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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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惠珠跳了起来,拍手笑道:“这才像话,还有一场,最后决胜,谁输了当场自决,再没有第二句话说。”
现在场中情形,谁也看得出来,一个颓唐衰废,一个仍然精神奕奕,怎么样比,怎么样赛,六指禅师再也不会是秦玉的敌手,所以林惠珠才敢说这大话,把六指禅师看得一毛钱不值,根本未放在眼中了。
空空大师心里比她更明白,眼见得六指禅师内力已尽,无法再比,这却如何是好?心念一转,便问:“禅师,这第二场比试结果,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六指禅师惨然一笑,摇摇头道:“这一场本来老朽已经认输,大师裁决,再公平没有了。”
空空大师又道:“那么,第三场便是全局关键,禅师如果自觉精力不继,老袖当和秦施主商议,把这第三场比赛,延缓一些时候任何?”
林惠珠大声叫道:“不行不行,性命相赌,那还有延期的道理,六指禅师也是武林耆宿,传闻江湖,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吗?”
空空大师突然脸色一沉,道:“老衲尚在磋商之际,姑娘局外人怎么就这样吵嚷起来,要如果像这般胡闹,老衲便也不得这个证人了,二位赌赛之事,尽作罢论。”
秦玉忙道:“大师不要生气,只管和六指禅师商议个办法来,反正咱们不见真章,事情无法了结,至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秦玉毫无意见,但凭大师吩咐。”又埋怨林惠珠道:
“小珠不要乱说,这件事大师自有公平合理的处置方法,咱们应该信赖大师才对。”
林惠珠嘟着嘴,咕噜说:“公平,公平个屁,处处向着自己人,信赖他总要倒个大霉才行。”
空空大师拂然不悦,刚要发话,秦玉已叱林惠珠道:“小珠,叫你别瞎说,你是怎么哪?”
林惠珠忍气吞声,气鼓鼓站在一边,没有再说第二句。
空空大师又问六指禅师,是否愿意把第三场时间延缓,俾使内力复原后,再作生死决赛?
六指禅师想了想,叹道:“照理说,既以性命为赌,胜则全生,败则全义,丈夫一言,快马一鞭,倘若又将赛期延展,岂不被天下武林耻笑,老朽虽明知不敌,亦愿舍命一较,大不了认输自刎,安能乞怜于这狼心狗肺的仇人面前,大师,就请你出题目吧!”
空空大师甚感为难,出题目吧,六指禅师必是死路一条,不出题目,又势必贻笑天下,别说六指禅师不肯为,自己如一定这样做了,不是助他,反倒害了他了,是以踌躇半晌,无法决断。秦玉笑道:“倘若大师有意将赛期稍展,秦玉自当应命,此事天知地知,除了在场四人,再无第五个晓得,咱们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林惠珠在旁边“哼”了一声,那意思恍惚说:你们不说,我就得昭告天下,以后让你六指禅师一辈子见不得人,看你还要脸不要脸?
空空大师又总觉这秦玉并非桀骜不驯、心狠手辣的人,听他这几句话多么顾全大体,多么有人清味?想起自己适才暗助六指禅师,不由倒有些愧意,回头望望林惠珠,林惠珠把头一扬,给了他一个“相应不理”。
六指禅师忽然用了所有的力气,从地上跃起身来,惨笑道:“大丈夫可杀不可侮,大师如果再不命题,老朽只有废弃赌技之法,徒手和姓秦的一拼了。”
这最后两句话,却突然把空空大师提醒,心念疾转,探手一把早握住六指禅师肘间“曲池穴”,朗声道:“老衲既为证人,倘在此双方体力相差悬殊之际命题赌赛,实欠公允,现在这样办,秦施主如愿延展些时,今夜子时,咱们仍在此地侯驾,继续第三场赌技,那时强存弱死,再无他言,如果秦地主不肯罢休,就请秦施主或这位同行的姑娘出题,老衲自愿代替六指禅师,应这第三场赌赛轻功之试,如何?”
秦玉被他这种突然的转变弄得一怔,方要答话,林惠珠抢着道:“这是什么话,你们两个人合斗一个人吗?”
空空大师笑道:“咱们总是一个出场,怎能说合斗一人,姑娘如以为不公,尽可挺身和六指禅师一较胜负,却为何委请他人出手,代雪你师门仇恨?”
