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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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他还惦记着好久之前的阴平之行呢,面对这么多人,年轻的副主任不好扫了别人的兴致,也只能咬牙认了。
得了他的按摩,甯瑞远直如换了个人一样,喝酒喝到十点,兀自感觉有点不够尽兴,“小良、太忠,走,咱们去幻梦城接着喝。”
许纯良看着陈太忠,无奈地耸耸肩膀摊摊手,一脸的苦笑:看看,我没说错吧?这家伙一来,咱们就不得清闲了。
那大家也只能转奔幻梦城了,许纯良这次来,带了七八个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将过去,声势倒也颇为浩大,四辆奔驰,连幻梦城的老板十七都惊动了,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这个场合,主角是甯瑞远,陈太忠终于得以摆脱大家的关注,四下里转悠了起来,然后……他就很遗憾地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说不对,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对的地方,只不过就是前台,少了一个尖下巴的女收银员而已,是的,李凯琳没在!
这个女孩儿,也是陈太忠一直惦记着的,一见她不在,心里就有一点些许的挂念,难道是回东临水了吗?不太可能啊……
为了避嫌,原本他是想找刘望男问问的,可是刘大堂在招呼两拨客人,实在走不开,陈太忠头脑一热,直接就问收银的另一个小姑娘了,“小李哪儿去了?”
“好像她说,她母亲有事,今天请假了,”收银员张大了眼睛看着他,笑靥如花,“陈哥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
陈太忠瞥她一眼,发现小姑娘除了略略丰满了一点,长得还算可以,只是脸上的妆化得极浓,带了几分风尘之气。
“不用了,谢谢,”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女孩儿眼中地暗示,他看得明明白白,禁不住恨恨地嘀咕一句,你想帮忙我也得乐意啊,哥们儿像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可是,李凯琳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呢?陈太忠知道,阎谦在凤凰势力不小,常寡妇在阎教授的庇护下,当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不会是做二奶的被大房捉了现行吧?他不无恶意地揣测着,这么一来,哥们儿到真不合适伸手管了,怪不得李凯琳不跟我说一声呢。
直到凌晨,陈太忠同刘望男一起回到阳光小区之后,才见到了两眼哭得跟泪人一般的李凯琳,“我表哥吃官司了……”
常寡妇娘家是白凤乡长坡村的,自打常寡妇在凤凰扎下根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回东临水了,她恨那些夺了栓子家产的族人,倒是偶尔回一回娘家长坡,那意思也是说:大家看看,我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她这么一显摆,就有娘家的姐妹们托她给在凤凰找点活计,其中她大姨家的女儿,跟常寡妇很要好,直接塞了自己的儿子给她,“毛蛋儿是你看着长大地,人也机灵,帮他寻个出路吧。”
常寡妇哪里有这样地门路?忙不迭地拒绝了,谁想没过几天,那毛蛋儿直接找上门了。
村里人来一趟凤凰也不容易,这下,常寡妇也推无可推了,只得硬着头皮找到阎教授想办法,阎谦原本不想帮忙,“他一个初中毕业的娃娃,又没有城市生活经验,也没一技之长,你让我把他介绍到哪儿?”
可是话归这么说,阎教授也是个心软地,枕边风听得多了,又架不住常寡妇诅咒发誓下不为例,最后还是帮着在一家旅店找了一份活计,“没办法,先让他打小工,慢慢学吧。”
毛蛋儿想的是干服务员,怎奈他不具备那个能力,好在承包旅店的老板跟阎谦关系不错,也没亏了他,就让他在旅店打打杂干干苦力。
年底的时候,毛蛋儿要回家,那老板觉得这孩子用得还算顺手,来年还想再用,就没把工资全部结清,大约扣下了七百多块,“资金周转困难,我先给你打欠条。”
毛蛋儿也没觉得老板会阴人,他有他姨在呢,怕个什么?而且,他手里的六百多块,回了村里也够显摆的了。
回了村里,看着他买回来的好酒好菜好衣服,甚至还有老板甩给他的一个二手数字传呼机,他的一干兄弟们看着眼热,就要毛蛋儿帮忙给大家活动活动,一起到城里去打工。
毛蛋儿机灵归机灵,但总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挺要面子的,明知道自己的位子还不稳固,却是抹不下面子。
到最后,他灵机一动,老板能扣我的钱,我引见了人过去之后,也算是个工头,为什么不能扣他们的钱呢?
