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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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虹暗道:这老怪有点邪门儿,若是动一下手,我们这两条小命那可就完了。
银装老怪笑着道:
“这么着吧,老夫有十三个小宝贝儿,来和你二人斗上一斗。你们赢了,去留自便。不过你们要是输了的话。。。”他眯起一只眼睛,神秘兮兮的又道:“老夫也不委屈你们二位,趁着年轻,在这为老夫生上十个八个的小宝贝儿,这才算得上公平,老夫可不能白挨你刚才那一剑。”
银装老怪说完便吹了一声口哨。
一溜北房屋门洞开,从屋里跳出来十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个个精神饱满,二目有神。他们光着身子,清一色穿着大红肚兜,中间绣着一朵粉红色的莲花,光着脚丫子,在雪地上一字排开,站在老怪身后摩拳擦掌。
银装老怪的话,羞得凌剑虹娇面通红,气得芳心乱跳。
一见众顽童各露勇武之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道:待我杀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再想个办法宰了你这个老怪物!
老怪二指一错,打了个响脆的榧子,微微一笑道:
“待老夫喝上一杯香茶,再来看尔等,也未为时迟晚。望二位多加小心了!哈哈哈。。。”
老怪为显得公正,收回罡气,放下谢九月来。双手一背,迈着四方步,一步三摇的进了房内,又回身告诉那些孩子们道:
“你们每个人最多出三招,不可伤害了他二人性命。”说完,缩回头去。“嘭”的一声便关上了木门。(奇*书*网。整*理*提*供)
唉!看来这个老怪物是惹他不起了。只好从这些小孩子身上,出一口恶气,让他们知道我楚江红女的厉害!凌剑虹心中这么想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握剑在手。
看到谢九月手中竟握着那根玉笛,难道它也能当兵器用吗?见众小孩还没有发动攻势,便问道:
“九月!你这根笛子是用来杀人的吗?”
谢九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
“嗯!”
他见凌剑虹面现疑色,又解释道:
“自从我们在唐古拉山口脱险之后,仓惶之中,我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一个人胡乱走着。突然遇到一位老和尚,他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又告诉我这根玉笛的妙用,说完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在他站立过的地方,一团云气渐渐消散。”
凌剑虹以为他在哄人,便一笑置之。
此时,男童队列中,从东首走出来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童子。
凌剑虹提气凝神,一咬银牙,准备力战来者。
黄发男童跨步上前,撇嘴先笑了笑,伸出手指朝他二人勾了勾,冷冰冰地说道:
“你们还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若是怕了就赶早滚蛋!我黄毛太岁,还不愿意和你们这号人动手!”
这话说得够狂够大,血气方刚的谢九月圆睁虎目,恶狠狠地道:“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接招吧!”他把手中玉笛轻轻一挥,发出一阵悠扬的笛音。
随着笛声,他把手中的暗器夺命珠打出。
一连七子,名曰七星连珠。这七粒珠子,乃是精钢打造而成,有碎石穿铁之功。朝男童立下杀招,直取他七处大穴。
凌剑虹银牙一咬,配合七星连珠,手中青锋宝剑三翻两转,接连使出楚江风云、流星花雨两记绝招。欲一击之下,將男童碎尸万段,也好给其他男童一个下马威!知道一下马王爷就是三只眼!
“来得好!”
黄毛男童大喝一声,显得兴奋异常。在钢珠剑影中身形连晃,竟扑至他二人面前。两只手连拂带摆,凌厉无匹。“嘭嘭”两声,谢、凌二人胸前各挨一掌。掌力并不算太重,把谢九月和凌剑虹震得身形歪斜了一下。
看得出,黄毛男童力未用实,也只是三分劲道。
谢九月、凌剑虹惊魂难定,尽管二人各使出绝招,竟未伤到小孩一根毫毛,反倒吃了一掌,连人家用得是什么招数,也没看清楚,这跟头栽得够重啦。
凌剑虹看了一眼谢九月,见他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她本想挥剑再度扑击黄毛男童,却见他拍了下双手,归返队列当中。
黄毛男童得胜归来,双手叉腰、昂首而立,颇有大家风范。
众男童拍掌相贺,齐声喊道:
“常胜无敌,世间神童!”
