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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血沃黄龙石-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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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最高的平台向下望,整个平台像极一艘举世无双的航空母舰,但以它的面积足能装下十几艘我们时代的航空巨舰。就在平台的正南方,还有一块长七八百米,宽五十来米的广场,已经夯平打实。在整个平台的两侧,再往外一百多米,已经被挖出两条巨大的壕沟,沟里积满了黄浊的水,使这个平台更像在破浪前行。

“如果,秦始皇能再活几年,这里会是怎样的一幅情境呢?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这文章我背得很熟,但是,一切都是假的,阿房宫真的没有建成,这不是司马迁跟所有的人开了个两千多年的玩笑吗?我们所骄傲的灿烂文化,到底有多少真实?”

我说:“就是这土的平台,也很壮观,如果真建成,那才是奇迹。”

张心说:“就算奇迹又怎么样?终究也是会成了土,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跟着张心背下了最后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站在这平台上,目之所及,居然就没有发现住房,我有些奇怪,再一仔细寻找,才在草丛中找到一些已经倒塌的房舍。

“你看,还有拆迁。”

张心循着我的指向看了看,说:“那当然,要建这么大的一个建筑群,当然得迁走一大批的农民,只要没有强制拆迁,暴力拆迁就好。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张心这段时间也有些郁闷,所以我故意问:“那些拆迁户会怎么安置呢?”

张心回答:“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得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就是一篇举世瞩目的论文,它是关系到古代人民民生的大问题。”

我笑了说:“我能证明你的数据绝对真实,没有杜撰,我还可以出书面证明,你要不?”

张心也笑了,说:“但我不付钱。”

我说:“不付钱怎么行?我可指望你的钱来讨老婆。”

我们两的笑声没有能带来任何的回音,这平台,仿佛根本就跟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们收拾好行装,要继续往前走一段,张心认为,现在只看到平台,说不定在远处的树林里,还能发现些什么。

我们仔细参观了一下拆迁现场,屋子没有被焚烧的痕迹,墙被人为推倒,经雨水冲刷,已经差不多快回归到泥土之中。蒿草虽然已经枯萎,但细长的枝条还是告诉我们,它曾经多么的繁茂。房子周围有大片农田,但都已经荒芜,长满了杂草,用于灌溉的水渠很宽大,但却只有少许的积水。

穿过一片小树林,我们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营地,大得跟刚才的平台差不多。营地里一片狼籍,居然还能看到被野兽啃过的破碎的人的骸骨,还带着一丝的血色。毁坏的劳动工具与生活用具随处可见,破布片一半被埋进地里,另一半在风里摇晃。

再往前走,我们看到更触目情心的场面,这里,是一个坟场。之所以我们认为是坟场,并不只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垒得有五十厘米高的数不清的杂乱无章的土堆,而是从一些土堆里露出的已经没有肉体的残肢。成群的老鹰在我们的头顶盘旋,成队的分不清是狗或者狼的动物在土堆群里急切地穿来穿去。一阵动物低低的嚎叫把我们吸引过去,那里,几匹肥壮的分不清是狗还是狼的动物,正在共同拉扯着两条人的手臂,那上面还有些血肉。

我们牵马过去,马有些恐惧,发出几声嘶叫,那群我们无法分辨是狗还是狼的动物极不甘心地逃了,把守在这边的老鹰全部惊起。那两条人的手臂上也没有多少肉可啃,最多也只有一张皮而矣,像两头大中间小的干枯竹节。

我们没有再往前走,所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当我们再次回头时,那群动物已经返回来,更加卖力地拖着。很快,那具尸体被拖了出来,而那个土堆也随之垮塌,更多的动物一涌而上,全力地刨着泥土,很快,那里露出好几个人头来。

我们骑上马,正准备飞奔,张心突然说:“我似乎已经明白司马迁说谎的目的。”

我惊奇地望着张心,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这是在救人。”

我更不明白,很想张心能说得明白些,但他没有理睬我,两脚一夹马肚,一溜烟跑了。

说谎怎么能救人呢?生活中,也许能,历史,能吗?

