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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欲望旗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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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封三叫人带陆敬桥进来时。那个一向耿直刚正的陆大夫,说的话和秦琴的话丝丝入扣,互相印证了其真实性。

最后,秦琴还拿出一张司马夫人临终前的遗书来,内容无非是向司马烈忏悔,请司马烈原谅她失贞后没有自尽,原谅她隐瞒女儿不是他亲生骨肉的事实。

遗书在众人的手上传阅,封三又派人去夫人房中拿了夫人素日的字迹来比对,居然一模一样,明显出自一人之手。一时间,堂内众人,好像除了司马晚晴,没有人再怀疑此事。

封三感叹了一声,“属下也没想到,一个老婆子会牵扯出这许多事。不仅牵涉夫人的名誉,还牵涉到小姐的身世,所以属下今日不得不让大家共同参详,看以后该如何是好。”

听他的意思,司马晚晴不是司马烈女儿,是千真万确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她怎么办了。

司马晚晴虽然知道牧场内有敌人,但此时此刻,才觉得他们真真正正在对付她。

敌人花了许多功夫,从人证到物证,编织了一个圆满的谎言。素有信用的稳婆钱婆,向来温婉贤良的秦妈妈,品性纯正的陆敬桥大夫,一个个无可挑剔的证人,一句句自然流畅、合情合理的证言,再加上一张神似母亲亲笔的遗书。短短一个时辰里,敌人在众人面前证明她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再看众人的表情,居然信了八九分。

任何谎言都有破绽,她一定要反驳他们。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那么告诉我,为什么爹活着的时候,不去告诉爹?为什么今天要在这里一起出现,说这些话?那个所谓强迫我娘的男人是谁?在烈云牧场方圆三百里,有哪个男子不怕死,胆敢骚扰司马烈的妻子?”

司马晚晴发出一连串的疑问。看她声色俱厉,众人倒有些发怔。她的神态,她的语气,象极了司马烈昔日发怒时的模样。

钱婆、秦琴和陆敬桥皆低首不语,不知是被她吓着了,还是心存愧疚。

封三回过神来,“夫人秉性温柔善良,平日对大家照顾周到,他们自然不愿说出实情有损她的名节。老爷在世,没人敢说这些。依老爷的脾气,听到别人这么说夫人,一定会杀人的。至于今天他们三个到此,就是想说清楚事实,还老爷一个公道。说到那个男人是谁,只有天知道了。古往今来,色胆包天的人也不少。”

他挨个回答了司马晚晴的问题,好像这些问题他也一早考虑过。

司马晚晴怒极反笑,“好,你说爹在的时候,有人说娘的坏话,爹会杀人。难道现在你们就不怕我杀人吗?”

她的衣袖陡然飘起来,“擎天无上心法”的内力蓄势待发。

这还是段喻寒第一次见她现出杀机。她仿佛一口流光溢彩的宝剑在清泉中冲洗,锐利无匹的剑锋倏地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杀气。她是在痛恨敌人的奸诈狡猾,段喻寒却以为她的愤怒,是因为母亲受到侮辱,还有痛恨自己的身世。

封三平静的看着她,冷冷的说,“小姐自然可以杀了如今在场的人。但公道自在人心。小姐今日杀遍所有知情的人,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四个字罢了。”

段喻寒微一用力,无形中的气流稍稍压制司马晚晴的内力,“冷静!”

封三的积极表现,绝对不是个被敌人利用的棋子。司马晚晴仿佛已逐渐看清敌人的轮廓,封三、胡天,都在其中。他们的可恨可恶,让她恨不能立刻杀之,但真相未明,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努力调息呼吸,“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诸位该回去了。”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众人各怀心事。

如果司马晚晴愚蠢一点,会相信玄鹰是杀父亲的凶手,甚至相信自己不是司马烈的女儿,说不定以后真的会依靠段喻寒,在谎言中过完她幸福小女人的一生。

可她的细心敏锐,举一反三,让她逐渐看出阴谋的痕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敌人得逞。

敌人制造了证据来怀疑、否定她和司马烈的父女关系,她该怎样才能反驳他们?她的父母兄长都已过世,这世上再无人证可以证明她的身份。而验证父女关系的最好方法——滴血认亲,也因为司马家只剩她一个孤女,而无法进行?她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诬蔑?

