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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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出现了一场非常戏剧化的场面:我抓住一个人的帽子,立即飞奔起来。那人见帽子自己跑了,我不说是飞,那是因为我举着帽子,只能算是帽子跑。那人跟着一阵猛追,不过,也许他也曾是个文人,跑的速度很慢,没几步,就趔趄起来。趁这个机会,我将帽子塞进了衣服里。在他看来,帽子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茫然地望着天空。
张心和陈可茜都被那人的表情逗乐了,更让人乐的却是张心后来的表现。
张心穿戴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头,他本就身材矮小,穿件长衫,顶着士绅帽,走路左摇右晃,就像武大郞上了戏台,煞是好看。好多的路人都侧过头来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远远地有人看到他迎面而来,赶紧向两边躲开。他得意起来,动作更加夸张,引得我和陈可茜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阵,张心也算过足了戏瘾,哼了两声,然后正经走到街上,有两个并肩而行的书生见到他,立即用扇柄拍拍自己的嘴,然后轻轻作揖。
一个人嬉笑中又带着严肃地说:“兄台你这身打扮?”
张心问:“兄台可曾认识在下?”
那人说:“不识!何也?”
“那就别管闲事儿!”
两名书生尴尬地走开了,但仍用扇柄指指戳戳。
终于进了书店门,店里的小二居然不拿书给张心,张心很不服气,责问他。
小二说:“这些书并不是谁都可以买,得正经人家才行。”
张心说:“难道说,我不是正经人家?”
小二说:“先生还是到别家看看吧,小店断不会卖书给你的。请你到别家,我们店马上就要上板了。”
张心被赶出来,他站在门口说:“那你就别怪我来阴的。”
我们一起来到小巷里,张心又换上了隐身装,然后对我说:“到晚上,我们自己进去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件长衫我们先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第八章 窑子是道风景
等我们再次来到大街上,街上已经有各式各样的灯笼亮起来,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圆的,方的,样样都有,有的挂得高,有的挂得低,错落有致。整个街道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模样,清晰中有了朦胧,温暖中有了暧昧。
再往前走,就来到一处灯笼特别密的地方,这里的灯笼都被蒙上红色,显得特别喜庆。我一眼就见到牌匾上的字,望春楼,怡春苑,春芳院,一家接一家,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光顾的人并不很多,站在门外的女人们似乎也并不太在意,只是应景似的招呼几声。
张心带着我们径直走向楼比较高大的一家,他仔细瞧了瞧门前站成两列的姑娘。
“走,进去看看。”
陈可茜急忙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我说:“没必要进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比平时喘得更厉害,但我还是朝前继续走去。
张心说:“既然来了,不进去实地看看?书上写的,跟现实差别很大的,不信,等一会儿进去看了就知道分晓。放心,我们不是客人,我们只是进去参观一下。更重要的一条,就算你到了里面,你绝不会联想到妓院,在这方面,古人比我们文明得多。而且,我告诉你们,逛窑子,逛古时的窑子,就跟进艺术展览馆一样,你只会得到艺术的享受。我相信你们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不信就进去看看,你绝想象不到,我们古人的生活是那么的充满诗意,就连性,也是那么的文雅,完全不同于白话史书。我们是一个非常尊重祖宗的民族,总爱以祖宗的成就为荣,但有时,为了自己的目的,我们又不遗余力地损毁他们,为什么?有的人就以抹黑祖宗来达到提高自己的目的,其实,那也只是拾祖宗的牙惠,祖宗的心气比我们高多了,祖宗的灵魂比我们丰富多了。”
远远看到一家门楼气派的所在,张心便带着我们径直走了过去,这一家与别家最大的不同还在于门前张灯结彩,如同正在操办喜事一般。
我们刚到门口,就听到远处传来喜乐,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整个街上的人都被这阵音乐所吸引,一起朝那头看,还有一群小孩子飞一般的跑去。不久,就看到一个披红挂绿的中年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前面有吹打,灯笼,后面一长串人抬着贴了红纸的盒子,就如同迎亲的队伍。
