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系列-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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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喝上一杯!”
二人来到内院,就见这里早已摆下了一桌慧的酒席。云襄落座后,南宫豪立刻举杯道:“这次多亏了兄弟,不然我就根本没任何机会跟老三争。目前老爹让我赶回扬州,总算让我看到了希望,这全是兄弟的功劳。来,老哥敬你!”
云襄正要喝酒,突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隐约的惨呼,他正要询问,却见南宫豪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不好意思,扰了兄弟的酒兴。”说完转头对外面一声高喊,“让那老家伙给我闭嘴!”
云襄忙问:“怎么回事?”南宫豪一声冷笑:“兄弟的行动让老三乱了阵脚,竟然不顾手足之情,找刺客来行刺于我。前日我刚赶回扬州,就差点被人行刺,幸亏我早有防备,反将刺客当场抓获。可惜这刺客是个硬骨头,不愿指认雇主,不然我可以反告老三,立刻就让他一败涂地!”说完这他突然叹了口气,遗憾道:“本以为牧马山庄一倒,老三就再难翻身,谁知现在又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云襄忙问。
“本以为老三已绝后,嗣子之位迟早是我的。谁知昨日他的一个小妾为生个了儿子。因为这事,老爹现在对嗣子人选,又有些犹豫起来。”说到这南宫豪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望向云襄道,“如今他罔顾兄弟之情,买凶轼兄,我又何以再有所顾忌?我想请兄弟再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云襄已隐隐猜到南宫豪所求,不过却又不太敢相信。只听南宫豪冷冷道:“我想请兄弟替我除掉这个孩子,绝了老三最后的希望!”
云襄心神剧震,没想到权力对人性的异化,竟能达到如此地步!那孩子说起来还是南宫豪的亲侄子,就因为父辈间的争权夺利,刚来到人世就被卷这杀戮的漩涡,生豪门不知其一幸运还是不幸?
南宫豪见云襄沉吟不语,急道:“这事我便出手,其他人我又信不过,所以只有麻烦兄弟。以兄弟的心机智谋,定能让这孩子死得像一次意外。如今我已被老爹召回家中,帮忙打理家族事务,可以方便留意那孩子的情况。有我暗通消息,这事定不会太难。”
云襄沉吟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他原本不想答应,不过想起金彪的惨死,他对南宫放的仇恨就令他有股不择手段的冲动。在他心中对那从未见过的孩子默默道:谁让你生为南宫放的儿子!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
南宫豪见云襄终于点头,大喜过望,连忙举杯道:“有兄弟出手,此事定会马到成功!你先回去做好准备,一有机会我马上通知你。”
二人饮至中夜,云襄起身告辞。刚离开后院,又听到那刺客的惨呼。听刺客叫得凄惨,云襄忍不住问:“大哥打算怎样处理那个刺客?”
南宫豪淡淡道:“今夜他若不再开口,那就只好将他处理了,总不能白养着例子浪费粮食。”
云襄迟疑道:“能不能让我去看看那刺客?”
南宫豪大喜:“兄弟若能想法让他开口指证老三,自然再好不过。”
云襄在南宫豪引领下,来到一间隐秘的地牢,就见一个老者被吊在半空,两个汉子正在严刑拷打。那老者浑身上下尽是血污,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南宫豪对云襄叹道:“这老家伙真是凶悍,失手后竟割破自己面容,让人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无从追查他的底细。”
云襄打量着那满脸血肉模糊的老者,见他虽然奄奄一息,但眼中依旧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听到有人进来,他勉力将目光转几来人,大约看到云襄比南宫豪心软,不由对云襄嘶声道:“求公子给老夫一个痛快!”
“你肯指证雇主,自然不必再受苦,我甚至可以饶你一命。”南宫豪托起他的下巴,冷冷道。
老者凄然一笑:“干咱们这一行,信誉比性命更重要,你不必白费力气。”
南宫豪一声冷笑:“是吗?我却不怎么相信。”说着一招手,一个汉子立刻将烧红的烙铁烙在老者的胸上,老者一声惨叫,顿时晕了过去。
南宫豪见老者失去了知觉,恨恨道:“这家伙一定是影杀堂的杀手。难怪这般死硬。”
云襄好奇地问:“大哥为何这般肯定?”
