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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君临天下 作者:寂月皎皎(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8-27完结)-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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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记得那奏了半夜的琴声,忙问道:“楼大哥呢?”
    青桦眼皮一跳,垂头道:“楼相很困吧?这会儿应该还在睡。”
    木槿想着楼小眠这两日的辛劳,忙道:“记得先把饮食预备好,一醒来就给他送去。还有他素常服的药,让仓叔记得提醒他吃。这两日看着他精神还好,别因为我再累出病来!”
    青桦不敢看她的眼,只应道:“是!”
    木槿又沉吟着问:“这边的情形,已经去禀告皇上了?”
    青桦道:“已经派人去回禀了。但皇上追击狄兵,听闻一路疾驰是往代郡那边去了。那边兵荒马乱,不知几时才能听到消息。还有……当时小皇子还未产出,去的人也只能据实相禀。估计皇上听到会着急,很可能兼程赶来。”
    木槿便知许思颜必是担忧自己,才苦追狄兵,正跟自己岔了道;再想起他算计自己、陷害楼小眠,虽不信他会真的弃逐自己,也不由有几分怨恨苦恼,低低咒骂道:“这头笨狼!”
    正说着时,那边已又有人回道:“去回禀国后的兄弟回来了!”
    木槿忙召入相询时,那侍从已将沉甸甸一个大包袱呈上,答道:“这是国后让小人带回来的,说她随后即至。”
    木槿闻得是自己素未谋面的五嫂郑千瑶所赠,忙令人打开,却见里面多是婴孩所用的鞋袜衣帽尿布锁片等物,虽是仓促间预备,质料不算绝佳,到底比延请稳婆时临时从市集采办的好太多了。
    另外有两身崭新的女子衣裙鞋履,式样正适合在外行走时穿着。看那剪裁做工,该是郑千瑶自己新做未穿过的。
    剩下的都是药物,上好的人参、茯苓等药,又有若干瓶瓶罐罐,里面有催生丸、保心丹、益母膏等物,都是生产前后可能用到的。
    木槿称叹,“我这五嫂,果然细心周到!”
    侍从忙答道:“正是。前几天国主带了曹弘那支兵马赶着和娘娘会合,国后则带了另外一万兵马随后而行,中途又遭遇一股狄军,所以至今未到代郡,昨晚扎营之处反而离咱们最近。国后一听说公主正在生产,急的什么似的,正准备折道先往这边来。她那边兵马众多,行走不便,所以遣我先将东西送过来。算行程,国后明天应该能到。”
    木槿问道:“国主的事,国后该知道了吧?她竟未计较么?我原当她会想着打我一顿……”
    侍从道:“昨天便该有人将国主诏书交给国后了。听闻国后只说了句‘吉人自有天相’,再未说别的。今日小人去见,更是只字未提。”
    木槿默然半晌,点头道:“我也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五哥不会有事。可五哥若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落单被人暗算。总是我拖累了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从那堆药里取出一只玉瓶来递给青桦,“青蛙,这个血参丸应该是母后生前练制的,最能益元补气,你去拿给郑仓,让他给楼大哥服用,早晚各一次,每次三丸,对调理身子有奇效。”
    青桦接在手中,一时踌躇,“这……国后不是给娘娘服用的吗?”
    木
    tang槿道:“所谓药补不如食补。我身体底子好,如今虽弱了些,只要好吃好喝用心培补,很快便能复元。楼大哥素日就弱,受了累才需要好好调理。”
    “哦,哦……”
    青桦犹豫着还是没动弹。
    木槿皱眉,“怎么了?”
    “我……我这就去!”
    青桦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转头向外奔去,却差点在门口和正要进来的那人撞上。
    木槿抬眼瞧见,微微讶异,“郑仓!”
    木槿其实并不敢信任郑仓。
    她信任楼小眠,楼小眠也从不曾辜负她的信任,二人多次同历患难,用生死之交来形容再不为过。
    于是郑仓身上所有的疑点,只是他的疑点。
    可自从前日与楼小眠相见,她的情形便一直很糟糕,根本没机会追究查问此事。
    但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郑仓,已与她记忆里那个威猛凶狞的高手判若两人。
    他蓬着一头乱发,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晃走进来,然后双。腿一屈,直直地跪倒在地,“咚咚咚”地磕着响头。
    木槿诧异道:“仓叔,你做什么?”
