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一古剑-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大维苦笑一下,道:“我们正准备向钟子豪交涉……”
邵安波露出感到兴趣的神色,道:“钟子豪这个人我见过,长得颇帅,年约三十岁左右,颇为自傲,很有野心,外号乾坤剑。据我所知,他虽很骄傲,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也没听说他有什么风流韵事。”
她沉吟一下,又道:“对了,他对酒色都不近,在许多宴会中,他既不喝酒,也不找姑娘……”
“这倒是想不到之事。”沈陵皱起眉头,道:“干这一行,私生活居然还这么严肃。”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么?”邵安波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私生活严肃的多着呢!”
两人的对话,管大维可不便插嘴了,只好默然不语。
邵安波将目光转投在管大维面上,道:“你继续说下去。”
管大维道:“钟子豪接任局主后,不到半年,局中所有的旧人,都调到外面的支局当负责人,京师中总局的人,全是一般外行,不过个个武功高强而又能干,却是事实,所以总局的力量,不弱反强……”
邵安波见他话声忽然停歇,便道:“你对于京华镖局的情形,为何如此熟悉?”
“他可能在京华镖局混过……”沈陵猜测道。
“那倒没有。”管大维否认道:“京华总局里,用的都是新人行之人,凡是曾经吃过镖行饭的人,钟子豪都不聘用。”
“钟子豪崛起后的名声,以及该局的鼎盛,我都听人说过,但该局采取这种奇怪的作风,竟然将局中人事全部汰旧换新,却是第一次听说。”邵安波道。
“此所以近年来京华镖局的业务,外人无法知悉。甚至对外传京华镖局暗中压低保运费用一节,亦一直查不出真假。”
沈陵道:“这样说来,你们镖行中竟有公定的保运费了?”
“是的。”管大维点头道:“虽然不是完全划一,但总相差无几。像威武、鹰扬这种大镖局,稳妥可靠,当然比其他镖局收费高些。”
沈陵道:“那么你们莫非真的怀疑京华镖局比一般的小镖局,收费还要便宜么?”
管大维以及其他的人,莫不点头。
召陵波道:“假如你们聚集于此,为的是要查明京华镖局收费情形,我可是难以置信。”
管大维忙道:“不敢相瞒二夫人,在下等因来自各处,准备开始正式侦查京华镖局的秘密。但若是在城内碰头,势必走漏风声,故此约好在这儿见面,先商谈一下,以后才决定行动计划。”
邵安波瞧瞧沈陵,眼光中含有询问之意。
沈陵忖道:“我若是使她介入此事,则她在东厂方面,势必少管很多事,此是牵制削弱对方的妙计……”
此念一生,便道:“这话恐怕靠不住,说不定他们已侦知京华镖局方面,在这条路上有什么行动,故此暗暗聚集于此,俟机行动。”
邵安波颔首道:“这话颇有道理,我们不妨瞧个水落石出。”
第十回 追踪觅影
她示意沈陵,一同回到窗边的座位。
管大维等人,竟也不敢贸然离开,现在他们已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所以都聚在一起坐拢,交头接耳地低低交谈起来。
沈陵趁邵安波注视那些人时,细细打量这位名列东厂四大高手之一的女郎,但觉她自然而然地泛起“冷艳”的气质。这种魅力,最能使男人为之倾倒心醉,而又不得不极力控制着自己,因而不免感到一阵辛涩。
邵安波的目光忽然转回,锐利地射入他的眼中。沈陵冷不防一惊,不由自主地急急移开目光。
邵安波嘴角微微泛起一丝飘忽的笑意,一直等到沈陵恢复了镇静并神色如常后,才轻轻道:“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分。”
“我没有忘记。”沈陵皱起眉头,道:“我是你的俘虏,对吧?”
他的声音中略略含有愤慨之意,使人一听便知,他正因自尊心受损害而发怒。
邵安波嘴角那一抹飘忽的笑意兀未消失,道:“像那边那么一大堆人,可没有一个够得上做我俘虏的资格,你可知道?”
“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了,是么?”
