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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六翼天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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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的确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女孩。她的英文成绩总是全班第一。这不得不让人佩服。但是她有一个缺点,可能是唯一的一个缺点:她的字很难看。字就像一个人的脸面,尤其是对于一些只看作业、对不上人名的老师来说。范笑阳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人说她的字难看。这比说她难看还要糟糕。因为几乎没有人说她难看。
  我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而且善于楷书和行书两种笔墨。这完全归功于我从小接受的严厉的家教。我的外公在我还是幼儿园孩子的时候,就取消了我的午睡时间,让我悬空手臂,写大字。外公认为,女孩子写一手好字,是内秀,是德,而不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外公只想调教出一个听话乖巧、有德的女孩。他不赞成女孩子闯天下,打着“才女”的旗号。我曾经以为这是外公的老朽、封建。可是在我上大学之后,外公却对我说:“女子有才,必然清高,必然不会甘于平凡,所以肯定不会幸福。这是历史证明了的!”那时我经常会想起小姨,我突然觉得,外公是为了保护我,不想让我受苦,才宁愿宣称“女子无才便是德”。德,是接近大幸福的智慧。而才,可能只是自娱自乐的小快乐。外公害怕的是,我变成第二个晓桐。
  范笑阳经常叫我帮她去团委、系里写黑板报、海报,有时也叫我写她的作业、乃至给男生的信。有一些,我就索性拿回家里写。我不喜欢在人来人往的团委办公室或者学生会里写字。那里经常聚集着各系、各年级的活跃分子,他们逃课在学生会打牌、打电话、聊天,甚至晚上约女孩子过来“谈心”、“做作业”。他们和她们都是校园里的名人,但是我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我觉得他们提前一步,已经离开了学校。因为有学生会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我一下子觉得,校园“象牙塔”的说法实在是一个谎言。象牙塔只可能是我自己的小房间。
  我总是和范笑阳一起去学生会,在她交代我要写的活动海报之前,总是先要有半小时乃至一小时和别人打招呼、说说笑笑。我们都是一年级学生,可是似乎她什么人都认识。每当她在隔壁和男生女生谈得正欢、或者开会,我就只能拿出自己的书来看。我喜欢我们的专业课本。中文系的课本就是经典作品集。值得慢慢看。看着觉得有意思了,却被她的归来打断了。那天照例如此。
  “栗云,要不你今天别回去了,这个工作我们决定晚上开会了再决定,可是海报得明天早上之前就贴出去。你可以住在我的宿舍啊。”
  “我得回家的。你们什么时候讨论好?”
  “这可不一定。我看你还是别回去了。再说了,上大学不住宿,有什么意思呀?”
  “住一个晚上,也没什么意思啊。”
  很快,她就被别人叫去了。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我带着笔墨海报纸回家,等着她的电话,写完了明天早上上课之前贴出去。而她的宿舍,这个周末我可以去参观,并且同意留宿。




《二十岁》第二章2(2)



  笑阳许诺我说:“保证你周末开心得都不想回去!”然后朝我挤了挤眼睛。
  于是,我大学一年级的那个周末,有了第一次留宿宿舍的经历,并且明白了她朝我挤眼睛是什么意思。
  那一年,或者更早,上海已经开始流行大型的DISCO广场了。它们在夜里闪着大块的霓虹,和一个酒店、饭馆、美容院的招牌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没有人带领你去,你可能只会一个一个瞎撞,直至遇到一个你喜欢的,或者最终对DISCO这样的事物失去信心。娱乐业在我们的身边发达起来,如同艺术消沉下去,但是其实,这一切都可以和我们毫无关系。
