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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湮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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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边走着,边嘟囔着:“阿呆啊!你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你要赶快好起来,知道吗?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只能再把你,丢回到那天捡到你的地方了。”他这么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疑惑,又似怜悯。

阿呆自己是在二十多天前在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当时阿呆浑身是血,头发散乱,衣服破碎,赤着脚,脚上也鲜血凌厉,显然是走了很多路!他的左臂空空如也,右手兀自握着一把精致的宝剑。阿牛遇到他的时候他,是在半夜,初春的北方还是很冷的,那天夜里阿牛从刘员外家下工回来,发现阿牛昏迷在路边,阿牛心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良的阿牛过去看阿呆的时候,才发现阿呆四肢都已经冰凉了,唯独心口还有一丝热气,一探鼻息还有气,就直接把他背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阿牛帮他洗浴,换了身自己的衣服,帮他检查了下伤口!发现他身上伤很多,满身的伤口每一处都如张开的小孩的嘴!伤口上复有伤口,没有伤口的部位是一道道的疤痕,如一条条蚯蚓,附在他的身上!阿牛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男子曾经经历过些什么,又受过些什么样的苦?

接下来的日子,阿呆躺在床上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多亏了妹妹小丽没日没夜的照顾他,小丽是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生性活泼,镇上的人都喜欢这个小姑娘。今年二十岁,她从小就聪明好学,平日里除了跟镇上的教书先生认识些字之外,也镇上的老医师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

阿牛的姓肖,父亲肖生克,今年五十八岁,母亲肖氏今年五十六岁,老肖一家人平日里,与人为善,乐于助人。阿牛经常帮着街坊邻居,补补屋顶,修修房子什么的!小丽也经常教下邻居家的小孩读书识字,有谁家的小孩生病也会去找小丽。老肖家在镇上也算小有名气了。

因为阿牛和小丽的关系,镇上的人都尊敬的称肖生克一声,肖伯,肖大爷。当然背地里也有人喊他肖老头。肖老头有一手木匠的绝活,会雕刻,他雕刻的小动物,惟妙惟肖。他常常以此自以为豪,所以他更喜欢别人喊他肖木匠。

这些日子为了帮阿呆治伤,几乎花掉了老肖家一半的积蓄,阿呆的伤虽然是皮外伤,但身上伤口很多,受伤之后流血过多身子非常虚弱。阿牛每天都会去镇子上的药店买药,然后再去杂货点买两个鸡蛋,最后再去肉店弄点肉。如此十多天过去了,他这个人的身子终于好转了很多,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但是他伤刚刚好一点,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酒喝?

阿呆很少说话,每日里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阿牛知道阿呆心里很痛苦,所以也就有这他!

之后的十多天里,他每天都泡在镇上的小酒馆里,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小丽见他呆头呆脑的不说话,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阿呆。邻居们见他这样,都责怪他,他也不在意,甚至有人当面骂他废物,他也不理会。大家都说老肖一家子都太善良了,说这个阿呆太可恶了!但是阿牛和小丽知道,这个阿呆定然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打击才会成为这样的!

在阿呆昏迷的时候,小丽和阿牛轮流守在他的身边,经常听到阿呆说梦话。“三哥,三哥对不起……”,“杀,杀,杀——”,“我要报仇。”等等。

小丽和阿牛都猜想这个阿呆肯定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现在落难了,才会变成这样罢了!他们都相信阿呆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第二章 桃花林中的暧昧

落沧大陆之上狼烟四起,战火连天。 、C ǒ M然而宁静的小村镇内,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却还有没有感觉到战火的燃烧。阿牛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镇上的刘员外家干活了,小丽此刻正在院子里洗昨天大哥和阿呆换下来的衣服,老肖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手里拿着一块木头,凝神端详着,仿佛他手里拿着的已经是件艺术品。小丽的母亲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脏水,来到院子里之后,善良的老妇人放下手里的盆子,朝着屋里床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轻声叹息了一声,蹑手蹑脚地把门关上,生怕吵醒屋里的人。

“娘,阿呆他好些了吗?”小丽抬起手来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扭过头了朝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唉,可怜的孩子,这孩子似乎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严重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完就要弯腰去端刚刚放在地上的脏水盆。

“娘,你放着吧!待会洗完了衣服,我来!”小丽说道。

“不用,这点活我自己能来。”说着端起地上的脏水往门外走去。

老肖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缓缓地吐出了几个烟圈,然后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嗯,不错,这块木头不错!待会雕匹小马,让阿牛拿去镇子上换点钱去。”

随后他又冲着小丽喊道:“丽啊!回屋把握的工具拿来!”

“诶,好。”小丽说着就起身,把自己的手在身前的围裙上面擦了擦,急急忙忙的朝着屋中走去,她刚走两步“哎哟”一声,可能是走的太快了,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唉,慢点,别摔着了!”老肖说道。

“没事的爹。”小丽急急忙忙的稳住身子,回身对着自己父亲笑道。

这时去倒脏水的母亲正好回来,看着小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摇了摇头笑道:“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毛毛躁躁地。”

“水,水……”小丽刚进门就听到床上有个微弱的声音喊道。

小丽闻声,忙跑到床边,看到这张原本英俊的脸庞却因为病痛变得有些苍白,心中不禁有些微微地难过,“你醒了啊!你等下,我这就去帮你拿水。”

病床上的阿呆,勉强的睁开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丽已经跑出去了。这时听到院子里小丽的声音传来,“爹,娘,阿呆醒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哦,好好,我去看看。”小丽的母亲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这孩子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倒下的!”接着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老肖的笑声。

