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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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麦飞与沙千峰。他们看到林氏兄弟,便问:“师父,这两个是什么人?要不要打发他们?”
“好吧,你送他们回老家去吧!今晚上在此地所见的外人,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去!”
“既是这样,麦兄,我们上。”沙千峰抢先扑向林玉仙。林玉仙一引剑势,猝施杀着避过来招,切向敌人手腕,用得极快,只见他剑光一闪,已砍到沙千峰的手腕了。
沙千峰并非弱者,自然不容易受损,在间不容发之际,陡然沉肘一坠,剑向后退,借势一扭手腕,剑锋随变,“嗤”一声削在对方的剑上,林玉仙只觉得有一股劲力自剑身传了来,全手受到震荡,虎口隐隐作痛,几乎连剑也握不稳了。林玉仙第一招就吃了大亏,这才知道对手的厉害,后悔早先不听从凌起石的话,没有及时离去,此刻只怕要走也不容易了。
沙千峰是个识货的人,一招接触,尽知对方深浅,不把他当作劲敌看待了。因此,他冷冷地说:“凭你们这点手艺也敢来送死,真算你大胆!拿来!”
“拿来?拿什么来?”林玉仙给问得莫名其妙,为之愕然。
“拿什么?当然是拿命来送死!”沙千峰说到最后两个字已经出手,一剑疾射去,刺向林玉仙的咽喉。林玉仙头一侧,滑步侧身,反手一剑倒挑,直刺沙千峰的手肘,避招还招,半点不肯吃亏,双方都未能伤及对方。麦飞此时也已经和林如仙打起来了。
麦飞的武功稍逊沙千峰,林如仙的功夫则胜于乃弟,所以处境比乃弟好,但他不能只顾自己,一看乃弟处境不妙,便以退为进,和乃弟联手应敌。
林氏兄弟凑到一起,麦飞与沙千峰当然也凑到了一起。早先是一个对一个,此刻是两个对两个,双方的功夫都会加强,按理是与联合时一样比例的。但事实却不然,双方联手之后,林氏兄弟双剑一合,功力不止增加了一倍,而是增加了几乎两倍,且久经练习,配合得妙到毫巅,不可思议,而沙麦两位的配合,却远比不上林氏兄弟之紧密,在好些时候都出现相互不能照应,甚至互相妨碍着对方攻守进退的。因此,林氏兄弟在联手之后,处境比早先好得多,渐渐趋于平手了。沙千峰对此甚为气恼,拼出全力以赴,总难如愿,不由的暗恨麦飞不能好好配合了。麦飞也有同感,暗恨沙千峰不时自作主张,不肯配合,两个怀了心病,自然是有利于林氏兄弟了。他们心意相通,攻守如一,很快便扭转了局势,渐居上风。但周天成冷眼看到,急忙叫道:“你们怎啦,强敌当前,却自己斗气?你们不想活了?”
周天成一声断喝,沙麦两个当堂醒悟,互相在对望的眼色中出现歉意,为了弥补这歉疚,他们打得比早先更为凌厉了,林氏兄弟的气焰又给压下去了。
凌起石此时仍然和周天成动手,他以一条布带恶战周天成,竟然打到百招以上仍未落败,真出周天成意外。假如不是亲临其境,而只是别人如此提醒,他是无法相信的。但此时他虽然相信了,却又无法打败凌起石,所以有点心躁了。
凌起石发觉自己的气力与功力都比不上周天成,若长打下去,终必吃亏,于是他忖桥出术,要逃离对方。办法还未想到,周天成已经发出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剑气笼罩而来,使凌起石难以支持得住。他心中甚急,一个闪失,倾斜身子,立即就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踉跄,陡然跌了下去,打个滚,手中已经抓了一把泥沙了。
凌起石的动手很快,而且又乘势出手,用身体挡遮了对方的视线,所以对方根本不会看到,以为是有机可乘,趋势疾向下击,一缕寒光,比电还快,直射向凌起石身上。凌起石身子再滚开了尺起,左足足跟一撑,左手手掌一按,一挺腰,借力使劲,整个人弹了起来猝然惊叫中,左手那把泥沙已经掷向周天成脸上,同时冷笑说:“姓周的,你害得人也多了,叫你尝尝我的毒青子的滋味!”
