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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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救,前面的几位客人,也很危险啊!方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知道您在台湾还有家人,您难道不想平安回家吗?求求您。别再踢了,好吗?”
可是,她和其他游客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根本不能进入方先生的耳朵里。
蒲英知道情势很紧急,她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在救人的时候,甚至让里面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次吊下去。
好在,最后这两个吊厢的客人都很配合。也很勇敢——也许都是给那位方先生逼出来的。
总算是将所有的客人,除了方先生之外,都救下来了。
可是,这时人们已经无心欢呼,心思都关注在最后的吊厢那儿。
冯垚命令蒲英:“上去看看,尽可能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把他也救出来!”
蒲英明白,虽然方先生处于躁狂的状态,但是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吊厢里——再一个人呆一晚上。那就是在送他去死。
她继续向上滑行。
剧烈晃动的索道钢缆,和滑轮摩擦发出了“咝咝”的声音,连四五十米下方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10米,9米。8米……蒲英距离最后一个吊厢的距离只有2米了。
借着厢内的灯光,她清楚地看到了方先生的样子。甚至发现了他穿的裤子,似乎被可疑液体完全打湿了。
那位方先生也暂停了踢打,用呆滞的目光看着蒲英。
蒲英尽量大声又温柔地说:“先生,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我是来救你的。请您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要动,好吗?”
那方先生似乎对蒲英是个女的,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就一直呆呆地不动。
蒲英趁机滑降到吊厢顶部,俯身从气窗口对里面又喊了一句:“您坐好了,我这就要开门,来救您了!”
方先生还是傻傻地没动。
蒲英将脚伸下去,准备去开门闩。
不知是这个动作刺激了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位方先生又暴怒起来。他再次疯狂地踢起门厢,并且越踢越狠,嘴里还嘶哑地喊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地面的冯垚立刻命令:“蒲英,快停下!危险!”
蒲英早就缩回了脚,但是在剧烈的晃动下,她在厢顶被晃来晃去,要不是腰上的保险绳,早就掉下去了。
所有的台湾游客都在下面喊:“不要踢了啊!人家解放军同志是在救你啊!你要相信她啊!”
但是,一切都晚了!
“哐当——”一声,方先生已经将吊厢门踢开了!
他似乎有点意外,一下子愣住在了门口。
不好!
蒲英急忙喊道:“你别动啊,我马上下来救你!”
可是,方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向下一跃。
“不要啊——”
蒲英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只听到下方传来“喀嚓喀嚓”的树枝折断声。
她急忙按住通话按钮问:“怎么样?怎么样?接住没?”
过了好一会儿,冯垚才回答:“没有,他掉在了大树叉上。”
“死了吗?”
“还没有,但……”冯垚停顿了一下说,“老梅正在对他进行抢救。你先下来吧!”
“我,我四肢脱力,动不了了。”
“那……你先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嗯……教导员,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救下他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绝望了吧?人要是自己绝望了,谁也救不了他。好了,丫头,你别胡思乱想了,休息好了就快点下来吧。我们还要送游客下山,你老呆在在上面,我不放心!”
蒲英这才将安全绳套在自己身上,被冯垚等人接回了地面。
这时,梅骅骝等医生已经对那位方先生做了初步急救,正组织卫生队的人送伤员下山。
蒲英不禁又振作了起来,这不是还有希望吗?
