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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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方想起十年前,自己在楚云霄的帮助下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花青瑛。此人轻功极好,怕一般的牢房困不住他,遂没敢将他关在寻常的府牢,而是亲自将其押送至刑部大牢。十年不见,不知他怎么跑出来的,但从花青瑛外观来看,似乎逃出来时间不久。
花青瑛拿张眉儿做人质威胁谷昭。谷昭靠在井沿上,慢条斯理地说:“老花,多年不见,本性无改啊?”说话口气如同多年的老友。说罢,缓缓从地上捡起花青瑛击毙成三二位师叔的铁蛋。花青瑛一看顿知不妙,猛地一把将张眉儿推向谷昭,闪电般向后飞退。跑了没几步,右腿一沉,膝跳穴被点中,回过身来准备做困兽斗。眼前突现一道蓝白光芒,晃的眼睛一花,急忙胡乱甩出一把毒针,紧接着下体一凉,惨叫着翻倒在地。谷昭十年前抓获花青瑛时着实费力不少,那时,二人功夫差距不大。然而,最近这十年间,一个终日带着沉重枷锁坐牢,整日挣扎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一个身经数百战,除奸诛恶无数,差距可想而知。
谷昭一刀削去花青瑛的孽根,道:“看你以后还拿什么东西作恶?”镖局众人得知此人乃是跟付天齐名的“南天北谷”的谷昭,眼见他出手巍巍如天神下凡,一招就将穷凶极恶的花青瑛制服,无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虽说,绿林道不喜谷昭,但类似镖局的武林正道,还是非常喜欢他的。尤其在此刻,众人多有绝处逢生,再世为人之感。成三来至谷昭身前,躬身抱拳道:“多亏了谷大捕头在此,否则我等定被这恶贼欺凌。”
谷昭正要客气。一旁被挖眼的壮汉,趁着二人说话,拎刀在手,走进匍匐于地的花青瑛抡刀就砍,谷昭发现晚了,来不及制止。不料,刀未及身,那大汉已然惨嚎一声仆地而亡。花青瑛强忍剧痛,喘着粗气骂道:“老……老子死在谷昭手里,亦……亦不算辱没,尔等鼠辈胆敢落井下石,看谁还敢上来?”
真是虎病威存,知道花青瑛毒针歹毒,无人再敢趋前。
此刻,张贤武在女儿张眉儿的搀扶下,对谷昭抱拳道:“多谢谷大捕头,没有捕头大人,我们威海镖局跟头栽大了,眉儿还不快磕头,谢你的救命恩人。”
谷昭急忙拦住,道:“谢字不敢当,惩恶扬善乃是谷某份内之事。谷某还有点事要问他,你们可带有金创药,给他止止血。”谷昭这几日亡命沙海,随身的物件掉了个干净,好在信玄宝刀他一直没舍得撒手。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有药却无人敢靠前。谷昭凌空一指点中花青瑛麻穴,这才有个胆大的武师掏出金创药洒在花青瑛的私处。止了血,花青瑛神智渐渐稳定。谷昭坐在井沿上,问道:“老花,你是如何出来的?刑部大牢难道也困不住你?”
花青瑛气喘吁吁地道:“拜你所赐,老子住了十年大牢。不久前,木匠小子大赦天下,老子是正大光明出来的。”
谷昭奇道:“天下大赦?往年也有过。但是,似你这等屡犯兽行的禽兽应该是不在大赦范围内的。”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一 万里追爱3
花青瑛道:“你知道个屁,魏阉将我等放出,乃是看重老子这身本领。魏阉将我们强行收入东厂,老子觉得跟着阉狗混窝囊,便偷偷开了小差,怕这厮报复便一直逃到这里。谁知,魏阉没来,竟又碰到你了,难道你是魏阉派来的?”
谷昭不屑地道:“魏阉如何能派动谷某?呵呵,真是冤家路窄,你运气太背,我来此是为了寻个人。我可并不知天下大赦之事,当然,既然圣旨将你释放,只要你不再为恶,我也不会再为难你。可是,你刚刚为恶恰被谷某撞到,可见天意昭昭,只能说明你的所做所为触怒了老天,活该有此一劫。”
花青瑛骂道:“贼老天,我呸!若说为恶,老子在刑部大牢这些年,眼见被魏阉害死的无辜之人数不胜数。魏阉在东厂里面还设有私牢,里面又屈死了多少忠良?更是不计其数。你谷大侠容不得我们这些人作些小恶,却为何放任大恶于不顾?你分明也是欺善怕恶,色厉内茬之辈,怨不得江湖人士尽皆唾弃于你。”
此话一出,谷昭大为动容,一时怔住,喃喃自语,反覆咀嚼着这句话:“不容小恶,却放任大恶于不顾……”
成三替谷昭分辨道:“你这淫贼坏事做尽,谷大侠身在公门自然要管。魏阉高居庙堂之上,封爵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谷大侠官位低微,如何管得?”
