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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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迈步进屋,床上的伤者听到声音正强撑着抬起头,两人目前碰到一起,那人吃惊地睁大眼,道:“你……”
上官璇身子一震,便如中了定身法,呆呆立在门口,这伤者竟然是当初不分青红皂白重伤了自己的师叔司马烈。
司马烈脸色灰败,神情变幻,身子却撑不住了,“扑通”躺回床上,喘息道:“师兄,怎么……她在你这里?”
蔡沐阳奇怪地看了上官璇一眼,沉声道:“你认得尚神医?”
司马烈“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狗屁神医,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她便是华子峰的好徒弟,铁逍遥那恶贼的内应帮凶……”
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桃李之谊(三)丑事
第九十一章 桃李之谊(三)丑事
上官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冷地打断了他:“司马大侠说话要有凭据,不知我如何做的内应,怎样做的帮凶?你伤我害我,我敬你是华山前辈不多计较,却不能容你这般污蔑。”
蔡沐阳神情严肃地望着上官璇,又听得司马烈冷笑一声:“有着慕楚帮撑腰,果真是不同往日了。”
上官璇气得脸色青白,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我那么盼着回华山,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说眼前的司马师叔小人心性,便是以越师兄的阴沉,众人的猜忌,裴峦风的尴尬,原来在华山派早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想到此她一时心灰意冷,转身欲走。
蔡沐阳开口道:“原来你便是那上官璇。”
他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要多谢你治好了颖儿母亲的病,你小时候初到华山,她很是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一会儿你去看看她,她知是你,必然很高兴。”
上官璇面色稍微和缓,低声应道:“好。”
蔡沐阳又扫了司马烈一眼,有些无奈地道:“司马,你纠缠这些做甚,难道还要与那人复仇不成?何况那件事已有定论,乃是铁逍遥做的。”
司马烈长吁了口气,没有做声。
上官璇狐疑地望望两人,确实,便是司马烈说起师父的死,虽然尖酸刻薄,却并没有多少恨意,更不要说蔡师伯,师父究竟做了什么事,令两个师兄师弟这么大的意见?
蔡沐阳叹道:“说起来还是你们冤枉了上官师侄,对她不住。何况你现在中的毒,山东武林可没有解毒圣手,还要指望上官师侄不计前隙,施展神医神技救你性命。”
司马烈暗暗心惊,原来上官璇并非招摇撞骗,听蔡沐阳话中之意竟是真有两下子,甚至医好了蔡夫人的古怪病症,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医术。
司马烈中毒后虽然及时发觉,服用了解毒的灵药,但仍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自知不妙,幸好当时离着“追风山庄”不远,让他得以赶来求救。
此时司马烈只觉恶心头晕,知道毒性弹压不住,不禁有些心虚害怕,却又拉不下脸来服软求人,强忍着闭目不语。
上官璇望着他亦不说话,一时气氛异常尴尬。
一静下来,蔡沐阳、上官璇都发现司马烈满脸细汗,棉被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灰暗的脸上渐渐出现不正常的红点来。
蔡沐阳知他毒性发作,发起烧来,急得沉了脸道:“他纵有千般不是,总是你师叔,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上官璇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要我解毒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蔡沐阳皱眉,司马烈睁开眼,听得她声音清亮,透着股斩钉截铁的绝然:“我要你们去向六师哥认错,请他重回华山派。”
蔡沐阳颇为意外,司马烈略一犹豫,道:“许金雨……那孩子到是忠厚老实,当时大家心痛掌门之死,处事难免偏颇,他若肯回华山,我自会代为关说,只是听说他现在跟在慕楚帮白雪堂薛堂主身边。”
上官璇心中冷笑,想起当年他怒斥自己“许金雨本性不错,都是为你所惑”,又感觉有些悲凉,道:“关说?那可不成,师叔您要保证令华山派收回对他的责罚。”
司马烈只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不敢再耽搁,道:“好,依你便是。”
上官璇明眸一转,淡淡地道:“那便请蔡师伯作个见证吧。”蔡沐阳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上官璇轻轻瞥他一眼,上前几步站到床边,道:“伤在何处?”