    郑仓不说话,只是磕得越发用力,额头很快磕得红肿一片,渗出殷。红的血来。
    木槿还待再追问,忽看到青桦在门口捏紧药瓶惶恐的神情,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楼大哥……怎么了?”
    ---------------------
    木槿刚刚产子,鬼门关上走了几个来回,好容易保住条小命,身体远未复原。
    她的腿脚有些发软,踩在沙石上如同踩在云端般飘浮着,偏生走得极快。
    青桦、离弦跟在她身后,脸色都不好看,“娘娘,慢着些,留心身子!”
    这片荒漠往南尚能看到吴国的山川树木,城廓村庄,往北则越来越空旷荒凉,一路多是一丛丛耐旱的灌木。
    木槿根本没看到什么罂子粟花。
    沿路唯一的花,是一种叫梭梭的沙漠矮树所开。梭梭的枝叶翠绿细长,开的是白瓣红蕊的花儿,极小,一朵一朵,温柔地点缀着这片黄沙漫漫的空旷天地,绝不可能被误认为罂子粟。
    耳边隐隐传来独幽琴弦绷断的声响,以及零零落落的琴音,于是,她的脚愈发地软了,却一路向北,几乎奔跑起来。
    独幽,独幽,一世幽独……
    她以前从未因琴名这样想过,这一刻却因那琴音里的孤单绝望和万念俱灰蓦地钻出这样的念头。
    以楼小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拥有这样一张琴,更不适合弹奏那样哀伤的曲调。
    她摔了好几次,又飞快地爬起来,顾不得掸衣衫上的灰尘,推开试图冲上前说话的青桦,惊恐地往传来琴音的方向奔跑着,奔跑着……
    天色由蔚蓝渐渐转作幽蓝,黄沙却犹有白日的炎热在向上蒸腾。
    木槿的衣衫濡。湿得贴在身上,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沙尘,但终于看到了那片沙坡。
    一株苍老的胡杨树遮住夕阳最后一抹余辉,周围愈发暗沉。
    遒劲深郁的树影静默地挺立于坡上,孤单单,冷清清,拒人千里。
    仿佛满腹愁怀的旅人,正寂寞地遥望着家乡的方向,却固执地不肯让人瞧出半点彷徨和悲伤。
    琴音传自树下,那里恍惚有一道单薄得快要消融于昏暗中的剪影。
    “嘎!”
    又一根琴弦绷断了,呕哑得让木槿只觉心弦都快被绷断了。
    以她和楼小眠那等琴技,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拨断琴弦。
    好在,她终于奔到了胡杨树下,见到了那道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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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见!





     朱弦绝,几回黄泉葬奇才(五)
    更新时间:2014…8…17 13:49:53 本章字数:5088

    楼小眠素衣翩飘,靠着树杆席坐于地,有一声没一声地咳着。袂袍随风飘动之际,他似乎也快要随风而逝。
    此刻,他专注地把。玩着膝上的独幽,抚着凌。乱散落的断弦,竟然没有发现眼前已多出一人。
    独幽的宫、商、角、羽、少宫、少商六弦皆断,只余了第四弦徵弦还在才。
    徵弦属火,对应的正是夏天,热烈且充满生机的夏天。
    那苍白颤抖的手指挑向最后一弦,正要弹奏时,木槿向前一步,已跌坐在他跟前,轻轻唤道:“楼大哥!摹”
    楼小眠蓦地一颤,秋水般的黑眸凝注于她,然后扫向她身后赶来的郑仓。
    郑仓沙哑着嗓子道:“公子,我应过你……所以,我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磕破了头,让木槿自己去猜疑,自己去追问。
    他没法就这么看着,看着楼小眠如此孤寂地死去,连他心爱的小今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楼小眠便低低一叹,“若要见我,说一声即可。都说产妇月子里不能吹风,你这刚刚生产,可真是……到底……到底想让人操心到几时?”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再也阻拦不住嗓音里后继无力的虚弱。他自己也已觉出,便苦涩地笑了笑,无奈般低下头,轻抚着他的独幽琴。
    木槿伸手,探向他臂腕。
    楼小眠挣扎,要将手臂抽。出,不悦地看向她。
    她一向尊重他,甚至逾越了对父兄或夫婿的那种尊重。若他不悦,她从不敢强迫。
    但这一回木槿出手,按住他肩胸将他压得靠在树干上,捉住了他的臂腕放在琴身上,偏生就是强迫他接受她的诊脉。
    楼小眠挣了几次,却已虚弱得完全挣脱不开,哪怕面对的是刚刚生产同样虚弱着的女子。
    “木……木槿!”
