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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翠袖玉环-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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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溪老人略一沉思,道:“蓝天义出身子盗匪世家,其生父阎坤,匪号蓝胡子,五十年前在江湖道上,是一位极具恶名的独行大盗,但他的母亲,却是一位书香世家的宦门之女,阎坤夜人官府,见其貌美,施展迷香,挟其外出,迫其成亲,生下了蓝天义,那阎夫人熟读典籍,极富心机,对阎坤威迫成亲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但她自知手无缚鸡之力,阎坤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阎夫人虽有报复之心,却无报复之力,那阎坤又是粗鲁之夫,不解温柔,把夫人抱囚于一座悬崖绝峰之顶,以防她逃走,而且动辄打骂,这就使那蓝夫人心中积怨更深,极思报复,苦于没有机会而已,但数年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这一段武林秘辛,只听得王修等一个个瞠目结舌,全神贯注。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那蓝夫人找到了什么样的报复机会”

松溪老人道:“唉!背后论人之短,实非老夫愿为,但留下形势不同,老夫只好直说了。”

王修道:“我等洗耳恭听。”

公孙成道:“也许可从那蓝天义出身之中,找出对付他的办法。”

松溪老人道:“那就是蓝子羽的出现了,篮子羽为躲避仇人追踪,带伤避难绝峰之顶,遇上了阎夫人,伤势发作,无法行动,阎夫人助他疗好伤势,并留在家中养息。其时阎坤在外行劫来归,阎夫人本来很美,只是山居无人,又加上夫婿不解温情,也就未注意过自己的容貌,但自篮子羽留住之后,她开始注意自己,她天生丽质,再加上刻意修饰,虽已生儿育女,但却别有一种成熟娇艳……”

说到此处,似是难再接口,沉吟不语。

公孙成道:“以后情形如何了?”

松溪老人道:“唉!以后么?那阎夫人就和篮子羽勾搭成奸,阎坤回家之后,目睹其情心中自是大怒,蓝子羽为护情和那阎坤展开了一场恶斗,那时蓝天义已解人事,目睹其情,自然是伤心欲绝了。”

语声一顿,接道:“蓝子羽的武功,本来是高过那间坤甚多,但他心中有惭,不忍下手,但在阎夫人值保之下,只好施下煞手,活劈了阎坤,带着阎夫人下了绝峰……”

公孙成道:“蓝天义也随同而去么?”

松溪老人道:“那时他年纪幼小,全无谋生之能,只好跟着蓝子羽,易姓为蓝,那篮子羽在武林之中,原是一个邪正之间的人物,但他对阎夫人,倒是很好。对待蓝天义更是视如已出,把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大约是希望在蓝天义身上的舍施,以补心中一份愧咎,但那蓝天义心中却一直记着杀父之忧,有一次,在一场父子过招中,蓝天义突然记起杀父之仇,忽下辣手。刺死篮子羽,蓝夫人目睹其情,心中愧忿交集,闭门悬架而死………”

王修突然接口说道:“我明白,明白了!”

松溪老人道:“你明白什么?”

王修道:“他潜意中。对女人有一份英可名状的痛恨。所以,忍心系了他贤淑无比,聪慧绝伦的妻子,对那位明艳照人,美绝人衰的女儿,也不是出於衷心的喜悦。”

松溪老人怔了一怔,道:“蓝天义又杀了自己的妻子?”

王修道:“不错,他杀了一个贤淑的妻子,也是助他成为江湖一代大侠的恩人。”

松溪老人叹息一声,道:“他内心中,隐伏着对女人一种怨恨,一旦这些怨恨爆发出来,就成不可收拾之局,平日里千般爱护,一想间可能取她之命。”

公孙成道:“蓝天义如何得到金顶丹书和天魔令,练成绝世之技,老前辈可知晓内情?”

