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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官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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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带头唱了一曲,大家嚷嚷着要高志强唱。高志强推辞了一下,点唱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歌毕,大家下命鼓掌,夸他唱得好,要他再唱,高志强又唱了《掀起你的盖头来》,再不肯唱了,让其他的人唱。

这些妇联主任看来都是上过场面的,唱得都还不赖,高志强就在一旁鼓掌助威。这时丛林走了过来,请高志强跳舞。高志强看看并不宽阔的OK厅,摆了摆手,意思是说这里无法跳。丛林不管这么多,伸手把高志强拉起来,又将他的手搁到自己腰上,然后和着OK曲子摇起来。高志强也只得跟着踏起了碎步。一旁的主任们都鼓掌叫好,说高书记能歌善舞,是个人才。不知不觉两人就旋到了屋角,丛林~扭腰就将高志强带进了一个小包房,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舞池。丛林若即若离地依傍着高志强,让高志强心头涨起激荡的潮汐。他觉得丛林的腰柔软如水,自己的手力大了怕它化掉,力小了又怕它滑走。还有她那只润滑的小手,躺在他的掌心,像一只乖乖的小兔,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正在高志强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只听丛林轻声说道,高书记的舞跳得真好!高志强收住意念,说,是你带得好嘛!丛林说,别谦虚了。高志强说,不是谦虚,我好久都不跳舞了,差不多都忘了该怎么迈步了。丛林说,您的姿势和舞步让人觉得您是常在舞厅泡的。高志强说,你是夸我吧?我这人经不起表扬,一表扬就忘乎所以,担心我踩你的脚。丛林说,您踩呀,您把我踩成了瘸子,我嫁不出去了,就赖着嫁给您。说着,还夸张地歪了歪身子,高耸的胸脯在高志强怀里蹭一下,蹭得高志强身上一酥,差点都无法自持了。又跳了两圈,外面的曲子停了下来,两人的手都松开了。高志强要往外走,丛林拦住他说,这里有沙发,您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拿水。高志强就听话地坐下了,望着丛林扭扭腰,出了包房。不一会儿丛林就回来了,递一瓶矿泉水给高志强。高志强拧开瓶盖,跟丛林碰一下瓶子,说,谢谢你!喝下一口水。丛林说,应该是我感谢您才是。高志强说,你请我吃饭,又陪我跳舞,我已是无功受禄,没来得及感谢你,你反过来要感谢我?丛林真诚地说,不是高书记您在常委会上力排众议,我也进不了市妇联,我不应该感谢您吗?高志强说,我这可完全是公事公办,为市妇联选拔真正的人才嘛!丛林说,就是撇开这些不说,今天您也给了我面子。高志强说,给了你什么面子?丛林说,今天下午开主任会时,我说您要来参加我们的会议,大家都不相信,说妇联开会从来就没请动过领导,后来您果然来不成了,大家包括谭主任都取笑我,说我是自作多情,气得我差点都要哭了。高志强说,你真的哭了没有?丛林说,没有,因为您答应了来跟我们吃晚饭。高志强说,幸好我来了,不然我欠你的这个情就太大了。丛林说,是呀,见您走进二号厅的那一下,我激动得都快跳了起来,只差……高志强望一眼丛林,见她的双眸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闪烁着,笑问道,只差什么?丛林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只差没过去亲您了。

高志强心里动了动,又举瓶子喝了一口。他意识到这样的话题有些危险,有意岔开了,说,下午的会开得怎么样?丛林说,开得不错,大家为如何筹划送知识下乡活动提了不少好意见,市妇联打算先弄个方案,过两天去跟省妇联汇报一声,顺便捎回省妇联义务献给下面的书籍,然后再着手筹办。高志强说,好啊,到时需要我出面做工作的,找我就是。说着又跳了一曲,两人便回到了厅里。有人就拿过话筒让高志强再唱,高志强唱了一首,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提前出了歌厅。

回到住处,高志强脑壳里还萦绕着丛林的影子,她那柔软的腰,温润的手仿佛还被他握着,让他倍感温馨。高志强想,好久没这样被女人所诱惑了,被女人诱惑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高志强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他可是临紫的第三号人物,那么多的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这个时候他是出不得麻烦的,一出麻烦原来的计划就全要落空。

高志强努力不去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去想那个叫丛林的女人,他想找些别的什么事情来充塞自己的想像,准知另一个女人又闯进了他的脑壳,这个女人便是戴看兰,她一下子就占据了他的思维空间。高志强也奇怪,只要一想起她,他整个身心就会涨满温情的浪潮。尽管他们之间至今还只偶尔在网上放荡放荡,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故事,好像纯洁得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一般,可高志强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人生有这一份纯情足矣!