我追上张心,想听他说个明白,但他却说:“司马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体现了他作为读书人的价值。”

停了一阵,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就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呢?这倒底是读书人的幸还是不幸呢?司马迁是开了个好头还是被逼开了个恶劣的先例呢?别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文化决定了读书人还是读书人决定了文化。”

我无法跟上张心的思路,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为了修一座宫殿,却要这么多人以生命为代价,这是多么的残酷与暴戾,历史永远是以绝大多数人的生活以及生命为代价,成就另外极少数人穷奢极欲的生活和对绝对权威的追求,精英们的价值体现,总是建立在对普通人的压榨之下。他们从不满足与对物质的奢侈占有,他们更注重的是对普通人精力、精神的操弄,他们要在你的灵魂深处占有绝对席位,千古亦然。这跟司马迁之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是历史的记录者,但这是真的记录吗?他们记录的目的是什么?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张心肯定能回答,但他又不愿意表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咸阳

到咸阳城南门,老远就看到城门口旁边聚集了一大群人,应该是在看一个什么告示,张心牵着马首先走过去。

张心将告示上的内容读出来:“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诸吏人皆案堵如故。凡吾所以来,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无恐!”

张心说,“刘邦已经取得了咸阳城。我们可以进城去看一看。”

我们牵马刚准备进城,却被人叫住,原来,那是跟我们一起押运过粮食,后来又送给我们酒的人。张心给我递了眼色,我只好轻声告诫那人,说我们正执行重要的任务,保密非常重要,要他当不认识我们。

我们进了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气象非同一般,如果说我们以前所经历的城市尚未脱离泥土的话,这里,就已经是木与石的世界。任何一幢建筑都可以媲美其它城市里最好最高档的地方,而且,这里所有的建筑都较其它地方高大,而且层层堆叠,雄伟壮观,皆需仰视。来到咸阳宫前,所有的宫殿都修在十米以上的平台之上,嵯峨如山,而每一座宫殿之间又由众多廊桥相连通。殿前通道建石级而上,三米多又分层,分层处均有五六米高的柱子或雕塑。

我们所站的地势较低,需得仰面而视,更觉庄严。平视眼前,才发现殿前广场同样气派,宽大平整,中间由石板铺成十多米宽的甬道,甬道两边每隔十五米左右就有一个七八米高的铜人,怒目圆瞪,俯身而视,仿佛立即就要扑倒。

我们很想走得更近,但是守卫的士兵凛然而立,手中的兵器闪闪发光,我们知趣地退了回来。

我们调转头,准备及时出城,但我们却不敢骑到马上,因为我们觉得如果骑在马上会太过招摇,惊动了城里自由的人们和那些静默的建筑。

突然,一队骑兵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我们赶紧躲到人群后面,等人群平静下来,我们加快速度,要赶出城去。

当我们快到城南门时,远远看到城门前已经排列了众多的士兵,我与张心对视一眼,再次加快脚步。然而,我们还是慢了一步,城门已经关上。

张心询问了一个正往回走的人,原来,项羽的军队已经到了函谷关,正欲夺关,所以现在全城戒备,闭城自保。

我知道,我们被困住了,只有戒备解除,我们才有机会出城。我们离开宛城已经六天,离我们计划的时间仅剩下两天,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回去,而战事也一直紧张下去的话,我们擅离岗位的事情就会被揭穿。

但张心似乎并不是很担心,他说,按历史的记载,他们两家打不起来,通过鸿门宴,刘邦服软,项羽重新占领咸阳城,这才有屠城,抢宝,纵火,一系烈的暴行。他认为最多两三天,戒严就会解除,回去时,我们行动快点,晚上不休息,两天应该能赶回去,不会误事,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军事行动。

