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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正邪无剑-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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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只有一个字,沁儿的眼睛在妇人和杨乐天之间游移不定。手中的短剑缓缓握紧,下一刻她身子一倾,双剑便如闪电般地平推而出。

妇人的话已令杨乐天有了警觉,他不会傻傻地杵在原地,等那两柄短剑刺入自己的胸口。而当他看到沁儿复杂的眸光后,突地心念一动,居然真的站在原地未躲,直到那两柄短剑已及至胸前……

他怎么不躲?——沁儿惊得目光一抖,双手剑蓦地在杨乐天胸前停滞。那样结实宽厚的男子胸膛,仿若磁石一般诱惑着少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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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甲爪功

你确定真的要杀了他,你来西域不是来救他的么?

仿佛有个声音在沁儿的心底发出一叠声的疑问。沁儿握剑的手在颤抖,却始终没能够下定决心刺下去。

——这个男人,为什么我面对他总是下不了手?身子被他全都看了去,那么我该杀了他才对,或者挖出他的眼睛,或者对他种下枉生蛊……然而,我却一样都做不到,为什么?

“沁儿,还不动手?!”八邪的一声厉喝惊得持剑的人花容失色。

与此同时,玄魂剑就在杨乐天的指间跃跃欲试,只差主人的一注念力。可是,它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发出讯号,它感受不到主人的体内翻滚涌动的暗流。

杨乐天淡淡地看着沁儿,神情肃然。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眸中的犹豫。于是,他扬起手,缓缓推开了沁儿手中的剑。那两柄剑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样,顺势落了下去。

“沁儿……”八邪的声音骤然降低,却比刚才的厉喝更加令沁儿胆战心惊。从小到大,沁儿最怕听到这样的低喝,这样的声音,代表八邪真的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低喝如惊雷一般劈上了沁儿的头顶,沁儿不再犹豫,手中短剑一扬,再次刺向杨乐天……

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她和那妇人是什么关系?刚才大哥又为什么要护着她?

眼看着杨乐天与少女打斗起来,飞鸟却没有动,因为他觉得大哥应付一个这样的小姑娘是绰绰有余的,不值得他操心,反是那个妇人,甚是危险……他持着伏魔刀,警惕地盯着旁边妇人的动作。令他奇怪的是,妇人也没有动,却是在看向飞鸟。

飞鸟被琉璃眸子中的杀气所震,目光下意识的避开,下移到了那双厉鬼般的手上。十只指甲长而带勾,最可怕的是,那些指甲通体殷红,涌动的红光中仿佛有血脉在流动……

那是血么?

那样惨烈夺目的颜色触动了飞鸟敏锐的神经。这时,耳边金铁交击的声音骤然停止,原来沁儿在和杨乐天打了十多个回合后,便停了手。

“你还手,为什么不还手?”沁儿嗔怒地看着杨乐天。

杨乐天冷眼扫了一下妇人,又看向放下双剑的沁儿,“你知道原因的,还问!”

“你不舍得,我来!”八邪转动头颅,对沁儿噙着一丝冷笑。

爪风忽至,杨乐天和飞鸟都是措手不及,与那次在王陵中时一模一样,直奔杨乐天的咽喉锁来,但这次不会只是试探武功,而是要真正的杀人!

沁儿眸中立现惊悚——不能再等了,要救杨乐天,唯有出此下策!

一阵沙风吹进屋中,卷起了地面上墙皮的土屑。尘土飞扬中,一只蛊蝶从少女乌黑的发丝间钻了出来,扑扇着翅膀,飞向了八邪的鼻翼。

雕虫小技!竟敢在我西域蛊王前卖弄!

八邪在看到了那只能令人昏睡的蛊蝶时,一股狂躁的脑怒冲上头顶,便在那只利爪要触到杨乐天的脖颈时,猛地回勾,一把攥住了那只扑来的蛊蝶。

“唰——”一片血红飘空,如带翻了一砚的朱砂,刚刚还恼怒的眸子瞬间失去了焦距,再看那只握着蛊蝶的右手已经被血色浸染。

地上掉落的墙皮中有几只鲜红的指甲,裹着黄色的泥土,还在兀自淌血。

原来那些指甲中真的有血脉流动,原来她的爪功竟是注在那些血甲当中的!

