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小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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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梅用对此人身份也未加怀疑,只是奇道:“素闻酸斋百晓生号称百晓,可未卜先知,趋吉避凶,竟还会有须有求于人之时么?”
酸斋生却也不回答,只瞧瞧梅用身旁的谢鹤语道:“素闻梅大夫的规矩乃是:狗熊免谈,医人千两,既然梅贤弟如此坚守原则,立志做个有名的千两医生,却不知谢姑娘的千两银子是在何时付与梅大夫的?”见谢鹤语双眼一翻,不屑地白了自己一眼,却也不在意,只是笑笑又道“既然梅大夫可以为美人破例,我今日有求于人却又有何奇怪之处?”
梅用听闻此言心下却也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此人竟对自己一举一动如此了如指掌!心下知道再多辩解也是无用,只得硬着头皮道:“阁下有何事不妨直说,在下定竭尽所能。”
酸斋生抚掌大笑道:“很好!痛快!”说完竟然弯下腰,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瑶琴,牢牢地负在身后,这才又道:“所谓天意不可违,冥冥中自有定数,即使强大如神佛仍然有不肯抗拒的命运,更何况小生只是一介书生,不过是个多识得几个字的读书人罢了。唉,说起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年迫于生计,小生才不得不仗着会些粗浅的轻功及些追踪打探的小伎俩,靠走南闯北,卖些消息了以糊口。无奈小生愚钝,总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这些年不知不觉便结下了不少梁子,均扬言要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生挫骨扬灰!”说到此竟然有些悲从中来,忽地抬起头感激地看看梅用,又道:“不过,还好阁下及时出现,答允帮助小生如此重要的大忙,小生感恩不尽。”
说完忽地撮唇长啸一声,竟然郎声道:“诸位豪杰,梅用梅神医答应为小生出头,各位若想与小生了结恩怨,请先至涤垢泉边会过梅神医再说。”言罢几个起落,竟瞬间消失在梅用二人眼前,梅用暗道:此人轻功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若发梅花针是否会有十成把握将他擒下?
未容梅用多想,只听得忽然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伴着“哪里,哪里”嘈杂之声逐渐传来,片刻这仙境一般的涤垢林竟然陆陆续续涌入三四十人,服饰容貌千奇百怪,各色人等不均,却个个提枪扛棒,拖刀拽剑,满面杀气腾腾,自然并非为欣赏美景而来,反而甚是煞风景!
那群人进的林子,戒备地缓慢呈口袋状,眨眼间便将梅用与谢鹤语围个水泄不通。
二人也不敢怠慢,梅用左手指夹紧梅花针,谢鹤语更加“唰“地抽出宝剑,严阵以待。
那群人相互看看,忽地其中走出个高瘦的汉子,轻蔑地瞧瞧梅用道:“你就最近江湖上那个梅用郎中?”见梅用毫不理会,又自顾自说道:“在下霍家庄二公子霍易。”
“不错!只是小生当真没想到阁下竟然仍可恬不知耻地自称姓霍?”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在众人头顶上响起。众人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就在谢鹤语及梅用此刻所倚的大树的一根两个普通孩童怕是都难以支撑的树杈之上,此刻正稳稳地舒舒服服地站着个背后背琴,手中拿着本好似账册般书本摇头晃脑之人,却正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酸斋百晓生。
正文 第四十一章折桂令
只见酸斋生长叹一口气,摇头晃脑道:“叹世间多少痴人,多是忙人,少是闲人。酒色迷人,财色昏人,缠定活人。拨儿鼓儿终日送人,车儿马儿时常迎人。精细的瞒人,本分的饶人。不识时人,枉只为人。”睥睨地看看霍易,忽地将手中书本向下一抛,对梅用道:“梅贤弟,接着!”
那书本在空中划道弧线,向下而落。
下面顿时人头攒动,个个目光跟随着那本书,流露着恨不得一口吞下的贪婪目光。众人期盼着那书赶快落至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以便可以先人一步,将其收入囊中。
就在这时,忽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本跌落的书竟然凭空消失!
就在众人兀自纳闷之时,一阵阵哗啦哗啦地翻书之声,却骤然响起!却原来刚刚那本书乃是被梅用出手射出的梅花针引着金线闪电般缠住,眨眼间便已经稳稳落入梅用手中。梅用粗粗翻阅一番,只见其内每页都或多或少地写着字,而每页最末又大都标着入金银若干若干的字样,心下当即明了:看来这本当真是本帐册!
只见此刻高高在上的酸斋生却已经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道:“霍易,二十七页,梅贤弟念念看。”
梅用听闻此言忙翻开手中那本帐册,朗声念道:“正月十五夜,霍家庄二公子霍易借着酒醉在霍家后院假山后一步半处调戏其嫂刘氏,刘氏坚决不从,拼死抵抗,却不想正好被自己儿子路过听闻,霍易禽兽不如,弑嫂杀侄,事后反咬一口诬陷刘氏淫乱,主动勾引,其迫不得已方才杀之。三月初一,霍庄主惊悉真相,将其乱棍打出,千夫所指。入黄金二百两。”
霍易登是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抬头指着酸斋生道:“呸!若不是你这个臭穷酸将我本来事后处理得天衣无缝的那事,狗拿耗子屁颠屁颠地抖给我爹,又何至如此狼狈?我与你的债定然不死不休!”
