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光明甲-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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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诺是用了心的,各方面的情形摸得很透,摇头,道:“好象不是这样,据下官打探到的,李道乾好象不是不会卖,而是故意不卖,少卖。”
“为什么?”于异莫名其妙:“有钱不赚,他傻的啊!就算他是傻的,张家不会都是傻瓜吧!风雷宗的本钱,该是张家给的吧!会允许他亏本?”
“他们莫非是在囤货?”张妙妙插嘴:“我以前见有些商家,都是这么故意囤货,等到价高了再又卖出去。”
“夫人说的有理。”许一诺赞同:“下官也是这么猜。”
于异却大不以为然:“那些奸商囤粮我知道的,但东海盐这么多,这么大一座海,全都是盐,就算他全囤起来,别人也会卖啊!他怎么卡得死。”
“听说价格已经有一点点上升了。”许一诺说着又摇摇头:“不过涨得非常有限,相比囤货压仓,风雷宗的损失还是要大得多。”
“我说了他就是一个老傻瓜。”于异现在对风雷宗地人,除了一个姜月柔,其他的,全都不当人看:“你给我继续盯着,其他不管。”
再又过了小半个月的样子,突然传来消息,西北盐水夷反了,盐水夷的大头人西北风联络数十个部族,突然入侵,而且居然打下了盐城。
随着这个消息同时而来的,是突然飞涨的盐价,可以说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不到半个月时间,盐价涨了近两倍。
于异没去关心盐价,他也不可能关心这个啊!听说西北风反了,他第一个想到的,西北风是他哥哥于石砚经手招安的,现在西北风降而复反,会不会影响到于石砚。
张妙妙到是知道他心思,她以前跟着于石砚,而于石砚功名心重,喜欢琢磨官场中事,她也知道一些,道:“那要看是什么情形,虽是你哥去封的王,但起初招安不是他的手尾,他只是奉朝庭之命跑了一趟,这个不能怪他头上,尤其要看西北风造反的理应,如果有个其它的理由,那更与你哥全不相干。”
“有道理。”于异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道:“天天看着李老傻瓜囤盐,人都咸了,要不去京中跑一趟吧!”
张妙妙其实不想去,对着于石砚,她总是有些别扭,虽然于异好象并不在意,但她的小心眼里,却始终有些担心,不过又不好阻止。
第二天,于异招了许一诺来,说要去京师一趟,许一诺唯唯诺诺,不过好象一脸心事,于异没注意,他才不注意这些细节,但张妙妙却看到了,悄悄跟于异说:“许大侠好象有话在肚里没说。”
于异一听,转头就问许一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婆婆妈妈的烦躁。”张妙妙叶晓雨相顾无言,有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他这直接也管用,许一诺道:“小人有个猜测,风雷宗东海囤盐,和西北风突然造反打下盐城中断西北盐路,这中间,会不会是一根线?”
“嗯?”于异一听,眼晴亮了起来:“好象是啊!”
叶晓雨眼晴也同时一亮:“好象真是呢,先前李道乾拼命来收盐场,然后还不卖盐,好象就知道盐会涨价一样。”
第437章 后方消息
“有理。”于异越听越来劲,猛拍大腿:“真好象就是等着一样呢。”
“可是。”许一诺却仍有些犹疑,双手伸出,左右互摆:“收购东海盐场,中断西背盐路,然后提高盐价,生意是这么做,但这个局也太大了吧!这可是足以震动整个朝局啊!张家难道为了发财,真的就——”
“完全有可能。”于异却再不怀疑了,因为他想到了莫名其妙跟在于石砚使团中的白银甲士,还有什么张家的承诺,很明显,张家的承诺,就是帮西北风帮仇,掌握盐水夷,而张家要的,就是西北风在有了足够的实力后,造反,攻占盐城,阻断西北盐路,而张家另一只手则预先在东海布局,控制东海盐场,借机大发横财。
“张家这是要发国难财啊!”听于异兜底儿说出来,所有人再无怀疑,叶晓雨是个血热地,先前叫了起来。
许一诺却苦笑:“就是国家有难才好发财啊!”
“可他们是故意的啊!”叶晓雨气得胸脯儿一鼓一鼓的:“他们纯粹就是坑民啊!为了自己发财,居然不惜让朝庭和天下百姓受难,这也太无耻了吧!”
