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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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都集中眼力,注视海面上,却不知自己的坐船飘离刚才他们跃入海中的地方很远了。
而且海水很深,微微浪涛翻来滚去,海中虽有激烈的打斗,也难看得出来。
四霸和二怪虽然水性很好,功力也差强人意,但遇到了海龙帮主和洞庭钓叟,浪里蛟等人,却是小巫见大巫,相形见拙。
尤其海龙帮的水手,水性都很好,武功虽不及四霸和二怪,但海龙帮人多,又有白兴助阵,更是威不可当。
四霸、二怪却没有想到除了四海帮主和水手外,还有两个精通水性老怪物。不过一顿饭工夫之久,四霸二怪被分别制服,掳上船来。
一叶道人指着马彬喝道:“贫道终日打雁,倒被雁啄瞎了眼睛啦,你们是受人指使,或是出于本心,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崔朝栋紧闭双目,冷笑一声,道:“你问这个干嘛?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们绝不皱眉。”
黔南一毒阴恻恻的一声笑道:“崔贼,你想的倒是很好,我们偏不叫你死得痛快。”
说完,伸手扣庄马彬的右手脉穴,暗中略一加劲,只见马彬痛得全身冒冷汗,腕骨欲碎。
马彬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但这等痛苦,也觉忍不住,赶忙说道:“苗大侠,请先放了我吧,照实说就是。”
黔南一毒冷笑一声,道:“我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敢在我们面前讲狠。”
马彬右手晃了几晃,活动一下血脉说道:“七魔过去对我们兄弟不薄,这次本想到天险岛来暂避风头,但是他们人多,而且齐、张正副岛主又走火入魔。齐、张正副岛主,想把伤势早日疗治,便赶急投奔白面君子去了。”
一叶道人怒道:“我问你为什么施毒计,把我们的船凿沉?”
马彬道:“七魔的去向,是由我口中说出,我出卖了朋友,心中但觉不安,我们并无意要把各位的坐船弄沉,只想耽搁各位一点时间,好让他们从容逃走。”
黔南一毒道:“别听他的花言巧语,这几个人贼性难改,让我来把他们结果了吧。”
一叶道人听了马彬的话后,感觉这人够义气,可惜走入邪道,他虽然一再表示洗手归隐,看他们隐居之处,亦有可信,却即不知为什么和七魔有来往。
心急一转,说道;“苗兄,让贫道再问他几句话之后,你再动手如何?”
黔南一毒笑道:“这几个贼崽子狡猾透顶,在悬崖石洞中,我也被他们欺骗过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忠实话来。”
一叶道人道:“你们既然洗手归隐,改恶从善,为什么又和七魔交往呢?”
马彬道:“我们兄弟来到天险岛,不到一个月,就被齐岛主侦查到了,他就派船送东西来接济我们,本想不肯接受,但我们所带到岛上来的东西,恰好用完,若不接受就得挨饿,在情势所逼之下,亳无考虑地接受了。”
一叶道人道:“此后他经常接济你们吗?”
马彬点点头,道:“不错,他按期送东西来接济我们。”
黔南一毒插嘴问道:“七魔想争霸中原武林盟主的事,对你谈过没有?邀约你们去助拳吗?”
马彬道:“有的。”
一叶道人暗道:四霸、二怪过去所行所为,固然不当,但他们已有悔过之心,我们虽是抱着行侠仗义,除恶务尽之心,却也不能做这等赶尽杀绝之事。
他思念及此,即有开脱四霸、二怪之心意,微微一笑,道:“你们兄弟口是心非,想把我们欺骗过去?”
马彬道:“我们六个人隐居天险岛之后,已愈二十寒暑,若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就要天诛地灭。”
郭帮主见他们六个人都身负绝技,而且水性又好,早存了爱才之心,但又怕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却不敢说一句话,任由他们去摆布。
当下听马彬发了重誓,倒想收归帮门作为助臂,于是笑道:“七魔已经逃走,天险岛不毛之地,你们今后如何生活呢?”
贺喜武突然大笑一阵后,道:“我们想活,恐怕也活不了,还说什么今后。”
郭帮主道:“在船上坐的人,无一不是名播遐迩的高手,尤其恩怨分明,绝不作赶尽杀绝之事,马兄既己表明心迹,我们武林中人讲的信义二字,只要你们今后能遵守诺言,刚才一时冲动之举,苗兄或许可以原谅你们。”
黔南一毒察言现色,知道—叶道人和郭帮主都想开脱他们,但自己之内心,也并没有非置他们死地之必要。
他听郭帮主这佯一说,冷冷说道:“郭兄,这等烂泥怎么可以随便糊上墙壁,对他们这些恶性难改的人说信义,犹如对牛弹琴啦。”
—叶道人微微一笑,道:“苗兄能不能看在贫道的面上,再饶他们—次?”
