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斗破后宫-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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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终究要现实去嘲笑他,让他从云端狠狠跌落,摔得满嘴泥,他才知道原来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在现实面前连屁都不如。
他回到了京城,临走前许下诺言,一旦有空,便会再回江南与她相聚。
即便君不言娶我未谈嫁,陆溪心里也是满满的信赖,她知道他会回去,也知道他们终会成亲。
回到京城后,季清安怀着对爱情的坚贞推开了再一次投怀送抱的常思云,正色道,“思云,今后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
常思云的满腹激情被他一句话弄得烟消云散,她的笑容没有了,冷冷一笑,“季清安,你是不是在江南有了别的女人?”
季清安没有否认,“我想过了,与其这样委屈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不如我们各自谈婚论嫁,也好过今日这般蹉跎人生。”
常思云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人生的辉煌程度比之季清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心里被一种初次受挫的怨恨装满,她说,“季清安你等着,我会要你跪着求我原谅你!”
季清安以为这只是她一时的气话,一个姑娘家受了挫,难免会情绪激动。只是半月之后他才终于明白,对于常思云这样的跋扈千金来说,她的报复一定会是致命的。
看似终于平步青云的季清安再次跌落谷底,非但再也无法提出可实施的措施,还被排挤,被陷害,有人说他私相授受,底层的官吏坦白从宽,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
当一个人尝到了权势的可贵之后,似乎就不会想要再失去,他在风光之后忽然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这样的打击比什么都没得到过还要大。
他以为的爱情值得你付出一切的观念终于被残酷的现实磨得一干二净。
他找到了常思云,他自尊全无地抱着她,狠狠爱着她,他说,“思云,我错了,我对你才是真心的,求你原谅我,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常思云得意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眉宇间的傲气终于在她面前被粉碎,这个男人从今以后都会是她的了。
她娇笑着环住他的腰,要他快些,再快些,“清安,你别怪我心狠,我只是要你知道,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成全风风光光的你。”
季清安的坠落十分快,坚守三年的原则在权势来了又去的短短数月间,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上集结束,预知后事如何,倾听下回分解╮(╯▽╰)╭
☆、季清安番外【下】
季清安番外下
为了仕途的顺利;季清安天真地想着要为陆溪守身如玉的念头顷刻间就被否决,他日日拥着常思云在怀;却也偶尔心慌意乱。
陆溪是那样画一般的人,能够来到他面前已是天大的神迹,又如何肯委屈地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呢?
他不敢想,却也不愿失去她。
随着官途越走越顺,季清安愈加意气风发,可是独处之时又更加想念江南的一切;想念那个说好会等他的女子。
当想念积蓄成欲断愁肠后,借酒消愁这种经典的戏码就上演了,季清安夜夜喝酒,喝到烂醉如泥;自以为是世上最无奈最伤感的人,明明深爱一个人,却为了仕途而身不由已。
可笑的是悬崖勒马就能停止下来的渣举被他解释成了只有仕途顺利才能给陆溪一世安稳,他自欺欺人,用道貌岸然的理由说服自己他是对的。
常卫光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再三追问之后,终于得知他倾心于江南总督之女。
说起这个江南总督陆沈思,常卫光可是恨得牙痒痒,完全就是个茅厕里的硬石头,软硬不吃!
江南是个富庶之地,航运方便,物产丰富,因此陆沈思这个总督虽然不在朝廷里,享有的权利和手头的富贵可是很多内阁大臣们盼也盼不来的。
常卫光一直想拉拢他,无奈陆沈思是只老狐狸,精明狡猾,总有那么多办法和他周旋,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和他成为一党。陆沈思反倒因着进来在江南愈加出色的治理,引起了皇上的关注,希望能重用他。
“陆大人是个人才,朕希望能封他为左相,与常丞相你同心协力辅佐朕。”这是当时明渊的原话。
谁都看得出,皇上已经开始分常卫光的权。
于是另一头,常卫光笑了笑,拍拍季清安的肩,“季大人何须为此烦忧呢?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虽然思云与你已私定终身,但并不代表老夫会阻止你再把陆大人的女儿娶回来。”
于是季清安多次去江南见陆溪之后,向陆沈思提出了要娶陆溪这件事。
陆沈思一开始当然很高兴,毕竟季清安年纪轻轻就当上礼部尚书,这种殊荣可是前所未有,青年才俊配自家女儿,当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可是一听说季清安与常卫光的女儿早已是京城里公认的一对时,陆沈思拍案而起——笑话,他陆沈思素来不屑于常卫光一党,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和常卫光的破鞋女儿一起伺候季清安?
