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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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成了名,并很快成为社科院院士,我的稿费与报告费都成倍地增长,请我的人一次次主动为我提高酬劳,而且还得看我的脸色。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经历,也是多么可笑的结局,独特思想产生时,别人说你哗众取宠,主观臆断,故弄玄虚时,别人说你有深度,有见解。今天,我给你们上了大半天的课,第一次没有收取任何的报酬,你们可要知足,想办法回报于我。”
其实,张心对历史的理解依然没有能反映出历史的真实,以后我们的经历证实,历史不干净,而且是极为不干净,其恐怖的场面,是任何美国恐怖片表现出的血腥所不能比拟的,这当然是后话,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一次人类最恐怖最血腥的冒险就要展开。
到天快要黑的时候,项玉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带回多少成果,他只是将几个干瘪的小果子给了陈可茜。我们倒不贪图他什么,但我们已经看出他的为人来,也许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自身尚且难保,还考虑将他送回自己的时代已经成为奢望。为保证我们自己能在这个时代更长久地生存下去,等待救援或被捕的机会,再回我们的时代,我们必须丢下他,他不会带给我们任何的好处,只会是负担或者麻烦。
到晚上,我们分别睡在各自的帐篷里,项玉就露宿在草地上,为了保护陈可茜,我与张心分别处在陈可茜帐篷的两侧。到半夜我突然醒来,发现项玉像塔一样站在陈可茜的帐篷前,一动也不动,神情专注,就像美国电影里的人猿泰山。
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早餐,张心告诉项玉,让他再进山弄点山果,并煞有介事地提醒他,让他多带些回来,不要只顾自己吃,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就等他提供食物,不然都得饿死。
项玉走了,估计他大约进到了森林,张心说:“我们快点收拾,立即离开,找一个有人家的地方。”
我们很快将各种用品收拾好,准备向山下有人家的方向转移。我主动要求承担多数物品的背负,但张心却不同意,他要我们将所有物品平均分成三份,这样,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不致于在走散后某些人缺少必要的物品。张心考虑问题确实比我们周到,但当他那矮小的身体背上一个大大的背包的时候,我作为保镖又有些不安。再看陈可茜,背上一个像山一样的大包,而我背负的东西却毫无感觉。
看他们两个艰难地跋涉,我很想帮忙,但几次都忍住了,张心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在这种时候,如果大家走散,每个人都分得一些必要的物品,可以保证一段时间能生存下去。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张心并没有说明,如果物品,特别是食物集中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如果这个人昧了良心,那么,对其它人就极不公平。
这样的结果必然要拖慢我们的行进速度,在越过一座小山,面临一条小河时,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陈可茜倒还勉强可以支撑,张心已经累得满脸通红,走路直摇晃。
在淌小河时,我在没有取得张心同意的前提下,一把夺过他的包,向河对岸走去。河水虽然比较平缓,但却冰凉,我想,这当是我显示男子汉气概的时候,我要背他们两人过河,于是我对他们大喊大叫。
“河水很冰,我背你们过河。”
第二十章 不该到历史中
虽然我的体魄不如项玉,但还是有近一米九的身高,背这两个人绝没问题,这才是在这次任务中的用场。两人一听我这么喊,都停住了,但陈可茜只延缓了两三秒时间,就一步跨入了小河。总归是文人,张心挽好裤脚,试了好几下,才终于将脚放到了水里,虽然他的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重荷,但在水中行走依然十分艰难,那姿势,就如同在走高悬空中的钢丝,手里攥着的一双鞋不停地左右晃荡,仿佛试图要帮助他保持平衡。
我加快了速度,希望尽快走到对岸,但张心不知为什么,也加快了速度,他的身体晃得更厉害。
