曲大人知道了,我连这狱卒也做不了了!”那狱卒掂了掂手中银两的重量,眼底划过一丝贪婪与满意,却依旧假惺惺地推辞着。只见他假装把银子退回去,可双手却又死死地抓着银子不肯松手,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笑。
“这只是些酒水钱,大人何必推辞?就算曲大人问起此事,大人大可说这只不过是人情钱,相信曲大人定不会深究的!”那伙夫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中的银两重新推到狱卒的怀中。
那狱卒见伙夫这般能说会道,转念一想,若是被发现,大不了就以此为借口,难不成曲大人还会杀了自己不成?
虽说这辅国公府的嫡公子做了刑部尚书,的确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断了不少的案子,大牢内也一改往日让人窒息难受之貌。可偏偏曲长卿是个清廉的官员,他自己不捞半个铜板,还不许他们收受银两,害得他们这些狱卒只能靠着微薄的俸禄过日子,这日子可实在是太苦哈哈了。
而辅国公府可是太后的娘家,曲长卿将来也是要继承爵位的,他自然是不缺这点银子,也难怪曲长卿会把银子拒之门外,这对人家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之一毛。
越是想到自己与曲长卿之间的巨大差距,那狱卒收起银子的速度便越发的快。
“大人,这里面气味不大好,您还是赶紧出去吧!我们送完饭就出来。”那伙夫见狱卒收了银子,便从食盒中取出一份精致的食物,引着狱卒往外走去。
那狱卒回头看了看大牢内的情景,见每间牢房的钥匙始终挂在自己的腰间,而犯人除了吃饭并无其他异常的行为,便点了点头,与伙夫一同步出大牢,在外享用午膳。
“主子!”正在忙碌的两名伙夫见狱卒离开,一名身量较高的伙夫立即凑近另一名年纪较大的伙夫,低声唤了声。
那年纪较大的伙夫缓缓站直了身子,抬眼往门外看了数眼,这才对身旁的伙夫点了点头,再从食盒中取出一份午膳,沿着每间牢房,走到单独一人住着的牢房前,低声道:“楚大人,用午膳了!”
楚培正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这道低沉的声音,原先没有在意。
可猛然一想,往日用膳时,伙夫只会说‘吃饭了’,岂会这般文绉绉地提及‘午膳’二字?
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紧,楚培抬起头来,冷然地看向立于牢房外的伙夫,从那人的眼神便认出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是你!”惊心于对方的胆大包天,如今的刑部由曲长卿掌管,等于是楚飞扬的地盘,可此人却是照闯不误,当真是胆大。
“是我!楚大人,许久不见,过得可好?”对方双目一览楚培住着的牢房,眼底浮现出淡淡地讥笑。阶下囚,即便是住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即便是每餐用着山珍海味,只怕也不会过得好吧。
楚培岂会不清楚对方的心理攻势?将手中握着的书卷搁在床上,楚培满面淡然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对方……
☆二百八十五章
中年男子满面浅笑地看着慢慢走进的楚培,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厌恶与防备,他嘴边的笑意便更加深了。
“楚大人的脸色何必这般冷若冰霜?不会是因为在此看到我,心中十分的恐惧吧!”男子把手中端着的碗丢在楚培的脚边,仿若是对待路边的乞丐般,丝毫没有尊重之意。
楚培岂会不知对方眼底脸上对自己的轻藐,他的目光却看也不看脚边的饭碗,径直盯着面前易容的男子,低沉而又冷寒道:“你怎么会来刑部大牢?你可别忘了,这可是曲长卿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可是逃不过楚飞扬的眼睛。你自己想死,可别拖着本官!”
此话说得极重,尽管楚培面色冷漠,但从此话便能听出他心头的恼怒。当时在幽州楚府,就不该放此人离开,否则今日自己亦不会这般的被动。
—:文—只是,此人的手中却握有另一半金牌,若是当时杀了他,只怕轻扬就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人—思及此,楚培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已是猜出了对方的来意,却没有再看口。
—:书—“死?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再死一次?倒是你楚大人,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这刑部大牢,外面的妻小又被软禁在楚王府中,造成这一切的,可是楚飞扬!楚大人不怨恨他,反倒是对我怒目相向,你不觉得你弄错了憎恨的对象吗?”男子话里话外尽是挑拨的话语。
—:屋—“万伟,你不必在此挑拨离间!”楚培冷目射向乔装打扮的万宰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斥对方的用意。
只是,话虽如此,楚培心头却始终不是滋味,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押进京城关进刑部大牢,古今以来,只怕他楚培是头一个吧。楚飞扬的胆子的确是大,几个月的时间便摧毁了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计划,更是稳坐楚王的位置,这样的儿子,超出了楚培的控制范围,亦是让楚培对楚飞扬越发的反感。
“呵呵,你放心,本相好不容易混进来,可不是与你斗嘴的!楚培,明人不说暗话,你我手中各自握着一半的金牌,我今日前来,便是要你交出另一半金牌,有了这半块金牌,我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万宰相则是快人快语,不再与楚培耍嘴皮子,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那双阴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楚培,极淡的目光扫视着楚培的周身,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暗藏金牌的地方。
可楚培此时却稳如泰山,不管万宰相用怎样的目光扫视着他,他始终是平淡如水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动摇害怕的心思流露出来。
早在他看到万宰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楚培便已经猜出了对方的心思。
只怕万伟不会想到,自己的心思其实与他相同。他想得到那一半的金牌,自己亦是想夺得他手中的金牌,此时岂有把自己手中的金牌拱手让人的道理?
