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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三千光明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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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哎!可走了光了。”于异呲牙一笑:“可惜小点儿。”也没多看,唤不起鸡,咱飞吧!翅膀一振,冲天而起,径往庆阳府飞去。

下面的小丫头可看傻了:“这大公鸡怎么飞得这么高啊!而且这么快。”看着刹时远去的鸡影,小丫头擦擦眼睛,眼睛亮了,心里却更迷糊了:“难道我看到的不是鸡,而是凤凰?我真的看见凤凰了?”

脑中一回忆,影像越发混乱了,真的象是一只凤凰了,人总是往好的东西想啊!小丫头越发高兴起来,然而随后他又迷糊了:“凤凰的叫声,怎么象狼嚎呢?”

不说月儿丫头的迷惑,还说于异,双阳县城离庆阳府城不过两百余里,于异几翅膀就到了,在空中飞了一圈,便就找到了城隍衙门。

城隍衙门在城郊西北角一处荒山下,除了岳城,一般的城隍土地衙门都是混居在人类城池边上,一则是为了就近监察处理妖类对人类的侵害,二则生活方面也方便一点,神官也是人来做啊!一日三餐不能少,真个呆在荒山野岭,买个东西也不方便不是?不过又不能和人类靠得太近,靠得太近挤得太紧,撞进衙门的人太多,就会引发疑忌惊惧,因为隐神符会把人引开啊!不能让他直直撞到墙上,民间所谓鬼打墙啊!鬼迷眼啊!都是这个,但这种事不能弄太多,多了人家就要请道士来捉鬼了,那笑话就大了,所以一般的城隍土地衙门,即靠近城池,又往往选在城郊比较荒僻少人行之处,当然也有直接建在城里的,弄一个假身份,深宅大院里面,其实是城隍土地衙门,这样的也有,一般是大城,小城不好隐,小城就那么几个人,大家都熟啊!大城人多,谁也不认识谁,才好隐形藏神。

找到了城隍衙门,于异却没有飞过去,心中想:“这些懒鬼,这会儿肯定是没起床的。”

这是一个想头,另一个呢,是看到了城中飘扬的酒旗,庆阳是府治,比双阳县城可大得多了,人也多得多,酒楼自然也多,酒鬼就是爱看酒旗啊!酒旗挂得越多,心里就越高兴,于异这会儿就高兴坏了,一眼扫过去,选了最西头的一家:“慢慢来,我一家家吃过去,到看哪家的酒好,敢掺水的,本都尉直接拨了他酒旗,把他做妖怪荡平了,哈哈!”

无人处下地,恢复人身,一只鸡跑上酒楼喝酒,酒是没得喝,怕是人家要捉了他杀了下酒了。

到楼中,要了一坛酒,一个鸡,一盘熟牛肉,慢慢的自斟自饮,这一喝,便到了中午,却是两个鸡五盘熟牛肉下肚,当然还有三坛酒,还好他一身穿着打扮都是上品,这个高萍萍火凤凰两女是着实交代了几个蚌妖的,那店东眼光虽不时往他身上飘,到不怀疑他吃白食,只怕他发酒疯,醉死了更麻烦。

酒足饭饱,看看天将近午,也实在该动身了,于异抛了一锭银子到桌上,道:“少了说话,多了寄上,酒不错,晚间还来喝。”

这一顿酒,虽然吃得多,也不过二两银子不到,他抛在桌上的却是五十两一个大银锭子,把个店东乐得嘴咧到耳根子后,连声应了。

下了酒楼,出了城,也不必飞了,安步当车,半醉不醉的,一路走过去,到城西,远远看去,一片荒山,古坟累累,甚至还有抛荒的白骨,阴浸浸的让人心中发寒,但于异眼中运灵光看去,荒山古坟其实是一连串的屋宇,而且建得颇为雄伟,于异先前在空中没细看,只扫到了缕神光就算,这会儿拿眼细看,到是奇怪了:“吴掾曹不是说庆阳府较偏僻,人家一个府十几个甚至二十个县的都有,他这里九县都不满,说来应是穷的,怎么这城隍衙门却比司道衙门还要气派?”