林惠珠大怒,玉腕一翻,便要拔剑,秦玉肩头微晃,也将她肘间“曲池穴”握住,笑道:
“小珠,咱们就忍耐一时,今晚再来,难不成他能在一日之间,变成了三头六臂不成么?能胜他,也不急在一时,总得叫他败得心服,空空大师所言甚对,咱们走吧!”说着,又回头向空空大师道:“大师侠义肝胆,冲着你老人家一句话,咱们现在暂行别过,今夜子时,愿仍在此地候驾,希望届时六指禅师不要再使咱们失望空等才好!”
空空大师应道:“那是自然,到时自有令你们各偿所愿的方法。”
秦玉单拿一竖,算是行了礼,说道:“咱们就此暂别!”拉着林惠珠,转身向榆次县城疾马而去。
林惠珠心中忿忿不平,无奈穴道被秦玉所制,只得随他奔回城中,直到进了县城,找到一家饭店进去,秦玉才松了她的穴道,拣了副座头,双双坐下。
林惠珠满肚子不高兴,气鼓鼓“呼”的一声,把掩面的黑纱扯了下来。
秦玉笑问道:“这是为什么?好端端又跟谁生气?”
林惠珠嘟着嘴道:“到这里不是吃东西吗?吃东西怎能带着它?反正你心里只有个柳媚,我天生已经丑了,戴着块布也没意思,从现在起,再不要这劳什子。”
说着,两手分握纱巾,便要用力撕碎。秦玉眼快,劈手夺了过去,笑道:“你这人简直多心病到了家了,无缘无故,怎么又扯到媚儿身上?以前你怪我提她,现在我没有提,你倒挂在口上。”
林惠珠道:“口里不提,跟心里想着有什么两样?我知道你为了那和尚是媚儿的师父,便处处迁就着他,让着他,我说呀,迟早有一天,你得把命都给了他才甘心,那时侯,你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哩!”
秦玉笑道:“别说这种酸溜溜的话行不行?我要死,宁可死在你手里,哪怕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也好。”
林惠珠突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忙把脸别了过去,冷冷说:“谢谢哪,我福气不够,担待不起,再说,我也没有媚儿那样,长得一副好脸蛋。”
秦玉格格笑道:“你呀也真是!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怎么变,也躲不过今天夜晚,咱们放着心让他养足了精神,也不见得就赢不了他。”
林惠珠道:“也不见得就一定赢得了人家,那时候,才叫冤哉枉也!”
秦玉笑道:“放心吧,我师父轻身功夫本已独步武林,何况血影功飞行绝技,岂是那老贼秃可以望其项背的。”
说到这里,小二日将酒菜搬上来,秦玉住口不再说下去,殷勤的向林惠珠让菜劝酒,体贴万分。
林惠珠感慨万端,幽幽说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也许我还能心安理得些,你越这样,我越觉得有些莫明其妙的不祥感觉。”
秦玉诧道:“那是为什么呢?”
林惠珠一仰脖子,饮干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总认为你这样做,似乎是为了心里有什么歉意,而在这里向我补偿似的。”
秦玉茫然道:“这话我真不懂,我有什么事要向你抱歉,要向作补偿呢?”
林惠珠苦笑说:“譬如,你心里总想着媚儿,见了我就觉得抱歉兮兮的,就会对我特别好一些。”
秦玉正拿着酒壶想替她斟酒,听了这话,忙把酒壶又拿回来,笑道:“得,那我以后天天骂你、打你,你大约总不会以为我在抱歉了吧?”
林惠珠眼中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道:“的确,如果这一辈子,能天天被你骂,被你打.也叫我心满意足了,起码表示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秦玉实也不懂什么叫做“爱”,如果他是现代人,相信他一定会抱着林惠珠,又吻又亲,而且柔声的说上一大套什么“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海枯石烂也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一颗心”……等等感动得神仙流泪,观音思凡的活,但可惜他们那时候没有这一套。
所以,当他听了林惠珠那种幽怨而赤诚,深奥而痴顽的话,只觉得鼻子微微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哭丧着脸道:“小珠,求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你再说,我就会哭了!真的……我听了好难过……”
说着说着,果见他泪水夺眶而出,将手上碗筷一推,怔怔地发了呆。
林惠珠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高兴得眼圈一红,也流下激动的泪水,但她忘了自己,却掏出丝绢递给秦玉,要他擦眼泪。
秦玉接着丝绢,突看见林惠珠也是泪痕斑斑,便把丝绢又递了回去,自己就用衣袖,横着向脸上一抹。林惠珠忙探过玉臂,替他擦着泪水,轻声嗔道:“瞧你,这大的人啦,还用袖子擦眼泪,脏不脏?”
