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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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并不完全相信小刘。现在,他可是老板的人,他会偏帮李向东吗?他捧的是老板的饭碗,当然偏帮老板。如果,朱老板要布个什么圈套,要挖个什么陷井,要小刘跑前跑后也不是不可能。
他拨通朱老板的电话时,朱老板“嘿嘿”笑起来。
他说:“李市长,今天,你还不给我电话,我可就有点怀疑你的诚意了。”
李向东也笑着说:“这不是给你电话了吗?”
朱老板说:“你们那一把刀开展的怎么样了?好像遇到麻烦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事不会是朱老板干的吧?那个记者不会是朱老板收卖的吧?他要试试李向东的实力,看看在这种状况下,李向东会怎么样?是否还能坚持一把刀,坚持那个行业垄断。
如果说,一把刀只是朱老板的中间环节,那么,他还会变本加厉地利用李向东给予的承诺,肯定就会遇到更大的阻力。
在阻力面前,李向东还能硬朗吗?
他要制造事端,看看李向东的硬朗程度。
李向东觉得朱老板完全有可能这么做,说这是一种奸诈也好,精明也好,生意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会儿,李向东想,他要让朱老板知道他的实力,让朱老板定下心来。
临市完全在他掌控之下,一把刀,行业垄断不会遇到官方的阻力,社会上的阻力也完全能化解。
第五零五章间谍
李向东便不露声气,说,现在要干点事,哪会不遇点麻烦的?不过,这事你你放心,我正考虑如果变被动为主动呢!朱老板说,是吗?李市长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李向东说,我算什么呢?现在这种状况,如果没有上面人撑着,我还敢动呀?他要强调上面人,让朱老板意识到他李向东并非势单力薄,再大的阻力他也能顶得住,他给予的承诺也不会变。
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地级市委书记允许他用下下之策,允许他失败。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朱老板又在电话里“嘿嘿”地笑。
李向东问:“朱老板是对我们不放心呀!是对我不放心呀!所以,迟迟不敢行动。”
朱老板说:“那里,那里。快了,就快了,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到临市去。”
李向东说:“是来考察呢,还是坐下来谈实质性的东西?”
朱老板闪烁其词,说:“都有都有,应该会比上次更进一步了。”
李向东说:“那我在这边等你。”
他想,如果朱老板听了他这句话,趁势而上,马上到临市来,那他就要考虑他的目的了,如果朱老板还是不温不火,那又另当别论。
李向东说:“过几天,一把刀就要在全市铺开,我要证明,一篇小文章,一个报社并阻止不了我什么。我要怎么干,还怎么干,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
朱老板说:“佩服,真是佩服!”
他说,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李向东说:“还有那个记者,他既然要给我难堪,我也不会放过他,我也要给他难堪,而且更难堪。”
他说,我这边已经安排了,那个报纸要向我们临市道歉,要声明那篇文章严重失实,那个记者呢?我想,在那报社也难呆下去了。
开始,李向东并没想太为难那记者,只想让报社知道他的言行就够了,现在,他却要拿他来开刀了。如果,那记者被朱老板收卖了,他要让朱老板知道,他李向东不是好欺负的,不管动机是什么,只要招惹他李向东,让他抓住痛脚了,他就能让他过不去。
这么想,李向东就觉得那记者倒霉透了,谁让他摊上这个事。他是朱老板收卖的也好,不是朱老板收卖的也好。
李向东再次指示常委部长,要求他向报社提出对那个记者受加管教,否则,他们会有可能采用法律手段。他说,你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对现在一些记者的行为深痛恶绝,要杀一儆百,让那些不遵守记者操守的家伙通过这一事件,及早清醒过来。
他很清楚,报社肯定不会让他们告那记者。告那记者,必然涉及到报社,影响报纸的威信,影响报纸的销售量。那么,他们就要对那记者采取必要的处理手段,给临市市委市政府一个合理的说法。
忙完这一切,李向东就等着听好消息了。
先是陈坚打电话来,说你这李向东也太狠了吧?竟要人家发表声明,竟要人家对记者采取行动。李向东说,我不这么干又怎么办?我那五个亿就指望这一招了。我不能让人家看着我无能?我若无能,人家就不会来投资了,就不会来帮我扛那五个亿了。
陈坚说:“真有那么大的作用?”
