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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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低头下望,丛林那白莹莹的身子在水里晃悠着,真像一条摆动着的鲤鱼。高志强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好像患了恐高症,要一头栽到水里去。丛林在下面叫道,你还磨蹭什么?还不把手伸下来?高志强一个愣怔,呆呆地将手伸了下去。
月亮这时突然钻出了云层,把那奶液一样的光辉一齐洒下来,将这个小潭映照得如同白昼。丛林那白得透明的身子就从水里慢慢浮上来了,先是浑圆的肩,接着是高耸的双乳,再就是腿间幽邃的三角区。高志强都快窒息了,脑壳里茫然一片,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幸好高志强的手上还用着力,他往上狠狠地一拉,丛林就腾地弹到了石头上。水淋淋的赤裸着的丛林在高志强前面稍作停顿,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嘴里喃喃道,好冷好冷啊,抱紧点再紧点。高志强的全身就被丛林的冷点燃了,他用自己的胸脯和臂膀,用自己的激情把丛林囊括起来……世界凝固了。月亮,山峦,河水,一切都静止下来。没有静止的是高志强的感觉,他在膨胀着,仿佛要把自己和丛林一齐摧毁。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把怀里这个女人完全占为己有。他疯狂地吻着丛林,吻着她身上的每寸颤抖着的溜滑的肌肤,吻着她的表面和深处。高志强真想把自己撕烂搅碎,化成水,再一点点渗入丛林。
就在高志强无法自抑地要有所作为的时候,一声怪叫在他们身后突然恐怖地响起。高志强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怀里的女人。他体内的潮水停止上涨,接着缓缓退去。他回头望了望,黑暗的山崖上一道弧影腾空而去,旋即又抛下一声惨惨的啼呜。高志强这一回听出来了,是一只猫头鹰。高志强不知是该感激它还是该诅咒它,他低下头去,拾起地上的裙子,披到还僵在那里的丛林身上,然后转身下了那块大石头。
第二十六章
回到临紫后,高志强暗下决心,今后要尽量少和丛林接触。高志强非常清楚,他这是在和丛林玩火,而火是玩不得的,玩火容易自焚。高志强知道丛林和戴看兰有所不同,戴看兰甚至比宁静还早许多年进入他的世界,也就是说他跟戴看兰的这份感情是经时间考验过了的,其纯度已经很高,如有必要他愿意为这份感情付出任何代价。而跟丛林他还没有这样的准备。丛林是突然杀出来的,他们相识相知也就几个月的事,他不太弄得清丛林是爱着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地位和权力。他想也许兼而有之吧,但他必须谨慎为之。
不过高志强内心是非常感激丛林的。这令高志强深感不安,觉得自己欠丛林太多。高志强就想找一个弥补的办法,想来想去,他决定给她写一幅字,就写苏东坡那首《水调歌头》。然后高志强上街买来上乘的宣纸,在自己心情最好的时候,用他那力透纸背的行书认认真真把这首词写了出来。高志强又不敢直接给丛林送去,或要她上家里来拿,他怕一不小心又生出什么枝节来。后来高志强拿着这幅字去了紫源酒厂,请江永年帮忙转交。江永年有些纳闷,这么一幅字一个电话让丛林自己来拿走不就完了,还用得着到他这儿来绕个圈?但江永年没说什么,为高书记效劳他当然很乐意,他说,坚决完成任务。高志强笑道,又不是要你像黄继光一样去堵枪眼,要这么坚决干什么?
