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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民国野蛮西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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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十三蝶

【由文,】

001 魔女重生

“由弥;把我的枪拿来!”一个苍老的女声从纸门内传来。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抽泣着捧过一个木质托盘,盘内两把乌亮的勃朗宁手枪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半靠在榻榻米上的老妇伸出枯瘦的双手拿起手枪,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重又焕发出神彩。

她颤抖着抬起双臂,把双枪平举,瞄准着屋内一角的巨大花瓶,使出全身的力量扣动了钣机,“砰砰”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响,花瓶碎了一地,她的脸上绽放出尤如少女般得意的笑容,习惯性的吹吹枪口的硝烟,仰天长笑:“哈哈哈……”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戛然而止。

两天后,一条豆腐块大的消息出现在《朝日新闻》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作家蓝绪之妻余真真于东京私宅内病故,卒年75岁,余真真,又名野田真子,早年曾为中国黑社会名宿遗孀,1952年后经香港定居日本。

事隔几天在香港的《申报》上,也有一条消息:三四十年代上海滩黑帮大姐大余真真客死日本,终年75岁,余真真,先为日伪时期上海吴江菲尔路67号特工总部警务处长翁世保之妻,后嫁与知名作家蓝绪。

全都是短短的几十字,却已写尽她的一生。

(分隔线)

“铃……”下课铃声传来;女孩子们纷纷收拾书包;走出教室。

她们都是十三四岁年纪,白衣黑裙,白色短袜黑色漆皮鞋,齐耳的短发上系着白色发带,远远看去,黑白分明,如同她们那洁净明朗的眸子一般澄明。

余真真故意走在最后面,她刻意的不和她们在一起,一个女生向她招招手:“真真,你快点,我们一起去看影画戏吧,有荷里活的新戏了呢?”

余真真冲她笑笑,摇摇头:“姆妈让我早点回去有话讲。”

“好吧,那我们先走啦,明天见!”几个女生纷纷冲她挥手再见。又有一个女孩凑过来:“真真,今天先生讲的笔记你都抄全了吗?可不可以借我看看啊。”

“笔记?”余真真有点发愣,她敲敲自己的头,“我也没有记全呢,不如我们晚走一会儿,互相抄抄补充一下吧。”

“好啊好啊,”这个叫唐心的女生圆圆的脸上有一对可爱的梨涡,她开心的答应着,“真真,你的脾气越来越好喽,以前你都不让我抄呢。”

“真的吗?”余真真学着她的样子露出淘气的笑容,“那你要把新买的钢笔明天借我用用啊。”

余真真其实不想和这些女孩子们多说话,她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和她们交流了。那日她混混沌沌的醒来,以为自己已经在十八层地狱,她深知自己这一生有太多杀戳,死后必下地狱,对于这一点,她早就没有幻想,每当看到有人去寺庙上香或去教堂忏悔,她就感到好笑,再不堪回首的那些事,做过就是做过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也不可能重新来过,下地狱就下地狱吧,世保早已在那里等着她。

可是当她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牛头马面,而是一位满头珠翠杏脸桃腮的少妇,她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姆妈!”她叫出声来,这正是年青时的母亲啊。母亲怎么也下了地狱呢?她做了一生的妾,虽然得宠但却谨小慎微,如果说她做过什么错事的话,那就是生了自己这个女儿吧。

她卑微落迫时母亲为她操碎了心;待她终于飞上枝头做凤凰;母亲却已病体支离不久人世;1948年她在小宝的保护下偷偷逃离上海;临走时她想去母亲坟前再看上一眼;可是锄奸团的人早已埋伏在那里;她的车窗玻璃被子弹打碎;她躲在椅下才逃过一劫;这是她第二次在车上躲过枪击;也是最后一次。

“真真啊,你这孩子,把人家小强子的头打破了,自己还摔个大跟头,有你这样的吗?哪像个女孩子啊。”母亲一边埋怨一边帮她梳头发,“这头还疼不疼啊,不行干脆叫大夫来看看吧,别摔傻了。”

