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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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头栽到毕云天的怀里,嘤嘤泣道,你这两天去了哪里?你的手机和你办公室的电话我打了不下二十次,不是没有讯号就是没人接,我好担心好害怕啊,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母子俩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原来这两天董小萍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总是不断有人给她打电话,问毕云天是不是还活着。打电话的人有的是熟人和朋友,有的是陌生人。电话里总是说,听人说毕市长死了.是不是真有此事?董小萍很生气,说,你咒他干什么?他跟你有仇?电话里说,不是咒他,是听人说的,特意打电话问问,也好去送个花圈。董小萍恨恨地说,他活得好好的,至少会活一百二十岁。电话里说,我也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昨天我还在电视里看到过毕市长呢!放下电话,董小萍就骂道,谁这么缺德,造这样的谣!可过不久电话又来了,这回说得更是有鼻子有眼的,有的说毕云天的车子被一部大货车撞下了高崖,已经车毁人亡。有的说毕云天是在紫江边上被杀的,脑袋都只留了一半,另一半已经不知去向。还有的说,毕云天死在宾馆里,当时他正跟一个有夫之妇在床上做那事,那女人的丈夫突然破门而人,对着毕云天的后背一刀下去,毕云天当场就断了气,公安人员赶到时,那把刀子还插在他的背上。
这样的电话听多了,董小萍心里就发毛,以为毕云天真出了什么事。她就打电话找毕云天,但每次他的手机都没讯号,电话里总是说,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打到政府办,政府办的人也不知毕云天去了哪里,说这两天他都没去办公室。她只得悻悻地把话筒放下。可话筒在又簧上还没放稳,电话铃又响了,董小萍吓了一大跳,半天不敢去拿电话,最后拿起来,又是问毕云天的死讯的。后来董小萍连看都不敢看电话机了,躲得远远的,可找她的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打过来,以至于后来她一听电话铃响就全身发抖,大脑缺血,支持不住要晕厥过去。晚上回到家里,又接到三四个这样的电话。董小萍大喊大叫,把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狠狠地把话筒甩到一边,坐在沙发上傻等毕云天回来。左等右等也不见毕云天的影子,她就咒他,你死了好,死了免得我替你担惊受怕。也不知咒了多少遍,直到过了十二点,才听楼下响起小车的马达声,毕云天终于被她咒了回来。
听董小萍流着眼泪说到这里,毕云天把她的肩膀搂过来,笑道,人是骂不死的,越骂越长寿。董小萍抬起泪眼,望定毕云天说,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跟你一起去死。毕云天说,别说傻话,休息吧,我累了。董小萍还不罢休,说,你是不是得罪了谁?据说你把皮副局长的书壳带到了常委会上,其他四个领导也不得不把书壳都拿了出来,银秘书长和皮副局长恨你恨透了,当初我就说过你的,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火,你就是不信。毕云天伸手抹去董小萍脸上的泪痕,说,你放心,我姓毕的命大,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上午,高志强牵挂着紫云中学改革的进展情况,要毕云天到他那里去一下。到高志强办公室后,两人先说了几句闲话,毕云天就简明扼要地将情况做了汇报,然后说,初步方案已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获得通过,现在就看以后运作如何了。高志强很高兴,用肯定的语气说,紫云中学这次改革如果取得成功,不仅为解决临紫教育经费严重不足的难题提供了有效途径,也积累了改革的宝贵经验,为今后整个临紫教育的改革杀出了一条血路。