玄魂剑静静地跃回到主人的手中,杨乐天也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齐根折断的指甲和发了疯似的妇人,他的眼前混乱了。

沁儿将玉手抚上双唇,掩住口中的惊呼。这个结果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她怎会料到那蛊蝶令八邪分神的工夫,玄魂剑竟会突然凌空掠起,将八邪指端的血甲齐齐削落下来。那殷红如血的指甲灌注了爪功的功力,失去了那指甲,便是暂时废去了八邪右手的爪功。

恶毒的眸子瞪了出来,八邪将一腔怨愤都指向了呆若木鸡的沁儿,倏忽之间,那未被废的左爪忽的探出,钳住了沁儿的脖颈。

沁儿根本没有时间躲闪,她整个人都被八邪提了起来,脚尖离地。她没有挣扎,也哭喊不出,舌头微微探了出来,便如上吊的人一样,慢慢会因为窒息而死。

“放开她!你若不放,我便先杀了你!”杨乐天冷冷地威胁。

冰冷的剑身同时贴上了妇人的脖颈,而那妇人却在冷笑:“好,那就看是沁儿先死,还是我先死!”

八邪翻动着眼皮,一双琉璃眼睛在眼眶里乱转。杨乐天猜不透妇人在想什么,但他却在沁儿看着妇人的眸子里发现了一些不可理解的感情——愧疚、后悔、无助、绝望……还有什么,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感情?

“好,你放开沁儿,我放你走。”杨乐天最终选择了妥协。

“放我走?杨乐天,你可不要后悔,你害我断甲之仇,他日,我定让你付上十倍的代价!”妇人手一松,放开了面色惨白的沁儿。

沁儿如泥般地瘫坐在地,娇吁喘喘。直等那团红云离开,沁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杨乐天,谢谢你。”

“多的话不必说,你走吧。”杨乐天冷漠地说了一句,旋即转过身去,问飞鸟:“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赔给店家?”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飞鸟拍拍胸口,满不在乎地看着地上的残桌败椅。

杨乐天微微一笑,手掌摊开:“五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店家修补桌椅和墙壁。”

“五两,哪里够,怎么……”沁儿踱过来,左手扶着右肘,右手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道:“怎么也要五十两!”

如今,沁儿脸上恢复了红润,心境也从刚刚复杂的情愫中摆脱出来,她知道她今天害得八邪断甲,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但是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挽回。努力让自己的心态镇静下来,偏偏就在此时,杨乐天要赶走她,她有些不情愿。来都来了,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

“五十两,这样的破屋子能买下两个了吧。”飞鸟惊讶于沁儿所说的数目,手掌伸向衣间摸索,指尖触到一块金属,估摸了一下,掏出来递到杨乐天手里——不多不少,正好五两。

沁儿不屑地一哼,手指拨弄起发尾的小辫子,“你们了解高昌的物价么?我这个当地人总是比你们这两个中土人士清楚吧。”

“五十两银子,太多了,我们付不起。”杨乐天语声平淡,将五两银子放在身旁的木桌上,又忽的转头问:“你是西域人?”

“嗯。”沁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略带尴尬,显然她并不以这个为自豪。

杨乐天没有回应她,拍拍飞鸟,“走吧,我们去别处找点儿吃的去。”

“哈,正合我意。”飞鸟应了一声,跟着杨乐天举步出了酒馆,把沁儿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门帘被揭开,沙风再次拂过满是灰土的地面,沁儿一跺脚:哼,原来他们真的不管我了!

“大哥,我们真的去吃饭?”飞鸟走在黄土道上,扫视着两旁的土屋,其实他还想问:我们真的不管那少女?——但是,飞鸟欲言又止,隐隐感觉到大哥和那少女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大哥不想多说,他也不便多问。

“对。”杨乐天重重的撂下一个字,举步走进一间肉香四溢的土屋。这屋中果然有许多当地美食——刚出锅的大块羊肉冒着热气,泛着金黄油光的炒米饭香气扑鼻,还有堆积如山的胡饼……所有这一切,都令两位饥肠辘辘的中原侠客,咽着口水。

“大哥,那个叫沁儿的少女……你们一早认识的么?”飞鸟终于在吃净了一个胡饼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杨乐天端起碗,喝了一口清水:“认识,其实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飞鸟诧异,刚端起的水碗又放下了。

“对,你身陷万柳山庄的时候,是她救了你,你不记得了么?”杨乐天看着碗中澄亮的白水,叹了口气:“我们欠她的。”

“原来是她!”飞鸟恍然大悟,他努力想着记忆中的影子,好像在被打得遍体鳞伤之时,昏沉中,是有一个女人命那个凶狠的暗卫放了他。

“原来是她……”飞鸟喃喃重复了一遍,难怪大哥不让我杀她,原来是我欠了她的,而大哥是为了我才放过她的……

正在飞鸟恍惚之中,忽听杨乐天一声责问:“你怎么还不走?”他一抬头,居然又撞上了那个异族少女的清亮眸子。

沁儿扬手一指,正向着飞鸟的腰间,气鼓鼓地道:“我来要回这个。”

扬眉,杨乐天低头一看,忽然笑了,原来沁儿所指的是那个缀满珠子的水袋,“义弟,还不快还给人家。”

难道她就是那个大漠仙子?!

