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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替身仇人by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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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有什么了不起?顶多刮场台风,被扫到的倒楣鬼又不光你。楚枫之不是你杀的,这半年你也没占楚氏什么便宜,把幕后黑手招出来,说是被威胁什么的,法律上你没多大责任。」 



话,都已说得口横飞,那双逐渐涣散的黑瞳里却依旧没半分妥协的意思,陆晋桀气得真想两手一摊把这个顽固的家伙摔到地上去醒醒脑。 



他妈的搞不懂这小子究竟在坚持个什么鬼! 



天底下有什么鸟事值得拿命来搏的?什么年代了别跟他讲仁义诚信那套屁话,又不是公民道德的考试,就算是,满分也不过纸上谈兵,没人要求在生活里照本宣科。 



「……你什么血型?」僵持大半晌,陆晋桀终于受不了地移开视线,只因在那双失焦的眼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一种不该在此时、不该对这个人涌起的焦躁情绪。 



很好,才刚救了仇人的命,现在又在替敌人担心?他还真是吃饱撑着,血糖高到连脑袋都黏糊了。 



他应该是笑嘻嘻地看着这家伙下地狱的,怎么会鸡婆到管人要死要活?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接错了线…… 



「喂,昏啦?不说我就直接叫医生验。」 



「B……」 



「什么B?不是那个什么RH阴性的稀有品种吧?」 



「……」没有力气再出声,楚悠缓缓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呼……算你运气好。」 



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也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楚悠最后的意识里只隐隐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不知为何吁了口大气,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暗,攫获了他所有剩下的知觉。 











第七章 



「运气好,切口不深没伤到脏器,只是口子长流了不少血。」 



随手调整点滴瓶的速率,方晴摘下眼镜揉了揉疲累的双眼。历本上今天一定标注着诸事不宜,一个晚上没得好睡不说还吓得他心脏差点没跳地外面凉快。 



都怪楚悠宝贝那件衬衫吸水力之佳简直媲美抹布,渲染得整面红褐,还湿亮得像似随便一挤都能拧出满地血来,把他吓到当场腿软,只差没难看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这种出血量找他有啥用?他又不是神仙,随便哪只指头点点就万事OK。好在情况没他以为的严重,否则可要出人命了……想到这儿,方晴马上又发挥医生本色,嘴巴不停地继续向刚当完血牛的男人开炮。 



「你也该好好休息,最好和楚先生两个都在家乖乖待上一礼拜。尤其是楚先生,虽然已经缝合,但伤口太长又在腰腹的地方,乱动很容易绷开的。」 



一口一个楚先生,说起来实在拗口,但这可不是他姓方的见外,而是在某件事发生前,他跟「那个」楚枫之是真的一点也不熟,反而跟他的秘书陆晋桀倒还有几分交情;就好比他跟楚任瑜也不熟,和柴行云却搅了个忘年之交。 



也就因为这样,才会被那位「老」友一声不响就给卖了。 



「No problem,我会帮枫之留意的,未来几天还要麻烦你。」 



笑语应答,尽管在楚氏身居要职,陆晋桀却从没大人物的架子,热情开朗得永远像个邻家大男孩,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楚氏复杂的人事里他犹能八面玲珑处处吃得开。邪佞张狂的黑暗面他向来藏得很好,除了熟知他身家底细的云老头外没人见过。 



当然,床上躺的那个另当别论。 



「这么客气干嘛,这是我的本分。」还以一个笑容,方晴弯腰替那只吊点滴的手挪了个舒适点的位置,只是当视线落到那张白似鬼的病容时,忍不住又顺口飙了串。 



「每次见你都这么惨兮兮,不是跟这儿犯冲吧?我还以为那老小子有先去庙里批过八字,否则找一个挂一个岂不麻烦……嗯,说不定不是命不好是名字不对,前任楚枫之不就撞得稀巴烂才……」 