黔南一毒哈哈大笑,道:“道兄,你是群雄之首,我不过是和他们过去有赌技之约,所以才伸手管这件事,道兄既有好生之德,我遵照道长的意思就是。”
崔朝栋冷冷说道:“道长的云情厚谊,我们心领了,我们为了酬报恩惠,失了赌约信义,还是由苗大侠动手把我们处死,以明心迹吧。”
郭帮主笑道:“这又何若呢?道长存心厚道,愿意开脱你们,就应该感恩图报,重新做人。”
马彬长长叹息一声,道:“各位的大仁大侠,不是我们不知心领,但我们既不愿涉足江湖是非,更不愿为非作歹,天险岛不毛之地活在那里受罪,倒不如死了痛快。”
郭帮主道:“你们既然不愿重返天险岛,则请到老朽家中去住,虽没有锦衣玉食,但粗茶淡饭,老朽还有能力供给得起。”
一叶道人道:“郭帮主为人豪爽重义,想贵昆仲早有耳闻,他诚心邀你去作贵宾……”
他话还未说完,马彬抢着说道:“各位对我们兄弟的关怀,实深铭感,本想随各位去,行道江湖,可是七魔对我们恩义不薄,我们虽然出身绿林,但也不愿出卖朋友,犯武林大忌之事。我们只好接受各位的好意,到郭兄家中作食客,以后有需要我们兄弟之处,只凭一纸相召,我们当尽力图报。”
船如疾矢,瞬息之间,就靠了北海码头,群雄舍舟登陆,一叶道人合掌说道:“郭兄这次出力最大,而且遭受损失也很重,若论功行赏,郭兄要首居第一功。”
郭帮主拱手向群雄一揖,道:“各位远途跋涉,比我郭某要辛苦万倍。这一点绵薄之力,算得什么功劳。本欲追随各位之后,扫荡群魔,怛敝帮琐事繁多,实在抽不开身,甚感惭愧,招待不周之处,敬请各位原谅。”
群雄纷纷拱手合掌,齐声说道:“客气,客气,郭帮主请便吧。”
说完,立即转身,向北海奔驰而去。
郭帮主和四霸二怪,眼看群雄身形消失后,才返身上船,立时吩咐兄弟们开船,赶回湛江。
群雄坐了两天两夜海船,都感觉有点疲倦,上了岸后,浑身感觉舒畅极了。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大家都觉有点饥肠辘辘,他们紧走一阵,已到下北海镇内。
只见两边楼房高耸,华灯初上,真是万家灯火,行人熙来攘往,挨肩按踵,热闹非常。
一叶道人走到一家饭店门口,突然停止,仰脸一望,但见门额上悬若一块横招牌,上面五个斗大的金子“江山楼饭店”。
蓦地,店内疾跑出来一个伙计,向群雄躬身一揖,道:“敝号喝酒吃饭,住宿都很方便,请进吧。”
一叶道人问道:“我们这么多的人,你们店里住得下吗?”
