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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遇见,终不能幸免-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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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莫小甜的生日,于是大家AA制去了三元城最新开张的楼氏君远酒店顶层吃自助餐。和莫小甜等人出来在酒店门口等车的时候,江澄溪整个人便愣住了,她一眼便看见了贺培安。

那个时候,向念平拉开车门,贺培安从车后座弯腰出来,她看到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帅气优雅地扣上西装上的一粒扣子。然而她发现他的眼神是越过她的,他在望着另外的人微笑,根本就未对她瞧上一眼。

她眼睁睁地看着贺培安与她擦肩而过,朝一旁候着的人伸出了手:“吕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以为过去的,根本没有过去。她才知道她还是会很难受,她看到他,闻到独属于他的味道的时候,心悸动到剧烈疼痛。

可是他,已经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向念平看到她,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朝她略略欠了欠身,然后快步跟上了贺培安。那个时候安星等人已经上了出租车,江澄溪麻木地拔脚跨入,便听见安星等人的话风一般地从耳畔刮过:“呀,刚刚门口的这个男人没事干吗长得这么好看?害得我心律不齐。”

莫小甜:“这叫人间处处有美男!刚刚这个确实不错,气场强大得足以秒杀三元城所有女人!”

于爱陌笑道:“不一定啊,这年头还有蕾丝边存在啊!”

安星:“这样的极品,这样的美男,我如果是蕾丝边,我也愿意为他扳过来。”

江澄溪坐在前座,尽量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刺猬,等着那一阵疼痛过去,过去,再过去。那个人,是她的前夫。而她,是他的前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又有一次,由于乐云佳从实习护士转为了医院正式的合同工,为了庆祝,她被安星她们拖着一起去了三元的某个新开的酒吧。光影交错中,她竟然瞧见了一个与他相像的背影。她猛地怔住了,眨了一下眼,想定睛再细瞧,却发现昏暗的光线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坐下来后,江澄溪很多次用目光巡视全场,可再也没有看见那个背影。

换下护士服的她们,行情居然不错,有好几个人前来搭讪,亦有人送上水果红酒。中途的时候她和于爱陌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位置所在处正闹哄哄的。江澄溪忙和于爱陌上前查看,这才发现有个板寸头的男人拖着乐云佳的手臂就是不肯放,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口里还叫嚷着:“美女,你不把这杯酒喝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乐云佳一脸愠怒,挣扎着:“你放手,快放手。”

安星双手叉腰:“喂,你到底放不放手?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莫小甜则把手机拿在手里,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也在一旁调解:“这位先生,您喝醉了,要不,我们扶您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板寸头甚是嚣张,沉着一张脸,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直接开骂:“奶奶的,谁说我喝醉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老子?!”

江澄溪蹙着眉头问莫小甜:“这是怎么了?”她和于爱陌不过离开了几分钟而已。

莫小甜嘴巴一努:“这家伙刚拿了瓶酒过来,说是要敬云佳,云佳自然不肯喝。结果他就抓着云佳的手不肯放开。我看啊,这家伙大概是酒喝多了,借机在发酒疯。”于爱陌扫了扫四周,有些机警:“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

正在拨号码的当口,有个西装革履的壮硕男子走了过来,两个工作人员叫了一声“老板”。那男子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圈,开口相询:“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那个板寸头似乎有所顾忌,明显瑟缩了一下,放开了乐云佳:“田先生。”

江澄溪忙拉过乐云佳,避到一旁:“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乐云佳摸了摸手臂,又怒又委屈地道:“没有,只是被他抓得很痛。”

莫小甜忙道:“我看看。”

因隔了衣物,倒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莫小甜:“明天可能会有点淤青。”

于爱陌:“今天算我们倒霉,难得大家出来一次就碰到这么一个神经病。算了,云佳,我们回去吧。过几天,我们吃大餐另外给你庆祝。”

板寸头这么一闹,她们一群人也都没了兴致,于是纷纷点头。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在田先生耳边说了几句后,那田先生冷冷地把目光移到了板寸头身上:“哦,原来这位先生姓赵,可否借一步说话?”

