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天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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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炼成阵是最简单的炼成阵，阵形可以套用，各部件之间的结合关系靠理解术建立联系，再用炼金师自身的能量完成机械组装。虽然说，在操作上这一般用来作为炼金师修炼入门，但是，如果是大型装备或者精密仪器，其中的机械构成也极为复杂，不可能依靠单人的能力记忆全部构造，就必须有相关的图纸，利用理解术的结果，将如何建立各部件的联系标明，然后由多人联手进行炼成。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只在炼金术入门阶段，也得获得比较好的工作和收入的原因之一。

木天云在地上依靠记忆画出了机械炼成阵，将零碎的椅子部件放在阵上，然后注入感知，在其中建立联系，激活炼成阵。同时，让感知包裹住阵内的零部件，将自己的能量输出。“嘭”一声轻响，一团类似水雾的白汽腾起，水雾散开之后，之前的椅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木天云心下大喜，炼金术的修习，比感知突破看来要顺利得多。大概这样拆解又装卸了十来次物品后，刚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来的木天云，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下去。

凌露眼疾手快，两步冲到前面，拉住木天云，把他平放到地上，随后转身问钱普强，“怎么回事？”

钱普强语气里一点奇怪都没有，“对于元素修炼来说，最大的公理就是守恒。他这样分解和重装物品，也是需要能量的。本来，感知失控之后，他就消耗了大量能量，而现在，他对能量的控制还不熟练，每一次分解和重装，都有大量能量白白损失，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因为体内能量透支而晕倒。”

“那你也不提醒？”凌露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了一股责怪。

“得让他有所体会才能有所收获。”

木天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还躺在修炼厅中，身边有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另外两个人都已经不知去向，修炼厅内一切如旧，没有发生变化。醒来之后，他立即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能量消耗过度而晕过去。看到丰盛的食物，他只觉肚子里一阵空虚，接着便咕咕叫起来。他没有多想，一翻身，抓起东西就吃。

木天云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尽管自己的修炼已经有所突破，但并没有达到要求的水平。体内的炼葬阵就如同一只催命鬼，拿着一支拧发条的钥匙，时时刻刻把他的神经拧得紧紧的。吃过东西，看了一眼台子上的五块合金，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又坐回椅子上。

机械理解术、机械分解术和机械炼成术，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特殊类型或大型工程，他自信已经不存在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他必须突破理解术第一阶的第二层物理理解，才可能完成合金的物理分解，之后将合金炼成想要的形状。换句话说，他要进行的就是合金的外形重塑。

木天云拿起第一块合金，开始释放感知。机械理解已经十分熟练，按照理论上的说法，机械理解更深一步，同时辅以能量，即可以实现感知渗入物体的分子间隙，实现物理理解。有了刚刚的经验，木天云自然而然地认识到，@文·人·书·屋@所谓的更深一步，应该是加快感知在物体表面的流动速度。而能量则是推动感知渗入物体分子间隙的外界助力。

手上的感知在合金表面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木天云似乎已经感觉到感知在它表层的不稳定，有向内渗入的迹象。他尝试着将能量注入，结果他感觉双手一震，感知和能量同时被合金排斥回来，合金险些脱手掉到地上。

失望之余，木天云心里也隐约有些后怕，幸好自己的修为不强，若是修为强劲，这样一个反弹，怕是自己又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钱普强和凌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木天云这个表现，便猜到又是在修习之中遇到了阻力。钱普强更是经验丰富得惊人，开口道：“能量不是那样注入的。你手上的合金，也是一个完整的稳定物质，虽然你觉得感知流动速度足以突破物理理解了，但是，把能量一下注入，它本身的能量就会排斥。至于怎么做，你该知道了吧。”

木天云顿悟，心下也暗自佩服这个他并没有好感的人来，刚刚他的感知没有注入自己体内，只用观察，就看出了其中端倪。他调整好姿势，准备开始第二次尝试，钱普强也站过来，再次将意识输入木天云体内，用以协助他控制那股强大的感知。