要出高志强办公室时,毕云天才说了说昨天有人恶作剧,给他夫人董小萍打那些电话的事。高志强蹙着眉头说,这些人真是无聊。毕云天说,这不是无聊,这是蓄意为之,是一种报复行为。高志强说,那会是谁呢?是不是紫云中学的一些老师,因为你在那里搞试点,今后会影响他们手上的饭碗,才使出这些低级的伎俩?毕云天摇摇头说,他们中对我有意见的人昨晚已经跟我正面较量过了。又说,改革方案实施后,紫云中学个别老师会有落聘的可能,但政府负责给他们联系工作,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没必要来这一手。高志强沉吟道,那会是谁呢?毕云天说,会是谁?是在我前面碰了硬钉子的人。
高志强忽然想起一个人,就说,会不会是他?毕云天说,谁?高志强也没回答毕云天,只气愤地说,没有王法了,这还了得!我马上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高志强对着话筒说道,喂,你是银秘书长吗?你在哪里?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等高志强放下电话,毕云天便说,那我走了?高志强说,你不在这里也好,你在这里有些话还不太好说。又说,你现在可以打移交了,下个星期就到北京去。
果然后来就再没人给董小萍打那些电话了,毕云天这才放了心,把要移交的工作做了移交,然后离开了临紫。他没有走直接通往省城的国道,而是往西去了宁阳县。毕云天在宁阳县做书记时,曾在该县最西边的梅村蹲过一段时间的点,最近梅村的村长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请他回去看看,他们想将村里的井水开发一下,看能否找得到合作伙伴。毕云天对梅村的井水印象很好,觉得有一定的开发潜力,决定离开临紫前再去走一趟。
小车一驶上紫黎公路,就颠簸起来,那样子极像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小车的底盘低,司机小于左冲右突,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刮了好几次,刮得毕云天都隐隐有些心疼起来。毕云天忍不住对小于说,小于呀.你看就这样一条毛马路,临紫七县一区的老百姓跑了几十年了,还是个老样子,你说临紫的经济怎么上得去?小于笑笑,没说什么,只耐着性子专注地开他的车。他知道毕副市长是在发感慨,并不需要他发表什么高见。毕云天做宁阳县委书记时,小于就给他开车了。小于开车的技术和服务态度是不用说的,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乱说话,领导在车上说点什么,他就是跟自己的老婆也从不透露半点口风。因此毕云天离开宁阳时舍不得小于,又把他带到了市里。
三个多小时后,进入宁阳地段,小车一下子平稳起来。望着前面那条铺了柏油的马路,毕云天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他想,在宁阳多年,做了不少事情,要说看得见摸得着的,也就是这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成的柏油路。毕云天知道高志强就是见他在宁阳时修了这段路,才执意让他去北京跑紫黎公路的工程。毕云天正这么想着,小于问了一声,要不要在县城停停?毕云天摇摇头说,算了吧,直接去梅村。
梅村的人大部分姓梅,据说那里的梅家人也是许多年前从紫街梅家分出去的,毕云天对那里很有感情。一个小时后,在快进入黎西地界时,小车往左一拐,驶上了一条村道。村道虽窄了点,路面却铺了细砂,还好走。很快到了村口,梅村人都迎了出来,毕云天一下车就跟他们说起短长来。毕云天还在梅村长的陪同下,到各处去看了看,接着又去了村后的水池。毕云天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至今他还是觉得梅村的井水最好,因此他在宁阳做书记时就让县财政拨款在梅村修建了一个大水池。池里的井水源源不断往外冒着,池边的龙头是用不着关的,任凭那井水随意外流。毕云天拿起池边的竹勺,满满接上一勺,喝了个饱,再让小于拿过车上的几瓶矿泉水,把里面的水倒掉,再接上井水。望着这亮花花的井水,毕云天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便兴致勃勃地对梅村长说,等紫黎公路改建好了,我再请个老板来开发这里的井水。听毕云天这么说,梅村长很看到了一线希望,高兴得满脸都是笑。
