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天琳-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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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柯炜从容地直起身，两首伸向两边，以完全无防的姿态，像是要安心接受这最后的审判。这一瞬间，我在考虑是否要撤去些力量，我还是不想让哥哥有生命危险。
“不要大意。”娇琳的心语果断而决绝。
我咬住牙，剑技继续。
果然，睿柯炜头一歪，脸上露出邪魅一笑。他只手伸向前方，五指张开，炽热的烈焰如火山爆发一般，迎面轰来。
我的剑在烈焰轰击下不住颤抖，握剑的手也有些晃动。“先撤。”我挥动翅膀，与娇琳急忙躲向一边。
我确实被吓到了，睿柯炜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等一下，他身上的是？我凝视着，他身上的红**法炫光，发生了变化，并不是纯粹的赤红色，而是颜色更深的殷红。身为瑞德戈尔继承人的他，没有火系魔法不纯的道理，除非……
“除非他使用了禁术。”娇琳接上了我的思绪。
“他身上的殷红之光，不是火，是血的颜色！”我惊叹。
“呵呵呵，果然有进步。可惜啊，为什么不能再聪明些呢？”睿柯炜身上升腾着血红色的烟，杀气逼人。
*
第一波“耀斑”攻击结束，人们还没有完全从宁静之中清醒过来。圣慕瑶眺望着，“只能继续攻击了吗？”威梦滢的疗伤魔法已铺满大地。这让圣慕瑶心情稍安。“呵，果然如睿王所说，我还没有做好承揽一切罪恶的准备啊。”圣慕瑶冷笑了一下，“也罢，想必这也是最后一役了吧。”
又一个耀斑的能量球在圣慕瑶怀中凝出。这次的能量球比第一个大得多，也密实得多。天地化为素白，汹涌澎湃的“太阳耀斑”再度闪耀在圣殿山之上。
绝大部分帝国卫队士兵还未清醒，他们沉浸在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宁之中。面对又是一片素白色的圣殿山，他们还在微笑着……
如破云而出的朝阳，万丈光芒肆意挥洒。而它播撒的不是希望，而是死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圣慕瑶在心中默念着，她举起“耀斑”，让其迸发出最强的能量。
圣慕瑶眼前的滤光屏自动压下了视野中的亮度，她似乎看到了天空中的第二双血统之翼。一种不安感，涌上心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四散射向天穹的数万道耀斑光束并没有击向目标，而是，“反射回来了！”
顷刻之间，一个巨大的蓝色结界扣住圣殿山，形成一层冰壳，金属层布于外面。就是一面巨大的凹透镜，而圣慕瑶正在其焦点上。
此时，睿凝珊极力挣脱了宁静的控制，清醒过来。而她此刻所能看到的，只有这个泛着白色荧光的巨大半球体。但也就在几秒之后，冰壳无法持续抗衡耀斑的冲击而碎裂。待到冰片落下，圣殿山再度出现的时候，只看到皇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睿凝珊回头望向天空，一展蓝色的羽翼格外显眼，“……灵媛玉！”
灵媛玉一直混在军阵之中，在她身边还有一骑，是蓝靖轩。
睿凝珊的怒火自心头起，“一定又是这混蛋挑唆媛玉！”
灵媛玉和蓝靖轩向下飞去，降落到圣慕瑶身边。圣慕瑶衣衫凌乱，手指抠进石板里，忍着剧痛。蓝靖轩的影子挡住了照在圣慕瑶身上的阳光。圣慕瑶努力转过头，颤抖着，“为什么……背叛我……”
两人还是恭敬地施以觐见礼。
“圣慕瑶，好久不见。”蓝靖轩蹲下。
“是你？你要干什么？”圣慕瑶有气无力地问道。
“封印。”蓝靖轩轻快地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朕为你们，为帝国做了那么多……”
“呵呵，我想你也是认识我腰间这把湍溪剑的吧。”蓝靖轩歪头看着圣慕瑶，“虽然你自诩为圣灵，但你和傲焕桀之间都有一方面是共通的，那就是无休无止的支配欲望。”
“我没有。”圣慕瑶回绝地很干脆。
“还说没有。”蓝靖轩笑了，“你抬头自己看看，现在的琳玛星上，有完全自由意志的还有几人？你和傲焕桀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想要支配人身，一个想要支配灵魂。你比他，呵，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由意志，你有吗？”
“我当然有。”