司马晚晴最先想到的就是找那三个证人。但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无踪迹可寻。封三的说法是怕她盛怒之下,出手杀人,所以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其实是把他们藏起来,怕他们在她的询问下,终究会说出实话吧。

而娘的那封遗书,她从段喻寒手中拿过,看了许多次,却找不出破绽。连娘习惯性把她名字“晴”左边的“日”写得连成一笔,那遗书上写的也是分毫不差。若非她早怀疑牧场内有敌人,说不定会相信这遗书真的出自娘的手笔。

这天,她突然想到父亲的二书房去看看,或许父亲也有所发现,留下什么也不一定。

临近门口,却闻到一股异香从里面传出来,随即是段喻寒低沉的声音“出去!”

司马晚晴匆忙进去,却看到段喻寒要走出来,那波斯舞姬正依偎在他腿边,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那股异香是从她身上发出来。

离她越近,香味越浓。司马晚晴忽觉得心头涌现出甜丝丝软绵绵的感觉。段喻寒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司马晚晴进来,又瞥见她略显奇异的神情,忙冲过来拿了她身上的手帕,掩住她的鼻子。司马晚晴陡然清醒许多,再看波斯舞姬,仿佛春情勃发,不能自已,还是不停的往段喻寒身上蹭过来。

春药?她身上的异香中含有春药。这个女人,居然敢带春药到书房来引诱段喻寒?

司马晚晴本已心情烦闷,此时更是怒气上冲,手一指外面,“滚出去!”

“喂,你再不是司马家的小姐,不过和我一样,是伺候主人的,有什么可神气的?”

格蕾斯好不容易知道段喻寒一个人在书房,特意打扮,带了引发情欲的异香前来,就是想得到他的宠幸,却不料司马晚晴的到来坏了她的好事。她自知今日无望接近主人,心有不甘,不免要出言讽刺司马晚晴,以泄心头之忿。

她这话,大大刺痛了司马晚晴。这个波斯女人也以为她不是司马烈的女儿?

司马晚晴秀眉一皱,纤手挥出,突如其来的巨大气流将格蕾斯的身体直抛出去一丈远,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段喻寒认得那是司马家的家传武功“翻云覆雨手”看来她真的生气了,所以才出手给格蕾斯个教训吧。

格蕾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到声音的下人们,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有人去把格蕾斯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已没了呼吸。

司马晚晴诧异的看着格蕾斯,她虽是怒极伤人,但只用了三分功力,断然不会致她于死地。

难道是司马烈的内力已经完全和她融于一体,所以在她是出手不重,在格蕾斯却是足以致命?段喻寒暗自吃惊,多时不见她出手,她的内功居然精进如斯,当世也算罕有敌手,可能并不弱于他呢。

“好好安葬。”

司马晚晴第一次杀人,又是无心之失,心中更是郁闷,当下说了这话就匆匆而去。或许是恼恨段喻寒的招蜂惹蝶,累她错手杀人,连段喻寒也懒得理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波斯舞姬的死很快成为坊间百姓的新话题。司马小姐小时候乖巧善良,惹人喜爱,从关内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现在脾气暴躁,霸道任性,草芥人命,居然把一个活生生的异族美人一掌击毙,实在太可怕了。

还有更可怕的事从牧场悄悄传出来,原来司马小姐根本不是司马老爷的女儿。

段喻寒虽一再嘱咐胡天制止外面的漫天谣言,传言还是越传越盛。

第24章:权握谁手?

在下一次的例会上,封三又一次在众人面前陈述利害关系,终于暴露出他的目的,“经钱婆、秦妈妈和陆先生的证明,毫无疑问,小姐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所以小姐根本没有资格做司马家的传人,更没有资格过问烈云牧场的事。看在已故夫人的份上,我在此主张,小姐可以继续做牧场的千金小姐,但不能再管牧场的事。至于小姐的身世,关系到司马家和牧场的声誉,大家切不可外传,以免成为笑柄。”

胡天首先表示赞成,“不错,我也同意这么做。小姐和司马家再无关系,牧场的事自然不该再管。但小姐毕竟是夫人的骨肉,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小姐。”

他摆出一副宽厚大方的样子。

司马晚晴冷眼看着这两个唱做俱佳的人。他们诬蔑她的出身来历,细究起来,是为了夺权。可她不明白,他们可以杀她的父亲兄长,为什么不杀她,而只是诬蔑她来剥夺她在牧场的权力?不可能是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吧。再有,这两人怎么看都不象主谋,主谋究竟是谁?