二人卿卿我我,竟忘了这是饭馆酒店,旁边还有小二和其他食客,只顾卿怜我爱,旁若无人,早引得四周食客们都在窃窃私议,有的看见林惠珠脸上的伤痕,更是诧异万分,邻座有两个酒客也在低声议论,其中一个说:“瞧,男的倒英俊的,怎么这女的如此丑陋?人家都说美女常伴丑夫眠。这一对又该怎么说呢?”
另一个压低噪子“嘘”了一声,道:“你是找死么?没瞧见那丑女带着剑,不一定是个卖解跑江湖的,这种女人最难惹,一个不好,当心连小命也玩丢了!”
秦玉沉甸在混乱之中,对这些话充耳未闻,但林惠珠是女人,心思自系较细,听到这里,突感到心里似刀绞的一样,一阵剧烈的心痛,接着“哇”的哭了出来,双手掩面,反身向店外冲去。
秦玉不明就里,忙也跟着追出店来,叫道:“小珠,怎么了?怎么了?”
店小二先也是一愣,紧跟着快步抢上前来,探手拉住秦玉,嚷道:“喂,银子还没有给呢!别走,给了银子再走!”
秦玉那有心情和他噜苏,反手轻轻一挥,将那小二摔了个四脚朝天,自己晃县出店,来追林惠珠。
远远的,望见林惠珠奔向城北,便也放开大步,向北追去。
这时候,尚在白天,街上行人甚多,林惠珠奔得已经太快了,秦玉比她跑得还要快,凭良心说,如果不是因为在白天,秦玉真恨不得踏着行人的脑袋追赶才如意。
无奈街上行人实在太多,左穿右摇,几个转弯,突然失去了林惠珠的影踪,秦玉更急,三转两转,突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秦玉看也没看他是什么人,扭过身便想走,但那人却一把将他衣襟拖住,叫道:“好小子,是你呀?咱俩个旧账还没有算清,好容易又碰了面,老爷子,快来帮忙,这小子就是在太原府打了咱一巴掌的小子。”
秦玉回目一看,敢情这家伙竟然是太原府钟英土窑前见过的黑大汉子。
见了黑汉,自然想到方大头,再一看,可不是吗,方大头正和一个白发老头陀在交头接耳,指着自己在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秦玉有心不理睬他们,但觉那头陀好生怪异,身躯魁梧,双目神光闪闪,注定自己,一瞬不瞬,秦玉一眼便看出这头陀必有惊人武功,不知不觉便停步,凝神而待。
黑牛心里恨透了秦玉,苦于自己不是他对手,现在师父就在身边,胆气顿壮,叉张左手,便来扭秦玉的领襟,口里骂道:“小子,咱今天得报一鞭之仇。”
秦玉怎能让这愣人抓住,陡的侧身,右手疾翻,反将黑牛左手扣住,喝道:“你是要找死吗?”
黑牛一招不到便被拿住,他师父金僧头陀大吃一惊,未见他晃肩,仅只脚下疾换两步,人已欺近秦玉左侧,大袖一卷,袖角径向他肋下“期门”穴拂到。低喝:“小朋友,还不撒手!”
秦玉但觉得劲风急袭要害,街上行人熙攘,实在无法反击,只得身子一转,将黑牛向横里一带,向头陀袖角迎上去。
头陀一惊,陡的收袖倒退了一步,沉声道:“小朋友,此地杂人太多,咱们寻个地方,详细谈谈怎么样?”
秦玉实无意和他们纠缠,更无心情和他们觅处拼命,心念一转,便道:“我现在有事,你们如要找我,今在子时,请到西门外旷野上见面,那时咱们要谈什么,都可以畅所欲为。”
金臂头陀忙点头道:“最好不过,小朋友,言出必行,就定子时在城西碰头,小朋友,千万不可失约!”
秦玉冷冷一笑道:“姓秦的这辈子还没有失过谁的约会,大师父尽请放心就是。”
金臂头陀也冷笑道:“一言为定,小朋友,记住别忘了把藏经图带来。”
秦玉一愣,随即会意,原来这几位也是为了“藏经图”而来,不觉又有些好笑,漫应一声,松了黑牛的手腕,径自从人群里来找林惠珠。
经过这一阵耽搁,为时虽不太久,但更加找不到林惠珠的影子,他一直找到北门,仍保没有见着形迹,他略一转念,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