李向东说:“应该有吧?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对这事是很认真的。所以,也希望你做做那老总的工作。谁要你愿意掺和这事,谁要你喜欢友情客串?”
陈坚说:“你可真不能帮,越帮越让自己过不去了。”
他说,我也是来转达那老总的意思的。
他说,那记者的事好解决,也不是什么大牌记者,炒了也就炒了。但是,要报社发表声明,却太为难人家了,这不是要人家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李向东说:“总得有个说法吧?”
陈坚说:“老总的意思是,可不可以给你们发一个宣传报道,赞扬式的,歌颂式的,发头条。”
李向东想了想,觉得也应该让让步,逼人太甚,反而会自己给自己增添更多的麻烦。他就说:“你陈坚都出面了,都讲情了,我还能不给你几分薄面吗?哪天,把那老总约过来吧,我们认识认识,再说了,你这家伙也应该来看看我了吧?”
陈坚笑着说:“我看你有什么用……”
这么说,就卡住了。显然,他是想说,女人去看你才最实际。但是,他却想起了绮红和小姨子,于是,便无言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问:“去看过绮红吗?”
李向东说:“几个月前去看过。”
陈坚说:“我也去见她,她却说什么也不见我。”
李向东说:“开始,她也不愿见我。”
陈坚问:“为什么呢?”
李向东思索了一会,淡淡地说:“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陈坚说:“变得老了,丑了?”
李向东说:“有这个原因吧!”
陈坚就不再问下去了。他说,我正在努力呢?争取尽快把她弄出来。
李向东说:“这是你答应过她的。”
陈坚说:“是的,是的。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李向东本还有一种胜利者的感觉,此时心情却跌落了谷底。他问自己,真的就放弃绮红了吗?真的就想与杨晓丽在一起吗?人家会怎么看他呢?绮红光彩照人的时候,自己乐此不疲,此时绮红落难了,变老了,变丑了,自己又舍弃她了,又要移情别恋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道德观念?
他扪心自问,你李向东对得起绮红吗?绮红可是为了你,为了陈坚,为了黄才变成这样的,尽管,也为她哥她嫂。
然而,当他想到绮红的苍老,瘦弱,甚至于丑陋,想到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很迷茫地看着他,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于接受的抗拒。他想,难道就一定要与绮红永远在一起吗?就一定要接受她的这个巨大变化吗?就一定要让自己和一个曾经喜欢现在已很难再有那种感觉的女人在一起吗?
他是一个现实和实在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很现实和实在的人。他觉得现实而实在是他最值得他炫耀的资本,他可以面对他所遭受的挫折,坚韧地一步步往前走,他可以面对某一件事的实际,选择最好的解决办法。此时,他不得不鄙视自己的现实和实在。
然而,真要他接受这么一个女人,他又感到是不是太为难自己。
他承认,他对绮红曾恋恋不舍,但是,他恋恋不舍的是以前那个绮红,以前那个丰盈滋润的绮红,要他接受现在的绮红,他真有一种说不出滋味。
司徒敲门进来了,打断了李向东对自己的良心遣责。
司徒说,所有的会议资料都整理好了,可不可付印?可以装文件袋吗?李向东说,再等一等。他说,叫大家有个思想准备,到时加加班,辛苦一下。他还要等常委部长那边确定准确的日期。
小刘的电话打进来了。他给李向东带来了好消息。他告诉李向东,朱老板一直都在关注他,朱老板那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他只是在等你,等全面收回那把杀猪刀。他说,这把刀对他们很重要,他们要怎么干,我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围绕这把刀作文章。李向东说,非常感谢!说小刘,还多帮我了解他们的情况。小刘就笑了,说,我就是你安插在他们心脏里的一把刀。他说,我觉得,我都快成你的间谍了。