门里面立即出来几个举着竹杆的男人,点着了上面挂着的鞭炮。鞭炮“哔里叭啦”炸响,楼里也传来吹打的声音。
中年男人来到门前,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过来,扶着他下了马,径直进了门里,我们跟在人群的后面,也进了楼。
楼里大堂,真如新婚一样喜庆,足有两米多高的一个斗大的喜字立在堂后墙上,非常醒目。
内室里出来十个女乐手,边走边吹打着,后面紧跟着一个头遮大红盖头的女子,在两名小女孩的搀扶下走到中年男子的旁边,并肩而立。仔细看这名女子,上身穿一件坠有闪着金光饰物的大红短袍,披肩从肩上垂下,下身着翠绿花绫裙,腰带上系了许多细小的铃铛,吊着串了珍珠的红绳。最特别的是他的头上,凤钗高髻,压人眼球。
剩下的和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的情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非常奇怪的是,这不是一所妓院吗?怎么装扮得像是一家正办喜事的大户人家。
张心告诉我,这实际上是一场梳弄的仪式,也就是妓女破处,这是老鸨为了更多地榨取嫖客的财物,故意搞了这些繁琐的仪式。不过,在古时候,还是比较诚信的,要是在我们的时代,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做个假**,那不知要骗多少人,徐娘都半老了,还是个处女,那会是多大的笑话。在古时,哪怕是最无情的婊子行业,也是要讲诚信的,反观我们现代人,有时,真的连婊子都不如,为了哪怕一丁点利益,我们可以将我们的灵魂轻易出卖。
婚礼仪式完成,夫妻,也许这不能称为夫妻的夫妻入了洞房,院子里居然就安静了下来,很多人转悠转悠就没有了影儿,我们很是好奇,在楼里各处走来走去。现在我们才真正欣赏起室内的装饰来,屋子的装修古色古香,虽然此时肯定没有装修这种说法,但室内确确实实是经过装修的,暗红色的门窗廊柱,雪白的墙被格成众多的长方形,墙上挂有很多的字画,真草隶行篆,山水花鸟人,样样都有。屏风、博古架,将屋子层层隔开,步移景异。
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七拐八弯,我们居然到了后院。本来,我们以为这里只不过是一幢三层的楼宇,进了后院我们才发现,其实是个大院。说它是个大院,那真是名符其实,因为里面已经被一道道有花窗的墙和人造的山石分割成了好几个各自独立的小院。随便走进一个小院,里面都是竹木扶疏,优雅清静,院子里,树影下,往往还摆有乐器或棋局。走进小屋,整洁而又充满书香,各种书籍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书架上,正中一个大书桌,文房四陈列于前。屋子的墙上同样挂有书画,而且不乏名人之作。在屋子的角落里,高高的花凳上摆着正静静开放的兰花。
在一个院子里,一名男子,一个女人,两名小女孩正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欣赏梅花的影子。女子轻抚古琴,男子围着梅花转了一圈,又专注地望着墙上摇曳的花枝。
突然,男子仿佛得到了灵感,几步冲进屋里,挥毫写起诗来。看男子已经一挥而就,女子停下抚琴,到了屋里,轻轻捧起诗稿,念起来。念完以后,女子说:“公子今日果然作了一首好诗,好一个‘月暗花凝露,琴心玉生香’,如果将‘琴心玉生香’换作‘疏影遥浸香’或许更好一些。”
男子说:“愿闻其详。”
女子说:“‘琴心玉生香’与‘疏影遥浸香’都不能算最好,但是,‘琴心玉生香’显得更为俗气一些。”
男子说:“小姐说得是,要不,你再为我奏一曲,容我再推敲推敲!”
当我们走出大院时,已经到了深夜,街上十分安静,并没有我所在时代那些所谓的红灯区的喧嚣。各家院落里红灯高挂,却显得如梦幻般的清幽。有人从院里出来,微熏般地摇晃着上了自己的轿子,轿夫便不声不响地抬起轿子,只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在街上传出很远很远。
我们刚要转过一个街角,后面一乘轿子快速跟上来,转眼就转到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出来好几个带刀的军士,护在轿子的两边。
张心说:“轿上的人肯定是高官,在古代,妓女的主要服务对像就是官员。官员们在外做官,要不多久又会换地方,所以不能带着家属,就靠妓女们来帮助他们排解寂寞。而且,有些朝代,这也是官员们的特权。所以说,在这里,只要你能有本事当上大员,国家就能为你提供任何的特权,包括性。在古代,你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读书。读读读,书中自有黄金屋,读读读,书中自有颜如玉,并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能搏到功名,衣食住行,连性,国家都会为你包下,待遇比时下的公务员强多了,是不是?”
