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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满愿石-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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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了……我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克莱德尔哽咽道,“虽然马修叫我别告诉你,免得你为近亲乱伦的事痛苦,但美洛达公主都过世那么多年了,我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懵懂下去,您……您身上流着那么高贵的血,所以我要说,就算违备马修的遗愿。”

罗兰依旧一言不发。克莱德尔知道他此刻必定心乱如麻,也不看他,叙道:“三十一年前,马修还是王子,他二十九岁,我二十七岁,一起到下界视察,回来首府坎塔萨那天,恰逢迎夏祭,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我们俩凑热闹,也参加了祭典。然后在那晚的篝火舞会上,马修爱上了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舞娘,她的名字叫薇拉……”

“我的母亲也叫薇拉。”罗兰用一种空洞的语气道。

“没错,所以当年马修才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不过即使不问,他也确定你是他儿子,因为你和薇拉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克莱德尔苦笑道,“言归正题。在马修的热情追求下,薇拉很快就接受了他,两人相爱,结合。我虽然觉得不妥,但看马修那么快乐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好景不长,在你母亲分娩那天,马修接到他父亲,上上代城主卡罗病危的消息,他不得不赶回去,我和妻子雪莉代替他守在薇拉身边,你也是我妻子接生的。马修一去不回,薇拉从最初的坚信不移转为害怕、怀疑,为了安慰她,也为了搞清楚马修到底在磨蹭什么,我留下雪莉照顾薇拉,乘空浮舟回到上界。原来,卡罗城主临终前留下遗言,要马修娶一位郡主的小姐为妻,你也知道的,就是六大郡主中最有势力的哥达塞尔家的独生女。卡罗城主当政期间,六大郡主的势力十分庞大,几乎左右了整个宫廷,刚继位的马修根本无法反抗他们,他也不忍心违备父亲的遗愿。看到我回来,他欣喜若狂,直问薇拉的情形怎样,当听到薇拉帮他生了个儿子时,他高兴得哭了,然后他跪下求我,求我把雪莉休了,娶薇拉为妻,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把你当亲生儿子养育。在友情和爱情之间,我选择了友情,当晚我就写休书给雪莉,第二天我收到她的绝笔,她……她自杀了……”

克莱德尔布满皱纹的眼角沁出泪水,他竭力压抑激动的情绪,哽咽着说下去:“我痛苦万分,把绝命书丢到马修脸上,狂吼是他害死了我心爱的雪莉,马修没有辩解,只用疲惫的声音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愚蠢造成这样的后果,你已经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我们是好朋友,我也得牺牲我最宝贵的东西才对’,然后他像丢了魂似地走出去,当众宣布三天后娶哥达塞尔家的小姐蒂芬妮为妻,从此再没提你和薇拉。”

国务尚书调整了一下呼吸,续道:“我一整年都在悼念雪莉,没空理他,但我终究不放心,薇拉和你的身影不断在我脑中浮现,我想起雪莉的笑容,她抱着你哄你的样子,雪莉不能生育,所以她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我也是,可是因为还生马修的气,我竭力遗忘这些开心的回忆,继续当个堕落的醉鬼。但一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把我吓醒了。我梦见雪莉拿着匕首自杀,突然她的脸变成薇拉的脸,她还拿刀子要刺死你。我告诉自己那只是梦,没什么好怕的,但冷汗还是不停地流,我想起那把匕首,马修送给薇拉的定情信物‘龙眠’,才相信那是个预知梦,急忙跑进宫通知马修。”

