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舍不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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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她沿着墙壁蹲下。背靠着墙,哭出了声音。好像压抑太久的悲恸,突然爆发了,像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就像沉在冰冷的海里,抓不到任何浮木。
她不停的靠着墙角抽泣,墙壁的冰冷逐渐让她瑟瑟发抖。
“易小姐,易小姐……”
安安模糊的听见有人叫她,她抬起头,泪光里看见一张熟悉却又让人憎恶的脸:“你想干什么,你走开。”她皱眉。
那人似乎很听话,没说话就走开了。
安安将头靠在墙壁上,眼皮沉得再也睁不开了。
☆☆ ☆ ☆ ☆ ☆ ☆ ☆ ☆安安在一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醒来,墙上有一个老式的挂钟。上面的时针指着五点。冬季的天暗得很早,白色的窗帘外卖是暗暗的灰。她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外公的颐园。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下沉式的中庭里有轻轻的流水声。
“小姐,你醒啦?”黄婆婆拿了个托盘进来,“你睡了一整天呢。是不是太累了?”
“婆婆,谁送我回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公司的司机吧。不过我认得那车是姑爷的。”黄婆婆将一碗清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放在安安的床头柜上,“一天都没吃了吧?我弄的,你尝尝。”
“姑爷”?那就是易千樊了?安安蹙眉,回忆起昏倒前的那张脸,那样的面目可憎,原来就是他。
安安重新坐到床边,黄婆婆做的小菜都很可口,但是她却无法下咽。食物一触及喉咙,她就忍不住要呕吐。她望着中庭上面狭窄的天空,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想。因为每次一想到,心就像抽搐一样的缩成一团,那感觉比死还难受。
不久,天又黑了。
安安平躺在这张陌生的窗上,呼吸里有淡淡的棉花毯的味道。黄婆婆一定是晒过这些被子。那时一种单纯幸福的味道,以前外婆就经常在大太阳的冬天,把被子拿出去晒。晚上睡在被子里,鼻子被那股甜甜的太阳光的味道填满,然后幸福的进入梦乡。
这张床下面铺着考究的乳胶床垫,但是盖的还是棉花被子。一定是很久没有人来住,黄婆婆临时拿出来给她盖的。安安将身体蜷缩进被子,满满的阳光味道里,她却仍然觉得冷,冷得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秘书晓妍是上午来找她的,她告诉安安,莫氏集团上市酒会上要订做二十套玥锦服饰的高档手工晚装,出的价格很吸引人。她皱眉,真的不想和如今易千樊当权的莫氏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这笔生意摆明了让她们赚钱。她再想到昨天又是易千樊叫司机送她到这里的,是不是他还有什么阴谋?她不禁苦笑,她现在除了这件小小的服装公司和玥帛坊的小店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易千樊看得上的东西吗?
“易总,易先生的电话。您要听吗?”晓妍拿着公司的移动电话问安安。
她本能的不想跟这个人讲话,蹙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易小姐,我是易千樊。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定的那批货下个月月末是不是可以提到。”易千樊的声音平稳无波,好像纯属公事。
听见他的声音,安安还是禁不住有些哆嗦,这么阴险卑鄙的人她实在是害怕。
“怎么,易小姐不会连生意都不敢和我做了吧。”易千樊又是略带讥嘲的声音。
安安胸口热血翻腾:“你要的时间太急了,恐怕来不及……我们的工人要加班,这样一来成本就高出很多……”
易千樊似乎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好的,我出双倍的价格,今天就打到贵公司帐上。下个月提货的时候,可不要叫我失望。”
安安还想再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两倍的价格?摆明了是送钱给玥锦嘛。安安将电话握在手中,眉头不自觉的蹙得很紧。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漏了一天没有更新。今天加足马力,争取日更!谢谢各位捧场……
茕茕孑立
睁开眼睛,闻到的是熟悉的风湿膏药的味道。他的头很沉,思维也有片刻的混乱。他慢慢的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当他的思维渐渐曝露开的时候,心脏仿佛被利剑狠狠的剜了一刀,手一软,差点又跌下去。
“岑总!”一旁正是一身灰色职业套装的仇旻。她戴着眼镜,永远一副很专业的助理样子。她想伸手扶他,手伸到一半,乔生已经沿着床沿坐了起来。
乔生的眉头紧蹙,“你怎么来了?”
