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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子墟无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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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门口响起跑动的声音,湖蓝衣衫的漂亮少女马上进了房间,她的目光马上落在燕错扬着的手腕上,笑得百花失色道:“呀,这都是扣上了呢!似乎正合适呀!”

“对呀对呀,可是,燕小兄弟似乎不喜欢,怎样都要人摘下来。可这扼腕扣,哪是想摘就摘的呀!小玉你来做个证,的确不是我不想摘,而是实在摘不了呀!”孟无那失神的表情似乎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停滞,现在又是笑嘻嘻的模样。

叫小玉的少女侧头看着燕错,眼睛迷离婉转,笑道:“的确很适合呢,燕小哥哥,他的东西可不是随便送的呢,既然适合,你就戴着吧,就当是个手饰吧,以后会有用的哦!”

燕错怔怔看着小玉,眼里一片苍茫。

孟无飞快地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扔下一句话道:“反正我是摘不了,要留要剁要砍,随便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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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燕飞听见了,她早就听见他的声音由远及近,也知道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可是她停止不了。她不停抹去眼泪,但眼泪,但泪如雨下。

“燕子,送你一样东西。”孟无拉过燕飞的手,将一颗小小的圆润的珠子轻轻地放在了她手心。

“五叔。”

“可怜的燕子,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呢。”孟无细嫩的手轻抚了抚燕飞红肿紧闭的双眼。

“真对不起,今年的事情特别多,不能为五叔好好设个迎宴了。”

“傻燕子,谁稀罕那事儿,想吃哪儿没得吃。不过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喜欢吃你做的玉兔包子。”

燕飞强打微笑,声音却哽咽颤抖,握着手中有些凹凸的珠子道:“五叔每次来总是送这送那,而我除了这些不值钱的小零绣,也给不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说到这里,她感觉到手中的珠子突然动了动,似乎是双重珠,里面的核珠轻轻弹了弹,轻击着外壳珠,发出很闷哑的玉石声。

燕飞转头盯着孟无,只是双眼迷蒙,只看到一个微亮的人影:“这回又是什么新奇宝贝?”

只听得孟无出奇的淡,慢慢回答了三个字:“同心吟。”

燕飞未得名中意味,抚摸着小珠子问道:“这回又是做什么古怪用的?”

孟无没有回答,燕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孟无,安静,沉默,似乎有很多不敢启齿的话,藏了很多的心事。这不该是活泼又多话的孟无。难道是他也知道了发生的这些事情?

“这同心吟是南国玉田启出来的一颗珠子,珠子刚启出来时如花生般若有两粒,南国国主命能工巧匠将它一分为二,说也奇怪,这珠子一分为二之时一声悲鸣,似乎失去至爱,颤抖不已。那时南国国主便想出一个法子,就是将两颗珠子装在了响玉之中,响玉是一种特别脆净的玉石,何物相击都叮咚不止,得名响玉。珠子装在响玉里后,十里之内能感应到彼此存在,便会颤抖不已,相击响玉,就会发出清脆可人的吟呤之声。此后不久,这两玉石只有戴在血脉相通或者心意相近的人身上,便会轻颤有所感应,故得美名曰同心吟。”小玉倚在门边,大眼紧紧盯着燕飞的手。

燕飞似懂非懂:“即是有两粒,那另一粒在谁手上?我好像听到它在发响。”

这时两人都没有发声,燕飞心中突然害怕得紧,竟也没有再追问,三人便这样相互沉默地站着。

夏夏关上了房门,苍白的脸上挂着木然。无论她怎么倾尽力气去将一切做好,她始终敌不过亲生的事实。那同心吟所贵之处,不是灵而慧性,而是它所感应到的骨肉亲情。

这时,一只大手轻搭在她的肩上,她摇摇头,闭上眼睛,眼角已湿。

“给飞姐一点时间,她自始都知道你的用心。”海漂拍了拍夏夏瘦小的肩膀,自己的眉却皱得愈发的紧,他垂头看了看怀中那封硬而锋利的信,脑海里的画卷狼烟漫漫。

第九章  第四节 信之迷团(一)第五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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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股无法释怀的情绪整日将我笼罩。她的生活也变成了我的生活,每到一个时辰点,我都忍不住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是悲是喜。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情绪,亦不知道自己希望她是何种情绪,若是有,她定会也如我这般煎熬难耐,我不愿她如此痛苦,但若是没有呢?若是没有或许更好,她仍旧是清清静静的她,平静地过着安宁的日子。但为何我宁愿她也如同我这般,在每个夜不安眠的时刻思念着一个人?