“你做的梦还真准。”罗兰嘀咕。克莱德尔反问:“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克莱德尔胡乱点了个头,没有在意,他的思绪已经完全陷入回忆了:“马修听完我的话,也吓得脸色发白,可还是固执地不肯走,我扇了他一个耳光,说就算他要把薇拉赔给我,也不该把你搭进来,他这才动摇了,可我们的话给蒂芬妮听见了,她威胁我们,如果敢去找薇拉和你,她就要鼓吹她父亲造反,把我们一骨脑全杀了,我们只好打消主意,但我知道,那个时候马修已经对蒂芬妮起了杀念,我也是,只是我们一直逮不到机会下手。马修因为担心你和薇拉,吃不好睡不香,两年里瘦了一大圈,几乎不成人样。终于,机会来了,蒂芬妮怀孕了,生下你的妹妹美洛达。她生产那天,我在她的补药里投毒,马修亲手把药端给她,我们联手杀了她。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们差不多是疯了,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刚生产完的女性,让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没了母亲。而且蒂芬妮并不坏,她只是个自尊心十分高傲的女子罢了,那个威胁只不过是气话,她若贪图王位,早就反叛了。可那时的我们都没想到这些,只一心一意想见你和薇拉。把蒂芬妮伪装成难产而死,马修借伤心过度想要散心跑去下界找你们,我留下照顾美洛达,她毕竟是马修的亲骨肉,我也蛮喜欢她的,就留了下来。”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马修非但没带回你们俩,还差点赔上一条命。本来我们计划得很好,由我父亲收养薇拉,等服丧期一过,马修就迎娶薇拉,你则以我的儿子,他的养子的名义一块儿接过去,然后大家就可以忘记那些悲伤的事,一起快乐地生活,可是薇拉……那个刚烈的女子,她也不等马修解释,一看到他,就拔出龙眠捅在他胸口,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匕首插进你背心,最后刺进自己的心脏……就和我的梦一模一样。那三年,让她积攒了太多的恨,消磨了她所有的信赖和希望,只剩下绝望和仇恨,可能还有雪莉的因素在里头。也是我不好,我不像马修受到严密的监视,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去探探她,或写封信过去。最初是因为雪莉的死灰心丧志,后来整天和马修钻研怎么杀死蒂芬妮才能不被疑心,完全没想到薇拉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你一个幼婴,这三年在下界过得有多辛苦……马修被人抬回来,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想去陪你和薇拉,是我硬把食物塞进他嘴里,再提醒他还有美洛达要他照顾,他才硬撑着活下来。但我知道,他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们母子。他曾派人去下界找你们的尸体,可他去得太晚,你母亲的尸体已经被她一个舞者好友安葬了。也不知道你母亲的朋友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你的名字也刻在墓碑上,害得马修以为你也死了。直到十二年前,他见到你,从你口中确认了你母亲的名字,还有你没有三岁前的记忆,才知道使者搞错了,他高兴得差点疯掉。”

克莱德尔吁了口长气,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凝视罗兰:“大人,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真的,没有虚假,我用生命担保。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希望你明白,你不是来历不明的平民野种,而是真正的贵族,这个伊维尔伦的正统继承人,还有你的父亲,马修·福斯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爱你,这个事实。”

罗兰沉默,脸上的表情与其说不知所措,倒像是意外和思考的综合。克莱德尔本能地感到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是哪里有问题,只好呆呆地看着他。终于,青年开口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年马修看见我的反应不是愧疚,原来我想错了。”

“大……大人?”克莱德尔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直到罗兰冲他狡黠一笑,他才恍然大悟,叫道,“你知道!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没错,我早就知道马修是我的父亲,也记得那个女人,那个把匕首插进我后背的女人。”

罗兰用冰冷的语气坦承,随即听见一个小小的抽气声,以为是克莱德尔发出的,就没有在意,“我也记得雪莉阿姨,她温暖的手臂,和脸上的酒涡。”

“没错,雪莉笑起来……脸上有酒涡……”想起亡妻的笑容,克莱德尔热泪盈眶。

“哼,真是可笑,雪莉阿姨照顾我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对她的印象反而比较深刻。”罗兰一手支颊,双眸浮起讥嘲的笑意,“相反那个女人,自从雪莉阿姨死后,就没再抱过我,成天拿着龙眠反复端详,还有你写给雪莉阿姨的休书,自言自语,要不是母亲……就是你口中她的好友,我的义母,恐怕我早就饿死了。那个女人满脑子只有男人,没有儿子。她没有抛弃我,只是想用我来挽回丈夫罢了。所以听到美洛达出生的消息时,她万念俱灰,选择了玉石俱焚。”

“薇拉她……”克莱德尔露出怜悯和沉痛的神情。

“墓碑上的名字是我要义母刻上去的,因为我料到马修……父亲会来找我,那时我以为他是个负心薄幸之徒,和那个女人一样凉薄,所以不想和他见面。”

克莱德尔注意到主君一直用“那个女人”指代薇拉,奇道:“大人,你讨厌你母亲?”