高志强于是打开书房里的电脑,给戴看兰发了一个电子邮件,约她明天上午九点兰溪屋见。他知道戴看兰早上一上班就会开电脑的。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高志强没有上盼紫亭去,他觉得应该回避一下丛林。他沿着市委门外另一个方向的大路跑到了紫江边。这里有一段防洪堤,堤上栽了垂柳,修了曲栏和简易凉亭,傍晚总是游人如织,早上却只有三五个迈着悠闲步子的老人。高志强上得防洪堤,速度就慢了下来,最后停在栏边,面向紫江伫立了片刻。清晨的紫江烟笼雾罩,清风徐徐,自有一番意趣。高志强想起那年戴看兰随省委组织部严部长到临紫来考察他,准备提他任副书记的时候,他曾陪她到堤上来过,不觉一晃便过去了三四年,他又到了人生的另一个台阶前。这次这个台阶能否迈上去呢?高志强知道官场风云莫测,结果难以预料,但自己不能轻易言败,只要有一线机遇,就要把它牢牢抓在手中。这么想着,高志强又挪动步子,顺着栏外的石级下到了江边。江水有些浑浊,但高志强还是捞起江水在脸上搓了一把,顿觉神清气爽起来。高志强想,上班后就跟戴看兰聊聊,她一定知道省委最近的动态。

上班后,处理了一些杂事,高志强就打开电脑,进入兰溪屋。高志强才只敲了一句你好,戴看兰就回了句:你终于想起发邮件给我了?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你这个校友了。高志强说,我这不是想着你吗?戴看兰说,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让你想着,我没这样的福气。高志强说,想着就想着,还要到报上登个宣言?戴看兰说,你一个管党群的书记,身旁还不美女如云?还记得我?高志强看到这行字,突然想起昨晚那群妇联主任来,她们美丑不一,自然谈不上美女如云,但说是女人如云却是不为过的。还有那个丛林,她不是已让他心动神移了么?不过高志强知道那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他于是敲了句,如云又如何?我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戴看兰自然懂得高志强话里的含义,更懂得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那一份情缘多么难以割舍。她停滞了一会儿,然后转换了话题:昨天我看见宁静了,她怎么一点也不显老,好像比原来还年轻些了。高志强说,哪有可能?这不要违背自然规律吗?戴看兰说,自然规律就不可以改变吗?我一看见她就知道为什么你老是想不起我来的道理了。高志强说,别瞎说。戴看兰说,我羡慕她有你这样的先生,所以活得这么滋润。高志强说,能有你滋润?你人年轻,又大权在握,谁不艳羡哪?戴看兰说,你别挖苦我好不好?高志强说,宁静到你那里去做什么?戴看兰说,她来拿稿子,她们刊物约了严部长一篇散文,你知道严部长的散文写得好。高志强说,那好呀,下次我也去约严部长的稿子,跟他攀上了,不愁进步无望。戴看兰说,你又没有刊物,你约稿拿去出黑板报?拍马屁也要拍得是地方。

照这样侃下去,也不知几对才有个了结,高志强就想把话题往自己的思路上拉。可高志强才只敲出省委常委几个字,戴看兰就回道,我知道你没事是不会到兰溪屋来找我的,你要了解的情况,本小姐无可奉告。高志强意识到戴看兰是在办公室,多有不便,也就不再提那个敏感话题,敲了句:晚上你有空我再来兰溪屋。戴看兰说,今晚我有一个约会,不在家里。高志强说,约会?男友还是女友?戴看兰说,当然是男友。高志强说,我认识吗?戴看兰说,曹东平你怎么不认识?高志强说,曹东平我当然认识,不过我还认识吴总,我给他打个电话过去,看他废了你。戴看兰说,就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偶尔红杏出墙就犯了天条?

