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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满愿石-第8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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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啊,诺因,有件事……”杨阳说出自己的推测。听罢,在座的人都神情凝重。

“竟然把坏主意打到莉莉安娜身上,该死的老怪物!”诺因怒极。杨阳说公道话:“从客观角度,他救了莉莉安娜……”

“要他救!”

杨阳理智地不和蛮横的火暴狮子争辩。月冷静地道:“不论他的初衷,他若有心帮我们,倒是可以利用。”

“月!”扎姆卡特也不赞同,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和那种人合作,简直像在独木桥上跳舞啊!”

“这个比喻不错。”月徐徐喝了口茶:难得这条不学无术的龙这么有文采。

“我不是开玩笑!”

“如果他真是恶魔,还会开个公平的价格。”诺因冷笑,“问题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说难听点,他是个怨灵!只以折磨他老弟,还有我们这帮和他老弟有交情的人为乐。也许他喜欢血,喜欢看别人厮杀,喜欢享受高高在上的乐趣,用他人的苦难偿还他的苦难。”杨阳沉吟道:“很有道理……”

“什么道理,我瞎掰的!变态的想法哪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

“给我认真讨论。”月严肃地拍桌,“你老是意气用事,这样是成不了大器的。”诺因一手托着线条优美的下颌,懒懒地道:“你真像被老妖婆附身了,月。”

涵养深厚的法师险些破功。某保姆赶紧跳出来当和事老:“别吵了啦。诺因,其实我觉得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席恩是不会放弃他对肖恩的执着,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的执着。首先我认为他没完全失去人类的禀赋,不然,他会更超然。而且,他应该是标准的法师思路。”

“没错。”月语带赞赏,“席恩固然疯狂,也非常自制,他可能是我辈中最有成就的人。而法师有法师的思考模式,至少他不像某人一样莽撞。”说着,瞥了某人一眼。

诺因重重一哼。

“在艾斯嘉,他没有优势。如果轻举妄动,会被我们群起而攻。他也不会无聊到搞什么破坏,这是打草惊蛇的行为。那么最恰当的时机,就是我们都两败俱伤,无力阻挡他的时候……那时,就是他大举入侵的时刻。”

众人听得遍体生寒,这个推论太合理了,合理得令他们毛骨悚然。扎姆卡特咬牙咒骂:“趁火打劫的小人!”

“仗打到这个份上,不打不行啊!”杨阳烦恼至极,“我们也不可能再和罗兰城主……”

“要我再和他合作,除非我死!”诺因断然道。杨阳抱头叹息:就是这样,这就是席恩的目的吧。等等,莫非拉克西丝陛下和伊芙将军的死也是他在背后推动?

不,罗兰城主和拉克西丝陛下都是基于自主意识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即使席恩不出手,迟早也有人死。

该说他生逢其时吗?

月在沉闷的气氛中悠闲地喝茶:“我们的危机,也是我们唯一的转机。因为我们不知道他躲在哪儿。”史列兰提出反对意见:“他还会偷偷帮我们不是吗?到时我会试着捕捉他的气息。”

“这个嘛,我不认为席恩会没考虑到这一点。他身处的空间恐怕是我们不能干涉的,在他的地盘打也不智。”月放下茶杯,俊秀的眉宇终于爬上一丝忧虑,“总之,在我们杀得血流成河、损兵折将之前,是不用担心他了,他会很有耐心地看戏。”

一片切齿声。诺因忍无可忍地吼道:“阴险的混球!他怎么会是肖恩的哥哥?”

我也在奇怪。杨阳由衷感叹。

“大概他把那个智障的脑浆都吸干了。”月阴损地道。杨阳干咳,维护友人:“肖恩也是很聪明的,他是大智若愚。”

是吗?月和诺因的眼中都射出强烈的质疑。扎姆卡特抱胸道:“我才不管他躲在哪儿,他再敢冒下头,我把他揪出来暴打。”史列兰不甘落后:“我也去!”

