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旗帜-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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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白始终是站在司马晚晴一边。
“你有没有注意去绣舫的路上,厉冽有何不妥?”
段喻寒镇定自若的笑。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好似受伤了,在忍着什么疼痛。”
“我猜他必定是受伤了,而且时间如此紧凑巧合,自然表示他受了盛希贤的惩罚。他还偷偷瞪了晴三次,说明他对晴尚有怨恨之意。但当晴看他时,他马上掉转视线,说明他不敢堂而皇之的对她表现出敌意。所有事加起来,我只能看到一个事实。”
黑眸中隐隐现了一丝凝重,段喻寒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冒险。“睿智精明如盛希贤,为区区一个挂名夫人,伤了宫中位列第二的功臣厉冽,你说表示什么?”
“你怎能确定小晴是盛希贤‘挂名’的夫人?”
裴慕白忍不住脱口而出,又后悔问得唐突。
段喻寒也不以为怪,黑眸瞬间流光溢彩,灿烂不可方物,“我自然知道。”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象他帮她解浪蝶之毒时,注意到她的细微反应,就知道她这三年不曾和其他男子如斯亲密。
裴慕白似悟到什么,也不禁佩服段喻寒的观察敏锐,举一反三。不管怎样,盛希贤对小晴的重视无可置疑,推论起来,恐怕还大有男女之情。如今,段喻寒诈死,盛希贤会更不遗余力的帮助小晴。
坐山观虎斗,一边是圣武宫全力支持的晚晴,一边是潜藏暗处的内鬼,为争夺烈云牧场,无论谁胜谁负,彼此的实力都将大有损伤,段喻寒最终出来收拾残局,最好不过。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正是如此。
“你怎能确保小晴和冰儿的安全?”
裴慕白虽赞同段喻寒的做法,仍有些担心。
“内鬼要借冰儿安抚牧场一众人心,名正言顺掌握大权,当然不敢伤他一丝一毫。而盛希贤,想得到晴的真心,也定然不会对冰儿不利。至于晴……她终究已长大,凭她的武功机智,我相信她能保得自己周全。”
说是这么说,只是天意难测,关心则乱,段喻寒也有点不安。
他的晴,早就长大,想到这,段喻寒却隐隐若有所失。
还记得,她十岁时,坚持要学他一样单独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下来,幸而他及时接住,总算没受伤。那时,她茸茸的软发擦着他的下巴,她美丽绝伦的小脑袋乖乖俯在他胸前,她白玉般的小手用力抱着他的胳膊,他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自此迷上了抱她入怀的感觉,再也舍不得放手。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当时,他瞧着她受惊吓而煞白的小脸,一笑以示安慰。
“我才没害怕呢,”
她因他的温暖怀抱,慢慢恢复血色,不甘示弱的说,忽而又转了郁闷,“可我几时才能学会一个人骑马?”
她稚气的脸上略带愁闷的模样煞是可爱,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许笑我,再笑不理你了。”
她撅了小嘴,别过头去,好像真生气了。大眼睛却一转一转的瞥过来,偷窥他的反应。
他悄悄伸了手指去胳肢她,她果然禁不起挠痒,咯咯大笑,随即对他展开反击。他连忙要躲,她却攀在他身上,让他无处可逃。直到两人都笑不动了,这才停手。
“我想快点长大。”
她一本正经的说话。
“为什么?”
“长大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一个人去。”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他有点不快。
“长大了去哪里,我都能照顾保护自己,不要爹和哥哥在旁边替我操心,多好啊。”
“你也不要我在旁边?”
他摩娑着她柔软的耳垂,恨恨的问。
她托了小巧的下巴,娇憨的笑起来,“不要。我一个人就好。”
他瞪着她,手上不知不觉加了点力。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时常会说些可恶的话气他。
“疼——”
她扁了小嘴,要挣开他抚弄耳垂的手,却挣不开,“我还没说完呢。你想和我一起也可以,不过你要乖乖的听话做小孩,我做大人,我来保护你。”
“好啊,那你就快点长大,我等着你来保护我。”
那时,他心都化了,只愿用一生来呵护她。
昔日她的童言犹在耳边,可今日她真的长大了,他和她却是这样的局面。他要怎样才能重现甜蜜的日子?
