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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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当世已不多见了,想必是出自五十年前七星石塘杜家之手。”
狄为脱口赞道:“老板果然好见识。我来问你,这把刀值多少钱?”老板道:“客爷是行家,不瞒客爷说,此刀实值上百金,但小店微利生意,那有几多闲钱,只出二十两银子,不知客爷当是不当。”狄为面露愠色,道:“把刀还我,二十两银子值个鸟。”
老板犯难道:“不是小的不想做成这桩生意,实是没有太多闲钱。”
狄为收刀道:“在下别家当铺去看看。”老板道:“只怕客爷你走遍整条街,整个城,也不会有一家愿出百金当刀的当铺。”狄为收了长刀,再无二话,回身便走,老板喊道:“客爷你回来,凡事好商量,小的愿多加五两银子。”狄为不再理他,竟扬长而去。
狄为离了当铺,再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愈想愈是窝气,自己堂堂七尺男子汉,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为了几个钱,要当防身宝刀,如果手上没了刀,那无情刀怎地无情?天涯镖局的二当家无情刀狄为仰望苍天,暗暗发誓:绝不能再当刀了。这天下四处都是贪官恶霸,到他府上借几两金子,有何不可?就这样定了,今晚且出去借些钱来。可是转瞬又想:这人生地不熟的,哪知谁家广有钱财?狄为皱起眉头,突然发笑道:好痴呆汉,这还不简单么!抓个人来问不就是了。四下打一看时,瞧见不远处有间花溪人家豆花牛肉粉面店,一个三十来岁妇人,梳着个母鸡头,高翘二郎腿,坐在店外收钱。
狄为暗笑:就是她了。当下慢步踱了过去,那婆娘凶巴巴招呼道:“你要吃粉还是吃面?”狄为道:“大嫂子,小生有句话,请借一步说。”那妇人鼓起眼睛道:“我与你不熟,什么话?就这里说。”狄为一脸微笑,道:“这里人多,讲话不方便。”
妇人把头扭到一边去,张嘴喊道:“粉啊!面啊!新鲜的米粉,熟牛肉,豆花面。”
狄为怀里掏出那锭金子来,高高擎在手里,晃了一晃,道:“老板娘,莫慌着做生意,这个是给你的。”人说见钱眼开,大有道理。妇人抬眼望见灿灿黄金,果然心动了,好大一锭金子哟!卖三月粉面,恐怕也未必能赚得了那么多钱,由不得她不心动,就算要她去干什么,她都可以考虑考虑。却见妇人招手叫来一个伙计,低声交待了几句,便起身领了狄为,拣偏僻阴暗小径走去,转得几个圈子,恰好来到一条背街小巷,四顾无人,妇人嘻皮笑脸道:“大少爷,有什么话?说吧!这里没人听得见,就算做什么事,也没人看得见。”
狄为背上拔出长刀来,妇人惊慌道:“你这要干啥子哟?”狄为笑道:“大嫂不要害怕,在下绝无恶意,你只须告诉我此地三两户有钱人家,我就放了你。”
看情况不是心中原想的那么回事,显然是遇到强徒了,妇人脸都吓变了,慌道:“好,好,我告诉你,我们这一带,最有钱的要数孔财主家了,他家的金银多得数不清。”
狄为用指弹着刀背,道:“孔财主是干啥鸟的,他家却在哪里?”
妇人道:“孔财主是我们这里的地主老爷,还兼做牲口生意,他的儿子便是这里的知县相公。他家住在飞山街,向东走,两三里就到了。”见事已办妥,狄为还刀入鞘,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但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否则我保准回来杀了你。”
妇人忙转身逃命,口中一连说了好几个不敢。才跑出几步,狄为喝道:“回来。”
妇人扭过头来,睁大惊悚的眼睛,说道:“大少爷,你、你还有啥子事嘛?”狄为把那锭金子扔过去,道:“我说过,这是给你的。”金子滚到妇人脚下,妇人赶紧弯腰捡起,举到眼前看确切了,果是金子,忙趴在地上再三称谢,等她抬起头来,狄为早不知去向。
却说狄为按着妇人指点的方位,朝东拐弯抹角走了半个时辰,果见一条飞山街,临街富丽堂皇一派楼房,一眼可以看出,是有钱人家宅第。狄为顺着外面围墙转了一圈,把进出门路全都记在心里,最后跳进院中,将那书屋客厅饭堂库房都认准了,这才返身回酒楼去。
第119章
回到春花秋月酒楼,天已将黑,冷风吹动几片积云,这是黔中地区傍晚常有的阴郁天气,不冷不热,使人觉得气闷而压抑。狄为推开店门,正在收拾残汤剩饭的小二问道:“狄爷回来了,吃过饭了吗?”狄为道:“不曾,你去给我弄些菜来,酒也要一点。”
小二安排了酒菜,因为没事了,就站在狄为旁边侍候。
狄为虽然很饿,但心头有事,胡乱吃着酒菜,却去问店小二:“怎不见你们风老板?”小二回答道:“风大姐还在楼上应酬牛半耕那伙人呢!”