☆、020章 不停歇的风
救灾持续了一周,在部队开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内,集训队也没有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好像突然之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早上的十公里不用跑了,围着大操场跑两圈,就算出操了。
以往在白天排得满满的,连午饭时间都很紧张的各种训练课目,也一下子消失了,改成了自由活动——随便女兵们在营区内打球、健身,甚至在帐篷里睡大觉,或是去浴室洗澡,都可以。
唯一还像点样子的训练,就是半夜三更还有紧急集合。
连续几个晚上,教官们都将女兵拉动到附近的山中,然后把她们往墓地里一扔就不管了,让她们在那儿待到第二天早上。
一开始,女兵们也很害怕。
因为教官还不许她们生火、不许抱团壮胆,必须一个人孤零零地守一个坟头。
在黑漆漆的夜里枯坐坟头,听着风吹过树枝草丛发出的沙沙声,听着虫鸣蛙啼以及山中的夜枭叫声,还有时不时不知从哪里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甚至偶尔还会听到奇怪的女子唱歌或呻吟的声音(这些其实都是黑心的教官们播放的录音),再看到黑暗中一闪一闪游荡的鬼火——女兵们大多有被吓哭了、吓尿了的经历。
过了三四天,等她们渐渐适应了,能够抱着匕首躺在坟头睡着之后,教官们又开始在树上悬挂绳子、拉动蒙着白衣的模特假装僵尸,并播放鬼怪般的磔磔怪笑声来吓她们。
在几十个假人被打烂砸坏后,教官们就出动真人,让男兵们事先在墓穴背后藏好,等女兵们蹲坟头时,他们再推开砖块泥土爬出来,露出一张涂了白粉的脸。故意用说囊舻魉担骸靶行泻茫诔缘陌桑
有些女兵被吓得嗷的一声闭过气去,也有的转身尖叫着在坟地里乱跑,让男兵们追都追不上……
也有像郭亚军、黄韶容之流,冷笑一声“化妆技术也太次了!”,上去一脚踹在“小白脸”的脸上,疼得那男兵嗷嗷叫疼。
不过像蒲英这样,从一开始就裹上毯子呼呼大睡,遇到“僵尸”也淡定地掏出干粮和水递过去,说声“你辛苦了”的。反倒让男兵们不知所措,装不下去了。
到这个阶段,教官们才终于不再折腾女兵了。而将她们各自的“胆量”考核成绩一一登记在案。
女兵们被告知,她们的训练课目至此全部结束,就等着过几天宣布选拔结果了。
而现在,她们的任务就是好好放松,好好休息。
从时间上看。差不多也是到了集训结束的时候。但是,早被教官们训出警惕性的女兵们,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所以,这些天来,她们还在自发地训练。
即使是在教官逼迫下,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娱乐和休息时。她们也不嫌热地都穿着战斗携行具,背囊里的战备物资和武器装备也是一样不少。
只要一声令下,她们拿上武器就可以上战场了。
午饭后。冯垚和孟志豪在营区里溜达了一圈,特别是在体育馆的游泳池里,见到郭亚军等人穿着作战靴、背着背囊,自发地练习十公里武装泅渡时,都是哭笑不得。
把几个人赶回去睡觉后。他们二人来到体育馆外的平台上,远眺对面的城市作战训练场。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个身影——全副武装地在大太阳底下,徒手攀登那座五层高的模拟居民楼;登顶后又缘绳滑降下来,继续攀爬。
孟志豪拿出军用秒表,记了一下时后,感叹道:“四十秒不到,快赶上男兵了!”
冯垚面色平静地看着蒲英的身影,说:“赶上男兵,不是她的终极目标。”
救灾回来之后,蒲英一直训练得特别狠。
一开始,冯垚担心她是为了最后没将方先生救下来而有了心理阴影。
蒲英也承认,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位方先生空洞呆滞的眼神,还有他纵身一跳投入黑暗中的背影。
为此,她有几天都失眠了。一个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消逝了,尽管他是由于自身的脆弱和绝望——但蒲英的责任感,还是让她对自己不能更快地施救,而感到有些内疚。
不过蒲英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需要冯垚给她做心理疏导,蒲英自己就慢慢缓过来了,不再对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东想西想了。
只是,她对训练却更加自觉起来。
因为通过这一次的救灾经历,蒲英更加明确知道了自己的价值——自己的身体素质如果可以更强壮,自己的枪法如果可以更精准,就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所以,不管孟营长说什么,甚至冯垚来劝说,蒲英也没有放松训练,反而一直在给自己加训。在她的带动下,集训队的女兵们在教官允许的“假日”里,反倒比平时训得还更狠了。
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她们的警惕性还是那么高,各方面的训练都没搁下。
冯垚忍不住问:“老孟,差不多可以了吧?”