老板除了承包了旅店,还有一个砖厂,这是毛蛋儿知道的,说不得,他就打个电话给自家老板,问年后还需要人不。
老板这边,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临时工哪里不是个找呢?可是,这次毛蛋儿引见的人里,还有几个手上有点活儿的人——有人曾经帮村里人盖过房子、扯过电线,算不上泥瓦工和电工,但总比一窍不通的要强一点。
于是,正月十五一过,毛蛋就领着七八个人来了,只是老板现在手上的人够使唤,也不给他们开工资,只是管吃管住,等有活的时候,按天算钱。
老板其实也算得上开通人,没活的日子也允许他们出去打点零工——前提是不许耽误这边的正事儿。
这不?昨天就是,门口不远处一家小二楼推倒重建,毛蛋儿有心去垃圾里划拉点钢筋卖钱,老板也准了,“捡的时候,顺便帮人家把大混凝土砸得小点,省得人家追来骂人。”
结果,这一捡就出事了,天擦擦黑的时候,他们捡了了不少,就动起了尚未倒塌的另一半的楼的主意,结果楼塌了,当场被砸坏两个。
第833章 烦心事儿
砸了人,那就赶紧送医院吧,结果到了医院之后,一个已经死透了,另一个也在半夜死了。
毛蛋吓坏了,二话不说就撒腿跑了,不过跟他同来的人里,有人有常寡妇的手机号,大半夜就打通了她的电话。
常寡妇在事发时就知道了,眼下一听死了俩毛蛋也跑了,顿时就头大了,央着阎谦跟自己同去,阎教授哪里敢出这样的风头?
“不是我说你啊,这种事一旦惊动公家,我陪你去……你能不能替我想想,万一被别人发现,以后我怎么再做人?”
老板这边一听,也躲了,只有常寡妇,可怜兮兮地去医院交了费用,死人推进太平间,等着家属来。
没办法,常寡妇不能不管,毛蛋儿喊来的全是长坡村及附近村子的,她认识其中不止一个人,只是毛蛋儿跟她亲近而已,其实半夜死掉的那个,也是她的远房亲戚。
今天,就是死者的家属来了,常寡妇一直在招呼着,老板也露了一次面儿,却是只对着她没见其他人——万一死者家属不讲理,动手的话,他该不该还手?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他认倒霉了,出两万,死人的家里,一人一万。
可是死者家属找来了一个据说在乡里混得还不错的麻利人儿,说什么也不肯干休,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雇员,不错吧?怎么人死了才一万呢?
老板心里这个腻歪,那就不用说了,按他的想法,那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的——你们自讨苦吃,关我什么事儿?
可是他心里也有忌讳,有钱人大多都怕麻烦,碰上这种死人的事儿,谁都会觉得晦气,就算是花钱消灾好了,要不将来想起来,保不定还会有点各应人。
尤其是,这几个人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砖厂做事,而那个砖厂,没手续!
有了这个忌惮,他就不得不屈服,最后通过中间人说好,四万,一家再加一万,再想多要的话……你们告我去好了,不过到那个时候,小心一分钱都落不下。
常寡妇实在扛不住这么多人,又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说不得就把女儿喊了过去,算是娘儿俩之间有个照应。
遇上这种事,李凯琳能不请假吗?
“唉,闹心,”陈太忠听到这里,简直连那啥的兴趣都没有了,“你那个表哥,也太混蛋了点儿吧,这种时候跑路?”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去出头的,想想就知道,连阎谦都不肯出头,他出头凑什么的热闹?常寡妇傍上阎教授之后,那就不关他陈某人什么事了。
“他也不过才比我大五岁,”李凯琳跟着陈太忠,现在地眼光可是高了,“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死地又都是亲戚……”
说到这里,她无奈地撇撇嘴,看那架势像是又要哭了,“人家给四万也算可以了,他们还不答应,我妈怎么那么命苦啊?”