关掉电脑后,高志强斜躺在椅子上痴了好一会儿没有动弹。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觉得有些渴了,才竖了竖腰,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把半杯茶水全喝了下去。觉得还不过瘾,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往空中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高志强想,戴看兰真的会跟曹东平去约会吗?这么想着,高志强便自哂了,他嘲讽自己愚蠢,如果戴看兰真的去跟曹东平约会,还会告诉你吗?高志强身上的某一根神经被挑动了,他仰望着那缥缈的烟圈渐渐稀释得了无影迹,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那时候高志强和曹东平已是师大哲学系大四的学生,正在省城一所名叫兰溪的中学里实习。这所学校是全省的重点中学,师资和生源都是很棒的,学校的环境也很美,一如她的名字一样,到处栽种着兰花。高志强他们在兰溪中学实习的时候,正是兰花盛开的季节,整座校园芬芳馥郁。在师大时,高志强和曹东平最喜欢睡懒觉,不到上课铃声敲响是不会穿衣下床的。可到了兰溪中学后,他们却每天都起得很早,为的是去与那绽放着的兰花幽会,因为早上人少空气清新,兰花更加鲜美浓郁。他们在校园小径上缓缓前行,讨论苏格拉底,讨论柏拉图和尼采,同时也讨论他们实习班上的学生,但讨论得更多的是毕业后的人生走向。那个时候大学生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不愁毕业后没地方可去,愁的是选择什么样的职业最好。高志强说他要做一个哲学家,这样才不至于自学了一肚子的哲学。曹东平说他要投身经济建设,国家的兴旺离不开经济的发展。他们忽然发现大学读了三年多了,平时只顾一头栽进书堆里,好多与现实有关的问题从没涉及过,这两个月里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常常热烈地讨论起这些话题来。

两人这么津津乐道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假山前。假山上有奇洞飞瀑,有小桥流水,有竹篱茅舍,有苍松野鹤,有石猴石狮石狗石猫,同时也毫不例外地栽了一丛一丛的兰花。两人在假山前坐下,继续他们的话题。就见假山前不远的土丘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朝着假山画着什么。高志强就对曹东平说,我们两个猜猜,那女孩在画什么?曹东平说,我猜她在画假山上的小动物,女孩就喜欢这些玩意。高志强说,不对。曹东平说,那就是瀑布流水什么的。高志强说,也不对。曹东平说,那又会是什么?高志强说,兰花。曹东平说,不一定,校园里到处是兰花,她干嘛要跑到这里来画兰花?高志强说,那我们打赌,谁输谁请早上的炒粉。曹东平最喜欢吃学校门外小店里的炒粉,打这样的赌自然愿意,两人就起身向土丘走过去。

他们走过去后,发现那女孩长得很可爱,尤其是眉心那颗小痣,更让她平添一份妩媚。不想女孩见他们走了过去,就用那水灵灵的眼睛瞥一瞥他们,把画夹往身后一藏,不给他们看。高志强笑了,说,小姑娘,为什么不给我们看?女孩说,不给你们看就不给你们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高志强说,那我们猜猜你画的什么,猜错了不给看,猜对了给看,怎么样?曹东平也在一旁帮腔说,给我们看了请你吃炒粉。女孩想想,说行,你们说话算话。曹东平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刚才打赌时说的又说了一遍,女孩都一个劲儿地摇头,表示不对。最后还是高志强说,我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女孩说,吹牛不犯法。高志强说,兰花。女孩就眼睛一亮,把画板拿了出来,上面果然画的是兰花。

那天早上女孩大大方方跟他们去了校门口的炒粉店。边吃粉三人边聊开了。曹东平对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说,不告诉你。曹东平说,你吃我们的炒粉,就应该告诉我。女孩说,那是你们看了我的画,你们用炒粉钱抵了门票。说得三人都开心地笑起来。笑过,高志强说,你能否给个提示,让我们猜猜你的名字?女孩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爸爸是谁,他姓戴,是学校里的美术老师,我的名字是他取的。高志强说,戴老师我们认得,上个星期还在教研室一起开过会,而且他的作品在展览馆展览时,我们也看过。曹东平也说,那就是说,你姓戴哕。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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