“那到不必,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同时我建议你最好瞧瞧那些人,然后把所见告诉我。”
“你莫非要我找出他们这一伙人的真正首脑?”沈陵笑问。
这话只听得邵安波身子一震,面泛惊色,诧然道:“你已看出了?”
沈陵点头不语,示意邵安波望向那些人。
事实上的情形是,在这六人当中,以管大维的态度最为冷静自然,一派领袖风度,听取各人的意见。
其余五人,俱在谈论不休,当中有两个,打扮得跟庄稼人一样,无论衣着或态度,都没有可疑之处,但如仔细观察,至少有三个疑点。
第一点是这两个人,眼中不时会闪射出强烈的光芒,显示出他们的内功造诣,不同凡俗。
第二点他们的点头,以及有时挥手辅助语气时的动作,透露出具有相当火候的劲道,尺寸方位,也暗合武功原则所允许的自由范围,从不逾越。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表面上虽然在交头接耳的交谈,其实却有形而无声。
换言之,他们仅是作出这种姿势而已。
关于第一二两点,很难由此确认他们的武功造诣,是否达到了该做领袖的地步。况且眼中偶射神光,不算奇怪,小动作中的含劲蓄势,武林人物多是如此,只不过一般而言,定须已有相当的造诣,方有这种表现。
至于第三点,却是最重要的一点,假若这两个人的确是装姿势而没有作声的话,那他们的用心,自是为了掩饰真正的身分无疑了。
沈陵转眼向邵安波望去,问道:“这两个人必是真正的首领无疑,你认为对不对?”
“没错。”邵安波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瞧不出来的话,我马上叫你滚蛋,你信不信?”
“哦!叫我滚蛋?”沈陵故意露出后悔之色:“那么在下岂不是恢复了自由之身?”
但他心中却暗道:“除非我主动离开,否则想赶我走也难。”
“不错,但这种自由,却是由于我认为你太无用,所以没有作我俘虏的资格……”
“早知道的话,我宁愿被你认为无用了。”
“这话可是当真?”她冷冷的注视着他道:“你宁可如此不光荣不体面地恢复自由?”
沈陵耸耸肩,改变话题,道:“在下过去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如何?”
“也好,这样至少可以证明这些人的活动,与你们的组织无关。”
沈陵正要长身而起,念头一转,忽又坐着不动,口中说道:“只不知那京华镖局,与官府有没有关联?”
“多多少少有一点,据我所知,钟子豪结交权贵,人面极熟,甚至连厂卫的高级人物,皆有往来,只有我仅仅与他见过数面而已。”
“那么他也等于是厂卫之人了?”
“这却不见得,我认得有一次在厂里,无意中听到有人骂他,并且怂恿狂狮荆若天收拾他。”
“这就奇怪了,钟子豪怎会得罪东厂的人?”
邵安波居然没有不耐烦之色,道:“好像是由于钟子豪承接了一件生意,那是一名封疆大吏卸任后,有好些家具行李,托京华镖局运送。这个封疆大吏带着家眷和一些随从,行囊简便,回京述职。东厂的一名档头不知受了谁的指使,突然去查那封疆大吏的行囊,当然查不出什么,事后方知是京华镖局承运这回事。他便去找钟子豪,要追究彻查所运之物,以及运到何处……”
“钟子豪敢不答应么?”
“他当然不敢,并且立即把所运之物及地点,完全供出。”
“那么东厂那个家伙还生什么气?”
“钟子豪供出的全是正正当当的物件,对那封疆大吏无法构罪。”
沈陵笑道:“原来如此,钟子豪还算保持有一份江湖义气……”
“你扯到什么地方去了?”邵安波皱起眉头,道:“难道你还听不出来,那个封疆大吏是个贪墨狡诈的人,他当然不只托运那些合法的东西……”
“钟子豪怎敢瞪着眼睛说瞎话?”
“钟子豪的供词完全被查证过,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换言之,这个封疆大吏经过这一查,反而变成了清官啦!”