我收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他一定严令禁止了任何消息的传递,我慌然无主。

多少次我想就这样,放弃任何原则,甚至尊严,回到那里,哪怕只是见一眼,见她是否安好也无憾。

我才知道,这世上最难以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

我终于做忍受不了那种蚕心的折磨,夜行回到了那个地方。

我一进入那个范围,马上感觉到一切都变了。所有的暗哨,所有的布力,甚至连设的防器布局。整个地方就像一个透不了气的监牢,散发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出事了。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所有的防哨全出自他与老六之手,而从属于我的力量全部已被撤下,他竟开始防起我来了?!但他们的防哨手段全源自我族,自小我们又相知根底,所以就算防哨再精密万化,也全在我掌握之中,穿过暗线易如反掌。

我找到了她的房间,那个我曾日夜守护着的房间。灯亮着。窗前有个剪影,温婉冷漠。

千辛万苦而来,只是一门之隔,我却没有胆量穿过门墙去见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我只是在窗外站着,哪怕只是看着她的影子也满足。夜深未寐,她在想什么?她此刻为何未眠?又是喜是悲?若是她见着我,是惊是喜是怒是哀?

她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停住,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如此安详。

“什么人!”她突然叫了一声向后退去。

莫非有他人潜伏?未曾多想,我人已冲去,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我突然有股很怪异的感觉。

她向我迅速抓来,我在见到她脸的一刹那狠狠地愣住了??

“她”收了手,惊讶地瞪着我:“怎么是你?!”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瞪着我的似曾相识的女人,她穿着她的衣服,梳着她的发髻,但却绝不是那张我想见到的脸。

“你来这里干什么?!长兄严令不得你来!”面容熟悉的女人再发了话,声音微粗,语气焦燥,并不像个女人,但却是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她推着我向外快步走去,力气很大,“快走??”

“你是谁?她呢?”我警备地瞪着她,“你为何乔装成她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快走!”女人焦急,声音越发的粗,我也觉得越发的熟悉,她的力量奇大,一直将我往外推。

“她在哪里?你是谁?!”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直不停追问。然后我感觉她突然收回了推我的力量,惊慌地看着某处。

“不如我来告诉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灯火瞬间通明,他站在院子里,阴蛰地看着我。

“不甚感激。”我冷冷看着他,我们已经不再亲切,不再是共欢同苦的兄弟,此刻,我觉得他像是我的敌人。

他看着我身后的女人冷笑:“你好大的胆子,想背着我送走多少潜在的凶手?嗯?”

女人站在我的身边,来回看着我们两人:“你连他也要怀疑吗?天底下谁都会背叛你,只有他不会。你当真要成为彻底的孤家寡人才开心么?”

“为什么不准我来?什么凶手?她呢?”我开始变得愤怒。

“四哥……”身边的女人轻扯了我一下。我惊异地回头看她,她的脸,她的五官,她的眼神,她叫我四哥的语气??我知道她是谁了!