「怎么?」挑眉相询,才阖眼不到三分钟的男人又睁开了眼,因为他似乎听到了楚枫之三个字。 



人醒了吗?方晴这小子又在嘀嘀咕咕什么。 



「呃,没什么啦,我在自言自语。」磁性嗓音一入耳,方晴才迥然意识到还有另个大活人在场,好在他自言自语的音量向来不大,否则这下子可糗大了。 



「嘿嘿,你也知道我这人看不惯就喜欢碎碎念,谁叫楚先生这半年又是车祸又是刀伤的。年轻还有本钱,等老了这也酸那也痛的时候就知道严重了。」绷起脸摆出专家阵仗,方晴由衷庆幸那几年在急诊室贡献的青春,否则临时脑筋急转弯……不撞墙死得难看也准落得半残。 



可恶的柴老头,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呀?他最最最讨厌不能说的秘密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多注意枫之的起居。今晚的事还拜托你别说出去,就因为怕董事长担心,枫之才坚持不肯去医院。」尽管方晴不怎么自然的表情让人有些疑惑,陆晋桀却没精神再继续追根究底,他的眼皮子已经累到快要打架了。 



「没问题没问题,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嘛,总不会是怕打针吃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哈哈。」不知所云地干笑两声,方晴尴尬地撇开眼,他当然知道人不肯上医院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怕血型不符露马脚。 



说到这个,刚刚不及细想的问题霎时又浮是和了脑海……方晴偷瞄了眼靠在椅背上休憩的男人。 



天知道刚进门的时候这位秘书大人在发什么疯,居然坚持两人血型相同劈头就要求直接输血。没急到连验个血的时间也省吧?如果真那么担心,干嘛电话里又不说个清楚直接叫他带血袋来。 



要不是他背着人偷偷做了简单的抗原体测试,他还真不敢动手把血直接往病人身上灌。但即便如此,顶多也只能确定不会有惨剧立即发生,至于供血者本身还有没有其他有的没的……楚悠宝贝只有自求多福了。 



叫人百思不解的就是这个,陆晋桀怎么会知道他的血可以用? 



又不是万用O型,原来的「那个」楚枫之血型可是A耶,是换好了楚悠宝贝才和他相同都是B,别告诉他……是因为记错了,误打误撞才刚好蒙对答案?我的妈呀! 



再次在心底捏了把冷汗,方晴突然又觉得昏睡在床的人儿八字该是生得不错,如果陆晋桀的血型不是B,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理由去拒绝这位秘书大人的好心。 



「折腾一晚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会儿?」 



「也好,都该休息了,点滴会自己停你不用管,晚点我再上来看看。」如蒙大赦般,方晴提脚就往门边挪,省得再待下去一不小心又说溜什么,要知道可不是天天过年都这么好运。然而等人真到了门边,医者天性又让方晴在门边磨磨蹭蹭地欲走还留。 



「我在林桑旁边那间客房,有状况就Call我。桌上的药膏记得抹,背上抹不到就互相帮忙一下,擦上就好不要揉,有破皮的地方洗澡前记得要先用防水绷带贴起来。还有,输了不少血你最好也躺一下,不管做什么都别太急动作别太大,否则很容易头昏眼花,要多喝水多休息多……」 



「遵令,我的方大医生。」莞尔一笑,陆晋桀举指在额前揶揄地行了个童军礼,谨遵医嘱地放慢了所有动作,缓缓起身优雅地迈步送人出门。 



不是他长袖善舞的伪善功夫到这程度,而是若不亲自出马,耳根子不知道多久才得清静。 



认识这姓方的少说也有四、五年了,直到现在他还搞不懂这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怎么能够这么唠叨,连管家林桑都不及他一半。 



送走人关上房门,陆晋桀又慢慢走回原处,视线在长椅和软床间游移了会儿后,一屁股坐上大床的另边。 



打了场架又输了血,感觉还真有点吃不消……扭扭肩放松背脊,陆晋桀懒洋洋地倚向床头。想当年,这种程度的干架他可不曾放在眼里过,果然文明人做久了骨头都会生锈,总不是提醒他年纪大了吧。 



「你这家伙,还真有够嚣张的……」望着一旁睡到不醒人事很是好命的家伙,陆晋桀忍不住摇起了头。「还没把你扒皮拆骨,你倒是先喝起我的血来?我他妈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才这么一路衰……」 



今晚的事可是证明了不只自己受不了这家伙,那个不论何时总是沉着冷静、仿佛万事皆不为所动的楚槿之看来也被惹毛了。 



虽然那个冰山男的反击在预料之中,但老实说他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激烈手段,竟然毫无忌惮地当着楚任瑜的面就给颜色?他以为像他们那种人,最擅长的该是杀人不见血才对。 