“所以说啊,这好人是做不得的,想当年我对胡芳芳,唉……”刘望男叹口气,苦笑一声,只是,下一刻她转头看看陈太忠,笑容里又带上了几分媚意,“呵呵,不过虽然背井离乡了,能认识太忠,倒也不算亏。”
“你就卖弄你的嘴皮子吧,”陈太忠瞪她一眼,心里受用嘴上可是阴损,“你现在这哄人水平,越来越职业了啊!”
“太忠你……”刘大堂的眼睛马上就红了,她说得可是真心话,对她这种女人来说,付出真心的时候简直太少太少了,陈太忠这样的话真的太伤人了。
欢场女人本来就不值得信的嘛,陈太忠还待嘴上再痛快一下,却觉得刘望男的身体,明显地冰冷了起来——呃,这可不像是做戏。
“好啦好啦,别人你都哄,就是不哄我,成不成?”他笑一声,伸手搂一楼刘望男销瘦的肩头,“我说错了,还不成?”
刘大堂的体温,回升得很缓慢……
“好吧,”陈太忠咳嗽一声,“等回头去了素波,我替你好好收拾胡芳芳一下,成不成?她在哪儿住你知道吗?”
“算了吧,”刘望男幽幽地出口长气,“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陈太忠开始耍蛮了,当然,这其实是为了他刚才一句无心的话做补充而已。
他俩正折腾呢,就听到丁小宁劝李凯琳,“好了,你这还是有妈疼呢,我这没妈的孩子也没脆弱到你这儿份儿上,明天小宁姐陪你一起去看看!”
“明天……今天甯瑞远来了啊,”陈太忠听到丁小宁居然伸手管闲事,一时心里大奇,“你不用去上班的?”
“半路上偷跑呗,”丁小宁捂嘴一笑,“对了太忠哥,我的本儿领了,那个车明天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用吧,”陈太忠点点头,转身取了钥匙抛给她,“林肯车已经回来了,正在马疯子那儿保养呢……平常可少见你这么热心。”
“唉,那还不是因为我妈没了……”丁小宁低声嘀咕一句,脸色明显地黯淡了下来,家里的气氛越发地郁闷了起来。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陈太忠一见这场面,也没心思再闲聊了,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没别地好招,只求能在接下来的活动中,让三女沉浸于极乐中,忘掉那些烦心的事情。
是以,这一晚上,年轻的副主任很辛苦……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一个人溜了出来,打车前往合力汽修厂,在小区门口等车的时候,他随便扫了一眼,发现原本傅逍遥所占的摊点处,已经换了人,而且一旁又多出了两家。
原来地摊子照卖云吞,新开的两家,一家油条、蛋花汤和稀粥,另一家是卖煎饼和豆浆、豆腐花的,小区居民的选择,明显多了一些,还能任意搭配。
垄断总是被趋之若鹜的,他心里有了一点莫名的感慨,大到银行、电信、电力,小到路边的云吞摊子,唉……
等他拦到一辆出租,开门上车的时候,猛地想起,那个叫元岭的家伙,若是见到眼下阳光小区早点摊子的红火,也不知道又会讲出什么歪理来?
巧了,他这么随便惦记一下此人,应验来得倒是格外地快,大约在上午十一点钟,他正同袁望和袁望深圳赶来地同学单水聊天呢,就接到了丁小宁地电话,“太忠哥,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元岭的记者?”
“元岭?”陈太忠一听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总算是当着那IC卡专家,他不好意思说出难听话,“那是个小人,你让瑞远离他远点!”
他只当是甯瑞远回来了,《凤凰日报》去甯家工业园做专访,去地是元岭呢,谁想丁小宁的回答令他瞠目,“我不在那儿,我跟凯琳在一起呢。”
敢情,死者家属喊来的那位参谋,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眼见那老板不肯屈服,就通过关系,喊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日报记者元岭,另一个却是市劳动局局长周无名的司机。
当然,这算是私人相邀,是来说数的,不算公堂,参谋如此行为,也是要显一下自家的手段:信不信我要劳动局查一下你的用工情况?信不信我能在报纸上曝光你这黑心老板?
至于这二位的出场费,那肯定是要死者家属出的,这就是题外话了。
不过那老板是咬定了四万,死活不肯松口了,他甚至连谈判现场都没去,只有那中间人没命地劝解,“这真不关冯总的事儿,是他们自己要去捡钢筋的,那房子根本不是冯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