“公司有几百件事情等着您的决定。”仇旻淡淡的说。
“恩。”乔生抬眼看了看仇旻,她的脸色和往常不太一样,黄黄的好像很憔悴。一看五斗橱上的日立牌,三天了,他竟然三天没有去上班。看来“裴生”上下必定乱成了一团。她所说的几百件事其实并不是夸张。这几天她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对不起。”乔生从仇旻手里接过文件夹。“媒体那边?……”
“都挡回去了,说您去了列支敦士登开会。”仇旻说。
乔生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有这样的助理真的省心不少。
仇旻递上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西装和衬衫领带,还有剃须刀古龙水等男用物品。
“岑总,您别忘了明天约了HL的hawick刘在法国开会。机票已经在这里了。”仇旻说完退了出去。
乔生用手指用力掐了掐眼角的睛明穴,心里有一种沉沉的痛和疲惫还是挥之不去。
“乔,怎么了?秘书催你上班啊?”朱伯走进来。
“朱伯……”乔生整个人都瘦了,眼睛里透出苦楚的黯淡。他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多想。”朱伯走到乔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晚上说不定体温还会高的,是不是暂时休息一下?”
乔生摇摇头:“我要去法国开个很重要的会。”他眼里透出某种凌厉的寒光,“你知道的。我要帮莫靖书拿回他的东西,毕竟,我欠他的。”
“那么,安安呢?”朱伯望着乔生。
乔生眉心一颤,一股凉意从心底嗖的升起,一下子连思维都结冰了。他冲到床边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我的手机呢?”
“下雨天,都给淋湿了。”朱伯说:“这里有电话,你打给她啊。”
乔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拨电话的时候手指轻微的颤抖起来。他曾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安安受委屈。然而这次,他又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留在了那个漆黑的夜里。
已经三天了,她会怎么样?他想到她绝望而隐忍的眼睛,要有多么大的力量才能支撑起她那颗执着而倔强的心?想到这里,他的心被绞痛了,那种疼痛和从前的不一样,是一种急遽的,害怕失去的痛。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咬紧了牙关,而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会关机,安安出了什么事?他又拨了家里的电话,一连串枯乏的长音穿透了他的鼓膜,让他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丝丝抽痛。
“岑总,您的飞机快到了。”仇旻推门进来不淡不咸的催促。
乔生眉头一皱,拿起外套大步往门外走:“我不去了。”
“你如果不去,莫氏恐怕要被富林吞掉了。”仇旻在乔生身后说,“易小姐昨天来找过你。她应该没事的,要不你写个纸条。我帮你送到她公司?”
乔生定了一会,缓缓转过身来。他没得选择,他欠莫靖书的太多。这次,他不得不去。
他拿过仇旻手中的纸,眉头一蹙,略略思考了一下就龙飞凤舞的写下了:做完该做的事就回来。一定等我,等我一起回家!