懒得多想,过了符阵,到衙门前,几个差役打扮的人在门洞里纳凉,见于异过来,一人便叫道:“何方野人,敢来城隍门前张望。”

都是这种腔板,因为隐神符只能瞒灵窍混沌的普通人,瞒不了灵窍已开的修行者或修行有成的妖魔精怪,甚至就是不修行的平常人,有些格外敏锐的,也能看到,所以民间常有什么走阴人啊什么的,其实不是走鬼,而是通神,能看到城隍衙门,自然免不了无事乱撞,而这些差役仗着自己捧着神界的饭碗,当然也就不会客气。

于异到也不跟这种小杂鱼计较,腰牌一亮,喝道:“本官新任庆阳府荡魔都尉于异,特来拜会单简单城隍,速与本官通报。”

他虽没穿官服,但腰牌不假,上面刻得有神符呢,神光隐隐,那几个差役顿时慌了,七手八脚跳出来站队:“不知大人驾临,恕罪,恕罪。”

一面往里面迎,一面便有人去通报。

于异进得衙门大堂,台阶上看了一下,到也还气派,不多会脚步声响,只见一个大胖子滚滚而来,为什么说是滚,因为看上去就象是滚,他穿的是官袍,于异到是奇怪了,官袍都是神界统一发的,虽然一般较宽大,但腰身也不至于有这么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进去的。

这大胖子便是庆阳府城隍单简,一眼看见于异,到是愣了一下,眼光还往于异身后瞧,这个于异到能理解,当时吴承书就笑着跟他说过,他脸太嫩,如此年轻地从五品高官,整个青州也独一号,现在单简这眼光,明显就以为他只是跟随的小厮,荡魔都尉大人在他后面呢。

于异一抱拳:“是单大人吧!本官便是新任的荡魔都尉于异。”

137章 这是神兵?

“原来是于大人。”单简脸上堆下笑去,别人说堆,是形容,他这个堆,是真的堆,就一堆肥肉笑开了,仿佛一碗最肥的扣肉给筷子戳开了一样。

“于大人少年有为,了不起,了不起。”单简大拇指连翘:“里面请,里面请。”

两人到后衙小厅,丫环上茶,单简脸上始终堆着笑,客气话也成堆的滚出来,极为热情。

他热情,于异却不热情,吴承书跟于异说过,单简这人,无能而贪,但极善交际,也舍得送礼,所以官声虽差,在摇光王眼里却还算得上是能用之人,岳王府也多有为他说话的,也有人送了他个外号:笑面狐。

他的热情,不一定是真热情,狐狸便是笑着偷鸡的,即便他是真热情,于异也不喜欢这种人,当然,若能喝酒,于异说不定另眼相看,只清茶伴肥笑,于异真没兴致,只不过他来做庆阳府荡魔都尉,会见城隍是必须的,否则才懒得见他,这会儿也不想多说,虚应了两句,交了通条,这个是要存档的,便道:“即相见了,便不多聊,我且去我衙门中看看。”也没说要请单简引见长史和府曹。

“于大人急于公事,让人钦敬,都尉衙门在城北,本官叫人带于大人去。”单简叫了个差役,一直送到大门口。

于异身影消失,单简脸上堆着的笑刹时收拢,便如雨过天晴收了把伞,这时从照壁后转出两人,都是四五十岁年纪,一个是庆阳府长史肖运转,一个是府曹孙专,长史掌文告,府曹掌钱粮,正是庆阳府三巨头。

肖运转道:“走了?”

单简哼了一声:“走了。”

孙专道:“明府以为如何?”

单简又哼了一声:“昨夜司狱大人急脚传信。”

说到这里他一停,肖运转孙专两人都看着他脸,齐道:“司狱大人如何说?”

“狂妄。”单简脸上的笑漾开一半,不过是冷笑:“就这两个字。”

“果然狂妄。”肖运转重重点头。

“那这钱粮?”孙专看着单简的脸。

肖运转插口:“不要拨过去。”

孙专有些犹豫:“这可有半年多了,怕是。”

肖运转哼了一声:“怕什么?各不相干,和以前一样,他便来闹,只说没有,索性再叫那几个小妖动一动,四面闹将起来,他没钱粮,支使不动神兵,看他到时怎么狂?便告到荡魔都督府,这官司也有得打。”

“那到是。”孙专点头:“我们是府道官,荡魔都督府也只能去王爷面前打官司,管不着我们。”

“先不急。”单简扬了扬手:“不必要他们闹,但钱粮也不拨,若来问,只说开春糟了灾,人界钱粮收不上,没给我们送上来,压他一压,看他如何应对。”

“好。”三人相视而笑,恰如偷着了鸡的三只老狐狸。

于异是虎行林中,不理狐笑狼啸,随那差役径往荡魔都尉府来,荡魔都尉府却不象城隍衙门离得城池那么近,而是离得很远,在三十多里外的北山下,一处山谷中,远看是绝壁,无路可通,其实是隐神符地作用,通了灵窍的看,那绝壁其实是两岩分峙,中间一条窄窄地山道,过了山道,眼界陡然放开,里面是一个狭长的山谷,长有数里,宽却不过数百步,山谷正中,建有一座衙门,右边崖壁下,另建有一排长长的屋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什么军营。