“我带你去见她。”院子里的他转身向别处走着,所有灯火随着他流走,不知不觉,他已成了众多力量的主宰,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谁也效仿不了。

??我想了很多种我们可能再见面的情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我终于见到了她。

看着她的脸,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破了一个很大的缺口,世间万物都无法弥补。

她的脸苍白如纸,一笑便会上翘的花一般的双唇惨无血色,双眉轻皱,沉浸在一个无法拔身的梦魇之中。榻边上站着叱咤风云的他也无能为力,可笑地束手无策。

??她中毒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中的毒 ,也没人知道她中了什么毒,更没有人能解得了她的毒。所有的人束手无策地看着生命在她身上日渐流失。

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好起来,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一切也可以偏正过往。

他在旁边慢慢地说,这段时间唯一接近过她的只有长女,她为了我被调离这件事情一直郁郁寡欢,抵触任何人的保护,于是灰心如她,诡谋如长女,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是必然的。

老二气疯了,老六自责不已,而我,什么感觉似乎都抽离了。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一看见我,马上就冷着目光转开了脸。

“若是你仍旧希望我留守此处,我削位降职以换其位;若是你不想再看见我,我便请调辽疆,从此不再回来。”我单跪在她榻边,生怕大一点的声响都会令她疼痛难受。

她突然开始颤抖,之后便是猛烈的咳嗽,我想是我这句没有志气的话惹她动了气,毒气漫发,淡红的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像水一样。

屋子里的人都慌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止住她的咳血。他一脸的心疼与愤怒,令斩五医。

但是生命不能换来生命,她满眼泪水地咳着,我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如果这样能传达我的生命,我愿意以我命换她安康。

她渐渐地停止了咳嗽,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那样用力,却一直没有转身看我。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白首不移,同心永结。

我已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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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好了什么?他决定了牲牺什么来换与她的偕老同心?后来究意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又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执手偕老了?那些反对的力量是如何消逝的?等等等等……

第九章 第五节 信之迷团(二)水锈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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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箭折起了信,这次她手上并没有涂水蜡,她轻轻折上信纸,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哪里找到的?”

海漂指了指门缝:“飞姐的门缝上。”

宋令箭轻轻拈了拈手指,冷冷地笑了。

海漂道:“这回的信与以前不同么?”

宋令箭扫了一眼坐在院角半寐的韩三笑,见韩三笑没有反应,随意问了句:“你认为有所不同?”

海漂无意识的拈了拈手指,皱眉思想:“说不上来。总觉着,不同。”

宋令箭转过头瞧着海漂,正想说什么,海漂紧接着道:“幸好一早看见得早。若是让飞姐瞧见,不知又要如何乱想。”

韩三笑飞快抬起了头,只见宋令箭已是垂下了头,目光懒倦地将信纸收回到信封:“可真是时时为飞姐着想。你的飞姐病得重,你得好好告诫她不要用眼太重,否则天是怎样个蓝法都不再瞧得见。”

海漂皱了个眉,不知宋令箭为何突然转变语气:“令是关心飞姐,却为何如此语气?”

宋令箭横了他一眼:“你去看看燕飞,让她记得喝药。我休息了。”

海漂无奈地瞧了一眼一脸沉思不插话的韩三笑:“三哥,你不去看飞姐么?”

韩三笑还是一脸沉思:“不去了。你好好陪她,她最怕一个人。尤其是现在。”

“既然你们都知道她怕孤独,为何却只让我去陪她?你们果真忙么?”即使这样,海漂仍旧温和地看着两人,眼里却传出了令人惊讶的责备,未等两人反应,他便转身走了。

韩三笑瞪着他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这时宋令箭已起身要回屋,他马上直起了身子道:“这封信没有涂毒,你不觉得奇怪么?”

“没什么好奇怪的,兴许是忘了,兴许是毒用完了。具体原因,你去问下毒的人。”

“这毒的特性是什么?”

宋令箭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韩三笑:“你想知道什么?”

韩三笑认真道:“你说呢?”

宋令箭白了他一眼,进屋拿出了那本韩三笑曾见过的册子,她翻找了几页,然后将册子递给了韩三笑。

水锈,无色无味,取自南蛮湿虫,毒性微渐慢,微入无症,微有疲倦擅累,此毒症虽微,蚀人心脉不可逆转,一理毒成,天下无药可解。

“水锈?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毒。”

“取其名曰,就是生了锈的水。水与气一样,万物间最为生生不息流动不止的东西,也是最人最离开不了的东西。这毒就像是生了锈的水,随着人的血液四处游走,腐蚀所能到达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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