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 作者:秀陌儿(凤鸣轩2012-3-24完结)-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祝姑娘,”赵公子不待她谦让,便自行坐在了石凳上,淡笑道:“听说是要帮赵某这个忙?”
“赵公子是崎荀的开门客,这个小忙一定要帮的。东西可带来了?”
“带来了,”说罢,摆了摆手,身后立刻有一青年几步上前、将手中长型木盒奉上。
李坤忙去接了下来。
“都在上面写着,照着做就是了。”赵公子扬起下巴、指了指木盒上的一卷册子,又补充道。
“是……不过,就只有属下一人独自前往么?”
“就你一个人去吧,不是什么大事。”
祝九漫不经心的开口,隔了一会,又补充道:“这事虽不大,可却紧急。李坤,你现在就启程出发吧。”
“这……”
“这一路就辛苦你了。”
说罢,仰首冲他露出了一个单纯无害的笑魇。
“好……如此,属下告辞。”
二人坐在石桌前,望着李坤退下的身影,而后赵公子回过头来,道:“今晚夜色不错,倒是可以喝些美酒。赵某命人带了一壶过来,祝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对饮几杯?”
祝九忙点头道:“这正合了我的心意,赵公子真是爽快。”
下人们拿了杯子上来,刚刚那个青年打开酒壶、一一满杯。
祝九如常般自怀中掏出小巧锦盒,打开取出银针,面色如常的试毒,而后才放心的喝了杯中酒。
“祝姑娘这试毒的习惯倒是很好,常年行走江湖,是要小心些。”
赵公子淡淡道。
“让赵公子见笑了,”说罢,示意苗叶又满上一杯,道,“明天的那笔单子,不知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州作坊的管事,加上留香派的大弟子,你们做的是州作坊的兵器,对方总会给几分薄面的。”
她点了点头,似是不经意的道:
“就是怕有些人会去闹事。”
“哦?”赵公子听罢,顿时来了兴趣,问,“何人会来闹事?”
“这我倒是不知了。”
“祝姑娘想必不会空穴来风吧?”
“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说罢,二人相视莞尔一笑。
“不妨说说,看看赵某能否帮得上忙?”
“其实我确是没什么凭证,只是自己瞎猜而已。对了,来了扬州这么久,还不知这里哪些赌场好玩一些?”
“怎么,祝姑娘喜欢赌场?”赵公子说罢,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当然喜欢,不知哪些赌场大一些、气派一些?”
“当然非‘四宝阁’莫属了。”
“哦,差点忘了,我这边有些物品要押回崎荀,赵公子能否推荐个好的镖局?”
祝九跳跃性的思维,一下子让赵公子怔了怔,寻思了片刻,道:“‘锋绶镖局’自是上选。”
“赵公子别总忙着说话,可要多多喝酒,”说着,亲自为他满了一杯,笑道,“请——”
赵公子对她这种忽然而至的跳跃式聊天感到万分不适应,且隐隐觉得哪里不妥,然面对祝九那甜美无害的笑魇,却又觉得毫无头绪。
又闲话了些家常,一转眼已经月挂枝头。赵公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祝九道:
“时候不早了,今日且到这里。与祝姑娘对饮甚是开心,我们明日再会。”
“我送你一段。”说着,她与他一同起身,向院子外走去。
清冷街巷内空无一人,二人并排而行,身后跟着各自的丫鬟下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赵公子开口道:“祝姑娘请留步。”
祝九停下,笑了笑,道:“那么,明天见。”
直到赵公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才转身向回走去。
其实,她所说的每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闲聊,都有着自己的用意和目的,此刻,想要知道的已经十之不差八**九了,想起李坤的那张面孔,心下竟隐隐有了几分亢奋。
若搅局一事她猜测无误,则定是身边内鬼连同外患,所以明日一行,她势必要用一些方法“逼”出这个内鬼,而不知为何,隐隐的,她总觉得这个内鬼和李坤有着一些联系。
乌云一片接着一片的自幽黑夜空下飘过,远处响起了更漏。不远处的房檐上,辰绛子转头冲萧峒道:
“我们也回吧?”