余真真呆愣愣的看着母亲,努力回忆着,母亲说的小强子应是邻居陈婶家的儿子,后来还投靠世保做了学生仔。小时候他们做过多年的邻居,小强子是这一带的小霸王,经常欺负真真的兄弟们,记得有一次又抢三弟的糖,正好被放学回家的真真看到,她二话不说拿起地上的石头就朝小强子扔过去,打破了他的头,从那以后,小强子远远看见她,都要绕着走,直到多年后拜到世保门下,还要叫她一声师母。真真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十二或十三岁,家里门前的柿子树第一年结出果子。

难道自己没有死,而是回到小时候了吗?“姆妈,今天是哪年哪日啊?”她试探着问道,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上海话了,到日本后,就算和蓝绪在一起,也只能随他讲国语,他其实也是浙江人呢。

“你这傻囡,上了洋学堂倒越发的呆了,今儿个是民国七年十月十九啊。”母亲嗔怪着。

“民国七年,1918年?今年我十三岁吗?”余真真疑惑的问道。

母亲和丫头阿香都笑了,母亲拍拍她的头,笑着说:“是啊,傻囡今年十三喽,都进了洋学堂啦,是不是1918年姆妈可不知道,你念洋书的叫法不一样呢。”

余真真呆呆的坐着,半晌没有说话,难道自己真的重生了吗?一切真的可以重新来过吗?十三岁,多好的年龄,这一年自己刚刚进了英秀女中,这一年自己还是黄花少女,这一年自己还没有遇到吴天启!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小小的一张脸儿,白白嫩嫩的还有点婴儿肥,乌黑的短发,齐刷刷的刘海有点像日本女孩。对,就是她了,这就是记忆中十三岁时的余真真,她捏捏自己的手,很疼,可以确定这不是做梦,一切真的重新来过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笑了,银铃般的笑声还带着童音:“姆妈,我回来了,上海滩,我回来了!”

在她心中,却另一个声音也在呼喊着:“世保,我回来了,你在哪里?世保,这一生我要早点遇到你,这一生我绝不让你再次死在我面前!”

备注一:关于本章分隔线和对话落的问题,某蝶已修改多次,但系统依然不显示,因此影响亲们看书的心情,真的对不起了。备注二:本文所提及吴江菲尔路为杜撰,旧上海无此街道,熟悉上海的亲们不要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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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宅内斗法

第二天余真真刚刚放学回家;丫头阿香便慌里慌张的进来:“三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母亲怪责道:“大呼小叫的这是做什么啊?”

阿香连忙站好说道:“大太太传过话来,让小姐过去呢,怕是昨天小姐打破小强子脑壳的事情让大太太晓得了。”

母亲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呢,你阿爸又不在。”

余真真拉住母亲的手,安慰她道:“姆妈,你别着急,我去见她就是了,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啊。”此时母亲不到三十岁,而十三岁的余真真却像对小妹妹一样安抚着她。

看着女儿充满自信的脸,她略松了一口气:“那你乖乖的,不要和她执拗,你阿爸最疼你,想来她也不好怎么发火。”

余家祖辈在朝廷为官,最鼎盛时官拜正五品,但之后逐渐没落,到了余真真的父亲余家庆这一代,已经弃文从商了,余家庆虽然读书不成,但经商却是把好手,十几岁时带了点小本从广东孤身一人来到上海,在茶庄里当了一年小学徒,便自己做起了小生意,先是倒腾茶叶赚点小钱,后来越做越大,到余真真出生时,余家已是家财万贯。

余家庆有三位太太,原配大太太王氏生有两个儿子,长子余沪生已经三十几岁,次子余海生也早已娶妻生子,这两人现在已是余家庆的左膀右臂,二太太柳氏原本是王氏的贴身丫头,自是对王氏言听计从,她的肚皮倒也争气,膝下一子余江生今年已有七岁。余真真的母亲闰名杨美娇,曾经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可惜父亲一夜之间输得精光,只好把年仅十四岁的她卖给了四十几岁的余家庆做妾。杨美娇不但年青貌美,而且性情柔顺,余家庆对她爱如至宝,千依百顺,可惜她生了真真后就再没有开怀,余家庆并没有嫌弃,反而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爱屋及乌。

