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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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怔愕的玉娘一把推进密道,爷收拾好心思也随之跟了进去,在石门关闭前对着王雨旋诚挚的拱拱手,首次笑得开怀舒畅:“多谢。还有,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王雨旋在心里轻轻重复,握住按钮五指用力,缓缓闭合的墙壁将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隔离于视线之外……
子时三刻。
重复了多年的噩梦令他倏地从床上坐起,睁大的眸子里未尽的是丝丝缕缕的恐惧。
胸膛剧烈的震动,急促呼吸着,他双手紧紧扒着自己的头,指骨泛白。表情痛苦隐忍,似乎承载了不为人知的苦楚……
好久没有梦到那个可怕的梦境了,如今噩梦重袭,是不是昭示着什么……
唯恐那样恐怖的画面再次将自己侵袭湮没,他不敢再阖眼,深吸气强迫自己忘记梦里的一切……
入眼的素色床帐令他眼神一怔。
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所在地,下意识的忙往床侧一瞧,空荡荡的床侧令他眸中厉光一闪。
摸摸身侧的床褥,不带半点余温,显然是下床已久。
眸里情绪已经散去,冷静下来,他迅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于脑海中连串起来,加以揣测,几经忖度,几个破绽点一出,便开始隐隐感知到了什么……
在他就差一点就想到重点的时候,门外的砰砰的敲门声令他阴戾的拧眉。
“什么事,说!”
“事关重大,请容点下让属下进来述说。”
左冥向来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此刻来扰,想必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司寇殇面色一正,皮一起身,“进。”
推门而入,左冥踏着惨白月色匆匆走近,凑近司寇殇耳边嘀咕一阵,未待他话尽,司寇殇的眼神已经狂乱如魔,赤血骇目!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殿下!殿下不要!”死命揽着悲愤欲绝的司寇殇,左冥苦苦相劝:“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忍啊!大殿下此举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殿下,若殿下冲动一时,只会着了他的道啊——”
陷入疯狂中的司寇殇已然听不到任何人的劝阻,耳边回响的只有令他的心不住滴血的惊天霹雳——城郊凌珐闪,灵王坟冢被掘……
城郊凌珐山。
翻滚而来的黑云肆虐张狂,鲸吞蚕食,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月光不再,黑云霸占了苍穹,天地间陷入了彻底的暗黑,倒衬着虫鸣也变得压抑,低沉。
在风借机四起,时而呜咽时而呼啸,扫过被人惨无人道挖开的孤坟,带起沙尘一片。
黄沙扬起,又落下。
棺木被人惨烈的撬开。
静静躺在棺木中的,是副套着铠甲的尸骸。
铠甲是英雄的勋章,是英雄的见证。即便昔日英雄不再,待沾染了英雄气息的它依旧有着如昔日战场杀敌时的锐气和森然,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侧目。
——嘭——
双膝重重的于棺木前屈下。
父亲,儿子无能,让您于地下也不得安生,真是枉为人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重重的对着棺木磕下了头,心如刀绞,他双手死死扒着坚冷的地面,肩膀在狂风中颤抖着,一滴一滴的泪砸在了手背上,刺骨锥心。
老天似乎感染了人的情绪,几个闪电雷鸣,暴雨倾盆而下,点滴成线,线成面,面蜿蜒成溪流,瀑流急湍,冲刷着世间的一切丑陋。
狂风暴雨,霹雳惊雷,黑色闪电斜劈夜空,雷公电母不慌不忙的指挥调度,冷漠的看着尘世间的辗转沉浮。
仰起脸他冲天怒啸,冷雨冲刷在脸上,混淆的是泪,一时悲怆,是沉痛,亦是数不尽的恨……
指骨一节一节的缩起,妖冶的瞳眸焚烧着毁天灭地的嗜血疯狂。
挥手间,十数个人头已经悄然落地。
倒在雨水里的尸体,几乎无一完整,或碎裂成块,或成沫,混淆于泥水之中,泥泞不堪。
在杀戮中,他宣泄着滔天的恨意……
此时,在山头上观看这一战的司寇宇脸色稍有些发白,肚肠流了一地的人间惨剧更是恶心的他反胃不断。
无心再观看下去,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人一声呼喝,成千上万的箭冲着山下的人飞驰而去……
