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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欲望旗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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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晚晴觉得这人说话直率,倒很容易相处,“今日天色已晚,大师不如先到客房歇息。烈云牧场景色怡人,大师多住几天也好。至于比武之事……”

“比武的事,你再考虑考虑,我可不想动手的时候,人家说我欺负后辈。好了,我也累了,丫鬟呢,带我去客房。”

巴摩克径自起身,司马晚晴忙吩咐丫鬟带他去休息。

司马晚晴见巴摩克出去,松了口气,忽然想到裴慕白到静斋没有,碰不到自己会不会傻等。此刻,她身边是段喻寒,自然没那么容易再去静斋。

段喻寒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巴摩克,亲昵的拉过她的手,“别担心。”

司马晚晴回过神来,把头埋在他胸前,“为什么要跟他比武?跳一次舞,还能学轻功,不是挺好的?”

她始终觉得段喻寒会看穿自己,她只能选择避开他的视线。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愿意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

他的话说得理所当然。这话却让她觉得可笑。最喜欢把自己意志强加于人的正是他。现在他这么说,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她略带讥讽的瞥了他一眼。

段喻寒似乎察觉她目光中的异样,脸上却还是保持了舒畅的笑容,“相信我。我不会输给他。”

他居然如此自信?她忍不住望着他,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他的武功岂非早就胜过父亲?他见她投来探索的目光,心中暗叹,为什么彼此越来越想看透对方,却总是隔着一层纱呢?

司马晚晴好像相信他的话,又很贪恋他胸前的温暖,趴在那里很舒服的样子,“啊,我差点忘了。那个玄鹰的弟子飞飞,在地牢里关了很久。按理她是无辜的,早该放了她。”

“是啊,我们都把她忘了。说起来她挺可怜,跟了那么个师父,无端端的被关在地牢快一年。”

飞飞是关还是放,此刻对段喻寒来说,已无关紧要。既然她喜欢,他就顺着她的意思。

“好啊,明天我去放了她。”

她开心的笑,发自真心的快乐刹那间照亮了她的脸庞。那一刻的她,清澈纯净如水晶,段喻寒清楚的看到她内心的快乐。她还是那么善良,就象小时候,总是以帮助人为乐事。那时候,他有时会故意弄伤自己到她面前,就是要让她笨手笨脚的给他包扎伤口,看她心疼他、再唠叨他以后要小心的可爱模样。

这个世上,只有她和舅舅,是对他无所企图,不求回报,一心一意想给他幸福快乐的人。

他灼灼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时间还早,找点什么消遣呢。”

她起身环顾左右。

段喻寒笑了,“好久没下棋,不如下一盘。可是你输了不许哭鼻子。”

小时候,他和她时常跟着岳中正学下围棋。但是两人对弈,几乎每次都是以段喻寒胜利告终。当然,有时到最后看自己败局已定,她会借故把棋子弄乱,然后要求重来;再不然,就会小嘴一扁,盈盈欲泣,这时候他不让她赢都不行。

忆起往事,司马晚晴不由莞尔一笑。只是少时的输赢做不得准,那时她下棋,只不过是好玩而已,不象他,做什么都那么认真。

小玉很快拿来棋盘和棋子,再去准备茶点。段喻寒和从前一样执黑子,让司马晚晴一子。她也不多说话,随手丢了一个白子在棋盘上。

一柱香功夫,黑白子的攻守强弱之势渐渐明朗。段喻寒的黑子隐约已占上风,对白子的包围越来越严密。他的棋风一如往昔,每下一子,必然是考虑到此后二十余手,且布局周详,往往在不经意间将对手诱入布局,等到对手明白,败局已定,为时已晚。

司马晚晴却是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出子已非小时候那般的轻率随意,慎重了许多。虽然许久未曾对弈,她对段喻寒的棋路还是很熟悉。仿佛间,她甚至可以猜到他下一步将会落子何处。只是明明知道他的下一步,还是要避其锋芒。此时让她取胜,是难之又难,但立于不败之地,却是不难。

段喻寒见她落子思路极其清晰,对他的诱敌之着也无动于衷,再看她认真思索的模样,陡然意识到她早就长大了。他固执的把她看作从前的小女孩,其实她早已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