沈陵笑笑,没有再说。
“你可是不信我的话?”邵安波问。
“是的,如果是一般的镖局,你们也许还不在心上。然而像京华镖局这种有严密组织的力量,你们肯轻易放过,那才是怪事。”
“为什么不说你们自己呢?”邵安波反驳说:“难道京华镖局这种力量,你们不垂涎么?”
沈陵点点头道:“假如我是决策阶层的人物,一定倾全力争取这股奇异的势力,可惜在下人微言轻,做不得主。”
“不管是谁欲想争取这股势力,定必困难重重,钟子豪这个人,可真不简单。”
“当然啦!”沈陵点头道:“他在短短数年间,能使天下镖局为之侧目,岂是简单之人能够办到的?”
邵安波突然想起,道:“你不是说,要过去揭穿管大维那一帮人的真正领袖人物的假面目么?”
“好,我就去……”
他的话突然咽住,原来管大维已经起身,向这边走来。
沈陵打消了过去之意,先瞧瞧管大维过来有什么话说。
管大维来到他们的座位旁,拱手行礼,道:“在下有一件事,要向二夫人和沈兄奉商。”
此人虽是明知对方力量极强,自己这一方曾经受到挫败。但言语中的用词,仍然拿捏着身分,不肯现出卑屈之意。
沈陵道:“有什么事?”
管大维道:“在下等已经会面商谈过,因此打算回去了。”
他早先向沈陵说过,他们这一伙人,为了恐怕在城内见面,会泄漏风声,所以约在此地碰头,研究如何侦查京华镖局之事。现在已经谈完,则各自回去,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沈陵一口应承,道:“可以,你们回去好了。”
管大维见他答得干脆,反而惊讶不已,于是道:“适才多有冒犯,承蒙不罪,感激不尽,在下等这就告辞啦!”
“恕我们不送了。”
管大维更起受宠若惊,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
他恭恭敬敬地退了数步,这才转身回到那边。
邵安波眉头一皱,道:“你当真放他们走么?”
“当然不是。”
“可是你已答应了,如何能出尔反尔?”
“在下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何须一诺千金?”
“混蛋!你可以不答应人家呀!况且假如你没有别的手段,则在答应他们之前,应该先问问我。”
邵安波说这话时,面色沉寒,显然真的很不高兴。
沈陵怕她真的生气起来,连忙笑道:“你别生气,在下只不过想跟这帮人开个玩笑而已,你既然很重视诺言,在下也有法子可想。”
“哼!你竟敢怄气我来啦!”她的语气虽然很不友善,但面色却已缓和下来,可见得她已不生气了。
“刚才我答应放他们回去,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邵安波眼中流露出感到兴趣的光芒,轻轻问道:“然则计将安出?”
“我们不错是叫他们回去,可是却不放过他们,一直尾随不舍。我们认定这一帮人今日必有图谋,因此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分手回去,而我们这一跟踪不舍,他们势必头痛不已。”
邵安波只点点头,不置可否。
沈陵又道:“当然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一帮人见我们紧紧跟踪,便临时决定延后行动,另约日期,如果是这样,只好另行设法。不过,以在下之见,他们一定不会改期的。”
邵安波沉吟一下,才道:“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们为了不使我们了解其企图,很可能会改期的。”
“这一点就要仰仗你的绝世才智,想出一个办法来,使他们能带我们前往。换言之,我们必须使他们相信,认为带我们去绝不会破坏他们之事。”
邵安波两道秀长的眉毛,又皱在一起,道:“这未免太难了,不可能办得到的。”
“不,这并不是绝对办不到之事。”沈陵坚持地道。
邵安波一来不愿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认输,二来他亦觉得好奇,所以用心思考起来。
管大维回到那边桌子,可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与众人交头接耳地又说起话来。不过他们只谈了那么一阵,便一齐起身,走出这间酒肆。
他们一出了店门,齐齐绕到后面的马廊。
不久,蹄声纷沓,很快就从门前掠过,接着蹄声越来越发急驰,可见得他们都催马疾驰,希望远远离开酒肆内的一双男女。
邵安波长身而起,迅快追出,沈陵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紧跟着行出。
两人出了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