狄为道:“谁是牛半耕?”
小二道:“就是昨天下午来的那个夕月教的牛爷,脸上长红毛的汉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吃了一天一夜的酒,好的姑娘都给他们要了,到现在还赖着不肯走哩!”狄为厌恶道:“原来是这群恶徒。你可知那夕月教是什么玩艺儿?”小二道:“巴结官府,欺压良善,打家劫舍,坏事做绝。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狄为道:“那么你们风老板怎会与这种人交往?”
这店小二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虽是瘦小,但模样却好,加之伶牙俐齿,颇会说话,只听他说道:“我们是开酒店的嘛!什么样的人难免都要碰到,风老板这也是无可奈何。”
狄为道:“说得也是。你知道这姓牛的在夕月教是干什么的吗?”
小二道:“这个小的却不知。夕月教这个组织相当神秘,诡异非常,就连他们总坛设在哪里都很少有人知晓,他们的教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武功出神入化。平时出现得较多的,要数这个牛半耕,小的听风大姐说过,这牛半耕还有个兄弟叫牛半农,是夕月教教主身边的红人,据说功夫也好得了不得,能百步飞石杀人,有个外号叫‘夺命飞石。’”
狄为道:“居然有用飞石作暗器的高手,这江湖中倒是不常见到。谢谢你了,小二哥,你去忙吧!有事时我再叫你。”小二向狄为躬了躬身,走了。
狄为想着心事,又喝了十来杯闷酒,吃了四五碗米饭,闷闷不乐的回房睡了。
一觉醒来,听门外更鼓,却是三更三点。
狄为翻身爬起,暗想道:是时候了。忙下床在行囊中取出紧身夜行衣裳,摸黑换上,斜挂了长刀,打开窗户,朝外张望有倾,确信无人,方才跳将出去。
外面月黑天高,东风正紧,狄为取路望飞山街孔财主家而来。
这条路是白天走熟了的,狄为展开轻功,那消得半个时辰,飞山街也在眼前了。
其时已是初冬天气,天空中没甚月色,只几粒寒星,夜气里透着凉意。到了孔府,狄为飞身上了一间房顶,伏耳细听,却不见有半些儿声响,想是所有人均也入睡了。狄为心里琢磨道:这偌大房舍,虽知他金银藏在何处,得想个办法,最好能抓个人来问问。
当时就房顶上往四面逐一排看,终于发现西首一间厢房内有灯光透出来,狄为喜道:天助我也,尚有人未曾睡,免得老子又去麻烦。深夜的星空下,因缺少银钱而铤身走险的无情刀狄为把长刀拔出鞘来,提在手上,轻身踏着屋顶瓦片,竟望西厢房奔来。
且说西厢房内,灯火明亮,燃着炭火,两个人对桌而坐,一面饮酒一面谈话,桌上摆开各类酒肉菜蔬。这两人一个黑面短胖,身着官袍;另一个却生得粗壮威武,穿着栗色紧身风衣,双目放光,明眼人一望便知是练家子。一个十七八岁俏丫环侍立旁边斟酒。
只听那着官袍的短胖汉子说道:“这次能成功,多亏了牛兄。”同饮的壮汉说道:“为知县大人效力,是半农荣幸。”着官袍的想必就是知县,闻言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小凤,快去,给牛爷上酒。”那侍候的丫环端着酒壶,躬身道:“是,老爷。”
狄为揭去房顶一块瓦片,由上往下,对房中一切看得明白,心想:这当官的应该就是卖粉面妇人所说的孔财主做知县的儿子了,那姓牛的双目有神,功夫底子不弱,听他自称半农。牛兄?半农?牛半农。难道是风翩翩酒楼中小二哥所说的能飞石杀人的牛半农、夕月教徒牛半耕的兄弟?一定是他,可是这厮为何不穿夕月教服装,却跟官府的人厮混在一块?莫非有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那么多了,且先听听这两个混蛋说甚鸟,然后再伺机弄些钱财使用。
房中二人也有七八分醉意,闲扯了半天,孔知县道:“乖凤儿,你来唱支小曲儿给牛爷散闷。”那个名叫小凤的丫环把酒壶放在桌上,扯开嗓子,唱了段色情曲子,是那风月场中盛行的《摸摸奴》。房顶上狄为怒道:“这些混蛋不知要胡闹到几时才罢,老子却扒在这里受这寒风的苦。”正要劈断横梁跳将下去,一曲《摸摸奴》完了。