或许,在她退出管理牧场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主谋。她是否应该装痴扮傻,让那主谋自动浮出水面?

段喻寒见她不吭声,淡然处之的样子,一时倒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她如果相信那些人证物证,她应该为自己的身世伤心,而她如果不信,她会愤怒生气被人栽赃冤枉。可她现在的表现却很怪异。这些日子以来,仿佛他算计得越多,越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岳中正轻咳了一声,“小姐,其实管理牧场,既繁琐又费心费力,本不是女孩子家做的事。小姐不做这些事,做点别的,也会很快乐的。”

他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是啊,”

张老笑眯眯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姐本来就缺乏管理牧场的天分,女儿家还是相夫教子的好。”

他前些日子还鼎力支持司马晚晴,今日听他说话口气,却是另一番意思。难道他投靠了敌人?司马晚晴敏锐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如果司马晚晴是个懒惰、无责任心的人,现在或许会听众人的话,从此安心做个贤妻良母。但她偏偏曾立志做司马家优秀的继承人。她答允过父亲,无论在什么情形下,她都不可以放弃烈云牧场。她的倔强、执着和永不放弃,从来不曾改变过。关外司马的产业绝不可以落到别人手中,更不可以落到凶手手中。

久未出声的赵老叹了口气,终于说话,“老朽为司马家鞠躬尽瘁四十年,今日总算可以退休了。”

他自然是相信了敌人的话,所以不再支持司马晚晴。

“赵老,你老当益壮,何必就此退休?”

岳中正明了他言下之意,不免有些可惜。

“老朽年纪老迈,是时候好好休息。”

赵老对司马家虽有留恋,奈何司马家无人继承,他只能选择离开,回去安享晚年。

胡天高兴的接口,“赵老这么做,大家都可以理解。小姐你也正该如此,往后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必象以前那样操心牧场的事,更不必费神给姑爷分忧解难。说实话,我们想享这样的清福还享不到呢。”

司马晚晴心中一震,以前她是牧场的主人,要说分忧解难,也是段喻寒给她分忧解难。胡天此话脱口而出,细想却大有问题。听胡天的语气,倒好像段喻寒才是主事人,她反倒是不相干的人。

再看其他人,居然无人对他这话提出异议,连段喻寒也不曾反驳?不祥的念头,从她脑中闪过。

例会的决定,已经由不得司马晚晴作主。敌人是夺权嘛,她倒要看看,她退出后,究竟权握谁手,谁是那幕后的主谋。

三天后,司马晚晴很快听说牧场上下对段喻寒钦佩有加,一致推举他做所有大小事务的决策人。

司马晚晴看到这样的情势变化,竟不知是喜是忧。段喻寒在牧场的影响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他的影响力不是因为他是司马家的女婿,而是他长久以来积累建立起来的。

才干、声望、智谋,造就他现在的众望所归?司马晚晴愿意相信这种解释。

但她头脑还是清醒的,她没忘记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段喻寒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是杀她父兄,夺了烈云牧场的罪魁祸首。

这种假设让她不寒而栗。她深爱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居然是让她家破人亡的大仇人。但这也有一丝可能,不是吗?他对她曾经的残忍无情,她也见识过了。

或者,时间将证明一切。如果段喻寒不是主谋,真正的主谋一定会再耍手段对付他。而如果牧场从此天下太平,再无争端,那段喻寒十成十就是幕后主谋了。

司马晚晴在共雨小筑外,望着满天的星星,心中出奇的一片清明雪亮。亲如秦姨,爱她的秦姨,也可以说背叛就背叛。这世间的人性本就不值得信任吧。是不是再深厚的感情,面临利益诱惑时,也是不堪一击?再真挚的爱恋,面临利益选择时,也可以弃如敝屐?

月光下,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司马晚晴看到脚下长长的人影,大吃一惊。她沉思之际,竟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来。倘若身后那人有意伤她,岂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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