青子就是指暗器,毒青子是指淬过毒的暗器,凌起石声言是毒青子,这就不由周天成不暗暗吃一大惊了。他向下一扑,凌起石向上跃起,双方的距离一下子缩近了,周天成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结果给碎沙射到脸上,使他感到一阵痛辣,双眼也给混尘飞了进去,不自禁的向后急退,察视自己的伤势,保命要紧,其他一切倒在其次了。
凌起石的手劲甚雄,双方相距又近,沙子打在周天成脸上,自然相当痛,这么一来,便信以为真,心寒胆颤,六神无主。凌起石趁这难得的机会也向后翻跃,如御风行,很快就到了林氏兄弟那边,布带一抖一扯,疾卷麦飞腰际,左手发出一招“春雷乍展”,出手甚劲,掌风狂烈如怒潮,沙千峰曾是他手下败将,见他拼命发招,心理难免受到影响,不敢接招,急向旁闪。
“走!快走!”凌起石并不追赶,左手抓着林玉仙,布带打向麦飞。林氏兄弟不料凌起石有此一着,都为之一怔,但林玉仙已被抓住拖着走,林如仙反应较快,很快就领悟凌起石的心意,问也不问,一抖手中剑断后,以备挡击敌人发出暗器。
天黑,凌起石他们逃得又快,一眨眼时光已逃入了树丛中。
麦飞和沙千峰两个一点双足,疾扑追赶,却听得周天成喝叫:“不要追了,快回来吧!”
沙麦两个心有不甘,不禁脱口反问:“为什么?就这样让他逃?”
“穷寇莫追,你们也不是他们对手,追上了,反而有危险,何必白白送死!”
“师父,我不怕……”
“嘿,不怕?不怕什么?你们比我更强了?我还奈何不了他,你就能对付得了?”
周天成这一句话说得根重,麦沙无论如何不能反驳,心中纵有不服,也只好忍住了。
三个人都鼓了一肚子气,谁都不愿出声,所以刹那间变寂静。片刻之后,早先曾经说过话的苍劲口音又说话了,只听得他说:“周天成,你倒有自知之明,不去追寻,要不,你可要非死即伤。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不妨三思。”
“嗯,你是谁?就是不肯相见,名字也该留个下来啊!怎么连名字也不肯说。”
“日落西兮复出东,南山猛虎北山松,莫道孤老时日短,挥戈舞剑可屠龙!”余音袅袅,声已是渐远。麦飞冷然道:“这算是什么呢?连个姓名也不敢说,谅必没什么真功夫。”
“不!你别乱说,我猜他是江湖失踪多年的屠龙客南山松。”周天成说。
“他怎么又说是北山松?”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到柳园去?”
“不!我们回去。”
“不去柳园了?”麦飞期待着。
“现在柳园必然空虚,我们正好去偷袭。”沙千峰跃跃欲动,但又为周天成所喝止,不让他们行事。
两个门人自然不敢和师父斗气;只好乖乖地跟着师父走了。
路上,沙千峰问:“师父,你觉得那小子怎样?”
“很好!他的武功另成一家,十分古怪,我也看不出是何家何派,你们以后碰到他,要特别小心。”
“师父,真这么厉害?”
“真的!在今天,我还有把握可以胜他,但他还是个大孩子,增长得快,快则一年,迟得三年,我就未必能再胜得他了。”
“师父,你这话不会当真吧?”
“怎么?你以为我故意长他人志气?”
“这么说,我们不趁早把他干掉就永无宁日了,不知他会到什么地方去?”
“这就难说了。”
“师父,我们去把柳园毁了,他必然自动来找我们,这办法怎样?”
“好极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麦飞大声的赞同。
“不,千万不能去。”周天成说:“那小子的来历至今还是个谜,他的师父跟姓柳的是朋友,他也只不过是个大孩子,已经如此厉害,他的师父当然更了得。何况,刚才那个老头,显然也站在他们一边,我们若侵犯姓柳的,必然引起屠龙客与那小子的师父出头,那时,我们就真个永无宁日了,我们犯不着。”
“可是我们怎能消得这一气?”
“有什么办法?不消也得消!唯一办法是加倍练功,增强自己的功力,才是最可靠,也最实际的办法。你们若果不听我的话,将来闹出事来,可别说我不出手帮忙,这是关系着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千万不能乱来!”