做完这些后,高志强就略为轻松了些。所以他从紫源酒厂回到市委大楼自己的办公室时,嘴上还轻轻哼起了小曲。就是丛林唱过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几天高志强一闲下来就不知不觉要将这首曲子哼两声。正哼着,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高志强回头一瞧,是南安县的王书记。王书记是临紫市年纪最大的县委书记了,五十四五岁了吧,高志强那年离开南安后,他就接替高志强去了南安。也不知是王书记人老实,还是他是文书记之前的市委书记的人,文书记当市委书记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让他升上来,为此王书记有些着急,也有些自卑。高志强对王书记的印象也不好,原因是高志强离开南安后不久,王书记就让人把高志强好不容易从外面弄去修路的低息扶贫款子拿去炒地皮和干了别的。
不过高志强对王书记还客气。他请王书记坐,可王书记不坐。问王书记有什么事,王书记局促不安地垂着双手,仍然没说一句话。高志强感到很奇怪,认真看了王书记一眼,只见他一脸的愧疚,愧疚得只差没扇自己的耳光了。高志强就开玩笑说,王书记不是你老婆跟人跑了吧?王书记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老婆黄脸婆了,谁还理她?高志强说,既然你老婆没有跟人跑了,那你还不说话?王书记说.高书记我真是失职啊,我这个县委书记当得也太糊涂了。高志强有些不知所云,说,你讲清楚点好不好?你失什么职?你糊涂什么?王书记说,我是特意从南安过来负荆请罪的,我失职,我糊涂,高书记您批评我教育我,您撤了我的职都是应该的,我没有一点意见。
这一下高志强真有些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把公文包夹到腋下,准备出门的样子。王书记便急了,带着哭腔道,高书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高志强才停下脚步说,你把我都搞蒙了,有什么你直接说嘛,又不是没过门的媳妇。王书记说,高书记您都深入到了我们南安的洞口镇.做了那么多具体细致的工作,我都一点风声也不知道,既没去拜见您,给您汇报汇报工作和思想,也不去好好陪陪您.我这不是失职么,不是糊涂么?我这个县委书记是怎么当的?我向您做深刻检讨!
高志强这才明白过来,坐回到桌边,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怪你,责任在我身上,是我不让通知你的。王书记说,我知道高书记您不会怪我,您大人大量嘛,但我自己怪我自己,我太没有政治敏感性了,太缺少党性原则了。高志强身上就来了毛毛火,低声吼道,别说得这么吓人,这算什么卵事嘛。王书记这才停止了自责,可怜巴巴地站在高志强的桌前,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高志强甚觉好笑,望着王书记,放慢了语气说,你回南安去吧,不要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王书记这才低了头慢慢往门口退去。这时高志强忽然想起洞口镇那个给他在卫生间外面站岗放哨的谭书记来,心想南安县的干部怎么从上到下都是这个熊样子?于是把王书记召回来,问他道,你说说,洞口镇的谭书记这人怎么样?王书记说,您是说谭爱群么?这人还不错,不错,他可是市妇联谭主任的亲弟弟,高书记您的意思是?高志强说,我哪来那么多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王书记走后,高志强摇摇头,脸上苦笑笑,心里说,这个王书记。但高志强很快静下心来,觉得应该好好把手头的工作理一理了。是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二三四工程还不能放松,要尽快搞出大成效。特别是紫黎公路不能等了,至少年底前要有一个眉目。可是毕云天还在紫云中学搞试点,要早点让他从那里脱身开来,着手操办紫黎公路的事。高志强突然想起昨天银秘书长曾向他请示,说中央行政学院准备举办一期青年干部学习班,省委要求市里派一名负责意识形态的领导去参加。高志强想,就让毕云天去参加吧,虽然他没分管意识形态,但安排他去北京,可趁机跑跑紫黎公路的事。高志强准备开个常委会,听毕云天汇报一下紫云中学转让得怎么样了,让他把教育这个摊子交给另一个副市长。但高志强给毕云天打了几个电话,他的手机都没开机。打到他家里,他夫人董小萍说,她也在找他没找着.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高志强想,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没离开临紫吧?