“不行,我们要保存实力,对不对,月?”杨阳询问在场最沉稳也最可靠的人。月不置可否:“看他躲在哪里了。等他准备好,也许就太迟了。如果有机会,我们要尽全力击垮他。”

……

夏尔玛大陆,也称北大陆,位于艾斯嘉大陆的西北方。全境有三分之一终年被冰雪覆盖,总共有大小十六个国家坐落。其中最大也是最强盛的普莱玛斯帝国面积和西境相当,可见其国土范围。事实上,夏尔玛是三大陆中最小的,也最具神秘色彩。因为这里没有一个国家信仰真神,全部是图腾崇拜。

九国同盟,俗称九星连珠,是包围普莱玛斯形成的血脉封锁网。各国国力不一,但都有姻亲关系。其中最末端,也最具战略价值的小国,名为西琉斯。

西琉斯王国,别名“冰之国”。因为这里盛产一种叫做冰晶矿的珍贵矿物,是最佳的魔法触媒,支撑了附近三个国家的法师资源。但它本身却很奇怪地排斥魔法,原因是五代以前,曾发生过来自北海秘魔岛的巫师为害国家的事件,之后当地称作巫术的魔法就渐渐势微。

而我们的另一个舞台,就在这里揭开。

创世历1038年丰之月24日·西琉斯王国王宫……

苍绿的藤蔓缠绕在白石筑就的圆柱上,为光滑洁白的石面绘上翡翠的图案。紫色六瓣的小花从柱顶垂落,在风中楚楚动人。冬蔷薇绽放出或粉或白的花朵,簇拥着造型别致的回廊和宫殿。虽然和温暖的南方一样,庭院里也有萌发的绿草和吐蕊的鲜花,飘散的香气却更为清冽,那是一种像是严冬般冷酷的花香。

身穿戎装的高大青年踏着焦躁的步子来回转悠,等候漫长的传唤。他的盔甲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嘈杂的噪音,使两名守卫对他投以不满的目光。

该怎么办呢!无心理会他们,安东绝望地想:敌军已经在边境集结完毕,我还要亲自来这里讨兵符,又因为没有预约,必须等前面的达官贵人排完……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这国家不完蛋什么时候完蛋?!

就在他快要抓头发时,听到如寒冰乍破的声响。踏着早霜,碎石小径的尽头出现一个人。

那是个教士,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雪白的高领和袖管,下摆过膝的黑色法衣,乌亮如绸缎的长发也垂到小腿,陶瓷般白皙无瑕的脸美得如同圣像,身材修长,举止优雅,腋下夹着盾牌大小的厚书,似乎漫不经心地走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安东非常怀疑他会继续漫不经心地走下去,一头撞上前面的大树。后来他也听闻了类似的事实,万幸的是这位尊贵的大人也知道自己的毛病,随时张开避免冲撞的结界。

突然,那个青年抬起头,迎向他打量的视线。

……那是一双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睛。

冷漠得像只反映眼前存在的镜子。看着那双没有感情的银瞳里自己的倒影,安东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眩晕感,仿佛被冰雪之神凝视的诡异感觉冲击着他的思考回路。

然后他跪了下来,因为他认出这个青年是谁。

二皇子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

第023章 暗之进行曲(一)

太阳渐渐升高,清澈的晨光普照大地,透过尖塔小小的窗口,一缕缕欢快地跳跃。

金黄色的光线中,灰尘飞舞盘旋,形成另类别致的美感。

他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直到夕阳西下。他常常这样发呆一整天,麻木得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单调房间里,他唯一的娱乐也只有看这些变幻的阳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银瞳猛然睁开,没有往常的茫然绝望,是深沉的冰锐。

床上的人缓缓坐起,随着他的动作,当啷啷一阵脆响,长长的黑铁锁链也被他带动,从他的右腕,一直延伸到石壁。

漠然抬起手,仿佛没看到腕上的镣铐,他用检视物品的眼光细细研究着自己。从修长优美的手指,略显纤瘦的身躯,到雪白的赤足。然后他转过头,直直看向对面的穿衣镜。

那里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影象,黑如子夜的长发蜿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更衬得他苍白得像个幽灵。

极美,残留着稚嫩的脸庞,却隐含沧桑的痕迹,好象他已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太多的磨难,微抿的唇瓣透出坚毅的意志,烛光与阴影交织,构成奇异而和谐的色调。

和梦中的白昼不同,窗外是墨蓝的夜空与闪烁的群星,整个宇宙的光辉像凝聚浓缩在这一小片苍穹中,显得渺小又深远。

“这具躯壳本身的意识?”