我快到对岸时,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地都跟着抖动一样,我回过头,发现项玉正快步地奔过来。他每跨一步,足有两三米远,所过之处,树枝被他撞得七零八落,大脚落地,河水都要抖上两三下。他跳到小河里,几步就赶上张心,单臂将他夹在腋下,然后来到陈可茜身后,拦腰将他搂住,提起来朝对岸走来。
项玉果然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野果,虽然小且口味也不好,但果腹是没有问题。我们在河边升起一堆火,烤干打湿的衣裤,现在已经差不多午间,我们将就项玉的果子完了一餐。
到天快黑时,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小镇的外围,看到镇里不时来往的行人,我们没敢冒然行动,躲在一道山梁后看了很久。
小镇并不大,之所以叫这个地方小镇,是我觉得它和我们现在的所谓小镇差不多,有几十户人家沿着中间一条大道延伸开来。大道有十多米宽,贯穿了整个小镇,两头掩没在浓密的树丛之中。偶尔可以看到有马车飞驰而过,从其奔跑的速度来看,这条路不但宽,而且极为平整。张心告诉我们,那可能是驰道,在秦朝建立之前就开始进行修建,到秦始皇时达到高峰,后来就再没人修,被淹没在历史之中。
天黑下来,在小镇的东端的一个较宽大平坦的地方,燃起一堆火,照亮了很宽的地方。这时,我们才发现,有火堆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小型的军营,一道木栅围成一个院子,大门口两侧分别站有一个持戈的士兵。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隐身衣可用,虽然我们每人还带着一件,但是,因为车已经毁掉,没地方充电,只能当废物一样,挤在背包里既占地方又沉重,但我们谁也没有提出将它扔掉,那可能是我们与古代人最大的优势所在。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如果我们仍然一心将隐身衣当成危急时的安全保证,也许,那将是导致我们走向危险。现在的我们,连古人都不如,就像丧家之犬一般,说好听点,是等待别人的救援或者逮捕,说得不好听,那是听天由命。
这种感觉随着这个小镇的接近越来越强烈,因为之前我们还可以当自己在野外迷路,但当我们逐渐看清镇上各种用黄土与乱石混合而建成的各种建筑和行人们如同破布片似的粗布衣服后,心就沉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我们已经无法逃避的现实,既然是现实,那我们就只能主动去适应他,不然就不会有出路。
应当说,项玉的衣着与他们的区别最小,偷衣服的任务就只能由他来进行,但他个子太大,走路的姿势也太张扬,弄不好反而会暴露我们。这里有个军营,历史上我们的军人可不是好惹的,本身地位极低,但却握着鱼肉百姓的力量,其变态程度就可想而知,这就像明朝的言官一样,地位不高,但权利却不小,自然更见飞扬跋扈。据说,在先秦时,很多的军人就是罪不至死的犯人,唐朝那些孤独守卫汉民族北疆的往往是一些罪人。
刚一提到这件事,项玉就自告奋勇,站起身就往前冲,我拉住他,让他低下身子歇下来。我将他的外衣剥下来,套在身上,然后在腰上缠了细布带子,再往脸上抹了一些泥,感觉黑不溜秋容易溶入黑暗之中,我上路了。
一路偷偷摸摸,我眼前就出现了八路军偷日本鬼子军装的场景,后来还回忆起在明朝我为张心偷衣服的样子,我禁不住暗地发笑,这种事情是多么的有趣啊!我已经闻到了浓重的食草动物排泄物与柴草燃烧后的混合味道,这样的乡土味就像与空气溶为了一体一般,你无法以掩鼻的方式过滤它。
我很顺利地摸到小镇外围的一间屋子后,探头朝院子里望,没见有晾着的衣服,于是我又向下一家摸去,但仍然没有。我已经找了好几家,都没有能找到,甚至连一根晾衣竿都没有见到。我有些着急了,回头看张心他们躲藏的地方,隐约可见三个人头正朝这边张望。历史并不那么好玩,那些热衷于穿越的人们,不知他们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历史,别说进皇宫,就算混进当时的人群,怕也是很难。当时,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觉出自己在此时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没多久,我就摸到了离军营很近的地方,柴火的红光已经映到我的身上,怎么办?难道这么小的任务都完不成就打道回府吗?我回头望了望,山坡上有人向我招着手,马上,又出现一双手。
我躲到两家房舍之间狭小间隔的黑影里,这样,我能够更好地看清军营里的状况,军营里的建筑与旁边的民居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密集的木栅栏跟那一个近十米高的瞭望台。