花青瑛见自己一席话对谷昭起作用了。继续激将道:“谷大捕头,你可知魏阉这数年来一人所行之恶,远远甚于全天下所有恶人之总和。你若是能将此獠正法,到时,别说江湖人士无人再敢对你不敬,花某第一个甘做你的奴仆,为奴为狗俱可。”
谷昭何尝不想杀掉魏阉,但他毕竟是公门众人,他至今还心存一腔忠君报国的梦想,真若去刺杀魏阉,就等于走上了背君叛国之路。所以,谷昭这些日子一直犹豫不绝,也正是他最焦虑的问题。
谷昭问:“魏阉将你们收入东厂都做些什么?”
花青瑛道:“魏阉以前对付敌人,必要耍弄阴谋权术,方能将之陷害,因此费时费力。他将我等十恶不赦的死囚,组成十恶堂,专门用来清除异己,省时省力更省钱财。一旦出事,就推到我们身上。说我们不知悔改,被赦免后仍然作恶,报复朝廷,一句完事。在魏阉眼里我等猪狗不如,给口饭吃,能活着便是我等造化。所以,他对我等任意驱策,杀剐无情。老子一看这么个弄法早晚也是个死,便寻个机会溜了。”
谷昭叹道:“这么说,你们在魏阉示意下,已经杀害了不少忠良?”
花青瑛道:“是不是忠良老子不知道,但肯定是和魏阉作对的大臣。老子也不想助纣为虐,但苦于时时被监视,无法脱身。后来接到任务去刺杀一个叫许什么的兵部侍郎,这老儿极为狡诈,卧房床板下藏有秘道,直通府外。老子奉命前去刺杀,那厮一翻身就钻进了地道,正好屋里就我一人,老子便跟着也从秘道逃出。若没那秘道,老子根本就不可能从三大恶手下逃出。”
谷昭道:“三大恶?”
花青瑛道:“这是魏阉新近不知从哪里网罗来的三大高手,极为厉害。他们是东厂三大管事的,官职为刑理千户,负责监视我们的行动。谁要是敢不听话立即格杀。老子也见识过六杰人物,那三大恶的武功似乎不弱于六杰。”
谷昭闻言暗暗心惊,问:“三大恶既是管事,谁是当家的?”
花青瑛道:“前不久,魏阉提他的义子魏孤行为秉笔太监提督东厂。此人你未必听说过,江湖名气不响,但此人一早就拜了魏阉为干爹,跟了魏姓,极被魏阉看中。魏阉司礼监掌印太监辖下的所有事物,魏孤行俱可调遣。最厉害的是这个魏孤行所学庞杂,武功奇高。不是老子看不起你谷昭,此人武功应该在你之上,而且此人似乎会些妖术,妖法通天。”
谷昭笑道:“此人乃是谷某的老熟人了,你说得没错,谷某对他胜算甚低。原来他还是魏阉的义子,现在谷某终于明白了许多事。”谷昭心下十分高兴,终于又多了解了魏孤行一分,也更加坚信了他的判断:魏孤行之所以出现在东瀛与德川忠长勾结以及购置的二十万把军刀等事……逐一浮出水面,看来这都是魏孤行代表魏阉为了将来不可告人的奸谋所做的准备。
谷昭道:“你且说说三大恶的来历?”
花青瑛道:“三大恶分别是恶魔陀,恶罗汉和恶罗刹,其中恶罗汉和恶罗刹是两口子。他们似乎来自于安息一带,不知如何学得一身绝顶的武功。”
张贤武叹道:“魏阉设立十恶堂,加速铲除异己,说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天下大乱不远了。”
成三道:“师叔说的是,现在天下人寄予厚望的李大将军,上个月亦遭阉党暗算身陷囹圄,据说开春就要问斩呢。”
谷昭大惊,急道:“你说的可是李维将军?”