从前她无心机时就象个透明的水晶人儿,她的心思总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此刻她有心应战,他不禁有些惊奇。她的棋风仍然有些随意妄为,但沉着自信,思维缜密,倒和他颇为相似。

再一盏茶功夫,黑子依然是攻势咄咄逼人,但白子守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哎呀,”

小玉端了桂花糕过来放桌上时,无意中撞到司马晚晴的手肘。那枚白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堵死了东南角的一片白子。如此一来,黑子马上可以长驱直入,只怕段喻寒胜局已定。

“落子无悔哦……”

段喻寒故意按住司马晚晴的手,想看她反悔耍赖时可爱无比的模样。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落子无悔”四个字,既简单坚定,又凝重无比。只是段喻寒做了那么多事,是否也是“落子无悔”司马晚晴并没有象小时候那样,下了又要求重新来过,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啊。”

她并不在意输赢,小时候的在意也不过是故意跟段喻寒捣蛋罢了。

段喻寒笑吟吟的继续下去。黑子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步步紧逼,重重压来,只等白子主动缴械投降。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在全力进攻的同时,后方却也给司马晚晴可乘之机。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司马晚晴突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就算白子可以围死西北方的一片黑子,只怕还是胜负未定,纠缠不清。她突然间感到心灰意冷,耗尽心力的和他比输赢,不是她要的啊。

“不玩了,”

她“哗哗”的把棋子都弄乱,“不好玩。”

他却以为她见自己要输,小孩子脾气又发了。

“不玩就不玩,是我不好。”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触手的柔顺丝滑让他心动。看她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他一阵心疼。他应该让她赢啊,博她一笑不是很好吗。

“夫人,夫人,小少爷不肯吃奶。”

奶妈慌慌张张的在门口禀告。司马晚晴连忙起身,打起精神,匆匆离去。

后来,段喻寒再看那盘未完的棋,不禁要赞叹司马晚晴的棋艺今非昔比。再以白子的立场看,他突然发现黑子的最大弱点在西北方,若然白子反扑进攻,黑子也会死一片,整盘棋局完全是胜负未定之势呢。

不知司马晚晴是没看出来,还是不想看黑子白子斗得死去活来?他陷入沉思。

第30章:惊闻往事

一大早,司马晚晴极其忙碌。早饭后,先是给飞飞写了封信,然后到地牢里去放她,最后把信混在几张银票中给她,送她出了牧场,这才松了口气。

司马晚晴深知自己要报仇,烈云牧场很快会陷入可怕的争斗中去,她可不想飞飞受到连累。她在信中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推测,和玄鹰之死的若干疑点,劝说飞飞立刻回关内,继续发扬玄鹰的侠盗精神。当然最后没忘了叮嘱她,信看完后马上销毁。

忙完飞飞的事,司马晚晴径自去了静斋。半路上碰到小玉,她说什么也要跟着,说是段喻寒的吩咐,让她随时侍奉在侧。司马晚晴也没反对,只是吩咐小玉先去书房拿几本经书,等会到静斋找她。

到了静斋,司马晚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迅速把手探入净瓶,里面果然有一张字条。裴慕白昨天来时不见她,猜到她被其他事牵绊,所以把他知道的事,大致写了下来。

“胡天,年三十七岁,二十岁来到烈云牧场。从训马的下人做起,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其勤奋稳重受到许多人的好评。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是,七年前在天山雪崩时,他奋不顾身把司马烈救出雪洞,因此被提拔为四大执事之一。”

司马晚晴皱了皱眉,这些东西她一早知道。

“胡天是哪里人士,一直不详。他自称来自关内,武功出自少林,但他第一次出现在烈云牧场,身着本地服饰,而与人比武时有些招式甚为阴损,绝非少林武功。”

这个胡天果然不简单,看来大有问题。或许爹是因为当年被他救过,才对他如此信任吧。

“胡天在牧场外有三处住所,其中有一处较为隐蔽,在牧场以西五十里的摩珂岭。此处住所地势险峻,守卫森严,可能有些秘密。十五晚戌时,不见不散。”

裴慕白的字越到后面越潦草,可能是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写,就被意外的事打断了。

今天就是十五,他要约她今夜见面再谈,是否有重要的事说?