萧峒专注的望着远处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眸中透着冰冷与哀恸,良久,低低道:
“好。”
九儿?
九儿……
你终是不记得为夫了……
转瞬之间,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对他说:她是祝九,而非丁羽嫣。
他收回目光,苦涩的笑意淡了去,眼眸比黑夜更加幽黑,却是什么都映不出来了。
次日,祝九早早起来梳洗,吃了些粥,便带着苗叶和几个小厮下人自客院出来了。
街上一扫昨夜的冷寂,转而成了一片热闹。
卖艺的,铺摊的,路边下棋的,还有一些痞子混混站在街边耗着。
祝九看了看那几个痞子,忽然扯出了一抹笑。
“这位姑娘,这么急着赶路、要去会哪位郎君啊?”几个痞子望见祝九看着他们笑,忙眼前一亮、快速晃到了祝九身前,拦住了去路。
祝九身后的小厮刚要发话,却被她扬手拦住,轻声道:“想知道也可以,可不是白说的。”
“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兄弟们一定满足你,哈哈哈!”
其中一个痞子大笑道。
122。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21卷 计中计之 苦肉计
祝九转头对身后几个弟子道:“你们站在这里等着。”
说罢,径自向前走去。
痞子们忙猥琐的笑着、亦步亦随的跟了上去。
眼看他们与祝九越贴越近,祝九拐了个弯,却一下子停住了。
“嘿嘿嘿,小娘子……”
“哇!……”
几个人正要对祝九动手动脚,忽然一锭白晃晃的银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众人立刻惊呆得长大了嘴。
“想要吗?”说着,祝九掂了掂手中银子,在每个人面前都晃了一晃。
“想,想!我们人和银子都想……哇!……”
祝九又拿出了一锭。
“如果老老实实的听话,两锭都是你们的,否则,你们半纹也得不到。”
“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们一定听话!”
一个痞子说着,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
“待会我要去隔条街那个三层茶楼喝茶,你们半柱香以后就赶过去,上到二楼砸了我的桌子、去打我和另几个深褐色锦服之人。此事可是四宝阁和锋授镖局交代的,该怎么办,你们应该很清楚。”
“呃?!”
几人听罢,立刻面面相窥,均一脸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脑袋。
给银子去办事倒是正常,却哪有给银子让别人去砸自己的场子、还把自己也捎带着揍一顿的道理?况且,交待此事的,还是扬州城内鼎鼎有名的赌场和镖局?!
“怎么?不干?”说着,祝九作势要收起银子,“不干我去找别人……”
“哎,姑娘,”一个大块头忙拦住她,伸手贪婪的摸着她手上的银子,笑道,“此事包在我们身上,姑娘就放心看着吧!”
“去的时候记得蒙上脸,下手不用留情,到时这银子我会故意掉在外面,你们捡了,赶快走人就是,半年内不要再出现在扬州城。”
“哈哈,姑娘放心,此事兄弟们一定做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
祝九听罢,复又收好银子,斜睨着那人甜甜一笑,道:“如此,有劳各位了。”
“这娘们儿可真是腻的心窝子里都泛着甜啊!”
“哈哈哈哈!”
众人在身后大声笑着开口道。
祝九几步转回了街上,有个弟子立刻几步上前,道:“祝管事,您可还好?”
祝九看了看他稚嫩的面孔,言不对文道:“你也跟了我东奔西走不少日子了吧?多大了?”
那弟子被问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老实回道:“属下已一十有七了。”
“叫什么?”
“许……许之善。”
“之善?”祝九重复了一遍,笑了,“好名字。”
说罢,径自向前走去,同时道:“时候不早了,步子都放快些,别让州作坊的人等久了。”
“是!”