“你显示接受了傲焕桀的心理暗示，又在星战中饱尝精神分裂之苦，近来也没有我所干涉。除了你自己的名字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还是那个生长在琳玛星的小男孩吗？”圣慕瑶没有放弃。
“不要用这种问题唬我！”蓝靖轩靠近圣慕瑶的脸，“‘我是谁？’我想这种问题你也没有答案吧。作为天琳圣灵的你，即将面对的是终极死亡。我猜，你已经被这种问题在噩梦中惊醒无数次了吧。”
“闭嘴。”
“好了，不和你闲扯了。”蓝靖轩站起身，望向东方，“那两个人怎么还没过来。”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安，“媛玉，你在这里看着她，我过去看看。”说罢，蓝靖轩奔向圣殿山的东坡。
此刻，圣殿山上只剩下了圣慕瑶和灵媛玉。两人目光交汇，媛玉的目光触电般划向一边。
“媛玉啊，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你，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商量不好吗？”圣慕瑶语重心长。
媛玉蓝色大衣的领子高高立着，遮住了半个脸颊。她转身望向蓝靖轩远去的背影，对慕瑶说：“因为没什么可商量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圣慕瑶试着用单臂支撑起身体。
媛玉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轻盈一眨，薄薄的嘴唇淡淡地说：“自由，抑或说是帝国皇位。”
*
时间回溯到数分钟之前，圣殿山东面飘荡着焦糊的血腥之气，四散的血之火如燃烧的沥青。大地早已是焦黑一片，烈焰蔓延，空气中尽是暗红色的颗粒。紫色的雷光，还会时常照亮这地狱入口，但已然没有刚才的那般激烈了。
四人均已受伤，我的左臂右腿和肚子上都有几道很深的剑痕，而娇琳更是被烧掉了一大片羽毛。
情况不妙，但我们还在坚持着。
挥剑的手臂已是沉重无比，仿佛肌肉已经不再起作用，挥动剑刃全凭意志的力量。每每心中想要放弃的时候，娇琳澄澈的目光总能给我希望……
从盛典上那边传来强烈的能量场波动，随之视野尽化为白色，就连滤光屏都不能阻挡。娇琳与我背靠背，羽翼相触，“这是第二次耀斑了。坚持住，只要我们拖住他们，陛下一定能解决的。”娇琳心感我。
忽然，我的羽毛扎了起来，在来自圣殿山的能量场波动拂过我的羽毛之后，又马上感受到了来自反方向的波动。眼睛看不见，只能尽量从能量场中分析情报，不好的预感……
娇琳和我靠得更紧了。
强光过后，视野还蒙着一层黑色。睿柯炜和德馨娅就又是一次攻来。
“没想到你们能撑到现在，没有时间了，给我结束吧！”
“火神下凡！”我心头一阵乱麻。
睿柯炜做出了火神下凡的起手式，暗红色的血雾顺着他的羽翼向外散逸。
“住手！你会把整个圣京都毁了的！”
“必须阻止他！”娇琳咬牙道。
日烈月寒剑身相划，一股能量从剑心涌入胸口。“快呀！还要再快！”眼看则会睿柯炜即将完成咏唱。我和娇琳身上一起泛起粉光，睿柯炜那暗红色的身躯瞬时拉进到眼前……
忽然，一段粉色光雾急速凝聚，挡在睿柯炜身前。“哥哥也会幻系魔法？”我一惊。然而，就在下一刹那，我的猜测就被彻底否定了。是天缘姽婳，她双臂张开着，“不要！”
然而，我们的剑一惊停不下来了。姽婳被日烈月寒双剑洞穿胸口，水火能量激荡，瞬间便熔蚀她的神经，烈焰与寒气从她的眼睛与口鼻中喷出。剑刃穿过姽婳之后，剑尖又插进睿柯炜的胸膛，“啊——”睿柯炜一声痛苦地惨叫。
我心头一颤，睿柯炜面目狰狞，他双手环过姽婳的身体，抓住了我和娇琳握剑的手腕。
我的眼中，映入了炫目的紫光，能量场中又如一块巨石落入，震起波澜。我仰头望去，紫色电花密如蛛网。德馨娅从正上方一剑刺下。“裂天坠雷。”
娇琳和我试着挣脱，却被睿柯炜抓得死死的。雷鸣之声振聋发聩。
“拼了。”娇琳和我一起在心底念出这两个字。开始从心海的最深处引启能量，强行加持在魔法护盾之上。但是，面对携万钧之势的裂天坠雷，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娇琳和我就像是被绑在轨道上的白鼠，挣扎、祈祷、诅咒，都无法化解瞬息而至的死亡。
“滋啦啦……砰——”漫天的电网如烟花般四散，洒向大地。雷光突然熄灭了……
“啊！”德馨娅一声惊叫，重重地撞在我与娇琳的护盾上。德馨娅佩剑脱手，一时间失去意识，飘零下落。
“呵呵。”睿柯炜一声冷笑，他终于松开了手。他向后滑落，两柄剑在他胸前留下了两个大窟窿，从中散出的一蓝一红，在他的胸前画出了一个太极图，也只一瞬而已。睿柯炜后仰，飘落。