木天云驱动感知，同时附带着能量，开始在合金表面慢慢流动。令他欣喜的是，带上能量之后的感知，在机械理解时，所传回来的对合金机械结构的感觉都细腻了很多。而随着流动的加速，感知明显地在往合金内部渗透，他开始能感觉到合金内部的构造，三种金属原子，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交织在一起。但是，因为他只停留在物理理解阶段，这些金属原子是什么，他无法确定。这就是物理理解和化学理解之间的区别。

自己的感知已经快要渗入合金的中心部位，传回的感觉是，在核心部位居然不是合金，只有一种金属原子。随着时间的延长，他控制感知越来越熟练，而感知在他手上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现在合金内的感知就如同一个旋涡，从表面一点一点往中心渗透。

木天云突然感觉到体内的感知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振动，也是在同时，从合金表面往内渗透的感知顺利在合金最中心部相汇合。此时整个合金的物理构造完全传回他的脑中。物理理解已经突破。

木天云收回感知，睁开眼睛。他一直觉得，在修炼的开始，去领悟的时候，闭上眼睛能让他更加集中精力。钱普强的意识也在同时从他的体内撤出。

“多长时间？”钱普强显然是在问凌露。

“三个小时。”

木天云听到这句话心下一阵惊诧。从坐下开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一直在修炼中静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用意识控制感知和能量上，对时间的感觉竟然如此淡漠。三个小时，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的肌肉，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突破理解术最少也要三个小时，炼金术也要三个小时，就是九个小时，假设自己突破之后，时间缩短，每完成一次理解，一次分解，一次炼成，都只需要一个半小时，那么每件合金的炼成就需要四个半小时，总共需要近二十三个小时，加上之前的突破时间，最少是二十九个小时。距离修炼期限，还有三十几个小时，看似时间足够，但对于他这样一个新手来说，实际上，相当紧迫。

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谁能保证每个突破都需要三个小时？谁能保证，炼成合金都在两小时就能完成？如果每次炼成多花半个小时，那五件积累下来，就是两个多小时。

此念一出，他的心里浮起一阵深深的忧虑。这种忧虑，比在元神修炼厅中的感觉还要强烈。

第十四章　菲兰德洛匕首

而钱普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心情更加低落。“你用的这种物理理解方法，叫做表面渗入理解法，是机械理解的延伸而已，效率很低，只适合感知和意识都特别弱的人使用。实际上，你的感知，现在可以采用另外一种方法，即引力渗入理解法，即感知不是通过从物体表面流动而逐渐渗入其分子层面的内部，是靠一只手将感知凝聚，另一只手用意识创造出引力，直接将感知吸引过去，在这个过程中感知和能量穿透物体，完成物理理解。我给你示范一下，让你明白是怎么用的。可惜你现在意识太弱，也用不了这种方法。你拿住合金。”

木天云依他的要求把合金拿在手里，钱普强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之后，伪装成木天云的意识，直接控制他的感知动作。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双手一出一吸，大量感知瞬间通过了合金，合金的物理构造也一览无移的出现在木天云的脑中。但是这带来的强大的冲击力，使木天云眼前一黑，接着一股恶心的感迅速袭来。

钱普强收回意识，像是没有看到木天云的不适一样，接着说，“你现在只能用表面渗入理解法。接下来你要进行的就是分解术练习，要基于理解术。我建议你和炼金术一起完成，先画炼成阵，理解分解和炼成都在阵内进行。”

木天云也正准备采取此法。眼下，时间迫人，邪阵追命，墙上的钟表俨然已经不是钟表，而是一颗重磅定时炸弹。如果时间一到，修炼未完成，这颗炸弹必然将木天云炸成没有生命的尘埃。