文明人有文明人的做法不是吗?找群混混砍砍杀杀的,就算没弄脏自己的手也实在有失格调,一点也不像那个冰山男的作风。 



他一直以为,楚槿之和他老子该再相似不过的,莫非……瞄了瞄床上平躺的人影,陆晋桀揶揄地挑了挑眉。 



这家伙除了挡人财路外八成还踩人什么痛脚。 



「啧,你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还真不是普通招人怨哪……」 



叹口气摇了摇头,许是真的累了,陆晋桀没心思再武装起平日那份楚河汉界壁垒分明的敌意,首次心平气和地打量起眼前一脸菜色的男人。 



老实说,若非他们认识的方式太糟糕,又或者他还是以前那个胸无城府天塌当被盖的陆晋桀,他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会是不错的朋友,甚至,成为同个鼻孔出气的拜把兄弟都有可能。 



因为即便是水火不容的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常令他气到想把人丢到海里头喂鱼,让他欣赏佩服的地方却也不少。 



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连固执的程度都有得相比。只是除非刻意隐藏外他的牛脾气向来表露在外,而这家伙的牛脾气却是烙在骨子里,拗起来比他还像头牛。 



「这算什么……惺惺相惜吗?跟你这种家伙?」伸手拂开垂落在额前的发丝,陆晋桀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微扯唇角,放松了身子缓缓滑坐躺下。 



「中元记得多买把香烧烧,省得迟早被你这颗绊脚石害死……」 



喃语喁喁,陆晋桀举臂遮眼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梦。簾布后透进的天色已有点濛濛淡彩,再不睡可真要天光大亮了,只希望好好睡上一觉后能够神清气爽,别再这么腰酸背痛地让他觉得自己已是个老头。 



可惜也许真是上个中元香烧得不够,许的愿自然也就跟着打折,感觉上似乎才躺下没多久陆晋桀就又莫名其妙醒了过来。皱着眉眨了眨依然酸涩的眼,扫了眼簾缝间的光影后复又抬手看了看表。 



七点多……七?搞啥飞机! 



咬牙低咒了声,陆晋桀郁闷地合掌捂住脸孔,重重叹了口气后才抹了把脸两手开开瘫在枕边,无神的双眼死瞪着天花板发呆。 



见鬼了,累得要死却是睡不到三个小时就醒?这叫哪门子的生理时钟?平常上班也不见那么准时过,要他承认老了也不用这样子折腾他吧。 



「……唔……」 



正自懊恼间,一声低微的呜咽平地惊雷般入了耳里,陆晋桀猛然转头朝发声处望去,才发现原来不是他年纪大七早八早睡不着,而是旁边有个咿咿唔唔牙齿痛的家伙扰人好眠。 



没好气地张嘴打了个大呵欠,陆晋桀开始后悔起几个小时前不该贪图方便省走那几步路,早知道回自己房里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睡个觉也不安分……」 



醒都醒了,也只有勉为其难地爬起来看看旁边这家伙牙痛的理由是什么,他记得方晴打在点滴瓶里的止痛药是长效型的,该不是伤口痛吧。 



「……shit!」不看还好,一看陆晋桀忍不住又骂了句,频翻白眼地转开了头。 



即使房内光线暗淡,即使人还睡眼惺忪,他一看得清那张被泪水湿泽的大花脸,偏偏都这么狼狈了却还身陷梦中醒不过来,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啜泣着。 



「简直拿你这家伙没办法,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体力做恶梦?看样子对你太好,刚刚应该叫方晴少输一袋血,省得你拿来做梦糟蹋。」 



越念陆晋桀的脸色也就越难看,对于那涓涓流个不停的水龙头他实在头大地不知该拿什么来堵。赏两记黑轮不知道能不能停? 



若在以往,他绝对屁股拍拍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可现在……一股空慌慌的莫名躁动炙得陆晋桀无法忍受。 



他知道如果就这么丢着坐视不理,就算捲被子躲回自己房里去,闭了眼八成也不得安稳,与其那样折磨自己的神经还不如想点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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