娇琳和我马上停息魔法，小心地把剑从姽婳的身体里抽出来。娇琳搂住她，我把手放到她的额头，已经感受到不到任何能量场了。
抬眼望去，正有一小队人影想我们飞来，在最前面的是珖璐璃。再望向远方，圣殿山周围方圆百里已变作蓝色的雪原，不时有绿色的清风扬起雪花。雪原之上，有数万晶莹剔透的冰晶石，散布在广袤的沙场上。每一颗冰晶之内，都封着一个正在被魂祭的士兵。迎着阳光，如浪花般，五色斑斓。雪原之中，有一蓝一绿两片光斑在轻盈地跃动着。
娇琳把姽婳交给珖璐璃，她晃了两下才重新站稳，我忙去扶住她。
娇琳靠在我的肩头，眼半瞑，“好像，终于都结束了呢。”
“是呀，结束了。”一股长绵的困倦袭来，眼睛重得睁不开。
“好困。”娇琳打了一个哈欠。她像是一个孩童般睡着了，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我也想睡了……”
好不容易恢复安宁的世界再度喧嚣起来，但我已经听不到人们在喊什么了。
*
高空之中，双方士兵陆续清醒过来，绝大多数法阵因能量断绝而消失。军士们见到皇帝伏倒在圣殿山顶，而睿柯炜与德馨娅也意识难觅踪影。然而，当士兵们向天穹望过一眼之后，地上的这些事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天色暗下来，蔚蓝色的天穹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黑色圆斑。圆斑缓缓扩大，一个个如漆黑的窟窿。帝国卫队的士兵对这般景象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们通常都站在另一边。
惊呼声终于在人群中爆发了，“银河环垒！”
*
“快跟我走！”蓝靖轩急忙返回圣殿前，拉住媛玉的手，一起跃上了他的海燕。
“出什么事了？天上的这些黑圆是什么？”媛玉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先离开琳玛星。”
灵媛玉向高空望去，虽然帝国卫队的士兵们仍旧以铁的纪律保持着阵型，但隐隐的骚动更让人难安。
“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媛玉示威性地微张双翼。现在的她也只在靖轩面前才有任性的一面。
“那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下去。”
“是银河环垒。”
媛玉侧身扭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要毁掉琳玛星？”
“媛玉，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元帅最后的努力已宣告失败。现在也只有把琳玛星封入异时空，才能阻止天琳圣灵的野心了。”
很快，海燕就飞到了一处树林上，一艘小型飞船正停在林中。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蓝靖轩呆住了，目光有些凝滞，“我……”
“你是不是，把我也当做你在任务中接触的那些女孩子了？为达目的利用到最后？”
“没有！”靖轩一惊，又缓缓低下头，“……对不起。”
“靖轩，你说过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请你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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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终章（2）
圣慕瑶撑着地，勉强地坐了起来。她看到了那正在被黑色颜料涂满的天穹。圣慕瑶被封在时空罅隙之中的孤独感猛敲了一下她的心房。她不想再经历同样的事了。圣慕瑶坐正，镇定心神，双手托在身前。一张半透明的水晶棋盘出现了。黑色与白色棋子交错着布满棋盘。似乎是一盘和棋。
圣慕瑶将手指点在棋盘中央，周围的二黑二白，四个棋子泛起荧光。棋子如冰雪般融化，汇成灰色的液体，由棋盘中央向外缓缓地浸满开来。
军队中的骚动瞬间就安定下来，数十万士兵低下头，望向圣慕瑶的方向。他们已不再担心天穹之上即将完成的银河环垒。因为人们相信，皇帝一定可以将他们悉数拯救。
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天色已变得如黄昏般暗淡。黑，正在吞噬最后几缕阳光。
而圣慕瑶则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