松溪老人道:“那天义的二字是他自己所取,因他满怀激忿,行道江湖,下手极辣,很短时间,便成了绿林道上的公敌,侠义道中人,大都在暗中助他,有些安暗中替他解围,又有些甘愿把自己得意的武功传授给他,就这样,蓝天义在夹缝中成长起来,武功渐高,侠名日著,致于他如何得到金顶丹书,和天魔令,就非老失所知了。”

王修缓缓说道:“坎坷的幼年,悲怆的身世,造成蓝天义极端的性格,也使他学得了故作忠厚的外貌,内心之中却潜伏无比的凶残,他恨女人,更恨世人,为善则除恶务尽,为恶他冷酷嗜杀,很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又使他学得一些假仁假义的用人手段。”

松溪老人道:“当今武林之中,知晓蓝天义身世之秘的,除了老夫之外,绝无仅有,但老夫亦不愿把此中内情,当天下武林之面,张扬出去,这就是老夫约请几位来此的用心了。”

王修道:“现在老前辈叙述往事,使我等茅塞顿开,也使人对蓝天义反覆无常的变化,不再感觉惊奇了。”

公孙成道:“蓝天义心极深沉,常人难料,早有行恶之心,却能毫不露一点风声,只待万事皆备,乃开始行动,目下江湖道上,尚有很多是不信蓝天义会造劫武林,老前辈对此一事是否能够父示我等一二?”

松溪老人道:“这也很难怪他们,如若是老夫不是早已了然那蓝天义的身世,我也不会相信人言的了。”

王修道:“目下大患已成,劫难迫在眉睫,老前辈是否有对付那蓝天义的办法呢?”

松溪老人道:“这个,老夫亦无完全之策,你和公孙成,在武林之中,向以多谋见称,难道也想不出一个办法么?”

这倒打一耙,只问的王修和公孙成面面相觑,良久之后,王修才说道:“蓝天义积数十年的准备,确令人有无机可乘之感,还望老前辈振臂一呼,使武林同道早些觉醒,共御强敌。也许还可为武林道上保存一些元气。”

松溪老人站起身子,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相信,我归隐这数十年间,武林中必有美质奇才,也许今夜子时的群豪大会之上,能找出对付蓝天义的良谋……”

目光凝注到江晓峰的脸上,笑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年纪很轻,但他的内功,却已修到相当助境界了。”

江晓峰一欠身,道:“晚辈才质愚拙,还望老前辈多多指教。”

松溪老人笑道:“老夫自信这一对老眼,还未昏花到看错人的程度,看你内蕴英华,似是成就已超过了年龄甚多,纵然是天赋过人,也得下一番苦功才成,但师承亦极重要,但不知令师何人?”

对江晓峰早得呼延啸的教导,不敢说出金蝉子的名字,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一个替代之人,况吟良久,说道:“家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识人不多,晚辈亦不敢说出师父名讳。”

松溪老人点点头:“武林不乏这等不求闻达的隐士,那才是啸傲林泉的高人,像老夫这般,既已退隐,仍然摆脱不了名利的纠缠,重行出山,只算得一俗夫罢了。”

公孙成道:“老前辈应邀出山,是为了武林正义,苍生祸福,怎能说是为了名利的纠缠?”

松溪老人微微一笑道:“为了武林正义也好,福祸也好,反正老夫是重被卷人江湖恩怨之中了。”

目光又转到江晓峰脸上,接道:“就老夫所见,后起之秀中,同下的是一个可造之材,但老夫知道每一个门户中,都有他的规戒,我纵有传技之心。却也不便冒昧。”

哈哈一笑,接道:“这么吧,老夫数十年退隐生活中,研究丹药之道,以遣寂寞岁月,练成了伐毛洗髓的灵丹五粒,服用之后,相信对你将小有帮助,此丹既无禁忌,又不需静坐养息,每十日服用一粒就成了。”

江晓峰急急说道:“老前辈这等厚爱,晚辈是感激不尽,但这等宝贵之物……”

松溪老人接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你有很好的天赋,又得遇良师,小小年纪,内功已有了极佳的成就,老夫赠送灵丹,只不过是助你收牡丹绿叶之效。”

目光一转,望着那青衣童子道:“去把那瓶九转个还丹,和护命保元丹绘我拿来。”

那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拿了两个羊脂工瓶。

松溪老人接过玉瓶,把一个较小的瓶子交给江晓峰,道:“这是五粒九转小还丹,也是老夫丹炉中最为珍贵的药物,你收着吧!”

江晓峰起身一揖,道:“这个……这个,晚辈如何能爱。”

王修道:“长者赐,不敢辞,张老前辈垂爱你,正是你的造化,还不快些拜领恩情。”

江晓峰略一沉吟,伸手接过玉瓶,长揖拜倒,道:“多做老前辈踢丹之恩!”