我们在南门边上找了一家客栈,这是我们自到这个时空里住得最好的一次,屋子不但干净,而且干燥,因为正面有宽大的木窗木门,光线较为明亮,空气也比较流通,没有逼人的泥尘味道。睡的地方大大高于地面,盖的被子也挺厚实、轻软,非常暖和。

住在客栈里,我们不敢轻易出门,生怕遇到熟人,考虑到城门一开,我们就会有两天两夜不能休息,就打算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好好睡几觉。两天过去,张心算着鸿门宴应该已经开过了,但戒严却始终没有解除,到第三天,我们都再无法静心地睡觉,只能坐起来聊天。

我说:“你说司马迁救人,我不明白。”

“司马迁为什么要夸张说‘烧火秦宫,三月不灭’?其实与其他史书一样,司马迁也是希望达到借古讽今的效果。当然,大火肯定还是真的烧过,但地方却不对,他使用传统文化中浪漫主义的方式虚构了这一情节,偷梁换柱,突出表达效果。”

“这跟救人有关系吗?”

“你没转过弯,这些宫殿是怎么修成的?”

“广征民夫。”

“这些民夫有劳动保障吗?你还记得乱葬冈吗?”

“懂了,他是要让人知道,花了这么多财力、物力与人力修筑的宫殿,不但不能保障荣华富贵,更会葬送一个王朝。之所以说司马迁救人,就是因为他借古讽今,告诫皇帝们不要大兴土木,否则会丢了江山社稷,从而达到保护民夫的作用。”

张心说:“说得对,这回开窍了。不过,我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虽然不能说司马迁开了个恶劣的先例,但他这种做法对我们文化既可算是优点,也可以算是缺点,在现代社会应该算是顽疾,产生了极坏的示范作用。”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张心,看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为了自己的写作目的,捏造事实,你没有在知识界、学术界呆过,可能不太清楚。那些所谓的学者、专家们,为了各自的目的,毫无顾忌地捏造事实与数据,简直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恬不知耻,彻彻底底毁坏了我们的学校风气。但事实是,就是这些人,在国内,功成名就,一下跃居权威,把更多的后生小辈的学术成就收到自己的名下。如果古人的造假还可以称之为浪漫情怀的话,这些人就只能是超级现实、超级赤祼祼的现实主义,用假来换取权利、地位的真;如果古人造假是为了借古讽今的话,这些人就是假假谋利;如果古人作假可以让自己的灵魂蒙上一层人性的光辉的话,这些人的造假就实实在在地向魔鬼出卖灵魂。本来,一个民族最需要读书人来支撑文化的走向,但是,我们文化背景下的读书人,像蛆虫一样依附于政治,没有灵魂,没有骨头,没有正气。到现代,他们有了另一个主子,金钱,他们一边在政治的依附中阿谀奉承,一边又爬到金钱的脚下,摇尾祈怜,双管齐下,两根骨头一起啃。也有的人啃着一根骨头,又望着另一根骨头,无法得到的,就充分展示出自己的语言天份,扮出极端的血性样,口沫横飞,义正辞严,非把那主子的疤揭得鲜血淋淋不可,于是,死命地踏着一个,眼巴巴地望着另一个,期待着名利双收,做个教父。一旦有了这些个骨头,他们体内无骨,但体外有个假骨,于是就硬气起来,目空一切,人人都把自己当成千年才出一个的圣贤,于是摆起专家、学者的架势,清高也好,孤傲也好,火爆也好,全是阴暗的虚火,除了这,没有能真正支撑他们的东西。你注意了,如果有专家与学者正在百般讨好于你,那你可要注意了,这肯定是他认定你最好出卖,吃定你分不清是与非。你看我们这些年出了好些个所谓的民主斗士,但结果怎么样?除了为自己谋到讨价还价的资本外,他能为粉丝们带来什么?我们民族的脊梁在哪里?哪里是我们安放灵魂的精神家园?”

张心的话一气呵成,虽然我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让我听得有些心惊,但同时,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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