店伙计答道:“敞号是此地最大最老的—家饭店,房间多的很,不说各位数十人,就是再加上一倍,也能住下。”
一叶道人点点头,道:“能住得下,我们就在贵店住宿一宵吧。”
店伙计急忙转身带路,边走边问道:“各位光看房间,还是先吃饭喝酒。”
一叶道人答道:“我们先喝酒吧。”
店伙计引领群雄走入饭厅,放眼一望,但见这间饭厅,确实不小。这时客人也不多,只三五十人坐在厅角,独斟独饮。
一叶道人把店伙计叫到身前说道:“伙计,你们贵店的房子,已经落了客的就算了,余下房间我们全部包下。”
店伙计笑道:“好的,我立即去告诉老板,不再招揽客人。”
群雄进入饭厅,落座不久,酒菜就一齐送了上来,他们这两天,都是在海上飘荡之中。虽个个身负绝学,但对船上生活,仍觉不惯。
而且此时,群雄又已饿了,吃喝起来,倒是别具风味。
悟性和悟仁两个老和尚,不吃荤味,一叶道人吩咐店小二特别给他们备了两份素食。
群雄畅畅快快地吃了一顿,酒醉饭饱,纷纷向后面房间走去。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起来,一叶道人却未见岳凤坤前来,心中感觉奇怪,走到他的房间一看,哪有岳凤坤身影。
第二十九回 武林大成
一叶道人走到两姊妹房中一看,也没有二人的踪影,仔细一看房中情形,并无什么痕迹留下。
他略一琢磨,已明其中原因,绝不是发生打斗,被人家掳去,而是齐家姊妹骨肉情深,听马彬一说,怕父亲被群雄追到,连夜紧追下去报信去了。
他的预料一点也不错,齐瑛和齐娟两姊妹,自驼龙岛跟岳凤坤上船之后,就一直跟着岳凤坤,紧随在叶道人身侧。
阴阳老怪和马彬的话,她们姊妹都听得很清楚。
两姊妹心中虽然痛恨亲生父亲的无情,可是她们姊妹骨肉情深、闻说父亲和张世叔走火入魔,伤势很重,心急如焚,就一直在思忖拯救父亲的主意。
她们随着群雄坐在饭厅桌上,看到那一盆一碗端上桌子的丰盛菜肴,就好似毒药一般,哪里吃得下肚,举起筷子,张张樱唇也不过是作个样子,免被群雄看出破绽。
齐瑛姊妹被分配住到西跨院当中一间房内,左边一间房里,原先已住着一个病人。
一叶道人事先已经对店小二说过,原先住到店里的客人,仍然让他们住,当然不能把那病人赶走。
齐瑛姊妹进入卧房,心事重重,哪里睡得着,听隔房那个病人,不断地呻吟。
但仔细一听,只觉那那声音非常熟悉,齐瑛听了一阵,突然轻声对昧妹说道:“娟妹,你听隔壁那个病人的声音,好像是吴世叔弟子梁景伯啊。”
齐娟道:“我也听出来是他的声音,他怎么会病倒这里啊?”
齐瑛道:“我们过去问问他,父亲他们的行踪,他是不是知道。”
齐瑛立即闪身走到门口,探头向外一望,见外面没有人,即时掩身向隔壁房间走去。
走到隔壁门口,伸手一推,房门却是虚掩着,立即闪身进去,顺手把门关好。
只听粱景伯叫道:“伙计,我渴得很呀!你帮忙倒杯茶,给我喝吧。”
齐瑛拉着妹妹,即忙闪身床前,但看房内灯火未熄,照的全室通明。只见他脸色惨白,两眼深陷,知他病势不轻。
她身子一晃,右掌一扬,把烛光扑灭,说道:“粱师兄,你口渴吗?我倒杯茶给你喝。”
梁景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谁呀?怎么把灯熄了啦。”
齐瑛道:“梁师兄,你细声一点,隔房有人,我是齐瑛师妹。”
梁景伯道:“你们姊妹,没有跟随岛主走,还在这里干什么呀?”
齐瑛道:“我们是跟着后面追来的啊,你知道我们父亲到哪里去了吗?”
梁景伯道:“岛主他们到武陵山百花岭,白面君子那儿去啦。”
齐瑛道:“由哪一条路走,岛主对你说过吗?”
粱景伯道:“说过,岛主告诉我,等我伤势好了之后,立即赶去。他们由勾漏山经平南过桂林,到湖南新宁,向湘西直走便是武陵山。”
齐瑛道:‘好,我们知道了,你的伤势好了一点没有?岛主留给你钱疗伤吗?”
粱景伯道:“钱留下很多,足够我用了,伤势虽然好了,可是今天又伤风,浑身发烧。”
齐瑛安慰他说道:“梁师兄,不要着急,安心地疗病吧,我们姊妹要连夜赶去。”
说完,也不等梁景伯的答话,即转身返回自己房内。走进卧室,即向妹妹说明,齐娟道:“时间迫促,我们立即追去。”
说完,把后窗推开,探头一望,但见万籁俱寂,明月在天,立即纵身穿窗而出。
齐瑛紧随她的身后,跃出窗外。
两姊妹一溜烟向镇外飞奔,连转头回望一下都没有,刚奔约十几里,前面正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
蓦地一条黑影,从她们头顶掠过,两姊妹吃了一惊,倏然把向前疾扑的势子收住。放眼一望,但见从头顶掠过的黑影,泄落在她们前面一丈多远,立即转身横阻两姊妹的去路。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姊妹不辞而别,连夜疾奔,是不是追赶你们父亲,通风报信?”
齐瑛点点头,道:“不错,我姊妹正是追赶家父,临行伧促,未能向岳小侠辞别,实有难言之苦衷,请你原谅吧。”
岳凤坤冷冷说道:“你们这么一走,我要落个什么罪名,你们知不知道?”
齐瑛道:“我们志在援救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