“不过。”张妙妙有些犹豫的插嘴:“朝庭不会不管吧!阻断盐路可是大事,盐水夷就算得逞一时,只要朝庭出兵,必可打通盐路,那时盐价立可就会下来了。”
“那至少也要一年半载。”叶晓雨反驳她:“有这功夫,张家早发了大财了。”
“只怕。”许一诺说了两个字,却没说了,于异不耐烦:“只怕什么,你说。”
许一诺脸上有犹疑之色:“只怕没那么容易,如果这个局真的是张家布的,张家布这么大一个局,难道只是为了发这一点财?何况发财还只是一年半载,对张家这样的势力遍及天下的大世家来说,这点财只怕他们还看不上眼。”
“那还要怎么着?”于异是想不到的,直接问。
张妙妙却能想到一点点,道:“如果——”她说到这里却又不说了,于异急得跳,又不好催张妙妙,指着许一诺:“你说。”
许一诺了解他的性子,虽然不敢肯定,还是直接就说了出来,道:“如果我是张家家主,即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只发这一点点小小的盐财,盐水夷阻断盐路,这是震动朝庭的大事,朝中必然出兵,可如果张家就中使力,使用兵不畅呢。”
张妙妙本来只是猜,因为她也只是听于石砚琢磨过官场中的一些黑暗手法,但许一诺这么猜,到给了她旁证,道:“甚至如果张家从中使坏,使朝庭大败,那也有可能的。”
“对。”她这话,似乎让许一诺霍然开朗,前前后后都想通了,道:“夫人的猜测,完全有可能,如果我是张家家主,那就提前布局,不止盐场,而是官场,朝庭必然出兵,但战争的胜负,永远不止在战场上,张家如果提前做了准备,使点儿手法,让朝庭战败,那不但盐价能一直控制下去,大发盐财,同时可以借打击主张用兵的派系,例如虞家,虞白眉现为丞相,盐路阻断,朝局动荡,首先他这当丞相的就要担责,如果他主张出兵,然后兵败呢,张谢诸家势力,肯定就会借机攻讦,说不定虞白眉这相位都坐不稳,那么不论谁上位,都不会少了张家一份,甚至有可能就是张家坐上相位。”
“而张家和西北风是有勾结的。”说到这里,就是于异也明白了:“到是只要跟西北风打个招呼,盐水夷退出盐城,西北盐路重开,而东海这面的盐场也是控制在张家手里的,也可以降价,两路齐来,盐价立刻应声而降。”
张妙妙也插嘴:“那时百姓都说张家的亲丞相好,他那相位不就坐稳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真相立时浮出水面。
“张家图的,不是财,而是相。”
得出这个结论,几个面面相窥,一时竟然都做声不得,即便胆大包天如于异,也想不到张家的阴谋会是如此之深远,如此之胆大,如此之无耻。
“太无耻了。”叶晓雨气得摔了茶壶。
于异却记起了于石砚当日,好象总有什么话没说一样,现在他知道了:“难怪我哥那一向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藏着这么大一条尾巴,只怕我哥在里面还出了不少主意。”
他看一眼张妙妙,张妙妙却不吱声,张妙妙心里其实和于异一样猜测,以于石砚的热衷,只要得势,是一定会掺合到里面地,不过在于异面前,她轻易不提于石砚的事,虽然于异好象不在乎,但一时不在乎,难保一世不在乎,万一偶尔对景,她这么记着,他心里生出疙瘩,厌弃于她,那她怎么办?这样的傻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于石砚的事,她一般都装傻装糊涂,不记得了,不太清楚,这样的态度,今天也是张家这个阴谋实在太过惊人,她才忍不住插口,但直接说于石砚,她就不愿应声了。
许一诺这时也知道于石砚是于异哥哥了,这中间的情形顿时就微妙起来,风雷宗是于异的死仇,却是张家的狗,而于异的哥哥又是张家的女婿,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不过许一诺人老成精,这会儿是绝不会开口的,就垂着眼皮子站着,等于异吩咐。
于异还稀里糊涂的,很兴头地拍了两下桌子,道:“这戏大,过瘾,我们且看戏,到看张家与虞家,谁手腕更强些。”
他好象把风雷宗忘了,不过许一诺绝不提醒,只连连点头:“好大的局,果然精彩啊!”