板寸头讪讪地跟着田先生到了角落,那田先生说了不过数句,只见板寸头手猛地一哆嗦,惊慌不已地转了头瞧了瞧乐云佳她们这一座的位置。

正当江澄溪等人拎包起身,准备结账离开的当口,叫人跌破眼镜的一幕发生了,板寸头居然垂着头走过来,在她们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喝糊涂了,请几位美女务必见谅。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晚由我请客,请美女们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多多点单。”

安星“嘁”了一声:“谁稀罕!我们付不起吗?!”板寸头闻言,额头都快冒汗了,摇着双手,迭声道:“不是,不是,美女们,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是我太鲁莽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歉意。请几位美女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这个板寸头一看不是个善茬,方才那么嚣张的气焰一见那位田先生后,居然完全灭了下去,还这么毕恭毕敬过来跟她们道歉,由此看来这位田先生来头不小,板寸头得罪不起,那么她们自然更加得罪不起。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板寸头已经道歉了,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于是,江澄溪暗中拉了拉安星和乐云佳两人的袖子,示意她们息事宁人。

于爱陌也是个明白人,用眼神跟江澄溪无言地交流了一下,便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们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板寸头抹了抹额头的虚汗,似大松了一口气,跟她们又鞠了一个躬:“谢谢几位美女,谢谢。”最后与那田先生、工作人员一直将她们送到了门口。

在工作人员“慢走,欢迎再次光临”的声音中,江澄溪听见那田先生对她说了一句:“江小姐,请慢走,再见。”

江澄溪起先也没有在意,一直到出了门,她猛地醒悟:这位素未谋面的田先生怎么会知道她姓江?

她转身,只见门口除了候着的几个工作人员外,早已经没有那位田先生的身影了。

不可否认,那个瞬间,她再一次想起了和贺培安有关的点点滴滴。

如果她没有眼花的话,她今天看到的那个背影,应该就是贺培安的。

只是,他避而不见,他根本不想见到她。

犹记得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江澄溪,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江澄溪慢慢地侧了侧身子,手再一次搁到了胸口的位置,试图缓解里头的窒息疼痛。

不见也好!不再相见,她这就不会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被天上的神听到了,那次之后,江澄溪便再也没有见过贺培安。

他仿佛是隔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听到贺培安死讯的那天,她正在给几个疗养的老人量体温和血压。进护士站的时候,她老远就看到刚来上班的安星、莫小甜正跟于爱陌几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近了,才听到安星压低了嗓音在嚷嚷:“你们都听说了没?昨晚爱仁路那个顶级私人会所着火……还烧死了好几个人呢。”

爱仁路……私人会所……这几个人甫一入耳,江澄溪便猛地停住了脚步。爱仁路有本市最豪华的私人顶级会所,在江澄溪有限的认知范围内,却知道那是贺培安名下的。

贺培安之所以要搞这个会所,不过是当初与聂重之开了一句玩笑:“你就嘚瑟吧,我回去也弄个玩玩。”后来,他便在三元搞了这么一个。开玩笑的时候,她也在场,可到了会所开业的时候,她与他却已经分开了。

莫小甜连连点头:“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知道,听人说是被人放火了……爱陌,你哥不是在市公安局的吗?你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于爱陌抬头瞧了瞧四周,见江澄溪呆呆地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澄溪,你到点下班了,傻站在那里干吗?不换衣服就来听八卦。”

于爱陌压低了声音,道:“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哥下班。我哥说这事确实是人为纵火,说是有人在里头起了冲突,然后就拼上了,双方都有伤亡。”

安星道;“那到底死了几个人啊?”