  在范笑阳带我去“LIN”之前,我从来没有进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营业性舞厅。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下午只有三节课,我和她先回宿舍放好了书本等物,干坐着,只等着吃晚饭。我不是第一次去女生宿舍,很多时候在课与课之间的休息阶段里,我会和一些女生回去,拿东西、聊天、吃饭,但是总的来说,我不太喜欢宿舍那阴暗的房间,也不喜欢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看到某一个帐子里朦朦胧胧地有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有的宿舍室友非常要好,但是太容易吵闹,女生在一起简直就像一个戏班子;有的又太不要好,彼此之间相敬如宾,其实是斤斤计较,有时安静得让我觉得恐慌,不知道下一个进门的会是什么人,带着什么表情看着我这个不属于她们生活空间的陌生人。
  范笑阳的房间是朝北的,非常阴冷。门口吊着一排各色衣物,更显得屋子里面潮湿晦暗。因为她是“走后门”才有了宿舍,所以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七个女生都不是我们年级也不是我们系的。她向我介绍了一圈每一个铺位的人。这是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宿舍,八个人无论是在年龄、爱好、专业、毕业时间、家境等等各方面都相当不同,简直就像一个大学的缩影,女生的缩影。范笑阳说和她最要好的一个女生是一个旅游系的大专生。据说旅游系的学生个个都很漂亮,毕业之后直接进宾馆和外企之类的地方,形象非常重要。所以,她们成了好朋友,因为她们都很漂亮,都是属于焦点的人物。在楼下呼喊她们两个名字的人也一定是最多的。
  不一会儿,旅游系的漂亮小姐张庭就回来了,抱着一些英文书。范笑阳是这样介绍的:“这是我们班的冰美人,栗云。这是旅游系古典美人,张庭。”我当时就摆手说,什么冰美人,都是瞎说的。
  张庭只是笑出一个月牙形的微笑,放下书本,从桌子下面拿出热水瓶,倒了一杯水,然后就轻巧地瞄了我一眼,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媚,眼睛不大。我觉得我挺喜欢张庭的。
  “听说过你。”张庭说话声音不大,但吐字和声调都很特别,似乎很漫不经心,但说得毫不含糊。也许大多数上海小姐都善于这样轻巧地说话,并且能轻而易举地在未来的成熟年月里演变成为优雅。张庭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圆筒,取出一片橙色的药片,有点像润喉糖的那种圆形咀嚼片。她把它投入杯子里,立刻,小圆片被点燃似的融化了,发出滋滋的声响,还有细小的水珠溅起来,很漂亮,很诱人。大约过了几秒钟,它彻底融化了,一杯开水,就成了橙色。我好奇地看着,非常喜欢这东西。
  “你要吗?维他命C泡腾片,还是要维他命E?”张庭是这么问的,可是我觉得,她是故意不露痕迹地告诉我:这是什么。她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好奇,我丝毫没有掩饰它给我的新鲜感。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如果是范笑阳就肯定会说:“哎呀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啊?是泡腾片啊!”
  “不了,谢谢。”我装作没有自己杯子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走?”范笑阳这时正站在凳子上,准备上自己的上铺去拿东西。她在问张庭。
  张庭说:“这个星期还去?”
  “为什么不去?闲着也是闲着,那里又热闹又长见识,还能健身呢,我就当自己去健身。”
  “我不是很喜欢‘LoveInNight’。我就不去了吧。”张庭没有看笑阳那充满热情的脸。
  “去吧,去吧!人多一点好玩啊。栗云也去呢!”
  这时,楼下传来一个男生的叫声,很熟练、又很嘹亮的。他叫“439——张庭!”
  张庭赶紧走到窗口去,她做了一个手势,转身就下楼去了。
  范笑阳开始打量我了。“栗云,晚上出去玩儿,你穿成这样可能不是很好。”
  “怎么了?”她的话题转得太快了。
  “你穿得太素了,太文气了。不如……你在我和张庭的衣服里挑一件吧。鞋子也有。”
  我一愣。从来没有借过别人的衣服穿。只有在G岛上穿过小姨的衣服。
  我想拒绝,可是她来劲了,根本没有一刻让我拒绝。她一下子就拉开帐子,让我欣赏挂在墙壁一侧的将近十套衣服。我简直惊讶,那根细细的竹竿已经被压弯了。有几件花色浓郁的T恤,几条短小的裙子,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
  她自言自语,一边在衣服里面翻来翻去,一会儿就揪出一件黑色的无袖上衣,以及一条有亮片的牛仔裙。她说:“进张庭的帐子吧,穿上试试!”