接下来出阵的是一个卷发男童,他先礼后兵,款款地向谢九月、凌剑虹抱了抱拳,道了一声:“请吧”。随即双肩耸动,闪身形纵了过来。
前者攻敌挨了一掌,凌剑虹索性施展开如封似闭的剑术,以求自保,只是抽冷子攻出一、两剑,可见得是未战先怯。卷发男童似游魂一般,身形飘忽不定,忽左忽右,犹如清风盘旋,几个照面过后,便拔下了凌剑虹头上的别发金簪。
满头青丝顿时散落下来,令她羞愧难当。
卷发男童发出“嘿嘿”的笑声,闪身又朝谢九月扑去。
谢九月见卷发男童身法奇妙,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脚下好似九宫步,身子如同游龙戏水,穿梭般围着自己转。便不由得加上了十分小心,手中玉笛攻守兼备。卷发男童猛然停下身来,倒背着双手伸长脖子,像个鸭子似的挨近谢九月。
第十六回 第一更 袁一江膜拜圣笛
谢九月觉得好笑,心下里认为这是最好的杀敌机会,怎好错过?当下清啸一声,把手中玉笛幻化成一团青影,瞬间点出十七、八剑,却不见了眼前的敌手。
正诧异间,猛然觉得左脚尖,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砸了一下。“唔哈哈哈!可疼死我啦!”疼得他抱着脚,在原地转了三圈。
卷发男童呲着满口小白牙“嘿嘿”一笑道:“怎么样?好玩吧!”然后扮了个鬼脸,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回归本队。
众男童又是一阵有节奏地掌声,齐声大喊着:
“常胜无敌,世间神童!”
第三个出阵的,是一个紫面童子,身体略微发胖,也是赤手空拳,在胸前略抱了抱拳,也不打话,双臂一开一合,燕飞式猛扑过来。
谢九月和凌剑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鼻子上就已经让紫面男童,给重重的按了一下,眼里的泪水顿时“簌簌”地流了下来。
不等紫面男童归队,一个红脸童子业已跳出队列。
凌剑虹那里恼怒已极,手中宝剑使出一招落雪纷飞,当头罩下,双脚腾空,用了一记浪里翻花,径取敌手心窝。
红脸男童往下一煞身,右手指轻轻一勾,愣生生脱下凌剑虹一只鞋来。
她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光着一只脚,娇斥一声,拼命追杀过去。
红脸男童笑嘻嘻地往后退着。
谢九月看得真切,心里暗自发狠,抡玉笛横着扫向他的后脑勺。
男童往旁边闪身躲过,九月的玉笛抡空,鼻子上却着了红面男童一脚,疼得他泪水又流了下来。
红面男童“嘿嘿”地直乐,朝凌剑虹道:
“你快穿上鞋吧,瞧那个小没出息的,心疼的泪都下来啦。哈哈哈!”说着用手一指谢九月道:“瞧哇!阎王爷给了他一副好滴水罐子!哈哈哈!”
剑虹还没醒过神来,脚下一动,小红皮靴子已然蹬在足下了。
众男童掌声雷动,欢呼声迭起。
谢九月流着泪,眼看着第五位男童又旋身出列,还不知他玩出什么花样,便大声喝道:
“剑虹且退!让我来和他单挑独斗!”
凌剑虹瞧着谢九月,撒疯般拦住“嘻嘻”发笑的男童,右手往怀里一探,迅速摸出来一包药粉,朝空中一扬,好似一团红云般向男童队里裹去。这药粉又名定魂散,十分霸道,不到危急时刻,谢九月绝不使用,人若沾上些许,当时便会失去知觉。
只见这个男童伸出双掌,直立于胸前,从体内逼出一团真气,迫得药粉倒卷回来。
凌剑虹离得近,不小心吸入粉末,眼珠一翻便晕倒在雪地上。
九月赶忙上前,还没等掏出解药来,就听男童喝道:“看招!”
谢九月一回头,见众男童“哈哈”大笑。那定魂粉末竟扑面而来,他身子晃了两晃,便倒在了凌剑虹身边。
男童笑道:
“笨人使毒,自作自受。”
“坏了!没得玩了,我们才用了两招。”“哼!你们还都用了两招,可我还没挨得上一招呢。真没意思。”
众男童叨叨咕咕,互相争吵了一阵,便泄气的耷拉着脑袋,各自回室内练功去了。
银装老怪听着外面的打斗之声,乐得手捋银须,微闭着双眼,坐在大木头椅子上,二郎腿一架,颠着左腿,右脚敲打着地面,发出“得得”的响声。不时地呷上一口香茶,嘴里不由得哼起小曲。
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屋外就安静了下来。
“嗯!怎么不打啦?”