接着毕云天去村边的小学瞧了瞧。这所小学是毕云天从他一个已在沿海发了迹的大学同学那里化缘化来的五万元钱办起来的。小学的第一位老师是一个名叫梅雨的漂亮女孩,她是梅村惟一的高中毕业生,也是毕云天选中的。梅雨虽然也跟梅村人一样姓梅,但她却只能算半个梅村人。原来她母亲是紫街梅家下放到梅村来的女知青,后来嫁给梅村一位刘姓青年,生下了梅雨。梅雨本来叫刘梅雨,但梅村人叫她时都是叫梅雨,从来没人想起前面还有一个刘字。何况她就生在梅村长在梅村,母亲又姓梅,她天经地义就是梅雨而不是刘梅雨。后来刘梅雨就彻底消失了,只有了一个梅雨。再后来,毕云天为了提高梅村小学的教学质量,给小学派了一位代课教师,把梅雨送到省城师大去进修,不想这梅雨一去不复返,师大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歌星。梅村长告诉毕云天,梅雨虽然人没有回来,但她每年都要给村小寄赠两三万元办学经费,不然村小早办不下去了。毕云天想,这梅雨看来还没忘记梅村。
毕云天并没有在梅村久留,当天晚上就赶往省城,第二天飞到了北京。到了行政学院,毕云天才发现这个学习班的学员大都是报纸杂志和电视台电台的主编副主编,抑或科研机构、高等学校的负责人,只有他毕云天不伦不类,与他们不搭界。毕云天也就意识到,他是掺砂子掺进来的,也就是说这样的学习班是为文科教一些业务部门办的,原本就没他这种地方官员的份,是有人从中凑合才把他扯了进去。
大约是第四天,毕云天的秘书小陈也来到了北京。毕云天问小陈,龙卡带来没有?小陈就拍了拍西装的内袋,说,在这里呢,来之前何老板送过来的,总共二十万元,还可透支。毕云天点点头说,旅途辛苦了,你先休息两天,到故宫颐和园和别的什么地方逛逛,然后再给我去办事。小陈说,北京我来过几次了,这次我什么地方也不去,在房问里睡大觉。
两天后是一个周末,毕云天让小陈在一家五星级宾馆里订了一桌酒席,然后给在国家机关工作的大学同学胡大洋打了电话,要他把留京的同班同学请来一聚。本来是有十三个同学的,有五个已经出国,其余八个都到了场。这八个同学中好几个已做到部委的司局级,差的也是处级领导了,手中都握着实权。席上不谈公事,只叙旧,或说些奇闻异事。酒也是随意喝,没谁勉强,因此气氛轻松融洽。
喝过酒,又聊了一会儿,毕云天给小陈使了个眼色,小陈就拿出八个红包,给每个人都递上一个。毕云天一旁说,今天劳驾大家出来一趟,也没什么打发的,给个小红包,回去老婆那里好交代。众人就笑了,说,毕大市长你真有意思,请我们吃了喝了,还说劳驾我们,还要打发红包,还要我们老婆那里好交代,你说你到底有何用心?毕云天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同学一场,相聚时给点见面礼,也要有用心,这世上还有没有友情二字?他们不信,说,老人家教导我们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毕云天说,你们如果觉得不踏实,把红包退给我就是,我可不想差强人意。这时胡大洋说,退就不退了吧,总还得给你点面子:而且当着毕云天和小陈的面打开红包,点起数来,然后不无惊讶地说,毕市长,你这一个包就是小一万,你可不是居心叵测.要我们犯错误吧?毕云天说,你们这些胆小鬼,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犯错误吗?何况你们都是京官,哪见过几千元或几万元就有资格犯错误的?人家赖昌星六百多个亿.成克杰两千多万.慕绥新五百多万,那才叫错误哩,我这点小钱你就是报告给反贪局,人家也没工夫理睬你。接着又说,而且这钱也不是公款,我不会把你们的大名写到临紫市政府的财务账本上去,这钱是我一位私人朋友的,他见我来北京学习,身上没钱.给我零花的。
第二十九章
这段时间,紫源酒厂的江永年隔两天就要去找高志强一次,要把那十万元奖金补给他,惹得高志强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紫源酒厂日益兴旺了,产值利润比过去翻了三番,成了临紫市第一纳税大户,其事迹上了省报头条,省委童书记和牛副书记多次在全省有关会议上赞扬紫源酒厂给全省同类企业树立了榜样,同时也表扬临紫市委经济工作抓得得力,抓出了企业在改革时期如何走出低谷重新崛起的成功经验。厂长江永年也成为全省十佳厂长之首,并当上了省政协委员,据传还有荣升临紫市政府工业副市长的可能。
在效益和荣誉面前,江永年始终没有忘记高志强。他知道不是高志强给他争得大额贷款,不是高志强给他出主意进行企业广告策划,或者说不是高志强那句堪称绝唱的人生百年,难忘紫源的广告词,紫源酒厂绝对不会有今天。江永年发自内心地感激高志强,想对他有所表示。但表示什么好呢?美女还是金钱?江永年曾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