松溪老人道:“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再打开大瓶木塞,倒出了四粒翠绿色的丹丸,分赠王修,公孙成,常明,呼延啸每人各一粒,说道:“这护命保元丹,乃老夫练制的疗伤丹药,奉赠各位一粒,以备不时之需。”

王修抱拳一礼道:“老前辈的厚赐,我等感激不尽。”

松溪老人道:“诸位也该休息一下了,今晚三更,咱们峰顶再见。”

话虽说的婉转,但却是无疑是在逐客,王修与公孙成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我等就此拜辞。”松溪老人回顾了那青衣童子一眼,道:“你代老夫送客。”

青衣童于应了一声,道:“小的结诸位带路。”

带着几人仍从原来山腹中行出。

青衣童子送几人出了洞门,掩上石门退回。

公孙成一行赶回山谷之内,方秀梅早已在岩下等候。

江晓峰揭前一步。抱拳一礼道:“姐姐好么?”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眼睛,喜道:“兄弟,你几时到的?”

江晓峰道:“小弟刚到不久。”

公孙成目注三修,说道:“方姑娘最大敬慕之人到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方秀梅目光一掠王修,道:“神算子王修兄么?”

王修点头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方姑娘侠骨热肠,为武林正义奔走,当真是叫咱门男子汉羞愧万分。”

方秀海叹息一声,道:“一年之前,贱妾对蓝天义崇敬无比,b只觉遍这天下也找不出这样一位堂堂正正的英雄侠士,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位伪装忠厚,内怀阴谋的人物。”

王修道:“如若蓝天义早死几年,将可使他的侠名永垂武林,可惜他活的太久了。”

方秀梅道:“蓝天义的深沉,的是可怕,他准备了近二十年,武林之中,竟然无一人能够在他来除去伪装面目之前,发现他为阴谋。”

王修道:“他行道江湖数十寒暑,诛无数绿林凶匪,江洋大盗,侠誉满江湖,一时无雨,纵有一二人,能瞧出他胸怀阴谋,志在统霸武林,说出来又谁肯相信?”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王兄说的是。”

目光转到了公孙成的脸上,道:“你们到那里去了?”

公孙成道:“松溪老人造人召我们在丹室之中会晤……”

方秀梅听得一怔,道:“他突然召你们到丹定之中会晤,定然有着很重要的事情了?”

公孙成道:“他告诉我们那蓝天义的出身,使我们又加重了对那蓝天义几分了解……”

语声一顿,接道:“而且,还给了我们每人一粒疗伤灵丹。”语声一顿道:“姑娘去见武当派中人,结果如何了?”

方秀梅道:“唉!真是一言难尽,不论我提出了多少目睹的事实,那牛鼻老道始终是有些不肯相信。”

公孙成这:“也许是给人帕门的声望不够,人微言轻,无法使人相信。今夜之中、松溪老人要和天下英雄见面,以他在江湖上的声望,一言九鼎,应该能使与会之人相信了。”

王修道:“姑娘,见了武当门下的什么人?”

方秀梅道:“一个中年道士,身着紫袍。背插长剑……”

公孙成道:“姑娘没有问过的法号么?”

方秀梅道:“问过了,但他不看肯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方秀梅道:“我听得一个劲装少年,呼他四师叔。”

王修略一沉吟,道:“该是武当门中青萍子了,此人在武当四子中,排行生四,如是他,那就好多了。”

方秀梅道:“好什么?我瞧也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

王修笑道:“如若是他,在下自信可以说服。

方秀梅道:“我和他说了半天。他沿右一句承诺不见一点激动,几位少林高僧,也是一般榜样。似乎是全然不把武林危亡事放在心上。”

王修道:“主要是他们对此事,还不相信,需知蓝天义如若发动,武当和少林,都是他们主要的下手目标,如着咱们能使他们相信的话,两派决不至袖手旁观了。”

方秀梅道:“虚名不但误人,而且害世。如果蓝天义没有那震荡江湖的侠名……”

公孙成接道:“如若他没有盖世使名,也许他不会生出统霸江湖的念头,咱们只能尽其在我,这次黄山之会,如无法使各大门派信服,那就叫在劫难逃了。”

一向足智多谋。被人誉为神算子的王修,突然拾起头来,望着蓝天白云,缓缓地说道:

“在下心中一直怀疑一件事……”

方秀梅道:“你怀疑什么?”

王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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