只见楚培冷然一笑,压低声音道:“这只怕要让万宰相失望了!如今本官深陷大狱,妻儿又被禁卫军软禁在楚王府中,每日都会被刑部尚书提审,你认为我们身上还会有金牌?”
万宰相早已料到楚培不会轻易交出金牌,面具下的眉头猛地一皱,脸上显出一抹怒意,可面具前的表情却始终淡雅温和,并未因为楚培的拒绝而动怒。
尽管如此,万宰相开口的声音却越发的阴冷,低低地嗤笑一声,缓缓说道:“哼,你也不必转移本相的注意力!你是想告诉本相,那另一半的金牌如今握在楚飞扬的手中?你觉得这可能吗?”
“世上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能?你也不曾想过,这世上早已没有你万宰相,留给世人的,不过是一对枯骨而已!”楚培脸上浮现冷笑,平淡的目光迎上万宰相暗藏恼怒的眼瞳,径自得意。
只不过,只是眨眼的瞬间,万宰相眼中已是泛出一抹极淡的浅笑。
楚培虽狡猾如狐,但终究还是泄漏了一些讯息给自己。
“既如此,楚大人就好好享用午膳吧!本相会再来造访的!”语毕,万宰相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大牢。
看着嚣张离去的万宰相,楚培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隐隐的怒意渐渐浮现上来,一脚用力地踢开地上的饭碗,打翻了里面的饭菜,径自回到床边坐下,静想着对应之策。
“王爷,需要现在就抓住他吗?”刑部衙门内的阁楼上,曲长卿与楚飞扬立于窗边,看着三名伙夫推着板车离开,低声询问着楚飞扬,心中却是暗生怒意。
自己已是尽最大的可能整顿刑部内部贪污受贿的风气,可不想这帮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收受贿赂,当真是胆大包天。
看来,刑部内还有许多的弊端,需要自己加强管理。
“不必,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不要打草惊蛇!习凛,派暗卫跟踪那几人,不可让他们发现行踪!同时告知爷爷,楚王府内的侍卫可以休息一段时日,反正有禁卫军守着,咱们的人又何必这般幸苦!至于大牢内,还是照旧运转,免得让对方察觉出异样。”楚飞扬看着那几名系着白色围兜的伙夫离开,含笑的眼眸中一片冰棱,极其快速果断地下着一连串的命令。
“是,王爷!”习凛领命而去。
曲长卿亦是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这次就做这黄雀,看看能够捉到多大的螳螂!”目光远眺,楚飞扬的视线已不在那几名伙夫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渐渐深刻了起来,意境幽远,让人无法揣测出其意。
“楚培的案子也该结案了!寒澈近日依旧前来刑部与你讨论案情吗?”天朗气清,大好的风光下隐藏着数不尽的阴谋算计,立于高楼之上,则让人一览无遗。
曲长卿沉吟片刻,想起寒澈办案时的亲力亲为以及分析案情时的严谨认真,诚实地回道:“寒相每日都会到来。有时太过忙碌,他也会翻看卷宗,了解案情的走向,经过深思熟虑后,再与卑职讨论案情。足可看出,寒相此人心细如发,且极其有毅力耐性,见识也十分的广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难怪玉乾帝一眼便相中了寒澈,力排重难提升他为左相。
话虽如此,曲长卿的脑中却闪过上一次在海王府中,寒澈那异样的举动,这对于寒澈这样极其善于隐藏真实性情想法的人而言,则显得更加让人怀疑。
尤其当时寒澈还是因为妃卿妞了脚,才有那样失态的反应的。
思及此,曲长卿的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心下似乎有些明了,却又浮上一层担忧。
楚飞扬听完曲长卿对寒澈的评价,赞同地点了点头,寒澈的确是一个心性十分坚毅的人。
不仅仅如此,寒澈身世成谜,就连自己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查出半点消息,更可见寒澈的心思深沉、手段非常。
“王爷,听闻皇上以南方水患为难王爷,不知可有此事?”隐下心头对曲妃卿婚事的担忧,曲长卿换了一个话题。毕竟楚飞扬不是云千梦,曲妃卿的事情可以与云千梦深谈,但却不适合与楚飞扬细谈。
见曲长卿问及此事,楚飞扬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是啊,夏季已至,南方堤坝经过这么多年洪水的侵袭,已隐有破堤的危险。因此皇上急于修建堤坝,同时还要做好安置灾民的事情。可国库紧张,皇上自然是不愿意从国库中拨款赈灾的!更何况,这些年赈灾的银两到底有多少用在百姓的身上,只怕无人能知吧!不过,这也许是江沐辰的主意吧!”
楚飞扬笑得云淡风轻,出口的话却是点明要害。
户部尚书乃是曲炎,曲炎可是辰王阵营的人,只消他在户部的账册上动些手脚,又有谁能够发觉呢?
这般作为,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