悲惨的趴在一汪水洼处,爷用沾满泥水的爪子抹了把沾满泥水的脸,望望四周茂密的不像话的林子,感受着砸在身上的雨谪,听着近在耳畔的雷声,再艰难的抬头瞅瞅带着玉娘不知奔向何处的马车消匿处,抽抽鼻子,真的好想哭啊——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出了魔窟,找了辆马车出了城本想着一路光明来着,谁知道这老天不知是犯得哪门子疯,好端端的竞电闪雷鸣了起来!这一电闷雷鸣不打紧,竟惊得不曾见过世面的破马一十害怕,蹄子竟开始无方向无规律无速度的乱动了起来!更令人吐血的是这个赶马的车夫见情况不妙,嗖的下抱头跳下了马车,任由选匹发了疯的蠢马拉着我们二人住山沟沟里奔去……
玉娘撞晕于马车丰厢中,爷来不及抓住昏死过去的玉娘,就被突来的猛力甩了出去,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撒了欢的疯马载着玉娘不知奔向何方……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爷晃悠着散了架的身子骨,一瘸一拐的住远离树木的地方走去。
但愿在雷劈死爷前能找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噗……
一口血喷的前襟殷红一片。
“殿下!”,左冥大惊失色,望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司寇殇,心急如焚:“殿下您再撑会,属下这就背您回府……’
“这里有血渍快,追!”
左冥一惊,环顾四周,背着司寇殇身形一展,隐入灌木丛中,将中箭的司寇殇放下。
“殿下,先委屈您在这躲会,属下这就去引开他们。”
担忧的看了眼面若淡金的主子,,左冥一咬牙,往相反的方向掠去..
“在那里!追!”
嘈杂声渐远,此刻在他耳畔余留的只剩下风声,雨声,雷鸣声……
腹部的血涓涓流淌,而他的意识正在渐渐模糊,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呃?!
错愕的眨眨眼,不会吧,爷怎么貌似听到了人声?
这生更半夜荒山野岭外加暴雨雷电的,除了爷这个意外分子还有哪个不要命的赶上山来?
自我否定的摇摇头,不会不会,是幻听,绝对是幻听……
“……去那边找找……千万别让他跑了……生死无论,捉住了重重有赏……”
手脚猛然一个哆嗦!
貌似,好像,应该,真的有人……
难道是司寇殇的人追上来了,
气开始喘得不利索,腿儿开始打着圈圈。
完,完了,听声音好像来了不少人,这回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生死无论?妈呀,该不会对爷动了杀机了吧?
这要是被捉了,岂示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边!追!”
啊,追上来了!
撒丫子狂奔,生死攸关的时刻爷腿也不瘸了,超限度的飞奔起来堪比飞毛腿……
神志模糊中的她感到身边气流涌动,危机意识令他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反射性的摸向了身侧的剑,他眸光带厉,神色戒备的望向不远处的异动。
那里似乎蜷缩了个人?
魅眸半眯。
瞧那身姿似乎还是个女人?
疑虑重重。真深山野林里怎么会出现女人?是他重伤过度产生了幻觉吗?
躲在灌木丛中爷战战兢兢的,两爪扒着灌木将身子尽量蜷成一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稍有异动,爷就立刻转移阵地。
天煞的,爷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让爷碰上了司寇殇这个灾星!若爷今日被他给整死了,爷必定会让阎罗王给爷讲一下爷上辈子的罪孽史,让爷好好听听,爷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罪恶滔天天理不容的恶事!
当冰冷的剑尖指向爷的背心时,爷心里的眼泪哔哔的。爷的耳朵这是长毛了吗这是?为何偌大的人出现在爷的身后爷竟没有听到动静?
双手举过头顶,爷做投降状缓缓转过身,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见到那张魔魅的脸庞那刻,爷的心底还是无名的发颤。
“嘿嘿,殿下辛苦了……”
“你——?!”
异地篇 第十六章 多事雨夜
雨瓢泼而下,如湍急的瀑布,飞流直下,不断的冲刷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
司寇殇表情震朔,盯着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容颜,千万个疑问从脑海飞闪而过,千万种念头从心间悄然流淌。
“是他们掳你到此的?”