第五零六章公敌
快吃晚饭的时候,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打电话给李向东。他说,李市长晚饭有安排吗?他说,你家乡来人了,说是要见你,要和你共进晚餐。李向东便想是谁过来了?想副市长会接待那些人。副市长并非仅分管教育,还分管其他几个部门单位,所以,李向东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杨晓丽过来了。
昨天,他还跟她聊了一晚电话,也没听她说这事。
既然是市(县)来的人,自己又没有接待任务,李向东都会答应见见的。到了酒店,还没进房间门,就在走廊上看见市(县)的教育局局长。他正在打电话,一见李向东,就把电话挂了,迎着李向东走来,人还没到,手已伸过来了。
李向东忙也伸出手去握,说:“是你呀?原来是你过来了。”
那局长就说:“劳烦市长了。”
李向东说:“应该的,你过来,我当然要来见见你。”
在市(县)时,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不愉快,但是,官途上哪有什么永久的仇永久的恨。即使有,人家把手都伸过来了,有心要与你和解,你还板着面孔,还一副很记仇的样子,就显得你胸襟不宽广了。更何况,大家的不愉快并没面对面撕破脸。
李向东说:“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你可是有点发福了,要注意饮食了,”
那局长说:“到了这年纪,要控制也控制不了,不吃不喝也长虚肉了。李市长还保持得这么好!还像是三十几岁的人。”
李向东说:“这会吗?这时光在我身上不就倒流了?这不公平呀!”
他说,我几乎每个晚上都游泳的,不像你,应该是夜生活多了,每天都莺歌燕舞吧?
那局长当然不会承认,说:“那里那里,我哪有什么夜生活。”
两人说说笑笑进房间,却看见临市和市(县)两位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坐在一起,李向东便和杨晓丽握手,很礼节性地说,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杨晓丽脸红了红,说,我们过来看看你们办的私立学校,听听你们教育方面的好经验。她说,你们的教育抓得好,是地级市的老先进。李向东便和其他人一一握手,包括市(县)的,临市的。
大家先还坐在沙发上说话,说着说着,就有服务员过来问,可以上菜了吗?于是副市长便叫大家坐桌边来。大家就都站起来,也不动,等着李向东先坐。这似乎是一种规举,等着官最大的人先坐,然后,再按自己的职务高低,确定自己坐的位子。
李向东走到当中的位子,拉开来,对杨晓丽说,你坐这吧!杨晓丽说,我哪敢坐那位,应该是李市长你坐。李向东说,你坐这位子最合理,我和副市长坐你旁边。副市长也说,李市长说得对,你坐最合理。杨晓丽又是一番推辞,最后还是坐了,三人坐定,局长、副局长、校长的都找好了自己的位子。
副市长说:“喝不喝酒?喝点酒吧!”
那话像是征求意见,意思却是要大家喝酒。
杨晓丽说:“喝点红酒吧?”
副市长看看李向东,说:“这红酒好像不适合李市长。”
李向东就笑了,说,是不适合我,还是不适合你?他说,市(县)的局长很能喝,副市长说,杨市长也很能喝。又说,你也应该清楚。李向东说,当市长以后就不知道了。还没当市长那会,应该不怎么能喝吧?副市长说,这酒量是和官职成正比的,官大了,酒量就也大了。杨晓丽说,胡说,胡说。你们全都是胡说。她说,今天我是不喝了。
她看着李向东说:“李市长不会让我喝吧?”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我从来不强迫女同志喝酒,能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杨晓丽就笑着说:“那我就喝点红酒吧,喝红酒陪你们。”
副市长说:“这怎么行?不能搞特殊。我们临市的女同志也不搞特殊。”
一桌人中,除了杨晓丽,还有两位女的,一位是临市教育局副局长,一位是杨晓丽他们参观的那所私立学校的副校长。一位年纪比杨晓丽大一点,一位年纪与杨晓丽相仿,两位都没有说话,都像其他人一样,笑着看着听着三位最高领导人说话。
酒上来了,服务员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