到是叶晓雨忧国忧民,插嘴道:“如果张家真在里面使坏,那朝庭岂不会打败仗,那会有多少人死啊!而且盐路这么一直阻下去,老百姓岂不是盐都吃不起了。”
“不会等太久吧!”这里许一诺可以插嘴了,因为他在替于异想啊!于异本心是要看戏,他却想着,可能于异是站在他哥哥一边,这会儿当然要帮着和稀泥,道:“只要朝庭小小的败一场,然后朝堂上张家用力,把虞白眉赶了下去,张家上位,自然立马会放开盐路的,这是政绩呢。”
“一定是这样。”于异点头。
“可是。”叶晓雨还要说,张妙妙却拉了拉她手,她的想法,和许一诺一样,也认为于异就是站在于石砚一边,她其实还是不太了解于异,于异脑子里,这会儿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看着,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他猜测的那么发展,那个好玩啊!至于其他的,真没去想。
“这边你不必盯着了。”于异对许一诺道:“你去京师,看张家到底是个什么动作,有消息及时传回来。”
他本来自己想去京师的,但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政争的阴谋他就没兴趣参与了,但戏还是要看的,所以要许一诺去。
许一诺自然应诺,也不耽搁,转身就走。
叶晓雨还有些气嘟嘟的,张妙妙就说,眼见着盐价一天一涨,金家先前听于异的,把盐场股子卖给了风雷宗,这会儿只怕有想法了,于异便应道:“跟金夫人去说,现在损失的,我以后都给她补回来。”
这件事引开了叶晓雨的心思,随后就去与花七妹马夫人说了,花七妹后来与马夫人商议,却有些疑惑,道:“这位于大人好大的客气,我们损失要补回来,他拿什么补?就算以后把盐场股子拿回来,这一段的损失怎么可能补得回来。”
“这个不然。”马夫人功夫不如她,见识却反在她之上:“现在的盐价,明显涨得不正常,最古怪的,你发现没有,涨价之前,也就是盐路断绝之前,风雷宗就开始收购盐场了,仿佛提前知道盐路要断绝似的,从现在的消息,风雷宗其实是张家的暗棋,你去想,这后面有些什么东西?”
花七妹听了一愣:“大姐的意思是,我们这边的盐场,其实还和朝庭有关系?”
“关系极大。”马夫人断然肯定,她眼眸细长,微微沉思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韵态:“所以我肯定,于大人必定是知道其中的内幕,所以当日才叫我们把盐场股份让出来,而现在这句话,当然也就是不是空话。”
花七妹不太想得明白,不过马夫人的识见,她还是较为心服的,点点头,却又想到了于异,道:“这位大人,嗯!很怪的一个人,好象当着很大的官,平日行事却多象小孩子,不过应该是个直性子,不是那种虚言哄人的人。”
于异自不知花七妹马夫人在背后议论他,每日无聊,就带了张妙妙叶晓雨去城中喝酒,把城中酒馆都喝遍了,而许一诺的消息也很快就送来了。
许一诺确实极为精明世故,他把招揽来的江湖好汉一路分派下去,每一千里安排一个点,然后把他在京城中收集的消息,轮点往下传递,于是几乎每天都有消息传过来,让于异大赞他办事得力。
正如于异几个先前猜测的,盐路断绝,盐价飞涨,引发朝局震荡,朝庭立刻调发西北边军攻打盐水夷,但各路军头各有背景,互不统属,补给更是乱做一团,给西北风各个击破,三路大军近十万人马,尽数溃散。
消息传回,朝庭震动,各方势力趁机攻讦,但虞白眉手腕高超,且虞家在朝中势力非常雄厚,不肯辞职,而是力主再调大军,平没盐水夷。
这一次,虞白眉多方设法,凑齐了二十万大军,还真见了功,西北风实力有限,挡不住二十万大军的进攻,退出盐城,退入盐水深处,但实力未损,这就是个伤脑筋的问题了,如果朝庭大军就此回撤,说不定这边大军一撤,西北风又会卷土重来,可如果不撤,二十万大军,每天的粮饷消耗,可是个天文数字,朝堂上各种声音都有,虞白眉坚持,必须进剿,找到西北风主力,一举击溃,西北边防才能安定下来。
他是丞相,一力坚持,各方势力拗不过他,那就打罗,二十万大军开出盐城,深入盐水,西北风接一仗败一仗,拖着朝庭大军直入蛮荒深处,朝庭大军主帅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