这么一怒,季清安在他眼里也屁都不是了。
季清安被赶出了陆府,因着怕伤女儿的心,陆沈思只字不提季清安求亲一事,只说他被皇上召回了京城,所以匆匆离去。
陆沈思也没奢望过女儿能在嫁个好夫婿的同时不与任何女人共侍一夫,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朝廷官员呢?
可是常卫光牵扯其中,这就万万不可,以他的身份地位,陆溪嫁过去无论如何都是做小,受人家欺辱看人家脸色,他陆沈思还没窝囊到这种地步!
只是精明如陆沈思竟也未曾想到,在官场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季清安的心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郎拥有的了,他可以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然也可以因为想得到一个人一颗心而背弃良心。
数次重回江南,都被陆沈思拒之门外,季清安失望了,清清楚楚地知道陆溪是不可能来到自己身边了。
他整个人都因情场失利而郁郁寡欢,常卫光满意地看着这样的他,提出了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计划。
既然只要陆沈思在一天,陆溪就一天不能嫁给季清安,那么何不彻底除去陆沈思呢?
季清安的血液都凝固了,哪怕他没有了原则没有了单纯,却从未想过要夺人性命,特别还是他心上人的父亲……可是这种诱惑在心里逐渐扩大开来,娶她,从此完完整整拥有她……
他动摇了。
常卫光无论如何不愿意被一个不为己用的人分走一半权,哪怕他是右相陆沈思是左相,也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可以平起平坐的人存在。
季清安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陆家,以商官勾结、贩卖私盐的重罪,陆家上下几百口人被满门抄斩,原因是证据确凿,上到陆沈思平日里有来往的官员,下到贩卖私盐的商人,统统站出来指认了他。
常卫光的党羽要致他于死地,太后的党羽则乐得在一旁观看,渔翁得利这种事情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个时候的季清安一心想着拥有陆溪的喜悦,却从未想过那个柔弱得不曾亲眼目睹一次杀生的女子使用怎样的恐惧与绝望来迎接这样一场屠杀的,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全部死去,唯有横流的鲜血和空荡荡的陆府嘲笑着昔日繁盛的官宦之家。
她原本还和家人们一起被关押在大牢里,却被连夜赶来的人带走,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被率先杀掉,却不料黑衣人带她出去以后,就把她秘密送去了京城。
从马车里踏出来那一刻,她看见了季清安,一袭白衣温润似玉,眉眼唇边落落清风。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其实有一个常思云,不知道他亲眼目睹了陆家灭亡的全过程,也不知道她的痛苦与挣扎被他全然看在眼里,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个如皓日清风的如墨男子其实只是一只披着温和无害表皮的狼,他的良心被官场生涯泯灭得丝毫不剩,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翩翩公子。
那时候,她失声痛哭在他怀里,被他温柔地拍着背,“别怕,别哭,有我在,从今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爹娘都去了……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
她活不下去。
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幸福美满,从未有过一丁点挫折,可是如今风雨一来,竟是这般血腥浩大,席卷了她的生命。
所有的亲人就在朝夕之间死去,所有的美梦都变成梦幻泡影。
她失去了一切,变成了一个罪臣之后,靠着季清安的施舍被救了出来,卑微而可怜。
陆溪大病了一场,其间季清安一直守在她旁边,心里被两种情绪缠绕着,一是瞒着她害了她全家的愧疚,二是得到她的喜悦。
可是终究是第二种占了上风,于是那点可有可无少得可怜的愧疚也便被喜悦埋没,一点踪迹都不剩。
他照顾着陆溪,看她终于走出阴影好起来,看她如何在自己的温柔里变成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看她全心全意依赖自己,把自己当成她唯一的天地。
她失去了一切,所幸还有个他。
那一刻,季清安其实把自己当成了情圣。只是真正的情圣约莫是不会先害死爱侣的全家,然后再得到她的。
对于这种行为,本台记者只有一个字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呸!