俊颜上,冷笑像剑光一闪即隐。

“讨厌?我对她的感情有憎恨形容都不足够,马修也是。在听完你的故事前,我恨不得把他的尸体和那个女人一块儿从墓里拖出来,用我的脚踩得稀烂!”

国务尚书不寒而栗,良久,才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假装不记得以前的事?”

罗兰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你真是迟钝,当然是为了报复。”

“报复?”

“没错。”罗兰双目微阖,语气低沉下来,“我从小就被称作没父亲的野种,受到同龄孩子的欺负,而我的亲生母亲又是那副样子,所以我很早就对他们绝望,决心靠自己的手养活自己。你知道我的个性,我非常记仇,而且有仇必报,但又有谁知道这并不是我的天性,是我为了保护自己,拼命养成的习惯?那时候的我一没父母,二没本事,三没钱财,只剩下这个唯一的原则支撑我对抗这个世界,所以我不是恨我父母,而是不得不恨他们,还有其他欺负我的人,不然,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大人……”

“哼,幸好,后来我除了原则,还多了外貌这个武器。”罗兰耸耸肩,笑道,“告诉你个会让你爆血管的秘密,直到十岁为止,我都穿女装,打扮成舞娘的样子,跟着义母和剧团的姐妹在大陆各地流浪表演,要不是我年纪小,可能还要卖身。看,你果然爆血管了,我是开玩笑的啦!我只卖艺不卖身。”

克莱德尔大口喘息,太阳穴青筋跳动,面目十分狰狞,他咬牙切齿道:“那个流浪剧团的团长太像话了!居然要你……要你……”

“收声。我不想听见任何污蔑我义母和流浪剧团的言语。”罗兰眯起眼,厉声道,“而且要求扮女装的是我自己!因为我不想当只米虫!我也没为这件事感到任何羞耻!相反,我为能够靠自己的本领养活自己感到由衷的自豪!”

“是,是为臣失言了。”克莱德尔惭愧地低下头。见状,罗兰缓和了颜色,续道:“在剧团的七年,我非常快乐,也学到很多,义母和大家都对我很好,伊芙也是那个时候捡到的,要不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我的日子过得还要舒心。”

“呃,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个女人没死。”罗兰冷冷地道。克莱德尔大吃一惊:“什么!薇拉没死?”

“嗯,她那三刀,一个人也没戳死,不过她发疯了。义母把我救醒后,就送她到坎塔萨以北的神殿疗养,带着我离开了那里,之后每年都回来探望她一次。因为不忍心让父亲看见她那个样子,才伪造了坟墓。但即使她那么尽心尽力,那个女人还是死了,在我七岁那年。”

克莱德尔叹了口气,划了个祈祷冥福的手势,问道:“那你后来就一直跟着那位团长吗?”

“嗯,到我十岁为止。”

“十岁?那还不是可以独立生存的岁数啊!那位团长怎么就不管你了?”克莱德尔又气愤起来,却见罗兰脸上划过一道仇恨的火光,程度之强烈,远远胜过提到薇拉时。

“因为她死了!还有其他人!除了我和伊芙,全死了!”

“什……”

罗兰调整了一下呼吸,才以比较平稳的语气叙述:“那年我们来到卡萨兰的雷坦尼领,按照惯例为当地的居民表演,引起了一个贵族的注意。那个贵族叫索斯,是到领主家探亲的客人,他强行邀请我们参加他的洗臣晚宴。在宴会上,他相中我,要我做他的玩物,义母好不容易用话挤兑住他,他才没当场就动手。我们知道这个镇是不能待了,连夜收拾行李准备逃走。可是那个卑鄙下流的混蛋,他污蔑我们是小偷,偷了他什么见鬼的传家之宝,要领主把我们全抓起来。义母叫我和伊芙赶快逃走,自己和大家挡住领主的军队。可是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很快就被抓住关进大牢。后来我从追兵口中得知,那个畜牲因为没有抓到我,就把气出在她们身上,奸污了她们不算,还把她们剥得赤条条的,当众斩首!”

国务尚书听到这桩令人发指的罪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停地擦拭冷汗,感觉口干舌燥。罗兰冷笑:“哼,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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