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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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中城城主捂住差点撞歪的秀挺鼻梁,吼道:“你干嘛?!”
“你才少得意忘形了,臭小子!”术士长的嗓门比他大一倍,“别仗着有魔封剑,就自以为天下无敌,把别人都当成累赘!凭我的实力才不会拖累你!”
“……对不起。”
“哼!”吉西安余怒未休地冷哼,转身就走。见状,诺因急忙抱住他一只胳搏,哀求道:“拜托,别生气啦,吉西安!我、我不是瞧不起你,是担心你!因为敌人有可能是黑咒术师,而你是术士,没办法克制暗黑神的力量,所以……所以……”
吉西安强忍胸口快爆开来的笑意,竭力肃容:“那你知错了?”
“知错,知错。”诺因点头如捣蒜,眼神仿佛一个做错事祈求母亲原谅的小孩,整个人挂在心腹的半边身子上,活像只无尾熊。
“好吧,我原谅你。”术士长嘴角抽痉,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放手?别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你被情人抛弃后,死皮赖脸缠住不放……噗哈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地。
“去死吧!”恍然大悟被可恶的部下骗了,诺因狠狠踹他一脚。
“今后你要有生命危险,休想我会去救你!”
像小孩子般大喊大叫完,诺因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去,在他身后,吉西安仍在毫不停歇地大笑着。
……
中城卡萨兰·新元帅府·同日中午……
飘着几片玫瑰花瓣的琥珀色液体从壶嘴缓缓倒进一只薄如纸张的白瓷茶杯中,升起袅袅白烟,将浓郁的香气渗入整个房间。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住杯柄,平举到唇前,轻吹一会儿,贴上一张檀香小口。
“唉,我那可爱的侄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优雅地啜饮了两口玫瑰红茶,自言自语道。
“因为他是你侄子。”
“住口!克鲁索,我没问你!”一道青筋浮现在拉克西丝的太阳穴上。有着一头鲜绿色头发的参谋长却似没听见般继续往下说:“根据大量的事例,我分析,诺因殿下的倔强性格,一,来源于遗传;二,成形于后天教育;三,受制于反抗心理;其中第三点占主导地位。所以诺因殿下在本人没查觉的情形下,养成了和他的教育者,也就是阁下您唱反调的习惯,你叫他往东他一定走西,你叫他走北他绝对往南……以属下之见,阁下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左右诺因殿下行动的战略目标。”
“呵,呵呵……”拉克西丝假笑,“克鲁索,多谢你详尽的汇报。”
“不敢当,这是属下的份内义务。”克鲁索一板一眼地回礼。
“那我叫你闭嘴你干嘛不听!遵从上司的命令不也是你的份内义务?!”拉克西丝掀翻桌子,抓狂地大吼大叫,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她的气势吓得仆伏在地或作鸟兽散了,但克鲁索还是面无表情,一一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所有茶具后,才不紧不慢地答道:“因为我得完成你上一个指令。”
“可是我没问你!”
“在没有指定宾语的情形下,我只能按照军法第一百零七条‘揣摸上意’替您补完,既然我的解释有误,敬请责罚。”
“唔唔唔唔……”拉克西丝抱头呻吟,心想:我应该把这个混蛋调职,不,杀掉才是!然而下一秒,她说出口的是:“快把桌子给我清理好!”
“是。”
“再帮我倒壶茶,要热的玫瑰红茶。”
拉克西丝翘着二朗腿,仿佛女王般高高在上,瞅着下属东奔西走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这才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意。三分钟后,魔导国的王妹兼大元帅坐在已然整理妥当的办公桌后,品尝美味的玫瑰红茶,重整被愚笨的下属破坏的优雅形象。
“克鲁索,那灰衣人的来历查到多少?”
“除了性别、身高、三围外,一无所获,而且都是目测数据。”
“废话!难道还手测的!那她是女的咯?”
“是。目标的身高为167cm,三围分别是……”
“够了!给我闭嘴!”拉克西丝被黑发覆盖的额头再次浮起青筋,唯一的安慰是这次克鲁索立刻闭上了嘴巴。她深吸一口气,问:“她的外貌和身手如何?”