其实神界的荡魔都尉府,就如同人界乡兵与捕快的结合体,人界兵营,离城市往往都比较远,荡魔都尉府也学了这一点,所以远在三十里外的山谷中。

谷口,隐神符阵后面,有一座小屋子,象是个哨卡,有一个老兵,搬一个椅子坐在门后,这老兵至少也应该有五十多了,还断了一只左手,脸上满是风尘之色,门前一个小小的泥炉子,上面一个瓦罐,冒着热气,有几根草一样的东西露出来,似乎是在煎药。

带于异来的差役却识得这老兵,疾行两步,叫道:“断手老宋,宋祖根,快出来迎接,新任的荡魔都尉于大人来了。”

“啊!”那叫宋祖根的老兵慌的一下跳起来,急伸手想要把门外的炉子收进去,抬眼却看到了于异正背手看着他,一慌,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小人宋祖根,不知大人驾临,万死,万死。”

“死一万次啊!可没那多地方来埋你。”于异呲牙一笑,随手掏了个银锭子扔给带路的差役:“行了,你回吧!”

带路的差役见一线银光抛过来,急忙双手接住,张手一看,顿时就傻住了,傻到什么程度呢,他居然当着于异的面张嘴去咬,咬出两排深深的牙印子,这才信得是真,连连躬身作揖:“谢大人,谢大人。”

倒退着走,还一面迭声作谢,转过身,猛地绊了一跤,爬起来不好意思的一笑,随后双手揣在怀里,生似女人搂着孩子,飞也似的跑走了。

上官打赏,他居然当场去咬,随后的举止也极度失态,于异忍不住讥笑:“还是神差,这个模样。”

一转头,却见宋祖根伸直着脖子,傻愣愣地看着那差役离开的方向,半张着嘴,脸上的神情,就象叫化子看着人家酒席上的一碗红烧肉,于异转头看了他半天,他居然没醒过神来。

“喂。”于异叫了一声:“看什么呢?”

“银子。”宋祖根仍是半迷糊的样子:“大人,你刚才赏他的是银子?”

“是银子。”

“那一个元宝至少有五十两?”

“差不多吧!哪个耐烦称它。”

于异真有些不耐烦了,但这宋祖根的反应实在有些子怪,他倒没发火,只是呆看着宋祖根,宋祖根也傻看着他,似乎那一个银元宝不是赏给了那个差役,而是塞在了宋祖根的脑子里,把他整个人塞傻了。

忽然滋的一声,水开了,溢了出来,这一下才猛地把发傻的宋祖根惊醒过来,忙伸手把瓦罐端开,他也不用布,还断了左手,右手端一边,左手用腕子顶一边,就那么端开了,于异眼尖,看到他手侧了一下,有一点儿开水还溅到了手上,他却好象无事人一样,于异到是奇了,道:“你不怕烫啊?”

“啊?”宋祖根愣了一下,猛地甩起手来:“烫啊!烫啊!”

他那样子,让于异忍不住好笑,道:“你这是煎的什么药?”

“不是药。”宋祖根摇头。

“不是药是什么?”于异其实已经对他没兴趣了,这人不但缺了手,脑子应该也有些问题,只是顺口一问,眼睛便向谷中看去。

“是小人一天的吃食。”

“什——什么?”于异已经走了两步,猛然顿住:“你说什么,这是你一天的吃食,你还没吃早饭?”

“没有。”宋祖根摇头。

天热,他衣服半敝着,露出干扁的肚子和比搓衣板更夸张的胁骨,于异只扫了一眼就确信他没说谎,那肚子里确实不象有东西的样子。

“你就吃这个?”于异蹲下身,拿起瓦罐斜着看了一下,里面有小半罐黑豆,另一多半是茅根一样的东西:“家里没米吗?”

“没米。”宋祖根摇摇头,忽地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大人,求求你,即便不发饷,也多少发点儿米粮吧!弟兄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

他边说边哭边不住的叩头,于异却完全傻住了,好半天才道:“你说你们一直没发饷,没钱买米,就吃这个?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半年没发饷了,前不久,已经饿死人了。”说到这里,宋祖根号淘大哭起来,他地哭声惊动了谷中的神兵,纷纷往这边跑过来,问得宋祖根知道于异是新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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