蔡沐阳见她连多碰一下也不愿的模样,只得上前将被子拉开,露出司马烈左边肩膀,只见整个肩膀而至上臂已经一片乌黑。
上官璇皱了皱眉,取了三根两寸余长的银针沿着他伤处自“巨骨”、“肩井”、“肩中俞”诸穴分别刺入寸许,取出细看,又凑近了嗅嗅,这才用一把薄刃小刀将伤处剖开。
那伤处原已敷了层药膏,上官璇下刀又快又稳,避开药膏取了几滴鲜血用白瓷杯盏接了,又从药箱中取出个瓷瓶,从中倒了些无色液体到杯盏中,立时那鲜血化散,杯盏中的暗红血水表面却渐渐浮起一层暗金色光晕。
上官璇暗暗松了口气,条件都讲妥了,万一这毒解不了可真不知如何收场了。好在这金石之毒虽然冷僻,却并非无解,《无疾神篇》单有一页便说的此毒如何诊断根除,这倒霉师叔伤的并非要害,更好处理。
当下上官璇也不管他疼不疼,只道:“蔡师伯,请给他止血。”运刀如飞,将司马烈伤处的肉深剜见骨,待蔡沐阳点穴止了血,将止血解毒的药膏敷上,在一旁铜盆净了手,提笔写了张药方,道:“今晚先服这付药,明早加水再熬一次。待看了大解情况再说。”放下笔,收拾东西出了屋去,出了这般变故,她想马上回降龙寨已不可能。
回到住处,上官璇忍不住思量,不知是谁人下毒。金石之毒颇为罕见,连《无疾神篇》都说未尝听闻中原武林有人擅长此毒。
半夜司马烈排出些黑绿之物,烧渐渐退了。
司马烈这才相信上官璇已不是两年前任其揉捏的小孤女,他将为上官璇所迫服软认低的恼怒按捺住,发了半天呆,待上官璇清早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上官璇用银针刺穴,给他拔除了部分扩散的毒素,又重开了药方,向蔡沐阳说明后便欲退下。
司马烈声音暗哑,突道:“上官……师侄,你可知是谁伤了我?”
上官璇微一挑眉,站住身子回望他。
司马烈露出一丝苦笑,涩声道:“那人你也认识,但你绝对想不到。”
上官璇并未追问,蔡沐阳道:“你坐吧,让他慢慢地说。”上官璇对这位师伯自不相同,依言坐了。
司马烈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们举全派之力追到山东,是因为那铁逍遥。后来冷乐山冷门主出了手,虽未真报了你师父之仇,总算挽回了些许颜面。华山派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不可能总是群龙无首,你那越师兄便想作掌门。他本是已故掌门的大弟子,颇有威信,虽说在他的主持下先错认了你是凶手,又将许金雨逐出华山,可连我都受了他的蒙蔽,全派上下更没人说他不是。更何况他又有扬州大侠那么强的靠山。”
上官璇听他摘清自己,心中轻视,脸上却不动声色,暗忖:“难道他竟是被越师兄所伤?”
司马烈冷笑一声,接道:“本来便让他当了这掌门也没什么,可偏偏竟让我知道了他一件天大的丑事。那天晚上,峦风来找我……”
上官璇身子一颤,隐隐猜到那裴峦风要说的是什么事。
果然,司马烈语出讥诮:“谁会想到,华山派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平日里多么深沉孤傲,竟然与自己的师娘苟且有染。要不是我深知峦风懦弱老实,断不会相信这等匪夷所思的丑事。”
蔡沐阳虽听司马烈说过,再次听闻仍觉震惊,这等丑事若是传扬出去,华山派在江湖上必然彻底沦为笑柄。
他瞥了上官璇一眼,见她眉眼低垂,却是将情绪遮掩得极好,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不知司马烈此举是对是错。
司马烈接道:“我既然知道了,自不会容这等欺师灭祖无耻乱/伦之徒接掌门派,继续污秽华山,便寻了他独处之时清理门户;谁知这姓越的不但乱七八糟学了许多别门他派的武功,竟然还会使毒。嘿嘿,若不是我自张师兄被暗算后一直随身带着解毒灵丹,只怕也挨不到‘追风山庄’。”
蔡沐阳讶然道:“张师兄?他不是在后山河边睡着,不幸遇到毒蛇……”
司马烈哈哈一笑,道:“毒蛇?是极,师兄你不是也遇上了一条美女蛇。当年若不是师父在我和华师兄之间一直看好他,我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
蔡沐阳面露恚色,道:“胡说什么。”顿了顿,方道:“他夫妇已经故去,这些事无宜再说。”
上官璇诧异地抬起眼眸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道:“你们在说我师父师娘?”
