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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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玉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喊:“归位!”
这一声如睛空霹雳,震得帐篷里如同有了共鸣,所有的人都噤如寒蝉,知趣地朝各自的位置走去。
“二士,继续!”
两个手执兵器的人停住了,呆呆地站在帐篷中间不知所措。
“打啊!”
那两人还是没有动。
“助我酒兴,妙哉!啊,上啊!”
那两人也许听懂了项玉的意思,果然拼杀起来,但动作都非常的有分寸,不但动作缓慢,而且力量很小,挥剑下砍必要对方举剑遮隔方才用力。很快帐篷外聚集了众多的观众,一起为两人叫好,两人听到叫好声,也来了兴致,动作更加快捷流畅,攻防三眼一板,配合相当默契。后来,帐篷外的人实在太多,有人就掀开帐篷的布角,探进头来看,另外的人一见可以这样,便陆续了多人聚集到帐篷的周围,掀起布角朝里看,直到将帐篷的所有边角掀起来。
因为人实在太多,后面的人老往前挤,前面的人不得不朝前挪,结果很快将帐篷的立柱推倒,整个帐篷都倒塌下来,罩住了所有帐篷里的人。围观的人被吓到,赶紧四散逃去,项玉掀开身上的布,高声叫喊“回来”,那些人便全都站住。
项玉命人将帐篷全数拆除,敬了打斗的两人各一碗酒,然后叫人扛来自己的戈矛,径直走到火堆前,挥舞起来。项玉的戈矛相当沉重,但是,在他手里,却轻得像竹枝,转起来,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呼呼的声音,一会儿将火堆的火苗吸过来,一会儿又将火苗吹过去。站得近的人感受到了戈矛的杀气,不自觉地往后退。现在反而没有了叫好的声音,很多人都吃惊地大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
项玉越舞越来劲,突然,他将戈矛猛然朝地上扎去,借着戈矛的支撑,一跃而起,足有两层楼高,像大鸟一般从火堆的上方飞了过去,稳稳地落在地上。观众急忙朝那个方向移去,刚找准位置,他一跃,又回到这一面来。终于有人带头鼓起掌来,转眼变成了营中的呐喊声,“呜啊,呜啊!”一声紧似一声,响亮而高亢,项玉举起戈矛和着呐喊挥舞。
项玉放下戈矛,呐喊声嘎然而止,他端起酒碗,高声喊:“喝!”
于是,整个营寨里都传来“喝”的声音。
接着多人自告奋勇,有表演滑稽戏的,有表现二人对练的,也有表演摔跤的,还有表演举重物的,场面非常的热烈。举重物的表演最为吸引人,包括士兵、将领,有十几个都上场试了一试,最后,项玉来到一块大石头前,看了看,然后叫陈可茜上前,示意她抱着石头。我本以为他是要叫陈可茜去抱石头,所以心里正笑他已经喝醉瞎指挥,实际上陈可茜也这样认为,所以站在石头前不住地摇着头。我正要上前替她,项玉一把抱起陈可茜,将她放到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去,连人带石头一起抱起来,一沉肩,再借势向上一耸,石头带着陈可茜就往上飞起来有一米多高,落下时项玉一只手在正下方接住,另一只手只做了个保护的动作,连人带石头一起被项玉单手接住,呐喊声再次响起,比前面更加震撼。
第四十一章 玉姬
项玉要陈可茜表演跳舞,陈可茜却并不会,她只好改为唱歌,这就是卡拉OK普及的好处,人人都能来上两句。陈可茜唱的是汉代乐官李延年作的《北方有佳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虽然这首歌的歌词肯定产生得比现在这个时候晚,但相信这里的多数人还是能听懂,因为整首歌弦律单纯古朴但又不乏绵绵情意。听着这歌,整个营寨静得除了歌声就是虫鸣,看得出陈可茜的歌喉还是能有一些粉丝的。我与张心一时性起,和着陈可茜的节律,轻轻地拍起掌来,但是,我们的掌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他们瞪着我俩,我俩只好难堪地放下手。
后来就成了整个营寨的斗酒大赛,有群赛的,有单挑的,就像一个上千人参加的PARTY,星光下,旷野里,在两千多年前的静寂里,显得非常刺耳,也非常的粗犷。篝火熊熊燃烧,在风中发出“烈烈”的声音,大有与人声一争高下之势,我非常担心,如果对方趁机偷袭,那会是怎样的一场灾难。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好几处遇袭时逃生之路,这不是我们的战斗,我们没有任何的责任与义务,我们唯一责任就是保护张心与陈可茜安全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望了望张心,我想,他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的处境,大战在即,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死并不是问题所在,但如果让我们随意地走进历史,那将是对未来极大的不负责任。但张心好像心不在此,他专心专意地撕着羊肉喝着美酒,并没有什么态度表示,只是偶尔望一望在人群里穿来走去的项玉。