南宫豪叹道:“影杀堂招募杀手,必须杀手用至亲之人为质。杀手只要不背叛影堂,就算在行动中失手殒命,影杀堂也会负责抚养他的亲人。杀手若背叛影杀堂的戒律也卖雇主,亲人就会死得很惨,所以只有影杀堂出来的杀手,才吃得住如此酷刑而不松口。”说完他对一个手下招招手,“问不出来就算了,弄出去埋了吧。”
两个汉子立刻将老者解下来,像拖死狗一样往外就走。云襄突然道:“等等,大哥能否将这刺客交给我?”
南宫豪略一迟疑,笑道:“兄弟若有办法让他开口,那是再好不过!”说完转过向两个手下,“就交夫子送到我兄弟的马车上吧。”南宫豪将云襄送出门,目送马车走远。然后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应声出现在他身后,南宫豪望着马车头出不回地冷冷道:“老规矩,他万一失手就立刻灭口。”黑衣人点点头,却没有就走。
南宫豪回头问:“你还有何事?”黑衣人忙道:“有一件怪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南宫豪喝道。黑衣人低声道:“那日在赌声,云公子被三公子栽赃,皮肤看就要被抓现行,小人本已做好灭口的准备,谁知有个家伙却出手偷去了云公子身上的赃物。”
南宫豪眉梢一跳:“那人什么模样?”
黑衣人遗憾地摇摇头:“那人混在赌客中,出手极快,小人没有看清。”
南宫豪遥望夜空黯然半晌,轻叹道:“姓云的身边竟有如此高人,恐怕绝非寻常老千,那会是什么来历?”
马车在空旷的街头辚辚而行,显得异常孤寂。车厢中,云襄默默打量着昏迷不醒的老者,心情有些复杂。他曾经在斗狗场救下过奄奄一息的阿布,现在,这伤痕累累的老者,在他眼中就如同当初的阿布。
回到住处,明珠与舒亚男迎了出来,二人突见车厢中有个伤者,忙问:“这是谁?”
云襄来不及解释,只道:“快叫下人抬到客房,准备金疮药!”明珠与舒亚男想要帮忙,却被云襄推了出去,他不想弄脏了她们的手。将下人也打发走后,云襄褪去老者衣衫,只见他浑身伤痕累累,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不过幸好都不是致命伤,想必南宫豪是想留着他的性命指证南宫放吧。
云襄仔细为老者上好药包括好伤口,他才抹着汗悄悄退了出来。舒亚男和明珠一直在门外观望,见云襄出来,舒亚男忙问:“这人是谁?”
“一个遇到劫匪的江湖人。”云襄淡然道。他不想吓着明珠和舒亚男,更不想二人因老者的身份,就对他另眼相看。
“什么劫匪这么恶毒?抢钱不说,还要伤人!”明珠顿时义愤填膺,云襄不好解释,忙将二人劝回去休息。而他则怕老者伤势恶化,就在客房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云襄为老者换药的时候,老者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对云襄的浍并无一丝感激,反而挣扎着不要云襄救助:“你别白费力气,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无论你利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出卖雇主。”
云襄笑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怕,又何必要怕我的救治?难道是怕自己嘴不够牢?”老者闻言不再挣扎,闭目任云襄施为。一连数天他都一言不发,甚至不再看云襄一眼,似打定主意与云襄耗下去。
云襄除了为他疗伤换药,也从不开口说什么。十多天过去,老者的伤势有所好转,已能下床行走。见云襄依旧不问自己任何事情,甚至对他完全不加戒备,这让他反而不知云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柯梦兰早已看同云襄与舒亚男的关系,只有明珠还蒙在鼓里。为了不刺激明珠,舒亚男自那日从牧马山庄回来后,就刻意躲着云襄,不再与他单独见面。更不再与他有任何亲热。不过舒亚男再怎么掩饰,也瞒不过柯梦兰的眼睛。心知自己跟云襄不会再有结果,这让柯梦兰有些心灰意懒,这日趁着祭拜金彪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
“我想将金彪大哥的尸骨,送回他老家落旗镇。”柯梦兰望着荒野中的孤坟幽幽道,“金彪大哥从小就在戈壁大漠长大,想必他现在也想回到那天高地阔的大西北吧。”
云襄有些意外:“这里离落旗镇千山万水,恐怕……”
“云大哥不必担心,我会雇地好的镖师一同上路。”柯梦兰淡淡道,“再说我离家已经很久,也想回去看望爹爹。江湖我已来过,但我不能永远在江湖漂泊。”云襄立刻就明白了柯梦兰的心思,心知无法挽留,也不忍再让柯梦兰跟着自己冒险,只得应允作罢。
三日后,云襄与柯梦兰黯然作别,目送着她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云襄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在伤心朋友离别的同时,他也不禁自怨自艾地想:我永远也无法抛弃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恐怕永远也成不了云爷所希望的千门之雄!