门外重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司马晚晴的思绪。那脚步声到了门前,却又停下,好像在犹豫该不该进来。司马晚晴迅速将字条用火烧毁,将灰烬轻拂进香炉中,和香灰混在一起。

“吱”的一声,门开了。司马晚晴回头看时,进来的居然是岳中正。几天没见岳中正,他仿佛又老了许多,鬓角上新出现的几根白发,让她分外吃惊。

这个时候司马晚晴居然会在静斋,岳中正也吃了一惊。她自小就看不起这些神啊佛啊,说任何事要靠自己,求神拜佛是没用的。怎么现在会在这儿诚心礼佛?

“岳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他是段喻寒的舅舅,但司马晚晴相信他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否则,那晚岳叔叔不会为了救她,替她挡了爹一掌。虽然别人都说她不是司马烈的女儿,可岳叔叔什么都没说过。

“出来散散步,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

自从段喻寒做了烈云牧场的主人,岳中正负责的事少了许多,一天到晚清闲得很。

“你娘从前差不多每天都要来颂经。”

岳中正说得很感慨。看到司马晚晴,他总是要想到她的母亲。高贵典雅的司马夫人,长裙曳地,虔诚礼佛,圣洁如观音。而他那时,会时常从窗外看她。

司马晚晴想起父母哥哥的离去,现在自己是个真正的孤儿,不由凄然一笑,“是啊,娘是这样的。还记得我最喜欢在旁边捣乱,结果老是被娘骂,秦姨就护着我。可惜……”

可惜秦姨现在已经和段喻寒一伙同流合污,再不是那个一心疼她的秦姨。

岳中正似乎感应到她内心的悲痛和愤懑,突然说,“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寒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原谅他。”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司马晚晴心中一震。难道段喻寒做的那些事,岳中正也是知道的?

“他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司马晚晴强忍心中的悲伤,注视着岳中正,想知道他到底了解些什么。

“寒儿做事是狠了些,不过不能怪他。他从小受的苦太多,所以现在才这么偏激极端,也怪我,一直没有好好教导他。”

岳中正说到段喻寒,总是疼爱大于责备。

“段家是杭州的富户。我的姐姐,也就是寒儿的母亲,本以为嫁到段家,从此相夫教子,就可以幸福快乐的过日子。可他父亲,很快厌倦了他娘,娶了一个又一个妾室。妻妾间的争风吃醋是可怕的,他娘秉性柔弱,被她们日夜欺凌,只能忍气吞声的过着连侍婢都不如的日子。有个小妾,甚至想毒害她们母子,取代他娘原配正室的位置。他爹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岳中正突然说到段喻寒的身世,让司马晚晴有点迷惑,更有些震惊。

这些事情段喻寒从没对她说过。怎么天下竟然有那么薄情寡义的丈夫,那么不疼惜孩子的父亲,那么心肠歹毒的女人?

“后来他父亲迷上赌博,段家的产业很快被输得一干二净。那些小妾四散而去。只有他娘,始终念在是结发夫妻,为他爹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但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

岳中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素来冷静持重的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是司马晚晴未曾见过的。

“竟然为了还赌债,把她卖到青楼。寒儿那时才十岁,他为了救他娘,到处借钱,可没人理他。他到妓院去求老鸨也没用。最后,他在妓院门口碰到杭州有名的程大善人。程大善人很干脆的帮了他的忙,帮他娘赎身,还带他们母子回家。”

母子获救听起来是件好事,可岳中正的脸色越发的沉痛。难道发生了更惨的事?

岳中正叹了口气,继续下去,“他们母子很感激程大善人,一心想报答他的恩情。但那姓程的,却是人面兽心。他不是救人,他把寒儿的娘当暖床的工具,百般玩弄,肆意凌辱。他还为了做成自己的一笔生意,把寒儿送给客人当娈童,甚至用令人发指的东西凌虐他,让他险些丧命。”

岳中正没说后面那件事是司马烈做的,他把那件事说成是姓程的干的。他只是想司马晚晴知道段喻寒的过去。

救人的人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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