项玉的位子上只有陈可茜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里,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肉,呆若木鸡。我心中有些悲凉,我很想让她跟我们坐在一起,但我又拿不准,这是不是合符古人的规矩,张心应该知道,但他却没有表示,甚至都没朝她看一眼,我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但是,作为一名高级知识份子,普通人眼里的读书人,奋斗者眼里的精英,我自然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突然,我听到项玉的声音,我猜他在告诉手下,今天尽情吃喝,把所有的该吃的吃完,该喝的喝完,明天攻进城里去,有的吃,有的喝,还有好多的绝色女人,只要杀光所有的男人,想要的都有。而且,他再次强调,明天要看谁取的人头最多,谁的功劳就最大,分到的东西就最多,最好。
项玉终于摇晃着回到自己的位子,两腿一交叉就坐下了,不知是故意还是身体不稳,他的重心朝陈可茜身边一侧,一只手就搂到了陈可茜的肩膀,然后身子再向另一方一扭,陈可茜上身就伏到了他的怀里。陈可茜双手抵住项玉的肋下,尽力要坐直身子,但力道不够,反而让自己的肩贴到项玉的肩上。一向沉着有主见的陈可茜怎么会变得如些柔弱?我真是搞不明白,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理解,女人自有女人的心路历程,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她们再坚强,再勇敢,也是需要一定的背景才能成全。
有几个人端着酒来到项玉面前,挤眉弄眼撅嘴巴,大概是想敬陈可茜,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项玉也是哼哼了好几声,也弄不明白,有些着急,就望着张心和我。我当然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称呼陈可茜,像电视电影里那些绿林英雄叫美人吧,对陈可茜有些不尊重,叫夫人吧,又没那么回事儿,陈可茜也未必会答应,叫嫂子吧,既不合事实,又不合历史。
张心倒是想到个别致的主意,他走到人群前,说:“弟兄们,可称其为玉姬。”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但见识广,就算给人取个名字也很有意思,既符合历史,也随了事实,它既表明陈可茜是个美人,又通过玉字来表示她与项玉非同一般的关系,可进又可退。
果然,那群人都将碗举到齐眉处,然后一起喊:“玉姬,请!”
陈可茜端起现场仅有的一个樽,用一只手捂着脸,饮了一口,她的这个动作给了我又一个意外。
项玉见陈可茜喝完,举起大碗,大声说:“明日攻城,兄弟同心。”
项玉一饮而尽,下面的人一起喊:“兄弟同心。”
那几人下去,又有几个人上来,也要敬“玉姬”,如此这般,不下十轮,好在陈可茜只是意思一下,但项玉却是每次都满碗的回敬,如此下去,纵有长江黄河的酒量,也抵不住。
正在我替项玉担心的时候,张心走到中间,说:“项兄弟,某有一言,可讲否?”
项玉说:“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请讲。”
各位读者,在此,我得抱歉地向你们说明,因为本人古文水平有限,虽然在这样的语境中也努力学习当时的语言,但确有许多时候通过猜,能大致了解他们对话的意思,但是,要想我几十年后再原原本本地回忆起来,于我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我相信,就算我能记录下来,也会影响大家的阅读,所以,除了张心和我自己的话外,大多属于“意录”,也就是根据我的理解,用现代人能理解的表达方式来记录。其实,当时虽然没有白话这种说法,实际上书面与口语可谓泾渭分明,民间的日常用语与我们所见到的那些文言作品还是有相当大的出入,但是,很多的日常语却如同方言一般,写出来可能一样,但读音却差别很大,你到现在的任何的字典或者词典里都不可能找到他的写法与意思,有些口头语到两千多年后还有用。当然,这可能存在一个问题,也许我所表达的并不是古人真正的意思,这也是没有办法,我是绝无歪曲的意思,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我本就没有猜对他们话里的意思,并非像有的历史影视剧那样,无知地用上一些现代化的语言或是为哗众以取宠。
张心说:“明日攻战,定非易事,还需各位弟兄早作休息,以养体力,以利战斗。酒宴可否暂停,等明日城破,众兄弟再一醉方休,可好?”