惊愕的抬头——
瞬息低头,电光石火间已经消化了他所提供的信息,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目光从地上的暗红血迹上挪开,再抬头时笑靥如花:“是。”
魅眸深邃如海,不错眼珠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月儿弯弯的水眸,神情微动,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选择相信谎言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殿下,那些歹人是不是要拿我来胁迫你?”一脸纯真。
长剑收起,剑尖向下滑起一道半弧随意的触在地面,司寇殇看着面前‘懵懂’的人儿,清浅的一弯唇,笑的天地失色:“是。”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继而慌乱的抬头:“那我岂不是成了殿下的累赘了?”
笑意不减,眸光不离眼前人:“的确。”
“那若是我刚刚被逮了,殿下会出来救我吗?”
“不会。”
点点头,爷小脸严肃。换成爷,爷也不会。
“为了不连累殿下,小的先行告辞!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殿下,有缘再聚!”抱抱拳,爷不再啰嗦,给了他一个永别了的眼神,挥挥衣袖,潇洒如风快走几步——拔腿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直看着那活蹦乱跳的人儿消失于雨幕之中,唇边那抹魅惑天地的笑容才渐渐减淡,一抹血色从略勾的唇角悄然涌下,混淆了雨水打落在泛青的指骨上,沿着因承受主人重量而剧烈弯曲的剑身蜿蜒而下,滴答在成浅溪的地面上迅速晕开,继而又被狂肆砸下的雨滴冲散蔓延……
意识陷入了新一轮的模糊,剑身剧烈晃动,在一记轰天巨雷落下后,不堪重荷的剑身咔嚓一声,断裂成段——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欲出口的疑问尚未问的出口,先前险些栽倒的司寇殇被突来的一只小手一拉,这下子彻彻底底栽倒于地,落得个浑身狼狈,躺在泥泞之中眼神冒火的望着罪魁祸首。
“嘘——”中指竖唇,爷两眼戒备的透过灌木林的缝隙往前方瞅着,耳朵也高高的竖起,听着愈来愈近的嘈杂声神色愈发的焦急起来。
刚走出不远就遇到了贼兵,本着不关爷事他断不会为难于爷的念头,爷挺直了腰板正打算着若无其事的迎了上去,谁料想,这龟孙子真不知是眼瞎掉了还是纯粹老年痴呆,见了爷竟比见了爹娘还高兴,大叫一声‘他在那!’,举着长矛就冲着爷‘熟络’的奔了过来!
而渐进的错落纷杂的脚步声无疑是他呼朋引伴的结果。
“人在里面?”金丝镶边的纸伞下,司寇宇拿着丝缎认真的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剑身。
旁边一持矛小厮忙谄媚的上去:“回殿下,是小的亲眼所见。”
一根发丝不期然的落在了锋利的剑刃上,瞬息断成两截随风而落。
对着森光凛然的剑身轻吹了口气,光亮的剑身倒映的是双阴毒的眸子:“那还等什么?爵位可只有一个。”
身旁的爪牙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无不争先恐后的冲向灌木林。
只要逮住了三殿下,他们这些下等人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爵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如今却 有个得到它的大好机会,谁不想争取谁不想得到?说不想的人,要不是矜持,要不就是傻蛋!
彷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爷的一颗心紧紧扼住,而且伴随着脚步声拨弄丛木声的每次移近,这颗心就被扼紧一分。待他们离爷的藏身地不足一丈的距离时,爷的心几停止了跳动。
司寇宇的秉性以及为人处事,早在大兴为官时爷就已经有所耳闻。对付一个敌对的女人,尤其是司寇殇,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弟弟的女人,他会何种手段来对付女人以达到对敌对的最大羞辱,爷自是一清二楚。
眼神不由得掠向旁边面色紧绷,死死装着只剩下一半剑身的断剑看似蓄势而发的男人,连带着也将他的狼狈他的有心无力看着眼中,爷清幽的叹口气,眸底的一点愧疚也随之被坚冷所替代。
垂死前的无谓挣扎而已,即便爷不采取接下来的行动,他今夜也必死无疑。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要怪爷,其实算起来,爷也是无辜被你连累——
“你——!你竟然想着将我推出去?!”手掌狠绝的握住那刚刚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纤腕,司寇殇惊且怒,带着不可思议,妖异的瞳眸竟无端开始颤抖。
没有被当场抓包的不好意思,爷坦然迎上他的逼视:“司寇殇,倘若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绝对认同我的做法。”
手猛的一颤。
仍旧不依不饶的与他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