  上衣的手感很不错,是细密的针织品,似乎有丝的成分,很滑爽很有悬垂感。我不想拒绝的,是这件衣服,而不是范笑阳的好意。这件衣服给了她面子,让我非常喜欢。




《二十岁》第二章2(3)



  那条牛仔裙却没有什么好的。我想象着这样滑爽的上衣配上一条紧绷绷厚实的牛仔裙,一定非常怪异。所以我只拿了上衣进帐子去。
  我脱去自己的长袖衬衫,只剩下胸衣的时候,似乎隔着帐子,看到范笑阳在对面的上铺看着我,我总觉得她在看。非常别扭,只有硬着头皮,赶紧套上黑上衣。
  我钻出了帐子,在门背后有一面镜子,可以照到全身。就在这时,我们两个还没有出声,张庭腾的一下推开门进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接下去就是她们两个称赞我和这件衣服的相配。无袖的设计,刚好现出肩头,黑白分明,手臂之间,身体显得非常幼小纤细。领子是很深的,似乎一弯腰就会走光。但是V字形的领口处,锁骨突出,投下阴影,我自己都觉得,衬托出前胸非常细腻漂亮。在此之前,我没有穿过这样低领的黑色衣服,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显得这么沉静、成熟。
  那时的成熟是非常需要衣服的衬托的。脸上的稚气只有自己变老了才能回头看到。那未经世事却又有点故作深沉的神态,是完全属于青涩时代的可爱之举。回头去看,我想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沾染上毫无来由的优越感,甚至是基于青春的狂妄。在穿上这件衣服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学生,我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自卑,似乎在结识了小姨之后,这种“自叹不如”的羡慕使我变得内向起来,种种梦想的冲动已经被她的梦幻一样的存在方式给封锁了,似乎,梦想、浪漫、成熟就是小姨那样的,不可能再有别的形式会打动我了。
  所以,对于她们两个的赞口不绝,我全部接受了!我开始笑得比较自信了。甚至对笑阳说,“牛仔裙和它不是很配,我不如还是穿我的黑裤子吧。”于是,她们开始给我找鞋子配。张庭有一双漆皮的高跟鞋,仿鳄鱼皮的那种纹路,很新。
  至此,装束方面才达到各方的标准。都很满意。
  走廊里已经到处都是饭碗和勺子的声音了。她们说,先去吃饭吧,回来化妆。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就变得和原来的我没有关系了。一套改变形象的衣裤可以完全制造一种新的跃跃欲试的兴奋。我居然欣然答应“回来化妆”。但是在走出宿舍门的时候,我还是犹豫起来,我从来没有这种装束出现在校园里。我想起范笑阳先前说的,有很多人在打听我,我明显地感到,先前的那种满足感,突然被不自信所打败。
  我坚持她们去买饭,我在宿舍里等她们。她们同意了,因为她们都看出了我的怯场。不敢去食堂是害怕熟人,并不代表会在满是陌生人的DISCO也怯场。
  吃完饭,开始化妆。她们先是换衣服,张庭穿了一条牛仔裤,小腰身很漂亮,裤子是低腰的,她配了一件短小的蓝色T恤,紧身的线条。这样子看上去并非很出跳,但是随后她拿出一双露趾的凉鞋,这才一下子有了焦点。所以,她化妆的第一步是涂抹指甲油,紫色的,是脚上的色彩;手上的,她只是涂了一遍淡金色的、淡到几乎无的薄彩,涂抹之后的手在灯光下一挥动,果然非常闪亮,并不妖冶。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她们不再折腾衣服,而是坐定在镜子前。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觉得世界到了晚上,似乎就变了。她们不断地给自己增添“非我”的色彩,在不断的尝试和返工中确定“我”的形象。而我一贯认为的“化妆”只是扑点吸走油光的粉,再上点口红就可以了。但是她们不。她们仿佛站在青春和成熟的后台,终于可以浓妆淡抹地走上舞台了,胸有成竹、却又迫不及待,最好一个晚上就能尝试淑女和妖女几种形象。她们涂抹粉底液的动作惊人的相似,象牙色的乳液,点上脸颊,划着圈涂开,关注着眼角、唇旁、鼻翼的部位,她们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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