后来,陆溪嫁给了季清安。
后来,陆溪怀上了他的孩子。
后来,季清安终于在时光的摧折下如愿成为了官场红人,如愿地失去了所以良知,唯利是图,前程似锦,官路十分光明。
只是随着这些日子的到来,三年的感情也渐渐淡了下去,一个把你视作天地的贤良妻子,一个矜持温柔的妻子,怎么会渐渐比不上花楼里的一个美艳歌女呢?
男人喜欢女人在外是贵妇,床上成□,可惜陆溪前世不明白这个道理,无法成为季清安心向往之的□。
常思云见陆溪怀了孕,这一次终于认真了,她不介意季清安玩玩女人,却介意自己的颜面大大受损。
试问你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就算烂如常思云也不乐意了。
恰好此刻季清安的风头越来越盛,树敌自然也就越来越多,只要你的政敌发现了你曾经救了一个罪臣之后,偷天换日欺上瞒下,恐怕你就是再大的官职也保不住命。
常思云的一番利害分析叫季清安揪了心。
这么多年熬过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要为了一个陆溪葬送了前程么?
再看看那个昔日的仙子成为今日这般大腹便便、面容浮肿的孕妇,季清安的什么激情都没有了。
淡如清水恐怕就是这般滋味。
那……孩子呢?
常思云巧笑倩兮,“我难道不会帮你生一个么?等我们玩够了,该安定下来了,自然会有孩子。”
是啊,谁生的孩子不是孩子呢?何必为了这个孩子葬送前途呢?
政敌越逼越近,一点小辫子被抓住都会完蛋,季清安终于狠下心,向跟在身边的随从嘱咐了一番,于是有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陆溪大着肚子死在了水里。
那处水塘,是昔日他揽着她的肩共同赏荷的水塘。
那身衣裳,是昔日他带着她到扬州游玩时亲手挑的衣裳。
那个孩子,是她满心欢喜抱着生下他们的爱情结晶的幸福期待降临的孩子。
都没了。
都没了。
她一直庆幸失去一切的自己至少还有个季清安,可是到头来,非但没了季清安,还没了唯一的孩子。
她以为的良人原来只是个戴着假面的无心之人,为了所谓的前程可以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杀害,惨无人道,泯灭人性。
只是陆溪还是不知道季清安在陆家灭亡的阴谋里起了个什么作用,到死也不知道。
她死的那天,天气晴好,是个风光不错的春日。
枝头的鸟儿成双对,只是昔日的夫妻却成了形单影只的个体,一个风流快活在书房,一个痛苦溺死在水中。
未必没有半点怜惜,可在利欲熏心的人眼里,这只是必要的牺牲。
反正,女人还有,多得是。
反正,孩子会有,生就是。
只是陆溪重生了,因此我们无从得知在她死后季清安会是如何的心情,会不会在很多年以后忽然回头想起那个画中仙,想起那个京城街头笑靥如花的女子,想起她是怎样站在盈盈春日里用毫不掩饰的眷恋与温柔默默凝视着自己。
江南的春波里,她曾经含笑将手帕丢给他,不言相思,却相思满溢。
茂密的繁花中,她曾经提着裙角飞跑着,回头笑吟吟地喊着,“清安,你来追我啊!”
还有最初的最初,在花灯之后的素衣少女,沉静安谧地望着他,眼里有落落清风、夕阳余晖,“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花灯是我先看上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若从一开始便知这结局,她还会不会选择爱上他呢?
总的来说,作为一个悲剧性故事,会有这样一句反问,即便谁都知道时光不可倒流。
可是我反正是个随性之人,走在元宵的花灯夜市忽地想起这样一个故事,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