他随手将纸条折了折递给仇旻:“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 ☆ ☆ ☆ ☆ ☆ ☆ ☆安安走到莫氏总裁的办公室门口。一路上来,许多人都投以诧异的眼光。
要是从前,她必定瑟缩而难以招架。但是,到这里仅仅一年,许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她望着前方,坦然的往前走。
在办公室门口略略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敲门。
“请进。”易千樊的声音传来。她不由的一颤,听见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听见鬼呓。
“易小姐。”易千樊带着一个微笑,“请坐。”他走到吧台,亲自帮安安倒了杯茶。
安安曾经犹豫着要不要来,但是为了那一批利润不菲的订单,她没有理由不来。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玥锦服装。
“我们的上市酒会上还有一个楼盘‘春韵’要推出。你看服装的设计上是不是可以切合主题?”易千樊问。
“我会以春天的百花为素材,你看这些图样。”安安将公文包里的图样拿出来递给易千樊。
“这些都是你画的?”易千樊看着那些精致的服装设计问。
“是的。”安安不自禁的皱眉,“您看一下,如果满意的话,我就发单做了。”
“这是什么时候学的?真的画得不错,设计也很新颖。”易千樊还是一张张仔细的翻看那些图纸。
安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问:“易先生,如果没有异议,我要早点回去做了。你知道,你给的时间很紧。”
易千樊望着安安笑了笑,“我很满意。我想多加定一套,要以红色的梅花为素材。扣子都要用上好的红宝石做。”
“红梅?这个好像和春天没有关系。”
“你别管了,我就要定这么一套。红宝石我改天让人给你送去。”
“行。”安安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向门边走去。
“易小姐,请留步!”易千樊走到安安跟前,“虽然我拿了你的股份,但是你依然享有这些股份带来的利润。我每个月会打到你的个人账户。”
“不必了。”安安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如果你想要为你做过的可耻行为做弥补,让内心得到平静,就大可不必了。”
易千樊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安安少有的咄咄逼人,她想到靖书,胸口就好像又把大铁锤狠狠的砸下来,“你的这种行为让人发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不要你的钱,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的唯利是图,卑鄙下作。”
“你!”易千樊脸色微微发白,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不知怎的,他轻轻的嘘了口气,平静的说:“随便你怎么说,钱我是照打。你不要的话尽可以捐给慈善机构。”
“易先生,没什么事我走了。”安安不回答他的话,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 ☆ ☆ ☆ ☆ ☆ ☆ ☆安安一路从莫氏出来,走到大太阳下面才轻轻的呼了口气。浑身戒备的情绪徒然一松。
今天的太阳很大,落在身上好像是软软的棉毯,又像是温水从头浇下来,说不出的舒服。安安慢慢向前走,在街角的小花园看见买豆腐脑的小摊。
记得有一次周日和乔生来逛街,看见了豆腐脑,她硬是要吃。乔生不习惯吃小摊上的东西,但是拗不过她还是陪她吃了一碗。她一向喜欢吃这个,只是这边的辣酱远没有外婆做的鲜香。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紧,知道自己又开始想念乔生了。她的手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天从朴竹园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去。手机落在那里也没有拿,潜意识里,她惧怕手机。知道它开在那里,却一直静止着,心里总是模糊的有个期盼。或者乔生打电话来,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你在哪?可惜它一直静止着,所以干脆不要带着,也让自己死了心。
此刻,在阳光下,那颗想念的心也曝露出来。那样的渴切与鲜活。
拳头里有一小块准备坐公车的硬币,紧紧握着的时候搁得手疼。她慢慢的走向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最后几步带着小跑。
当她拨出那一串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时,又泛起一阵酸楚。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将电话挂了,坚冷的硬币从电话机里滚落出来。她的眼泪也从眼眶跌落,滚烫的一路烧到心底。
她重又将银币塞了进去,这一次她拨了乔生办公室的电话。
“喂,‘裴生’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哪里?”一听就知道是仇旻的声音。
“我想找岑总。”她双手握紧电话,手心里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肆意的爬动。心里已经转过几百个念头,他在的,只是不愿意再看到她;或者他来接电话,一切又回复从前,那样的冷淡和疏离。他淡淡的对她说:安安,忘了这一切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虽然是大太阳,但是她感到肩头仿佛披着冰片,冷到彻骨。
“你好,岑总已经去欧洲开会了。你有什么事需要留言吗?”仇旻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没有,谢谢!”安安急忙挂掉电话。她靠在电话厅里,只觉得胸口有一注冰水慢慢的扩散到四肢,冷得她无法承受。原来,原来他还是可以一样的工作,一样的跋山涉水的去开会。而她,这几天却魂不守舍的想着他,无时无刻都在饱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