成三道:“正是,谷大侠久在关外,有所不知,李大将军三个月前突然从西南战场赶回京都,觐见皇上,细数魏阉乱国的种种罪行。不想,皇帝昏聩,不仅不听李将军的话,反而责他擅自离营,阉党趁机群起而攻之。最后,定了他个‘擅离职守,诬陷忠臣’的罪名,定在春后问斩。”
谷昭闻言大怒,一掌拍在井沿,井沿被震塌一半,骂道:“好一个昏庸无道的呆子。”
众人骇于他这一掌之威,皆不敢出声。谷昭心想:三个多月前李维和他分手说是进京面圣,劝说皇上,事情怎么会这样?难道皇上真就忠奸不分,无药可救了吗?看来,我得进京一趟了,李维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想罢,遥向南方一揖,喃喃道:“绿笛儿姑娘等我救下李维兄弟后,谷某再去向你负荆请罪。”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二 兄弟情深1
燕京乃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南望华夏,北观蒙、金。元世祖时定为京城,取名大都。明洪武帝朱元璋起兵驱除鞑虏,定都金陵,大都城内宫廷建筑被大将徐达全部拆毁,部分运往金陵,大都城就此消失,城名也被改成了北平,燕京一度消沉。建文帝时,燕王朱棣篡位,因不喜南方气候,也为了加强对北方的巩固,以及对金、蒙的控制,又把国都从金陵搬迁过来,重新建造了都城,并定名为北京。从此,北京城在饱经千年战火后终于得以发展,泱泱华夏,自古未有之繁盛尽在北京。马可波罗游历中土时,曾说世界各国都城无能与之媲美,当时北京城的繁华由此可见一斑。
此刻正值天交晌午,京城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兴客来酒楼,早已人满为患。兴客来酒楼之所以火有两个理由:其一,兴客来白日为酒店,到了夜间则成了烟柳云集的眠花宿柳之地,一楼二用,别出心裁。其二,此店主人极具背景,据说是当朝高居二品的大臣。天子脚下一个二品官员按理说算不了什么,但他却是可以自由出入东厂的少数几个人之一。魏阉权势熏天,能自由出入东厂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仅凭这一点,兴客来酒楼想不火都难,有些欲拿钱买官的或是想让职位往上动动的钻营之徒,日日来此吃饭,希望能借此时机结识店主人,好套个交情,图个日后行事方便。店主人深谙此中玄机,因此,酒楼内菜价高得离谱,却也仍然坐无虚席。
这时间,兴客来二楼雅座的两个人引起了店小二的格外注意。这二人一个是英气逼人的魁梧汉子,一个猥琐精瘦,瘦得就剩一张皮,跟干尸似的。这二人之所以引起店小二注意,倒不是他二人的长相。前文交代了,凡是来兴客来吃饭的人,都是有目地的,无不挥金如土,以期引起老板的注意。所以,你花钱再多,店小二早习惯了,根本无动于衷。可现在店小二眼里的这两位只点了最便宜的两个素菜,要了最便宜的自酿老白干,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来,而那瘦猴就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颓丧至极,偶尔也喝上一口。小二心道:自己看着都没滋没味的,这俩人喝什么呢?
这二人正是谷昭和花青瑛。原来,谷昭一听李维有难,兄弟情深,立即决定放下所有事情先进京营救李维。对花青瑛杀刮存留的问题,众人都担心花青瑛报复,力劝谷昭对此恶徒先斩后奏。谷昭看花青瑛此刻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惨状,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决定以自己公捕的身份,将花青瑛再送往刑部大牢,看看李维是不是也关在刑部大牢,到时好伺机将其救出。可是,就怕李维被关进东厂私牢,那就麻烦了。原来,当年永乐帝生性多疑,对自己篡取侄子帝位总是担心臣民暗地里不服。因此,设东厂署与锦衣卫相表里,专门刺探臣民“谋逆妖言、大奸大恶”之事,一旦发现,即可缉捕,毋须经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个衙门。东厂自己专门设有侍诏狱,进去的人就别想活着出来,管你冤不冤枉,老百姓暗地都叫“尸诏狱”。
如若真进了尸诏狱可就麻烦了。谷昭有个职业习惯,来到一个地方,必先找个酒楼,探听最新消息。便带花青瑛来到兴客来酒楼,吃饭是小,打听李维的下落是真。谷昭经常出入京城,知道这里的官道消息最是集中。因为,食客主要以官僚为主。结果,坐了半个时辰,一点此类消息没有。正自烦躁着,楼梯响动进来几个风尘仆仆,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年轻人个个锦衣玉带,白面朱唇,一看就是些纨绔子弟。为首公子大嘞嘞一坐,小二虽有点店大欺客,却不敢怠慢这几位。点头哈腰地道:“赵公子,怎么这么多天不见您老的面?”
那赵公子道:“爷爷瞧热闹去了。”
旁边一公子哥使坏照准小二的膝盖窝就是一脚,小二不防立时单膝跪倒在赵公子面前。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