“相貌不明,因为她用青布覆面,幸好打斗过程她的斗篷被撕破了,才看见她的头发是极罕见的淡紫色,眼睛倒是很普通的绿色。”
“淡紫色的头发……”拉克西丝眼底闪过一道锐光。
“从她撂倒我们四名探子,全身而退的身手来看,程度不错。不过最值得注意的还是她藏匿的本领。”
“嗯。”拉克西丝慢应,神情凝重,“英雄王的最后一缕血脉,也堕落了啊。”
“阁下?”参谋长纳闷地注视难得以感性的语调发言的上司,震憾度好比看见一只哥斯拉叼着玫瑰朗诵唐诗,幸好,拉克西丝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克鲁索。”年轻的元帅秀丽娇艳的脸庞透出冰一般冷肃的气势,喝令道,“彻底搜查那个间谍!虽然她十有八九已经逃掉了,但如果她还在城里,格杀勿论!”
“遵命!”克鲁索并步行了个一丝不苟的军礼,转身离开房间。门关上后,拉克西丝轻叹了口气:“唉,加卡德,当初实在不该依你的妇人之仁,让那孩子活下来的,看看你落到什么下场,害得我也跟着倒霉。”
罢了,过去的事永远无法挽回,雪露特·科尔修斯吗?嗯,她选择投靠罗兰·福斯的确是个明智的决定,但若是她还不放弃那个可笑的复国梦的话,就是真正的痴愚了,现在的天下是德修普王家的,就算将来有何变故,也不会有科尔修斯家族出头的一天。
拉克西丝冷笑着喝干杯里的红茶。
……
东城伊维尔伦·城主办公室·同日深夜……
“呜!累死我了,我可是宿醉的人啊。”
好容易完成最佳护花使者的义务,确定两名远道而来的满愿师都心满意足地入睡为安后,金发城主才拖着累惨的身体回到房间,瘫坐进座椅,一双洁白的小手立刻体贴地帮他揉捏肩膀,看清手的主人,罗兰一怔。
“伊芙,你还没睡?”
酷似少女的青年将军灿然一笑,却不说话。一旁早就等候着的随侍武官递上一杯参茶:“喏,大人。”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不用叫大人了。”罗兰接过茶杯。
“是,罗兰。”艾德娜很干脆地改口,随即噗哧一笑,“你还是那么讨厌约会,明明比任何人都擅长泡马子,怪胎!”
“如果对象聪明点的话,我不至于这么无聊。”
“比如冰宿?”
“嗯,好主意,哪天跟她约会看看。”罗兰泰然卸过部下的调侃,问道,“妮娅呢?”伊芙答道:“她和马克、席尔打牌去了。”
“啧!那两个家伙,可别带坏了她。”罗兰啐了一声,轻拍金发将军的手背,微笑道,“谢谢,已经没事了。”真正的原因是:再让这位拳神的弟子捏下去,他的肩胛骨会碎掉。
“对不起,我……我不太会控制手劲!”伊芙红着脸缩回手。
老样子,我的演技对这家伙一点用也没有。罗兰一笑,握住他的双手,眼中充满宠溺的情感,直如看待一个至亲的人:“没关系,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怕我忘记那个日子?”伊芙用力摇头:“不不!我知道,罗兰才不会忘记!我只是……想问你,既然决定去墓园了,多祭拜一个人好不好?”
罗兰的眼神瞬间转为冷厉,盯着爱将白皙娟秀的脸蛋,半晌,缓缓抬手撩起他长长的前发,一双清澈的幽蓝色大眼映入他的视野。
“……艾德娜,明早以前备好两束祭拜用的白花。”垂下手,罗兰低声道。
“是。”
伊芙喜出望外,一把搂住他的颈项,连声道:“谢谢、谢谢,罗兰!”