毕云天当然没离开临紫,此时正躲在紫云中学。他是高志强没去洞口镇前就和私人老板何卫国约好了,找个地方把转让紫云中学的事定下来。何卫国建议把会面地点放到他投资修建的紫竹山庄去,一切开销由他包。毕云天想了想说,紫竹山庄尽管是你的地盘,但我们在那里呆上两天,别说破费你,至少会影响你的生意,我建议还是到紫街海叔家去吧。何卫国一听就笑了,说,毕市长你真会出主意,我想有你毕市长出面,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办不成的事。毕云天知道何卫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是海叔的人,只要一起走进海叔家,他们的协议就等于已经达成了多半。毕云天说,我是说海叔家里的茶水好,不要错过了这个公私兼顾的好机会。何卫国说,好,到海叔家喝茶去。
这天毕云天和紫云中学李校长赶到海叔家里时,何卫国已经先到了。何卫国的发迹离不开海叔的提携。这事说起来也有点意思。那时雷远鸣还是紫东区的区长,一位多年前给他开过小车的姓孙的司机通过他贷了一笔款子,跟人合作在广东那边做了几年生意,发了一笔财,做起了老板,于是折回来准备开发紫东区一处叫做陶家冲的房产。因为仗着雷远鸣的势和手下的一帮帮凶,孙老板仅仅给陶家冲的居民发了一笔廉价的地皮钱,一切该办的手续都没办,就一边圈地,一边逼着陶家冲的居民搬迁。那时在紫东区房管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长何卫国也是一时气盛,知道姓孙的是雷远鸣的人,又没别的办法奈何他,便发动圈在孙老板地皮范围内本来就不想迁走的陶家冲人,一夜工夫把孙老板砌起来的围墙统统推倒。孙老板气愤不过,带了人去找何卫国算账,何卫国早不知去向,他只得一状告到雷远鸣那里,雷远鸣就借故撤了何卫国的职。这样姓孙的又把推倒的围墙重新砌了起来,开始在里面建房。
房子还没建成,姓孙的就把一楼的门面租了出去。这里地势较低,门面下面还有地下室.那些租门面的人并不是看中门面,而是盯住了地下室,好以门面做掩护,在地下室里搞非法经营,有一家甚至在里面偷偷加工烈性炸药,以牟取暴利。一天深夜,加工炸药的工人疲劳过度,操作不当,碾压炸药的石碾失去控制,撞击起火,一声巨响过后,那栋还没封顶的楼房便烟消云散,死伤百多人。孙老板那天晚上正在紫西区一家娱乐城里快活,听到爆炸声.预感情况不妙,慌忙骑着摩托车回到陶家冲,只见他投资所建的那栋楼房已经没了影子,惟有哭声叫声和警车的笛声乱成一片。孙老板不敢久停,租了一辆的士连夜离开了临紫,从此黄鹤一去,杳无音讯。这件爆炸案惊动了中央,公安部第二天就来了人,抓了一批嫌疑犯,通缉了孙老板等当事人。省里成立了专案组,对相关的人和事进行追查,雷远鸣也被调离紫东区,贬到一个边远县里做了副书记。专案组还作出决定,这个被炸为平地的陶家冲物归原主,让原先的居民收回去。那些居民这才发现自己居住了几辈子的陶家冲原来是个黄金码头,便纷纷行动起来,准备建房,今后好再迁回来经营。可他们去办有关手续时,却发现好多关节要打通,他们一些普通居民,在政府部门里也没什么关系,要想一下子办好这些手续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何卫国站了出来。他已经在这片废墟上转了好几天了,他跟陶家冲几位想建房的居民聊了聊,提出愿意给他们代办手续。有人能解决这个最棘手的问题,何乐而不为?而且他们清楚,也只有何卫国才有这个能耐。何况何卫国还带领他们扒过孙老板的围墙,他们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人。他们就动了心,问何卫国代办费要多少。何卫国说,如果你们愿意,可先按现在的市场价出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定金,房子建好后再补另一部分的差价就行了,至于什么手续费一分钱都不要你们的。居民们想了想,觉得这样他们不亏,就答应了。
其实这个想法何卫国也是突然产生的。他纯粹是想找点事做做,对能不能把事情办成,赚不赚钱,他根本就没想过。现在既然决定来做这件事,他一下子变得谨慎起来。要知道他当时既没有存款也没有别的资产,身上仅仅有三百元现金。何卫国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想找个人商议商议,讨点主意。找谁呢?何卫国就想起一个人来,他便是紫街的海叔。何卫国是无意间认识海叔的。何卫国被罢了房管所副所长的职后,虽然所里给他一份基本工资,但新来的所长并不让他插手任何事情,他只有天天东游西逛的份,连所里都很少去。这一天他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紫街,猛抬头见街旁的一个店子名日四海书店,就信步走了进去。何卫国在临紫师专读过三年书,师专盛传的关于毕四海的一些趣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何卫国当时就想,这个书店莫不就是那个叫毕四海的人开的?也是两人有缘,刚好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