木天云这时候才发觉，任何一项修炼都不是能轻松完成的。曾经他也羡慕过那些修炼高手，来去自如，潇潇洒洒，身手不凡，一击致命，也做过梦自己变成了一个高手，屹立于万人之上。但是那确实只是梦。单是画炼成阵一项，便又耗去他不少功夫。木天云从小绘画基础就不太好，而炼成阵虽然对美观没有什么要求，却要求精细，线条的形状和走向，本身就会影响到炼成效果。有时候，误差一点点，等画完输入感知去激活时，都可能发现无法建立内部联系。他一边看着给出的炼成阵图形，一边满头大汗地在地上画图，第一个炼成阵，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完成。但是这半个小时，也让他体会到，哪些线条不会影响大局，哪些线条必须细致。

炼成阵是给最后一步炼金术准备的，之前的理解和分解，由于目前都处于初级阶段，并不依赖于炼成阵。木天云将第一块合金拿到手里，盘腿坐到地上的炼成阵前，开始使用理解术因为已经在这块合金上使用过理解术，感知渗入的关键点在哪里、合金容易接受能量的薄弱点在哪里，木天云已经都有印象。这也是高级理解师的赚钱来路，他们具有超高的理解能力，对于很多新物质，能首先实施理解术，之后，将理解该物质的要诀写清，当成一种商品和分解能力高超，但是理解能力很可能比较一般的分解师来交换。而分解师，可能分解后将不同物质直接换钱，也可能将如何分解的要诀与炼金师进行交换。所以，看似本来是联系在一起的事情，当发展水平越来越高时，也会分化成不同的职业和技术。

进入下一步，就是分解术。物理分解是要依靠自身的能量，从分子角度上让分子的结合变得疏松，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给炼金术做准备，另一个是对这些物质进行分离和提纯。如果是分解师，则多是做的后者的工作。但是木天云现在要做的却是另外一个。

他在进行机械分解时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让钱普强感到意外了。而现在，他正满怀期待地想看一下这个人的物理分解能力如何。他还正在考虑要不要自己再用意识帮助木天云控制可能紊乱的感知时，却见木天云手中的合金突然一软，如同一滩液体一样落入炼成阵中。这么快？比预想的情况明显要好很多啊。钱普强心中再一次吃惊，眼前这个人，在分解术上的天赋确实不一般。

对分解完毕的合金进行再构造，就是整个炼金术中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这一次失败，那么木天云所面临的，就是对已经分解之后重新凝固的合金进行再次理解和分解，但是由于已经分解过一次，其内部构造会发生一些微小的变化，所以之前的理解就会失效，必须重新理解。木天云也深知这一点，小心翼翼地将感知输入炼成阵，开始建立阵内关联。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落下来，很显然，木天云的第一次炼成让他很费力。炼成同样也需要消耗能量，在炼金术中，任何变化都要以守恒为基础。木天云现在一来能量使用生疏，二来整个过程中存在大量能量浪费，假如完成这次炼成，再一次晕倒是不可避免的。

凌露转身出去，到外面拿了食物，又回到修炼厅内。也就在她刚刚进屋时，“嘭”一声轻响，炼金术标志性的白色水雾又腾起，而木天云也在这时晕了过去。

地上的炼成阵已然消失不见，原来合金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钱普强走过去，拾起匕首，“果然是一件好东西。想来孙木炎做这个炼成阵，用一个初级的炼成阵炼出这样精致小刀，也得费一番功夫。你可知道这刀性能如何？”

凌露摇摇头。

钱普强一扬手，刀随之飞出，钉入墙角一张铁桌上，直没刀柄。“这种合金，就是五年前广泛关注的菲兰德洛合金，这一把匕首的价值，现在应该在100克林左右，普通的钢铁，在它的刃下如同轻木。”

凌露没有作声。在阿莫拉斯星，货币从高到低共三个单位，分别是素、克林、多林，相互之间以10000换算。普通一个工人的工资，在1000到3000多林之间。

此时木天云已经醒来，睁眼就看刚刚炼成阵的方向。可是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心里大惊，一翻身坐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凌露站在那里，很平静地说，“不用害怕，你成功了，刀在那边的铁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