突然,军营里响起鼓声,在宁静的夜里非常震撼人心,我向后缩了缩身子。十几二十个士兵从几间小屋子里出来,手里都执着长长的戈矛,一会儿就在军营的正中间排成一队。
再一通鼓,士兵们小跑进了一间屋子,只一会儿,就每两个拖着一个人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长柄斧头的人。到木栅外,有一个泥垒的平台,拖着的人被按在平台的边沿,好几个发着衰弱的呻吟声。
又是一通鼓,持斧人高擎了斧头,猛地劈下来,“扑扑”、“喳喳”、“咚咚”的声音响过后,呻吟声平息了,平台上却传来一个人的哀号。那个人已经被砍断了一只脚,痛得他快速地在平台上翻滚。
士兵们撤走了,我才敢探出身子去看,这次,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我所见的最为恐怖的画面,虽然我也算当过兵,受过杀人训练,参加过演习,见识过战场模拟的残酷场景,但却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平台上已经一片狼藉,多数尸体已经身首异处,有几个头就滚落在离我只有两三米远的地方。从颈部喷出的鲜血射出有两三米远,在平台下汇聚在一起,我还从来没有意识到人能有如此多的血可流。更为惨烈的是有的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掉落平台下,内脏流了一地,而且在血液浸泡下,还会偶尔扭动一两下或滑到其它地方。
我终于没有忍住,一口吐在自己的身掌里,我不顾一切地跑回山坡,历史,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那里绝不会有浪漫。
第二十一章 寻找生存之道
这场对犯人的处决非常的干净利落,自始自终没有任何人出过任何的声音。之所以我要将它叫做处决犯人,我相信人类不可能没有理由以这种残酷的方式剥夺任何人的生命。
其实,张心他们也看到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我看得那么真切,我无法向他们描述我看到的情景。
我只能说:“这是我看到最血腥的场面,但愿一辈子再也不要遇见。”
我向张心提议,我们找一个离小镇远一点的地方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看情况。他们同意了,我们只好向后退到树林里,安装好帐篷准备过夜。
这一夜,我怎么也无法入眠,眼前尽是那些滚动的人头,喷涌的鲜血,滑动的内脏。我也发现了一个极怪异的现象,项玉背对着陈可茜的帐篷,朝着小镇的方向,站了一夜。
天亮后,我们用完餐,商量好最好是绕过小镇到另外的地方去,我们都认为,这里可能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防守非常严密,以我们的现实来说,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当奸细,到时下场就会跟昨晚那些人一样。
还没有出发,我望了望镇子里早起的人们,意识到我们的服装虽然会成为很大的问题,但偷不到现成的,还是可以自己改造,于是,我撩起衣服,几把就将面衣撕成几绺,再从裤脚处撕起。之后再打量自己,觉得跟镇子里的人差别小了很多。张心与陈可茜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下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但却没有采取和我一样的行动。
我自言自语地说:“只有这样才能混到人群里去,衣服暂时偷不到。”
我们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与驰道保持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前进。但是,这样的行进方法难度却很大,驰道占据了最平坦的地方,两侧多有小河、坡崖、浓密的树丛,我们不得不采取偷袭战术,遇到两侧不好走的地方,看看周围并无人家,就快步在驰道上跑一段路。
但奇怪的是,驰道上很少有常人走,要么是马车,要么就是士兵。驰道很宽,也比较平整,两侧还种着密集的松树,走在上面,真有点行走于景区大道的感觉,轻风扑面,鸟鸣阵阵,宁静而又祥和,任谁也想象不到我们正处在战乱纷纷,人性尚未建立的时代。
我们的胆子也大了一些,敢长时间在驰道上漫步,甚至躲到侧面的坡下休息一阵,喝点水,歇歇气。
突然,我们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且从声势上判断,马匹一定不少,不久,就隐隐传来金属的碰撞声。我们慌忙跳下斜坡,连滚带爬,扑到路边的草丛里。但伏下后才发现,这里的草非常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