大太太王氏素来就不喜欢她们母女二人,虽然平时碍于余家庆,但也没少给她们小鞋穿。杨美娇性格和顺,每次在王氏那里受了委屈,也只是一个人躲起来哭,甚至不敢告诉丈夫。在别人眼中,只有十三岁的余真真是顽劣的女孩子,上树打架,任性刁钻,除了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以外,性情则大相径庭,可偏偏这个性子却对了余家庆的心思,真真从小心思灵巧,过目不忘,再加上一张能言善道的小嘴,让老来得女的余家庆格外宠爱。

余真真不想让母亲担心,强作欢颜的安慰了她一番,自己一个人来到王氏面前。对于大妈王氏;真真已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了;当年自己孤身一人离开吴天启;回到娘家;大妈几乎天天把母亲叫过去辱骂;搅得家无宁日;这才逼得她离开了家;跑出去给冯至善那个老骗子当丫头。想到这里,真真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虽然已经隔了半个世纪,但是现在想起来依然气难平。

王氏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抽着水烟袋,见真真进来,头都没抬,对一边的丫头四姐儿说:“去拿鸡毛掸子来。”

余真真盯着她,既不开口也不动弹,王氏感到有人在看着她,一抬头就碰上真真的眼神,心里一惊:这丫头今天的眼神怎么不对劲呢?

这时四姐儿已经捧了鸡毛掸子过来,王氏一把操起掸子,劈头盖脸的朝着真真就打下来,嘴里骂着:“你个不争气的小蹄子,和你个娘一样的贱,做日的和些小赤佬打闹,看我并打烂你的皮,看你还打不打破人家的脑壳。”

余真真眼明手快,一把握住掸子,狠狠的看着王氏,王氏没想到她敢伸手去抢,当下喊着:“你还敢还手,小心让你老子打死你。”

余真真毕竟年纪还小,没有太大的力气,只是几下争夺,便已经体力不支,她索性猛一松手,身子闪向一边,王氏没有提防她会躲开,一个没收稳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直摔得脸青皮肿,四姐儿忙过来搀扶,真真也上前扶了一把,嘴里还悻悻的说:“四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我大妈都给摔着了。”

四姐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小姐啊,你这话是怎个说的,这不是冤枉我吗?”

真真指着她,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妈啊,四姐不但要摔死你,还骂我啊。”

这时正在院里闲聊的沪生媳妇和丫头们听到屋里有动静,早已跑了过来,却正好听到真真的这句话,一下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四姐儿一向得王氏器重,据说王氏暗地儿里早已答允了把她许给大少爷沪生做妾了,因此平时早以半个主子自居,对真真这个庶出小姐根本不放在眼里。真真今天着实是想给她点苦头吃,于是接着哭道:“四姐啊,你嫌我大妈把你许给大哥,而不让你跟我阿爸,可你也不能妒恨她啊,大妈年纪大了,哪禁得住你这么摔啊。”

王氏这时候已经坐到椅子上,听到真真的哭声,立刻叫道:“你个小蹄子,作死啊,胡说八道个什么啊?”

真真眼角扫了眼站在门口的沪生媳妇,哭着说:“大妈,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说了,您别打我啊。”边说边往门外跑,王氏刚想让四姐去追,却看到沪生媳妇胀红了脸恶狠狠的盯着四姐。

王氏忙对沪生媳妇说:“你别听那小蹄子胡说,没有的事。”

沪生媳妇指着四姐的鼻子喊着:“你个小娼妇,平日里勾引大少爷我当没看到,没想到你连老爷都记挂着,还想让大少爷捡你这破鞋啊,没门儿。”

沪生媳妇的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王氏对这个大儿媳妇一向忌惮,见她这么一哭闹,只好连忙安慰,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再寻真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三太太美娇是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丫头们从大房听来的。

“四姐昨天晚上就被轰出去了,她想必早就和沪生有了关系,不然大太太也不会允了他二人的事,结果昨天沪生媳妇又吵又闹,大太太没办法,只好把四姐撵出府去,这不是做孽吗?唉,让她以后可怎么做人啊。”三太太唠叨着,叹着气。

真真见她唉声叹气的,不些不解:“姆妈,那个四姐整日的跟在大妈后面狐假虎威的,还总是苛扣咱们的月例,您怎么还可怜她啊,我是觉得这是恶有恶报呢。”

三太太看她一眼,责怪的说:“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不要这么乱想,女人啊这辈子最是怕毁了贞洁,不然以后结了婚也让夫家看不起,四姐儿经这么一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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