裴慕白见他双目中一片浅浅的温柔,想来是沉浸在回忆中,突的想起一事,“就算别人一时分辨不了尸首的真伪,小晴一定会看出不对。”
段喻寒迅速回到现实,“她应该看得出。我相信她会明白我的用意。杀我重要,还是先保住牧场重要,她自会有个决断。”
他一早考虑到这个。或许,晚晴最终不会原谅他,还是会杀他报仇,可他确信她不会戳穿自己,在牧场内鬼和他之间,她更痛恨的是对冰儿下手的人吧。
“nihao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裴慕白既知晓所有事,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无论如何,他也要助晚晴一臂之力。
段喻寒岂能不知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武功既失,现下身子又虚,万一被发现实在太危险。”
裴慕白阻止他。
“你把我留在这就不危险?何况,就算我没了武功,别人也未必伤得了我。”
即便再怎么自诩算无遗策,段喻寒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
裴慕白看了他良久,知他心意已决,自己若不和他一起,只怕他一人也会去,那样更危险。只叹他既对小晴如此深情牵挂,为何当初要那样狠绝报复?
依稀间,他记起去年龟兹国进贡的玉祥百花丹,据称有肉白骨,活死人之效,只不知是否能治好段喻寒的经脉,让他恢复武功?
他有些犹豫。如今尚不知小晴对段喻寒的确切心意,到底要不要报仇,此事还是藏在心中,不提也罢。
“既然你坚持,一起好了。”
裴慕白自怀里拿出两张人皮面具,幽幽一叹,“想不到我为去楼兰复仇准备的好东西,通通派上用场了。”
当下,两人戴了人皮面具,即日起程回了杭州,在云来居附近的小客栈投宿下来。一打听,才知道封三和胡天先后带了一批人,到了云来居。云来居前院的客栈已暂时歇业,现今戒备森严,等闲人不得近前。
翌日清晨,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问了店小二,才知道是圣武宫主人携宠姬霓裳夫人,到云来居拜会。后来软轿途经东大街,暖风拂过,恰将霓裳夫人的轿帘吹起,因此素仰霓裳美名的男女老幼纷纷涌出,争相一睹绝世美女的风采,造成现在软轿被困,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局面。
“趁此良机,我们潜进云来居,稍后见机行事。”
“好。”
第15章:鸿门之宴
当盛希贤和司马晚晴踏入云来居大厅时,胡天、封三及封四齐齐来迎接。论起来,盛希贤身份地位高于他们,是以他只微一颔首,以示回礼。
“宫主将主上遗体赐还,在下不甚感激,在此谨以水酒薄宴聊表心意。他日,在下自当亲自登门拜谢。”
主客各自落座开宴后,胡天恭敬有礼的开口,灼灼的目光却狐疑的掠过司马晚晴。听闻盛希贤虽好美色,但素来有正经事谈,是不带姬妾的。今日,出乎意料的携美同行,倒不知何意。
“不必客气。段公子英年早逝,本宫也深以为憾。可惜他到杭州,本宫竟不曾和他把酒言欢。”
盛希贤言下很是感慨,倒是发自肺腑,他原先确想和段喻寒好好亲近较量一番的。
胡天继续客套着,“所谓人杰地灵,圣武宫久居杭州,加之宫主的雄才大略,果然连带了西湖风景也独冠于世。在下相信,倘若主上早前和宫主相识,必定一见如故。只可惜天妒英才,主上不幸仙去了。”
盛希贤玩味的抚弄着手中的白玉杯,忽而淡然一笑,“此次段公子不幸遇害,是在本宫的绣舫上,本宫必将全力揪出幕后元凶。你们也是这般心思吧。”
“那是自然。”
胡天瞧了瞧司马晚晴,欲言又止。
一切在意料之中,盛希贤朝身边的绝色丽人柔声道,“霓儿,那孩子是此间的少主人。你不是想看他,还特意给他带了只小狗吗?”
“是啊,那日湖边一见,我是极喜欢他的。不知他在哪里,可否请出来一见?”
司马晚晴温婉的笑,如小雪初晴,美玉映日,艳光逼得胡天偏转头去,不敢直视。
“夫人有所不知,小少爷得知主上噩耗,伤心过度,抱病在床,不宜见客。”
胡天断然拒绝。
“是吗?”
司马晚晴笑意略收,“那我更要去瞧瞧他,没准他看到我的礼物会心情好些。”
随即扭头吩咐宝儿,“把霜儿带出来。”
封四乍见宝儿取出那通体纯白的小狗,吓了一跳,“雪儿?”