一众弟子立刻应和道。
********************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能打得如此热闹?”辰绛子骑在马上,望着不远处一座阁楼,笑笑开口道。
萧峒在马下,也向那边望去,只见三层高的阁楼内,中间一层已经打得开了锅,至少四五十人围殴在一起,人人手持刀剑,挤断了木栏杆、压塌了木棚子,洋洋洒洒的从楼内打到外面,又眼睁睁看一行人追着另一行人直至好远。片刻,有几个男子鼻青脸肿的蹒跚着自阁楼里连滚带爬的出来,其中一个大怒道:“妈的,连州作坊的管事也敢打?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给我追!”
摇摇头,正欲牵马继续走,眼角却瞥见了一个身影、自阁楼处一闪而过——
暖橙色的衣裙,娇小的身形……
祝九?
萧峒心下一惊,忙复又抬头寻去,只见这女子捂着胸口、脸上身上都是血痕,此刻正被几人搀扶着向远处走去。
“九儿?!”萧桐不禁脱口而出道,正要去追,却见眼前一晃、辰绛子已经稳稳落在面前,拦了他的去路。
“昨日已逝,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奴,可不能想去追谁就去追谁了。”
“她是九儿,她受伤了……”
“怎么,你想不守约定?”
萧峒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良久,沉沉道:“上马,我们走吧。”
“呵,这样才对。”一个翻身,辰绛子复又稳稳落回了马背之上。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着,高大的身影僵硬并且落寞。
那是祝九吧?她怎么样了?为何会受伤?是何人如此大胆敢伤他的娘子?!
娘子……
她祝九,可还算是他的娘子吗?
昨夜看到的那幕,再次浮现眼前……
都到如此地步了,还想那些做什么?
况且,她于他的心中,不始终也只是个替代、只是个寄托吗?何时开始,竟也会对一个替代之人牵挂于心了?
呵。
萧峒扬起嘴角,自嘲似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无谓了。已经无谓了。
替代也好,真情也罢。
他们,从此只是路人。
**********************
自从那些痞子将祝九及诸位州作坊的管事闷在茶楼里一通揍之后,最近这些日子,这些管事的简直坐立难安,一个个全都憋着火,却又找不到元凶、无从发泄。
此刻,祝九正坐在阁楼内,小心翼翼的抿了口茶。
“此事查得如何了?”赵公子缓缓放下茶杯,悠闲问道。
“此事简直气煞老夫!”一名老者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大怒道,“县衙门那些人一个个就只会干吃俸禄,全都做不出好事来!”
“竟然说人跑也跑了、无从查起?简直岂有此理!”另一个青年也补充道。
罗之华坐在侧座,皱了皱眉。
前几日茶座一聚,不单单是崎荀的兵器一事与买方商谈,也涉及他留香派的弟子招买一事,好不容易请齐了州作坊一众人等,不想竟然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简直头疼!
“此事是你们一手安排,到底何人与我们三番五次过不去?太过目中无人了!”
老者鼻青脸肿的继续大怒。
一旁的祝九颤着声音开口道:“朱管事,前些次的挑衅您都看在眼里,四宝阁和锋授镖局几次三番寻衅滋事。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连您们这些前辈官大人也不忌讳,这次竟然还出手打人。这件事,想都不用想也该知道是他们所为了,还用查什么?”
“祝姑娘说的对!”青年拍案而起,大声道,“我看县衙门那些人明明就是平日吃够了赌场局子的贿赂,如今自然一个鼻孔出气!既然他们不闻不问,我们就以牙还牙,看他们能嚣张到何时!”
“此事不妥。”罗之华开口道,“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此事又多多蹊跷,贸然行事,只怕会越来越糟。”
“说来也是,以往他们只是嘴上说说,怎么这次忽然就动起手来了呢?”另一个管事也疑惑道。
“是否……和银子有关?”祝九道。
“银子?”老者重复了一遍。
“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同我们过不去,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为了银子吧?可是,我们似乎也不欠他们银子,又没抢他们的生意,这梁子,结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