没人回答,他的声音飘浮在黑暗里,宛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私语。

……

今夜的西琉斯王宫灯火通明,辛比奥王的四十寿宴正热闹地举行。宴会大厅设了十五桌筵席,摆满了银器、花色瓷盘、大口酒壶、高脚金樽和纯金的分枝烛台。俏丽的侍女轻盈地踏过贵重的长毛地毯,将鲜嫩的烤肉和香醇的葡萄酒放在桌上。

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清音,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又十分有节奏地一荡一荡。这声音钻进耳孔,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成百倍地放大,震得身体发麻,心脏狂跳。

欢闹的宾客不约而同地凝固,原本人声鼎沸的宴厅变得死一般寂静,只有那个声音回荡着、回荡着、越来越近……

两扇华美的大门在咒语的呢喃声中慢慢敞开胸怀。

犹如黑夜的化身,却比最耀眼的银色星辰更美丽的青年出现在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心魂。

他散发赤足,全身上下只罩着一件宽松的黑袍,右手拖着一条断裂的铁索。如此怪异的形象,却没有激起守卫的警觉。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陷入恍惚迷醉的失神状态。

例外的,只有上座大腹便便的国王,他身旁风韵犹存的美妇,以及下首一脸惊骇的华服男子。

“列、列文!”辛比奥四世发出喘不过气来的嘶喊,瞪大眼的表情像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鬼,“你怎么……”

冷汗浇熄了震惊,恐惧化为无形的手扼住了国王的脖子……他要如何对他的国民,对满堂贵宾说:这是他的儿子,他囚禁了二十二年的儿子!

“父王。”

黑发青年绽开孩子气的灿笑,他记忆里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最后的笑容,晃了晃拖着锁链的手,“我从秘魔岛,逃出来了。”

安心的吐气声从三张嘴呼出,姑且不论列文为什么帮他们遮掩,这桩丑闻总算可以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父慈子孝的戏码,感人的重逢悲喜剧,和众人的鼓掌道喜。

魔鬼!他是魔鬼!年迈的祭师死死握住水晶杖,本能地感到异样,正要喊出警示的话语,那双冰镜似的银眸轻描淡写地扫来,心跳攸停。

嘶哑的悲鸣和沉重的倒地声仿佛夜枭的死亡赞歌,在暗色中带起不祥的余痕。

……

色泽醇厚的液体与牛奶交融,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身穿黑色法衣的年轻人用银勺往杯里加了一小勺砂糖,轻轻搅拌,荡开一个浅涡,偶尔与瓷杯碰撞出悦耳的叮当声。

啜了一口调好的咖啡,他浮起满意的微笑。

“主人,您为什么附到这个人身上?”

说话的是坐在他对面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年纪,有一头接近黑色的深褐短发,白皙精致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颜色十分的浅,呈现出剔透无暇的蓝。

被他称作主人的,是西琉斯王国的二皇子,刚刚得到承认的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殿下。

“因为他召唤我。”男子的声线低沉磁性,如坚冰般冷冽,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那,他死了吗?”少年随口问,开始大啖夹了熏鲑鱼、火腿和小黄瓜的三明治,味道意外的好,至少比云中塔的魔仆做的美味。葡萄酒也格外的香醇,带着清凉的薄荷味,可惜他的养父不喝酒。

“嗯,他很干脆地放弃了,只剩下一点记忆碎片。”

对于真正的列文,席恩是有点同情的……这是非常罕见的情绪。一个人完全没有人身自由,连反击的力量也不具备,这种人生确实过得没意思,还不如拿来孤注一掷,赌上所有换取一线希望。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忠实地履行他们的约定,一切都要看他方便。

“哦。”哈玛盖斯又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边嚼边道,“主人,您的身体我很妥善地保存好了,不过没您坐镇,我担心恶魔们会溜出云中塔,跑来这里。”

“有点规矩,你现在是我的侍从。”席恩扫了养子一眼,淡淡指出,自己也很没规矩地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道,“他们下来就下来好了,这个国家很适合成为恶魔的乐园。”

“哦。”哈玛盖斯烦恼地盯着水果塔,不明白怎样吃才是“有规矩”。

“主人,反正我是您从路边捡回来的小厮,就不用管了吧?”

“也对,反正我是囚犯,也不用管了。”

两人的谈话渐渐向没常识的方向进行。

私下共处时,席恩和哈玛盖斯都默契地使用古代语,虽然早就布下的“幻音之墙”会把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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