三人回到家中,发现那个养伤的老者已经不告而别。明珠有些不满地嘟囔起来:“哼!云大哥照顾了他那么久,他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算了吧,我救他本来也没想要什么回报。”云襄大度地笑笑,“我只担心他的伤尚未好完全,会留下后遗症。”
话音未落,就见那老者由外进来,径直来到云襄面前,默默地盯着云襄看了半晌,突然拜倒在地,拱手道:“我原已不告而另,但想在云公子救了老朽一命,又照顾老朽这么久,就这么走了实在不义。今特来向公子拜别,望公子恕罪!”
云襄连忙去扶老者:“老伯快快请起,你这浊音要折杀云某?”
老者俯身向云襄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道:“云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只可惜老朽恪于这一行的规矩,不能告诉公子任何事情,甚至连个称呼、名字都不能透露,望公子见谅。”
“你什么都不用说。”云襄忙道,“我也根本不想从你口中知道什么。只是你的伤势未愈,能否等好了再走?”即既然老者的家人在影杀堂为质,他也不想老者坏了规矩失去亲人。
“多谢公子好意,但我必须要走了。”老者沉声道,云襄心知他还得回去复命,也就没有再挽留。
送老者离去后没多久,门房就匆匆将一封拜帖送了进来,禀报道:“方才有人将这帖子送到门上就离开了,也没留下个话。”云襄认出是与南宫豪约定的拜帖,连忙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个日期和寥寥几句旁人看不懂的话。看到这几句约定的话,他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从回到家中这一个月,南宫放就一直渲染在莫大的幸福和激动之中。他没想到自己在受伤之后,上天还送给他一个儿子,这让从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激上苍。有了这个儿子,谁也不能再说他绝后,家中那些长辈也就不能再因为这个原因,撺掇父亲另立嗣子。这个儿子的诞生,为他保住和巩固嗣子这位,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牧马山庄的变故虽然对他有着极大的打击,但还不足以令父亲因此就改变主意另立嗣子,他还有机会反败为胜!现在,他要出手反击了。
一个南宫弟子悄悄来到他身旁,低声禀报道:“公子,你约的人已经到了羽仙楼。”南宫放脸上闪过一丝阴笑,连忙交代丫头照顾爱妾和孩子,这才匆匆来到外间,对下人吩咐道:“备车,去羽仙楼!”
羽仙楼是扬州有名的茶楼,环境优雅,装修朴实无华。由于这里主要以品茶为主,所以平时没有多少俗客,显得十分清静,适合在这里接待一些与众不同的客人。
当南宫放赶到羽仙楼,立刻被茶博士领到他预定的龙井阁。只见里面烟气缭绕,有个老者正坐在榻上盘膝抽着旱烟,两个侍女则在榻旁皱眉弄着茶具,时而忍不住轻咳几声。那老者衣衫破旧,面色沧桑,模样就如一寻常贩夫走卒,实在与羽仙楼的五音有些格格不入。
南宫放挥手令侍女退下,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老者:“阁下就是柳爷?”老者收起旱烟,扫了南宫放一眼反问道:“不像吗?”
老者那偶尔一闪的锐利目光,让南宫放心中一凛,忙抱拳笑道:“哪里哪里!柳爷非常人物,我等凡夫俗子,有幸一睹柳爷尊容,实乃天大幸事。”
“你比你老子会说话多了。”老者呵呵一笑,打量着四周环境,轻叹道,“如此雅而无痕,奢而不华之地,款待我柳公吧实在有些糟蹋了。这里的一杯茶,大概就抵得上老朽一个月的薪俸吧?”
“柳爷说笑了!”南宫放赔笑坐下来,亲手斟满茶杯,推到柳公权面前道,“这里的西湖龙井、趵突泉水是绝配,柳爷请尝尝。”
柳公权没有理会南宫放的殷勤,淡然道:“老夫对茶素无讲究,龙井和树叶子泡水,喝在嘴里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