项玉笑了,声音直刺云霄,有些让人身上发毛,他说:“先生小看兄弟们,如此小城,怎能挡住我项玉,纵是他城再高三丈,人再多三倍,也不够我兄弟半日砍杀。先生大可放心,明日此时,我等定当请先生共饮。”
张心尴尬地走下来,若有所思地喝了几口酒。
这个派对并没有结束,也可以算是结束,因为它是以参与人自然入睡为标准,所有人睡着,活动就结束了,如果有人中途醒过来,又叫醒几个人,活动又恢复了。
第四十二章 血肉诱饵
所有人就在星光下东倒西歪,如果不是参与了过程,突然面临这样的场面,你一定会以为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大战,所有的人都已经战死。我扶着张心像躲避地雷一样避免踩到人的身体,但还是没有能完全避免,还好,那几个人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咕噜几声,又进入了梦乡。我们找了好几顶小型帐篷,里面都空着,但是,我们却不能进去,因为人群里酒气与羊肉的膻气冲天,但帐篷里的人尿臊气更让人难以承受,这里的人都习惯躲到帐篷后面撒尿,由于酒喝得太多,尿水自然就足,全浸到帐篷里面了。最后,我们只能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找到个帐篷,倒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张心摇醒,听张心说:“快起来,快点,他们已经出发了。”
我赶紧翻身起来,掀开帐篷就往外冲,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眼前横七坚八的全是人,有的伸展着身体摆着大字,有的蜷缩着像只大虾,有的扑倒在地如同突然倒毙,还有的扶着物体嘴贴着那件物体口水长流,更有的身体搭在横木上头朝下吊着,形态各异,难以尽述。要不是看到整齐架起的戈矛,安静的马匹,你很可能想象到的就是这里曾经经历的残酷的战争。
“这哪像要攻城的样子!”张心自言自语着。
我们来到项玉面前,他坐在地上,与陈可茜成三角形互相支撑着,正在酣睡,我想,如果我是敌人,这支队伍的主将算是报销了。
我们本来离项玉有五六米远,但当张心向前迈了两步,离他大概三四米时,项玉惊醒了,圆瞪双眼,直刺张心,张心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两步。
张心声音有些发颤,问:“项兄弟,不攻城了?”
项玉说:“谁说不攻?不是还早吗?”
张心小声地嘀咕:“还早?”
项玉扶着陈可茜的肩,将她平放到草席上,然后站起来,扯了扯衣服,高声喊:“兄弟们,准备攻城。”
项玉的声音如同雷鸣,所有的人都被震醒,这一堆站起来,然后那一堆又站起来,再是另一堆也站起来,这情景只能用怪异来形容。所有的人很快取到自己的兵器,然后站到自己的头领身后。
战车被牵引过来,项玉首先登上去,接过自己的戈矛,举起一挥,大军就开始出发了。虽然我很想用乌合之众来形容这群人,但从他们动作之迅捷来说,这并不恰当。当然,我还是发现有好几个人坐在边上,极力地睁着惺忪的睡眼,但宿醉未醒,他们无法正常站立,没有一个人管他们,任由他们自作主张。
看看队伍快要走完,张心急忙提醒我和他跟上去,于是,我们就夹在队伍里朝城的方向小跑而去。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座城,这座城的确比我们先前呆过的那座城池要宏伟得多,城前一片开阔地,城墙由石头或者墙砖砌成,上面可以明显看出已经有如明代长城一样的瞭望口与射口,城门上方,还有一座城楼,城墙每隔十多米还有各色迎风招展的旗帜,而且,在护城河边,还种有密密的垂柳。城门前的吊桥已经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