    他低低地喘气,看着她满脸的汗,满眼的泪,以及搭在脉门渐渐颤抖的手,笑了一笑。
    他道:“木槿,其实……你一直都看错了!你的楼大哥,根本不是好人。”
    木槿抬眼看他,仿佛在听,又仿佛没在听,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本来搭脉的手已然移开,却颤抖地握紧他,仿佛这样就能紧紧抓。住他,抓。住他那已走向油尽灯枯的脆弱生命。
    她的左手依然按在他胸前,感觉他缓慢得随时会顿下的心跳。
    楼小眠努力地喘着气,好让自己说得流畅些,“我受过狄人的恩惠,其实一直在为北狄做事。叛国通敌的不是郑仓,是我。从江北之乱,到醉霞湖之变,我一直都有推波助澜。我从来不是想帮皇上,我只是在帮北狄。我替他对付慕容家,其实只是盼他和慕容家内斗,北狄才好坐收渔翁之利。离间吴、蜀,让庆南陌和萧以靖先后在江北中伏,也是我事先安排。”
    他很想恶毒地笑几声,但眼底不知怎地便浮上了泪,“木槿,你明明聪明得很,为何从不疑心我?可坑苦了皇上,明明人证物证俱在,怕招惹你生气,都不敢明着处置我,辗转送我到朔方城,还盼我能回心转意,利用在狄人中的影响力对狄军反戈一击……你,你可别误会了皇上……”
    木槿低头,泪水落在楼小眠的手上。
    楼小眠指尖冰冷,觉出那热泪,便颤了一颤。
    木槿的手指便轻轻地摩挲他的指腹。
    同样拥着有不凡的音乐天赋,但他远比木槿热爱琴艺,独幽几乎从不离手。
    木槿鼓琴退敌,手指磨得血肉淋漓;而他指尖早已结了厚厚的茧,为木槿奏了快一夜的琴,茧子被磨得粗糙不平,一双手却依然修长白。皙。
    却不知,拖着这样破败不堪的身体,那漫漫长夜,他究竟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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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小眠想抽回被木槿握着的手,但木槿又固执地将他牵住。
    他浑身都虚冷着,甚至能觉出死亡即将把自己带走的僵硬,于是那指掌间无私赠予的温度便如此的珍贵无畴。
    他终于再舍不得抽开,吐字却愈发地清冷遥远:“还有,花解语是我的人。江北之乱,皇上中的毒,就是我让她下的;提醒叛军皇
    tang上中毒的,也是我的人。我想害皇上出事,让吴国大乱。九龙玉牌是我捡到,然后辗转交给沈南霜。我想害你们夫妻不睦,好让吴蜀不和。你看,你看……”
    楼小眠笑得咳嗽,咳出的血挂在唇边,成为那张苍白面庞上唯一的色彩,“你看,这就是你的楼大哥……坏到脚底流脓的楼大哥。你……你听过说书没?那些奸角……那些不得好死的奸角,就是我这样的……走到今天,一切……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你哭什么哭!”
    木槿再也忍不住,忽然张臂将他抱住,痛哭出声:“楼大哥,你够了,你够了……”
    有这样的奸角,连一句不得已都不肯为自己辩解吗?
    有这样的奸角,一而再、再而三舍命护她,直至真的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有这样的奸角,临死还拼命往自己头上泼污水,惟恐她会怨恨夫婿,惟恐她会记住他,惟恐她会为他伤心?
    木槿抱着他瘦干了的躯体,努力用自己身体去温暖她,用她未曾复原的嗓子哭叫道:“你要当奸角,我求你继续当下去好不好?我已经叫人前往京城找顾无曲要大归元丹,我会把他剩下的全要回来还给你。楼大哥,你继续当奸角,当个千年不死的祸害好不好?”
    楼小眠张了张唇,看向郑仓。郑仓含泪摇头,看向离弦。
    离弦低下了头。
    萧以靖让他随在木槿身边,原让他防范楼小眠。
    可他看到的楼小眠,让出了救命的大归元丹,并用自己的死,奋力托起木槿和她的儿女的生。
    不论楼小眠是不是狄人,是不是吴蜀两国的仇人,于木槿而言,他都该是她的恩人。
    木槿也不会糊里糊涂地活,她终究会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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