谢什么啊,那是我的母亲耶。罗兰内心苦笑:而且,我之所以答应,不代表我原谅了她,只是不想让你失望罢了。
“天晚了,早些睡吧。”他拍拍对方的后脑勺,温言道。伊芙点点头,道了声晚安,一溜烟跑出房间。罗兰没有目送他的背影,睨视另一个下属:“让你瞧了一场好戏。”艾德娜吐吐舌:“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忘记。”
“不用,又不是什么秘密。”罗兰耸耸肩,注视参茶,眼底浮起一抹阴郁,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每年的净之月7日,我和伊芙都去祭拜的人是我们的养母,而他刚刚要我去祭拜的,是我的生母。”
“哦。”艾德娜不解地眨眨眼,但理智告诉她不宜追问这种话题。
罗兰揉揉太阳穴,感到持续了一天的头痛现在才稍稍舒缓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艾德娜立刻查觉,关怀地问:“大人,你累了吗?我帮你铺床。”和马尔亚姆、席斯法尔不同,艾德娜反而比较习惯用敬语称呼罗兰,因为她的身份是城主随侍武官兼秘书官,经常和罗兰一起公开处理事务,而东城三将长年驻军在外,偶而回来一趟,一报告完军务,剩下的全是可以跟主君没大没小乱开玩笑的“私人时间”。
“不用,今天我已经浪费了一个下午,现在非补回来不可。”罗兰断然拒绝。他是坚信光阴宝贵,把每一秒当金子看待的人。了解他这脾性的艾德娜也不白费唇舌,递出一叠文件,俐落地汇报道:“今天下午城里没发生什么事,只有四份民事诉讼;两份财务部的前夜祭花费结算书和抚恤金审议表;建筑部关于重建损坏船只所需时间和金钱的统计表;技术部对新品稻的开发进度;还有人事部新任命了一位二等书记,覆历通过。”
“嗯,很好。”罗兰只浏览了一遍就放在一边。一来他信任艾德娜的能力,二来这些不是困难的政务。喝了口参茶,他问道:“椿有消息传回来吗?”大神官公干期间,秘书官自动接替所有的情报事务,这才是艾德娜这么晚还留在办公室的真正原因,她的工作可不仅仅是帮罗兰泡茶铺床,当然外界对东城城主和他美丽的副官之间少不免有些闲言闲语,揣摸猜想。
“有。谢尔达希望你开放达尔邦内海的航路,让他的奴隶船通过,因为斯帕斯内海的港口和航道已经全部被雷瑟克军务长封锁,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解令,他说他的生意会受到严重打击。”
“果然,还是这么近利短视又沉不住气,椿怎么跟他说的?”
“她明确告诉他封锁令是诺因城主的圈套,目的就是要他沉不住气暴露赃船所在,劝他暂时忍耐,但谢尔达还是不太乐意的样子,椿怀疑那些船可能还有什么文章,敷衍了他几句后,就亲自去调查了。”
“嗯。”罗兰眼中寒光流动,这是他动怒的前兆。见状,艾德娜紧张地挺直背脊:“大人,你知道谢尔达在那些船里藏了什么?”
“不,只是猜想,不过,若我所料不错,谢尔达就等着头身分家吧。”
“啊!”艾德娜想起一件事,脸上浮现激动之色,“难道他……”
“你想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艾德娜狠狠地道,“十三年前,也是这个混帐东西,为了讨国王的欢心劫持了当时还是水族公主的艾露贝尔和十来名水族少女,要不是我们救援及时……对了!国王的生日马上要到了,他一定又想……”
“冷静点,艾德娜。”罗兰轻笑,“每次一牵扯到艾露贝尔,你就这样。浮岛已是我伊维尔伦的一份子,如果谢尔达敢有任何不安份的举动,我绝不会轻饶他,放心吧。”艾德娜脸一红:“抱歉,大人,失态了。因为艾露贝尔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而那帮卡萨兰的狗贵族尽是对她美丽的族人虎视眈眈。”
“嗯,我明白。”罗兰双眉微蹙:想当年,他也曾经差点被……要不是……
“大人?”艾德娜发现他的异状,以为他不舒服,关怀地问了声。罗兰立刻回过神:“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椿还带回来两个情报,一是谢尔达起草了新的税务法,把东境的赋税提高15%,四城的献金提高三个百分点,不过他特别指明,如果我们不愿意,他可以酌情减免,算是对大人长期相助的报答。”
“不必。”
“咦?”艾德娜一呆。罗兰把玩额前的金发,笑道:“转告宰相大人,我们不想要差别待遇,东城与三位姐妹城共同进退,而且这次首都遭逢大难,财力大损,身为陛下的臣子,怎可袖手旁观,请将东城的献金再提高两个百分点。”
“再、再提高?”艾德娜张大嘴合不拢来,半晌扔给他一个大白眼:“你嫌钱太多了吗?”
“当然不是。”罗兰毫不介意部下无礼的态度,依旧不紧不慢地道,“我这么说是经过大脑考虑的。谢尔达此举表面是优待我们,其实是离间我和梅莲可他们的关系,让南北两城疏远我们。”
“那!只要按他说的交就好,何必再加呢?”
“艾德娜。”罗兰的声音蓦然沉冷,眼中寒芒一闪,比剃刀更锐利的光弧瞬间搓平了秘书官的神经,“让伊维尔伦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