第九章 为情色血淋头
我们依旧找到那家书店,然后打开一扇窗摸进去,也不知道古时是治安太好人们没有防范意识还是书店本就不用担心防盗的问题,这么容易就让我们得手。
我和张心打开随身的照明设备,翻看起柜台里的书来。我看到几本书,有《风月机关》、《花营锦阵》、《风流绝畅》、《鸳鸯秘谱》、《青楼剟景》,但我一向对文言不太熟悉,就算面对古代白话文,读起来也非常的吃力,因此,只是随便翻翻而矣。但张心却看得非常仔细,而且随时随地用扫描设备将一些内容录进存储器里。我又随手拿起了几本画谱,应该说,我们的传统画法,用来表现这样的场面确实不太适合,人物比例失调非常严重,肉体也没有一点质感。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想像能力的强大,那些关键部位只是寥寥几笔,居然就有那么些神了,看了让人一下子就明白,而且就和真实的情境有了映射。怪不得曾有人批判我们说看到别人脱衣服就想到那事儿,从这类文化上来看,确实说得不错。我们民族想象力实在是有些高得令人担心,特别是对于一些隐秘的东西,这是经过了从小到大的强化训练才达到的。不过,用我们的绘画技法来表现这类场景也有独特之处,看图上人投入的神情,随意扭曲的腰身,正是文人们追求的那种与天地合一的境界,你一眼就能进入情景,此正所谓神似。里面的男人可取之处并不多,大多枯瘦,但女人柔若无骨的躯体却极好地表现出了女儿如水般娇媚的意境,让人更生诸多的想象。如果说西方的绘画能给人直观的质感的话,那么,我们的绘画就能给人情绪上的感染,让你很快进入角色。故事发生的背景与我们生活的实际差别也非常大,不是在书房就是在院子里,而这些地方本应是文人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地方,文人们在这些地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突然,门被猛然撞开,有人端着一盆东西向我们泼过来,马上,我们都现出半边原型来,我相信,那是狗血。我看着张心,吓了一跳。他朝着外面的身体在火把的辉映下,现出了一片红色轮廓,仿佛空中突然浮起一片极薄的人体拓片,非常恐怖。那群人分明被吓住了,纷纷退出大门。我也看了看自己,因为我有意地躲闪了一下,所以身上的血并不多,只是现出了一小块,张心大概是看得太过专注,没有丝毫的防备。
有道士打扮的人颤颤巍巍地进来,用木剑指着我们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何方妖魔,快快显形。看老君法力无边,打得你魂飞魄散。”
我拉上张心就要往外冲,外面的人发一声喊,又向外退了好几步,然后把我俩围在了中间。
突然,屋顶上飞下几片瓦来,砸在人群里,人群又是一阵骚乱,很多人握着棍棒,躲到一边去。我和张心趁机夺路而逃,那些人没有放弃,一起向我们追来,而且人越来越多。
我和张心一边跑,一边用手抹掉身上的狗血,不久,血少了,我们现形的部位也少了。因我们身上有厚重的隐身衣,所以跑不过那些人,就停到路边喘息一阵。那些人显然没有能发现我们,发着喊,跑过去了。
陈可茜来到我们身边,指着狼狈的我俩,笑得前俯后仰,这是这次活动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开心,我居然产生了一丁点莫名的激动。
她告诉我们事情的原委:她一个人站在外面,突然看到一个人在窗外偷看,于是她也来到窗前。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也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屋里两团无根无由的鬼火亮着,照着一本本自动翻动的书。她本想提醒我们,但那人却跌跌撞撞地跑了,没过多久,那人带来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