蔡沐阳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司马,你到底什么打算,不妨直说。”
司马烈眼望上官璇,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道:“越常弃必然要杀我才甘心,他有江云扬撑腰,仅凭峦风人微言轻,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师兄,你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我与你另起炉灶,将金雨接回来,有慕楚帮支持,咱俩两个师伯师叔保着,辅佐他做这华山掌门。上官师侄自然便可重回华山了。”
上官璇听他说要保许金雨作掌门怔了一怔,转念便想明白了:“真是好算计,大师兄投靠了江云扬,他这番打算最关键的六个字不过是‘有慕楚帮支持’。”
蔡沐阳叹了口气:“你让我和你嫂子商量一下。”
上官璇望着司马烈青灰色的脸,心中一阵腻味:六师哥那么憨厚,便是作了掌门只怕也是这司马师叔的傀儡。何况还要牵扯慕楚帮。不过这毕竟是六师哥的事,自己并没有权利代他回绝。被逐出华山派这件事其实令六师哥十分伤心,他还一直装着风轻云淡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起感觉重获华山派认可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呢,哪里比得上与铁逍遥纵情江湖,喜怒肆意……
上官璇强迫自己停下不受控制的思绪,只是淡淡地道:“若是六哥和慕楚帮同意,我没有意见。”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桃李之谊(四)急归
第九十二章 桃李之谊(四)急归
稍后上官璇重新拜见了蔡夫人,蔡夫人显是已自蔡沐阳处得了消息,态度温和,提起上官璇初上华山时不过两岁,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女孩儿,只是身子病弱,夜夜啼哭,颇为唏嘘。
上官璇知道待师娘嫁到华山接手照顾自己时,自己已有四岁,这其间近两年的时间都是这蔡伯母日夜照顾,虽说那时蔡夫人身体尚好,但两个儿子都很小,再加上自己,煞是辛苦。
蔡夫人不能长时间端坐,上官璇扶她半躺着,自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陪她说话。
这老夫人对她而言即陌生又亲切,聊着聊着上官璇见屋里没有别人,心中微动,道:“伯母,当年你与师伯为何会离开华山?”
蔡夫人怔了怔,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你蔡师伯一时不慎中了奸人的暗算,害我跟着他憋屈了一辈子。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这些污秽事就不说给你听了。”
这种说法,先前司马烈又说蔡师伯遇见了美女蛇,上官璇心中郁闷,轻声道:“难道与我师娘有关?”
蔡夫人身子一震,极快地打量上官璇一眼,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幽幽地道:“阿璇,你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可你还太小了,怎么会知道那些鬼蜮伎俩的可怕,你师娘,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邪门的女人。我和你蔡师伯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竟会失心疯去调戏师弟的媳妇。呵呵,她做了掌门夫人又有什么用,老天爷睁眼看着呢。”
上官璇觉着身上一阵发冷,有些混乱又有些害怕。强撑着说了会儿话,告辞出来,抬头望着天际的浮云,心中迷茫之极。
过了两日,司马烈身体好转,重立华山派之心逾加迫切,蔡沐阳夫妇不知商量的如何,一直没什么明确的表示。
这天清早,天还未亮,上官璇自梦中惊醒,未等回过神来,听得有人轻轻敲门。
上官璇一惊而起,低声道:“谁?”
外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亦压着嗓音道:“姑娘,降龙寨消息。”
上官璇忙将门打开,一个瘦削的黑衣女子闪身而入。
这女子上官璇认识,姓秦,闺名雪兰,乃是杨寨主夫人的义妹,听说是徐文扬家逢变故时认识的,竟跟随着他上了降龙寨落草。
秦雪兰冲她笑笑,道:“杨大哥让我送封信来。”
上官璇心中懔然,暗忖:“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接过信来打开,匆匆读罢,捧着信纸发怔,半天没回过神来。
信是杨云钟亲笔,原来他二人一回山寨,便从杜逢春那里听到个极为震惊的消息,项君平在济南府鸣冤,状告慕楚帮黄天堂因隙制造灭帮血案,本来虽然刑部的人插手,但项君平主仆拿不出真凭实据,一时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