不一会,小丽就端着一大碗清水来打了屋子里,小丽的母亲这时也来到了屋外里,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语气关切之中又有些许责备的说道:“阿呆啊,醒来了就好,好好把身体养好了!这酒啊,以后还是少喝点吧!喝多了伤身体。”

“娘啊!你现在就别说这些了,先让阿呆把身体养好要紧。”,小丽抱怨道。说完又对病床上的躺着的阿呆说道:“来,我来喂你喝水。”说着轻轻的把阿呆扶起来了,又在阿呆的后背上垫了一个枕头,才又端起旁边桌上的水来,准备喂阿呆喝。

阿呆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嘴唇轻启,脸色有些歉疚,缓缓说道:“小丽,别和大娘这么说话,我知道大娘…是…为我好。”他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咳嗽,连日的醉酒使得阿呆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到现在他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地,加上身上的那些伤口也没有全好,昨天那么一折腾身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小丽一口一口的喂阿呆水喝,小丽的母亲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阿呆把一碗水都喝下去了,才说道:“阿呆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阿呆喝完水之后,小丽扶着阿呆慢慢的躺下,然后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发现他的脉象微微的有些混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幽幽地说道:“啊呆,你听我一次话好吗?”

阿呆看着小丽的眼神里露出的关切之色,下意识的避过了对方的眼神,但是还是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我没事的。咳咳”,也不知道是伤势太重还是病情加重,他话稍微开口说些话就咳的厉害。

“好了,快别说话了!”边帮着阿呆整理了下被子的边角,边说道。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小丽母亲的声音,“丽啊!家里没有盐巴了!你去镇上买些盐巴回来吧!”

“诶,我就来!”小丽口里答应着,但是身子却没有动,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呆!

“大娘喊你呢,快去吧!我没事的?”阿呆说道。

“哦!那我去了。”小丽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出门去,在小丽走后,阿呆看着小丽离去的声音,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随即轻声叹息了一声,不久又沉沉地睡去。

……

……

双栖镇,位于云州北部,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虽然算不上富庶,却也衣食无忧。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村东头的桃花林里的桃花含苞待放,一朵一朵的粉色的花蕊,如少女粉嫩的身体,阳光明媚之际林间的蜜蜂在花蕊上飞来飞去。

桃花林旁边的有一条涓涓流淌着的小溪,水流清澈,水中有小鱼在里面游动。林间传来来了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如此时光,如此季节正是少年少女嬉戏玩耍的好时刻。阳光洒在林间,映出了正在林间打闹的这群少男少男的阴影——

桃花林里的一颗大石头上,端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一张脸长的很是俊俏,却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眼睛,低垂着脑袋,似乎有什么心事!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左臂袖子却空空如也,竟然是个独臂的残疾人。

女孩看上去要小很多,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素裙,和身边的男人一起坐在石头上,双腿自然的垂下,摆呀摆!双手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侧着脸仔细着打量着这个身边的同伴。

二人都不说话,男人依旧低垂着头,女孩好像觉得很有些无聊,眼睛时不时地朝着林中嬉戏的那些少男少女看着。忽然女孩眼珠子一转,说道:“阿呆!我们下去玩游戏好不好!”

男人这才抬起头,好像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的说道:“你去跟他们玩吧!不用这样陪着我!”

女孩似乎有些失落,瞥了瞥嘴,低下头去说道:“算了!”

“小丽姐姐,要跟我们一起晚踢毽子吗?”一个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这时正和另外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朝着他们坐着的方向走来。

小丽听到这个小姑娘喊自己,本能的一喜就要答应,但是却转脸看了一下身边的男子说道:“不了,你们玩吧!”

男人这时却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下去和大家玩吧!我在一旁给你加油!”

小丽是小孩子心性,童心未泯,听阿呆这么说,挺身跳下石头,说道:“好啊!不过这次你可许一个人走咯!”

“你放心,我不走!”男人说道。

“我们来比赛吧!输了的要学乌龟哦!”刚刚喊小丽的那个小姑娘说道。

男人依旧坐在石头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只是看着林间的几个小女孩,有点踢、有的数“一、二、三三十……五十。”,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旁边还有几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旁边的小溪里捉鱼,

“这里…这里。哎呀,那边,跑了,跑来。”一个小男孩喊道。

“这边,这边,”一个喊道。

“哈哈,我抓到了,你们看!”一个男孩赤着脚站在溪水边上,裤管卷起高高的,手里抓着一条巴掌大的小鱼,那条小鱼在滑不溜手,在他的手里挣扎着,忽然,“哎呀,跑了”这个男孩一不小心没抓好,那条小鱼掉进溪水里,游走了。

“哈哈,笨蛋,你看我的!”另一个小男孩说着就跳下水里去抓鱼。

“呵呵……呵呵…呵…”一阵阵的欢笑声传来。

男人看着这群嬉戏的少男少女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段刻骨难忘的记忆,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的一丝笑容也又突然隐去了!

“阿呆哥哥,你要一起来玩吗?”那边一起和小丽踢毽子的几个女孩子之中,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头上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的小丫头喊道。

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阿呆的沉思,“啊?不了,我不会这个,你们玩!”

旁边的小丽虽然一直在这把玩着,但是她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阿呆的身上移开过!看着阿呆脸上的神情的变化,小丽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无奈来。自从上次阿呆酒醉之后,在大家的劝说下,阿呆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去镇上的酒馆了!这几天每日闲暇的时候小丽总是会拉着阿呆来村东的桃花林玩,希望这里的气氛能感染到他。

虽然小丽不知道,这个阿呆心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开心,但是她还是试着努力地去感染他,这几天他来到这里之后,总是一个人坐在这个石头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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