“这小狗?”
封三低声相询。
“小少爷刚到杭州时,也有这么只狗,一模一样,说是湖边一个漂亮阿姨送的。后来,小少爷遇险,那只狗死了。”
封四忙把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胡天听了,依旧满脸是笑,口风却丝毫不松动,“夫人美意,在下代小少爷谢过。只是小少爷如今应已服药睡了,夫人不如改日再来?”
“你一再拒绝,莫非是瞧不起我?”
司马晚晴俏脸一板,怒气已现。他在拖延时间,几日后他们必会赶回烈云牧场,又岂会让她见司马冰?
盛希贤拉过她的手,“霓儿,他们是护主心切,你也不必难为人家。”
语声虽平和,隐隐暗含不快之意。司马晚晴轻哼一声,横了胡天一眼,一副被盛希贤娇纵坏了的模样。
胡天和封三对视一眼,虽已决定不让任何人见司马冰,但地处杭州,霓裳夫人又是盛希贤的宠姬,得罪圣武宫却是大大的不妙。
司马晚晴瞥见他们的神态,暗自冷笑。胡天和封三,都不是好东西。此刻看来,似乎封三凡事以胡天马首是瞻,恐怕那内贼就是胡天了。如今,冰儿在云来居突然不知所踪,如画也无法联系到,想来是被他们软禁了。今日一来,不过是借机查探他们的下落,再伺机带他们走。
只要先保证冰儿安全,胡天也好,封三也好,她自会要他们付出背叛的代价。
“也罢,不能见就算了。霜儿既然带来了,我也不想带回去,等孩子醒了,你们记得给他。”
司马晚晴示意宝儿把小狗交给他们。见不到人也没关系,这小狗身上抹了千日兰香,只要他们真把它交给冰儿,她自然能找到冰儿的所在。
“难得夫人对小少爷关爱有加,不若在下带夫人去看看如何?”
封三和胡天借眼神达成共识,恭敬的建议。
盛希贤明澈的凤眼若有若无的浮了一丝笑意,“如此甚好。霓儿,你去看看那孩子。我们有正事要谈。”
“嗯”司马晚晴答应着,盈盈起身,身后厉冽和宝儿紧紧跟上。
封三微一拱手,“夫人一人前去即可,至于这两位,在外面稍事休息也好。”
司马晚晴知他戒心甚重,尤其是防着武功高强的厉冽,当下吩咐二人在外守候,独自抱了小狗随封三深入重重后院。
一路行去,东折西转,到了一间房前,封三忽然停下。司马晚晴仔细打量周围,果然幽静异常,四下无闲人。
封三瞧守门的两个侍卫,甚是眼生,不由皱了皱眉,“你们是谁的部下?原先负责守门的张虎和吴豹呢?”
左边的侍卫忙答,“属下隶属封主事,一直在云来居负责安全事务。适才两位大哥一时内急,是以吩咐我们俩暂时代班。”
封三瞧两人站得笔直,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略略放了点心。如今在云来居老是看到陌生面孔,弄得他总有些提心吊胆,唯恐是外人得知段喻寒的死讯,前来搅局。幸好每次细加盘问,那些陌生人或是胡天或是封四的手下,倒还没发现外人。今日这两个,素未谋面,碍于霓裳夫人在旁,倒不便严加盘查。可恨张虎吴豹那两小子居然敢偷懒,封三暗自决定等霓裳一走,必定加以严惩。
司马晚晴心忖里面肯定还有人守卫,看来想不动干戈的把冰儿带走并非易事。思索间,只觉两道柔和的视线扫过来,凝神看去,封三背对自己,那两侍卫目不斜视,一时有些迷惑。
猛的,她心头掠过丝丝疑惑。本来侍卫专心守卫是应该的,可天下间有谁能抵挡初见霓裳的惊艳之感?这两人表情严肃,一脸忠诚,对她视若无睹,倒是欲盖弥彰。
封三取钥匙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司马晚晴挂心司马冰,不及细细打量那两侍卫,匆匆随他进门。
“为何要锁门?难道你们把那孩子当成囚犯?”
明明知道就算生气,也不该表现出来,司马晚晴还是忍不住开口,幸而稍稍控制了情绪,语气总算少了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封三继续往里屋走着,“夫人不知江湖险恶。如今主上逝去,只怕那些素日里不知不觉结下的仇家,会暗里报复。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小少爷的安全着想,也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