牛半农与孔知县相视鼓掌大笑。
孔知县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忽然转了话题,说道:“依牛兄的武功,恐怕当世也少有敌手,可惜这次错过了那天下武林人交流会,否则我想那武举状元,只怕非牛兄你莫属了。”牛半农气鼓鼓的道:“说起来牛某心中现在还生闷气,这都是塞外七侠那七个混球给害的。”孔知县道:“但最后他们还不是全都给牛兄你杀了,咱们从塞外七侠手中抓了那小娘们,也算给牛兄你出了口恶气。”躲在梁上当‘君子’的狄为,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塞外七侠多年江湖,名动天下,如何倒吃这姓牛的杀了,不可小瞧这牛半农,这人不一般。
暂时先不忙着下去,岂听他们说话,然后再作道理。
却听牛半农说道:“知县大人你有所不知,能杀得塞外七侠,多亏了教主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否则我也奈何不了他们,虽知这些人个个好身手。对了,知县大人,这些日子我没过来,也不知那小娘们招了没有?”孔知县道:“要她招供,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我就不信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能吃得了几回打。”牛半农道:“是啊!若能得知那绝世神兵的下落,知县老爷你的前途,嘿嘿,那当真是不可限量哟。”孔知县轻咳了一声,说道:“那是,那是,牛兄言之有理。江湖盛传,当朝太子平生最喜欢兵器,若能把这件绝世宝物献给他,可以说是大功一件,到那时候,我也不用再在这穷乡僻壤做这芝麻官,牛兄与司徒教主更是功不可没,大家都有好处,是吧!”牛半农道:“教主他老人家喜爱的只是珠宝钱财,上次知县老爷你送的已经够多了,至于我么!我看那小娘们长得还真马虎,细皮嫩肉水灵灵的,知县老爷莫要轻易打残了她,待明日问完了话,送给半农做个三房也好。”
知县大笑道:“要得,要得,就依牛兄的意思。”
第120章
夜愈来愈深,寒气愈来愈重。狄为在房上呆得久了,感到有些凉意,心内思量道:别再等了,这就冲下去。旋即又想:不好,看样子那姓牛的功夫不错,若待会儿打将起来,一时半会拿他不下,惊动了护院的,倒不是件好事,得想个法子把那厮引开才好。
可是什么办法才能引得开他?狄为注意到,黑暗中的庭院,什么东西都没有,该怎么办?突然觉察到脚下的瓦片,灵机一动,有了。只见狄为从房顶上揭起三两片瓦,隔着院子,尽全力扔向东首客厅大门,只听得砰砰几声闷响,有两扇门竟被砸破了。
这边饮酒的知县与牛半农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知县惊慌道:“不好,牛兄,舍下有人来犯。”牛半农道:“大人安心,半农出去看看,来者是何方匪类。”知县道:“全仗你了,牛兄。”牛半农从怀中掏出七八颗鹅卵石出来,拿在手里,箭一般窜出门外。
房顶上狄为看得明白,笑了一笑,一脚踢断横梁,从三丈多高的房梁上跃将下去,那唱《摸摸奴》的俏丫环正伸头缩脑在门首张望,狄为迅速出手点了她哑门穴,抬脚便将她送到了屋角阴暗处,做知县的恰要声张,那把四尺长刀也架在他脖子上了。
狄为森然道:“狗官听着,你若敢发出半点声来,当心一刀砍下你这颗鸟头。”
此刻院内乱糟糟嚷成一片,想是那些看家护院的武师被惊起了。
孔知县道:“好汉饶命,有话好说。”狄为笑道:“在下并无伤人之意,暂时不考虑杀你,只是路过贵方,缺些银钱使用,特向贵府告借三百两金子。”
孔知县见是打劫的,放心了不少,说话声音也不再那么发抖了,这知县大人把脖子挺直了一些,说道:“好汉要金银,舍下多有,多有,凡事好商量,休伤我的性命。”狄为轻声喝道:“有时还不带老子去,哆嗦什么!”知县道:“是,是,好汉请跟本官来。”
狄为摇摇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