飞鸟看待沁儿的眼光突然变了,这位姑娘不仅救过他的命,而且还救了他两次——看着沁儿,飞鸟手下的动作变得迟缓。

“多谢你替我保管。”沁儿接过飞鸟递过来的水袋,话虽是对着飞鸟说,眼睛却瞥向杨乐天。

见杨乐天不理会她,沁儿一赌气,扭头便走。飞鸟赶忙站了起来,拦在她身前,“沁儿姑娘,我还没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沁儿一怔,看了看对方那只飘空的衣袖,又想起这个独臂人在牢中的可怜模样,心中亦是莫名的一痛,“算了,举手之劳而已。”

“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面对飞鸟的诚意相邀和杨乐天的不理不睬,沁儿一咬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二人中间,看了看桌上的空碟,忽然起了兴致:“好,既然是吃大漠的东西,我便给你们点几个好菜下酒。”

第十五章 诡秘土屋

“掌柜,羌煮貊炙、烧肉、羊羹各来一盘,胡饼要夹肉的,配两块上等的乳酪……”沁儿眉飞色舞地与掌柜报着菜名,“嗯,再来三大碗马奶酒。”

“够了。”杨乐天一摆手,将掌柜挥退下去,终于对沁儿开了口:“高昌物价那么贵,我们可是付不起银子。”

沁儿噗嗤一笑:“你真以为高昌物价那么贵么,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她掏出了四两银子往桌上一置,“这是找给你们的,那些破桌椅板凳,最多值一两银子。喏,多的我帮你们拿回来了。”

本是讽刺沁儿乱叫东西,却反遭沁儿笑他蠢,直搞得杨乐天哭笑不得。他端起水碗,遮住了尴尬的面目。

“沁儿姑娘精打细算,多谢了。”飞鸟把话接过来,顺便将那四两银子收了起来,又道:“沁儿姑娘,你既是本地人,可否向你打听个事情。”

“什么事情?”沁儿柳眉一扬。

飞鸟道:“我们想寻一位铸剑大师,听说在高昌曾经出现过一位。”

“铸剑大师?你们是说高昌的那位铸剑大师?”沁儿眼光一亮,顿时又黯淡下去,叹息:“有是有过,不过那个人已经在十几年前失踪了。”

“你可知他原来的住处?”杨乐天追问,看着店家端上三碗混浊的液体,皱了皱眉。

“知道。”沁儿睫毛一颤,眨动着灵光闪闪的大眼睛,忽而探起身子,附上杨乐天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说了些什么。

“咳咳……咳咳……”杨乐天一见沁儿欺上来,慌乱之下端起桌上的莫名浊液就喝了一口。怎料这浊液的口感甜咸辛辣,他正觉难以下咽,忽听沁儿一番言语,登时喉头一耸,咽得急了,呛咳起来。

飞鸟诧异地看着嗤笑的沁儿和喘咳的大哥,忍不住问:“你们两个……”

“没事,没事。”杨乐天摆摆头,对沁儿道:“我杨乐天什么都不怕,你带路便是。”

“好吧。”沁儿面露难色地应承下来,直看得飞鸟一头雾水。

待三个人吃完,外面的天色已黑漆得如同锅底。沁儿头前带路,杨乐天和飞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什么。

身后是一马平川的土路,只是到了这里,地面忽然变得坑洼,仿佛到了穷乡僻壤一般。周围的土屋星罗棋布,还有些绿色的蔬菜被圈在木头围拢的栅栏里。

“前面那个土屋就是。”穿过这片菜地,沁儿遥指着远处一间孤零零的屋子,那方圆一里之内都没有其他土屋,更没有人在那里周围种植蔬菜。

“那铸剑大师可有名字?”飞鸟忽然发问。

“善九烈。他姓善,可能是以前楼兰的鄯善王朝灭亡后,迁到高昌的后人吧。”沁儿在干涸的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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