老怪轻轻摇了摇头,放下茶盏,移步走出屋来一看。这一对少年男女,齐齐躺在了雪地之上。身边有个字条,上书“没伤性命,吸毒晕倒”,字写得端正秀丽。
老怪骂道:
“扯淡!又给老夫添乱了!”
老怪伸手在他二人鼻下一探。还好,鼻息尚存。老怪笑道:
“嘻嘻嘻!知道厉害了吧?如若不然,难晓天高地厚也!”
言毕,把二人夹在肋下,几步跨入屋内。
银装老怪把谢九月,凌剑虹放在土炕上,乐得手舞足蹈起来,大声笑道:
“哈哈。。。这两个小娃子,玩坏了吧?是中了毒吧?谁让老夫是天生一付柔肠侠骨呢!托菩萨的洪福,给你们降点还魂雨也罢。”
他从水罐里舀出一瓢凉水,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喷在他二人脸上。
凌剑虹清醒过来,连打几个喷嚏。抹去脸上的冷水,看了一眼朝自己嘻笑得老怪,不由得气愤满怀,可又不敢发作,更不明白老怪为啥救了他们。莫非真的是为了给他生什么小宝贝儿?如果是那样,生还不如死呢!
凌剑虹悄悄抽出匕首,猛然翻身起来。头脑里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已又躺下身去。
老怪又笑道:
“好好躺着,睡上一大觉,便没事啦!”
言罢,他又坐在大木头椅子上,左手捏着紫砂泥壶,往细瓷茶碗里斟着清茶。
谢九月也清醒过来,觉得四肢酸懒,一动不动的躺在热炕头上,看着凌剑虹的娇面。
凌剑虹辗转愁思,惦念着小宝儿,不知他是死是活,恨自己无能保得他平安,长叹一声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保全宝儿性命。以至身罹此难,就此和您二老绝别了吧!”她泪流娇面,双手紧握匕首,朝咽喉刺去。
好一个烈性女子,眼看着她欲自杀。老怪乐得拍手大笑起来。
谢九月想出手相救,却无奈手脚动弹不得,心里明白:坏了!凌妹妹,她要自杀!
楚江红女凌剑虹斗不过银装老怪调教出来的众神童,恨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义父九头大鹏王子英的遗孤宝儿,欲自杀成仁,乐得银装老怪拍掌大笑。
随着阵阵摄人心魄的掌声,凌剑虹猛然觉得握匕首的右臂,从肩井至曲池,两处大穴一阵酸麻,如同灌满了铅,沉甸甸的难以动弹。
银装老怪笑道:
“哈哈!小娃娃!且听老夫一言,再死不迟。武林之中讲究武技,而在老夫这里便讲求禅功。人随念动,攻敌于无形,则无往而不胜。姑娘技不如人,乃是功夫未到。汝年纪尚轻,亦不求深造。大业未竟,便欲一死,愧对祖先!老夫枉活百余年,尚学而不止,孜孜不倦。汝岂可如此轻生也?!”
听他说话,语音顿挫得宜,吐字清奇。足见其内力充沛,非凡人可比。
只是凌剑虹对此老无甚好感,认为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
如今听完他一番宏论,语言中充满对自己的关切,但与人初交,难以吐露真情,便戏言道:
“您老人家神功盖世,何不投靠朝廷?去辅佐一代明君,造福万民。以立不朽功勋,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啊?”
老怪大手一挥道:
“此乃天下第一谬论也!实话说与你听。老夫本姓杜,名玄,字审功。现在改名叫袁一江,袁取怨字同音。老夫对朝廷有难言之隐恨。公孙大娘嫌老夫脾气古怪,离吾而去。在西域习得胡人浑脱舞,又把老夫的剑法融于舞蹈之内,称作浑脱剑舞。家侄杜甫称她: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国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她虽荣耀于凡世间,何如老夫自在逍遥?再者说伴君如伴虎,知虎何时怒?怒则必伤人。老夫修得自在身,亦乐得其所,但不敢妄生荣华富贵,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