“再等两天看,她们这种紧张的状态,不可能坚持一周;再过几天,就该松懈了。”
“其实,留谁不留谁,我们大致也心里有数了。还有必要再进行最后的考核吗?”
孟志豪看了看冯垚,说:“怎么?教导员怜香惜玉了?”
冯垚坦然地说:“我就不信你不心疼这些女孩子?”
“是,你说的对。我也喜欢她们,心疼她们。她们真的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各有各的闪光点,也都是优秀的士兵……但是,我们要选的是特种兵,需要的是特殊材料的底坯,必须优中选优,精中选精,哪怕差一点都不行。所以,咱们可心软不得!”
“好,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支持你的。”
稍后,孟志豪有事便走开了。
冯垚还站在原处,等那边的蒲英训练完了往体育馆这边走的时候,叫住了她。
他装作无意中遇到的样子,问:“蒲英啊?你是去洗澡吗?”
“是,教导员。”蒲英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这个动作让冯垚注意到了她肘部补的一块补丁。由于补丁太大,虽然被翻折的袖子遮了大部分,但还是因为布色深浅不一而很明显。
他知道,蒲英领的三件特战迷彩服都磨烂了,另外还有她自己的旧迷彩——那个质量不如特战服,更是两个星期不到就磨烂了。还有,她的作战靴也磨穿了三双。
蒲英的装备损耗,是集训队中最厉害的,自然因为她的训练强度最大。
冯垚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说:“洗完澡,来我房间一下。”
当蒲英来到教导员的宿舍,才知道他是帮自己到后勤仓库申领了一套新的特战装备。
蒲英正要感谢教导员,却见冯垚摆摆手说:“那个是小事。叫你来,其实是要把这个拿给你。”
说着,他郑重地双手递过来一本书。
看到封面,蒲英忍不住“呀”的轻呼一声,双手接过书册,摩挲着那印刷精美的外皮,嘴唇翕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冯垚轻声说道:“这是我联系到一家出版社给佳佳出的画册,已经在全国发行了……今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兵,会有更多的人记住她。而且,画册的稿费和版税收入,也可以多少帮助一下佳佳的父母。”
“谢谢……”蒲英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哽咽难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教导员,我代表佳佳,还有她的父母,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去年就有心做这事,直到现在才做到,已经很不安了,哪还当得起你的谢谢?”
蒲英翻开画册,发现里面的印刷质量比师里出的那本好得太多了。
她无意中瞅到出版社,发现又是“昆仑出版社”,忍不住问:“这不是给你出书的那家吗?”
“对啊,就是因为他们要再版我的书,我就将这本漫画推荐给编辑。还好,他们看了佳佳的画,也很喜欢,这才同意出版了。”
“这,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教导员你的新版书也出来了?”
“清样已经校对过了,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拿到书……”冯垚看着蒲英,笑了一下,“放心,到时候会再送你一本的。”
“谢谢教导员。”蒲英抱紧画册,满足地笑了。
冯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后说道:“丫头,我们私下里说话,不用老是教导员、教导员地叫我吧?”
“习惯了嘛。不叫教导员,那叫什么?”
冯垚想了想,说:“我们不是朋友吗?直接叫名字吧。”
蒲英轻蹙了一下眉心,“这样好像不太礼貌吧?”
“工作时是上下级,那需要相互尊重。但平时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可以熟不拘礼。”冯垚循循善诱。
“那,好吧。我试试——冯垚?这么叫,行吗?”蒲英从善如流。
这声轻柔的“冯垚”,听在冯教导员耳中,就像夏日躺在凉爽幽雅的竹林里啜饮了一杯清茶——惬意又滋润。
他轻抿嘴角,将心中的喜悦很好地隐藏起来,表情自然地对蒲英说:“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好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嗯,教导员再见。”蒲英转身欲走。
“怎么刚说好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