于爱陌:“是有好几个人,有三个是五福的。听说那会所是属于贺氏企业下面的,还听说那些人就是冲着他们老板去的,所以他们老板也没能幸免……那个老板叫贺什么来着……”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身后噼里啪啦的一阵物体倒地声,她扭头便看见江澄溪托盘掉了,正弯下腰捡仪器。其余三人便上前帮忙。

江澄溪不知道是因为值了一晚的班太累的缘故还是由于其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昏昏沉沉的。她弯下腰想捡体温计,还好现在的体温计都是德国进口的,只要往病人耳中一探,就能得知准确的体温。以往的那种,早摔碎了。可是好奇怪,明明在眼前,可她探手抓了几次,却都抓了个空。到了最后,她是靠摸,才一点点触摸到了体温计。她张开五指,一把紧紧抓着,仿佛要抓住这世间唯一的一块浮木。

安星道:“澄溪,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快回家休息吧。”

江澄溪牢牢地抓着体温计,深吸了口气,又吁出,又再深吸了一口,反复了几下总算缓了一些下来:“嗯……头有点晕……可能早上没吃东西,所以血糖比较低……那就麻烦你们了……我……我先回去了。”

她慢腾腾地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的缘故,她只觉得地面都在晃动。她颤抖地抓住了莫小甜的手臂稳住自己。

于爱陌瞧着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关切地扶着她坐下:“澄溪,你不舒服的话,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江澄溪好半晌才呆滞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我先回家。”她转身走向了电梯方向。

安星、莫小甜和于爱陌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江澄溪居然连护士服都没换,就这么直接回去了。外头的温度可是零下,她准备把自己冻成冰棍吗?安星拉住了她:“澄溪,你傻了啊?你再急着回家也好歹要穿上羽绒服啊。”

江澄溪茫然地“哦”了一声,心口无声地默念:要拿羽绒服,去拿羽绒服……她机械式地回到了休息室,机械式地打开柜门,取出了羽绒外套。

出了大门,被迎面的冷风一吹,她的身子便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脑中木木麻麻的,仅有一个念头:贺培安,贺培安怎么样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贺培安!

她在医院门口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她便脱口而出:“师傅,我要去爱仁路。”

那师傅问道:“爱仁路哪段?”

江澄溪:“爱仁路与理仁路交界那里……”

那师傅听到她报的地址,一下子来了兴致:“哦,就昨天发生大火的那个豪华会所边上啊。昨晚刚起火的时候,我还经过那里呢。那个时候消防车还没来,火势很猛,一下子就起来了……诡异得很,肯定是被人浇了汽油了……”

心似被人一把揪着,生生地拖曳至了喉咙口,江澄溪喘息着开口:“听说死了不少人,是不是?”

师傅极具八卦精神:“都在这么传,说是那个会所的老板也死了。听说他还是本市贺氏企业的老板,而且啊,还是以前道上‘重爷’的外孙……是个有钱有背景的人物,唉……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啊,有的只是背影而已……”后面的话,江澄溪再没有办法听下去,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背,阻止自己失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隐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回了神才发现是前面的司机师傅在唤她:“小姐,到了。”原来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下来了。

整个人像上了发条般,机械麻木。她一点点地侧过头,瞧见往日装修得富丽堂皇的会所大门,玻璃全碎了,剩下了空空的框架,四周都是大火后的断壁残垣,满目疮痍。隔了条街,从空洞洞的大门望进去,只瞧见一片乌漆漆,仿佛是个无底深渊,什么也瞧不见!

江澄溪瞧了半晌,怔怔地收回视线,极轻极轻地道:“师傅,不好意思,麻烦载我去静心公寓。”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因为是星期六的一大早,天气又寒冷,所以生意也跟天气一样,冷清得很,出租车师傅也乐得跑远路,方向盘一打便掉头而去。

屋外的寒风仿若暴徒,凶狠地拍打着窗子,咆哮而来又呼啸而去。江家客厅里的江阳与苏静坐立不安地听着电视新闻,不时抬头望向客厅里的时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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