周天成禁止麦飞与沙千峰去柳园生事,给予柳园一个养息的机会。不过,沙、麦他们抬棺材祝柳逢春寿,原是为了寻仇的,不料杀出一个凌起石,完会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保卫着柳园。这不但完全出乎柳园中人意外,同样出乎麦、沙二人意外。
凌起石午夜在柳园失踪,有人曾主张到玄武山去找寻,但附和的人不多,倒不是漠视凌起石,是不知他去了多久,他们到时已怕太迟,且亦未必帮得什么忙。因此,各人只有在柳园附近巡视外并来远去。
四更鼓响不久,有人发现了人影,集中大家监视,才知来的是凌起石与洞庭双仙。双仙来头不小,柳逢春早就听说过,所以大表欢迎,倪钦与范正罡更和双仙相识,所以大家都很热络。各人问起双仙才知道他们是在玄武山上见到凌起石的。双仙对凌起石大为赞誉,各人才知道凌起石曾经恶斗南天霸与周天成。大家对周天成所知不多,但对南天霸却是知之甚详,颇有顾忌的,想不到凌起石居然没有败在他的手中,还能接着又恶斗周天成。因此,有人起了怀疑,问道:“林兄,以你所见,你觉得周天成比南天霸怎样?”
林如仙想了想才说:“我们都是交过手的,以我个人的感觉,我认为周天成更可怕!”
“我也有这个感觉!南天霸的三十六路霸刀虽然威猛,到底有路可寻,还能应付。周天成那七星剑法,又快又毒,内力不露,真不好对付!”林玉仙支持哥哥的见解,投了哥哥一票。
这是出自洞庭双仙之口,各人亲耳听到的,不能不相信了。于是,一道道的目光都投到凌起石身上了。
凌起石陪大家喝酒喝到天亮,然后向柳逢春告辞,说什么也不肯再留下来了。他的理由是,周天成要找他,南天霸也要找他,他若不走,他们必然找上门来,那将会给柳园带来无穷灾祸,假如他离开了呢?他们怕他寻仇雪恨,便不敢太过放肆了。他为了自己,也为大家的安全,非离开柳园不可,而且越快越好。
凌起石决定要走,即使没有道理也没人能够阻拦得了,何况他又有大道理在。告辞了柳园之后当天下午已到了百里以外了。他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黄马,背着一个小包袱,自语自唱的在路上走。人长得平凡,又是个大孩子,马也平庸,又瘦,俗语有说:狗瘦主人羞。马瘦,主人更加面上无光了。因此,他一路上除了引来一瞥的不屑目光之外,根本没什么人注意他。
天色惭近黄昏了,他来到一个小市集,市上已没有什么人了,有的铺子已经关上了门,有的正要关门。他急急走近去,希望留宿一宵。对方看他好一会,才悄悄地说:“你是过道的?不是探亲的?”
“伯伯,我是个过道的,只要住一宿,明天就要上路的了。你老人家行个好吧,我可以多给一点宿费。”
“你快走吧,你没有看到外边停放着那几具棺材?你,不,这里没地方,你到别家去吧!快走!快走!快走,不要烦我!”老人口气很凶,表情却十分怪异,不断向凌起石打眼色,轻轻用手推他走。凌起石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这老人言不由衷,必有古怪,好奇心动,更想弄个明白,刚要开口,已听得铺内有人发问:“阿福,你跟什么人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没什么事,一个过路人要投宿,我已经把他赶走……”
“不!我还没有走!我是个过道的,今晚没地方住,希望你行个方便,租金多少,我会付得起的!”
“阿福,予人方便,自己方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近人情,还不快给我把客人请入来!”
“是,老爷!”阿福怜悯地瞧凌起石一眼,轻轻地叹气。
凌起石说了句“谢谢”,跟着阿福伯进去。原来这铺子的门面虽然很小,里面却十分宽敞。店主人一家就住在那里的,早先叫福伯请凌起石进去的就是店主了。
店主有五十出头了,左腿受了伤,躺在床上,凌起石被安置在一间不算宽,却颇为精致的房间。房中有床,有几,有衣柜,打扫得也算清洁。凌起石见阿福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低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唉,你,你不听我的话,现在没法子了!”阿福神色惨然地说。后来,经不起凌起石的追问,他终于简单地告诉凌起石,说这个店主并不是受伤,他是个强盗,是离此不远的聚义庄庄主手下一个大头目,他杀了原来的店主,占为己有,利用这他方谋害客人,外边那几具棺材,死时都是给谋害了的。他说,庄主的儿子患了心痛症,有个巫师说心病必须心药医,于是,就把别人杀了,挖心作药来医治庄主的儿子!前一次杀了两个,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