酸斋生却只是笑道:“在小生眼中只看重秘密的价格,至于似猫若狗地小生可当真顾不得。
这时身旁又出来个和尚,看起来法相庄严,颇有几分罗汉之风,只见那和尚向梅用施礼道:“两位施主,贫僧劝二位还是不要插手此事,快快将那本邪书速速毁去方是正途,可谓正果。”
酸斋生却忽地笑道:“昔日只道美人可倾国倾城,迷人耳目,可以混淆视听,不想今日小生当真开眼,却原来天生一副出家人罗汉相亦有此异曲同工之功效。”顿了顿又道:“颖仁禅师,三十二页,念!”
梅用本来心中尚有的几分疑虑却因树上酸斋生猛然地一个笑容,一个似乎如此信任,甚至亲近仿若家人一般的温情所打动,手下也不停留,哗啦哗啦地翻到,朗声道:“二月初一,颖仁禅师借游方僧人暂且在少林寺挂单为其掩护,七次秘密潜入少林寺藏经阁偷取典籍,共盗走少林绝学二十四门,于第七次被少林方丈发觉,人赃并获,却不想竟然可以拼力逃出,虽然险些武功尽废!入白银一百两。”
颖仁猛地恼羞成怒,尖声指着酸斋生道:“若非你这酸斋小儿多事为少林方丈通风报信,贫僧之前去了六次,早已驾轻就熟,又怎会失手与人前?”蓦地发觉自己说喽了嘴,老脸一红不再言语。
再出来几人却仍是这般,说不上两句便被酸斋生摇头晃脑地说出页数,梅用随即高声朗读,抖落出件件令人发指的丑事!
始终在一旁的谢鹤语天生一副侠义心肠,此刻却哪里还忍的住,长剑一一指过在场众人,叫道:“恶贼,拿命来!”语音未落,便使出得自绣玉谷家传剑法,与那些个人较量起来。
梅用眼见那三四十人中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其中却不乏好手,谢鹤语这般不管不顾地盲目出手,此举做得实在莽撞,当下也顾不的许多,手中金线挥出,指东打西,向在场每人身上招呼去,忽地梅用金线卷起霍易,手腕一抖向其余人攻去,只见霍易仿佛个人鸢般被梅用掷东摔西,却又半分由不得自己,片刻已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颖仁禅师全力招架几回合,停下颤声问道:“梅大夫手中所使的兵器,可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那枚梅花针?”
梅用见其此刻已然心生惧意,心中暗自窃喜,表面却仍然不动声色,捋着金线笑道:“颖仁大师果然好眼光,当年颖空大师便是丧命于先父梅花针下,如今还请颖仁大师品评品评晚辈的梅花针可有先父之风?”
却原来那颖空禅师乃是颖仁的师兄,武功计谋向来也高出颖仁一筹,当年因其私自背叛祆教,意欲逃避之时,却立毙于梅花针下。
颖仁听闻双腿一软,随即跪地求饶。其余人等见武功高如颖仁大师也要如此害怕,不禁也起了胆怯之心,纷纷停手哪里还敢在发一招半式。
梅用望望四周道:“涤垢林如此美妙景致,若多了你们这些臭尸首,着实暴殄天物,不想死在这里的就滚!”
那群人毕竟是乌合之众,听闻此言,大喜过望,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
谢鹤语此刻却大动肝火,将手中长剑一挥,抵住梅用颈项,怒道:“梅用!如此邪恶之人你怎可如此放虎归山,让他们再这般为祸人间?”
梅用却只微微推了推谢鹤语的剑锋,淡淡道:“这涤垢林美若仙境,怎可让他们那些牲畜不如的尸首玷污?”
谢鹤语闻之气结道:“如此恶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偏你还婆婆妈妈地惦记什么风景!”
忽地只听头顶一声轻笑,却正是酸斋生,道:“谢姑娘此言差矣,梅贤弟明明说不想死在这里的滚,却未说不可以毙于别处。”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酸斋生此刻正含笑望向二人,仍然一如方才般温情,接着只见其一纵,衣袂飘动,身子便如鹅毛般轻飘飘落了地。
正文 第四十二章酸斋生
酸斋生甫一落地,便向梅用深施一礼道:“多谢梅贤弟拔刀襄助之恩,小生他日必定报答!只是小生此刻实在好奇,那些人却不知还可活几日?”
梅用心中不由得暗自赞许,忙点头称赞道:“酸斋兄果然好眼力!小弟刚刚与人交手之时,并未伤及其要穴或是大血管,而只是微微在其小经脉处一一用梅花针搅和搅和而已,因此一般来说根本不会暴毙当场,甚至离开百里之内连半滴血亦不会流出。而方圆百里遍已经早出了这片林子,如此一来这片如斯秀美的仙境,便可完整地保存下来。不过倘若此人内力不足以压制百里外才发作的梅花针所造成的伤势,又没有我独门的医术医治,少则十日,多则半月,这些人必定因失血过多逐一而亡!”
酸斋生听闻也不禁竖起拇指笑道:“想不到梅贤弟竟然是如此清雅之人,小生佩服佩服!”
梅用却只道:“彼此彼此,酸斋兄如此兵不血刃借他人之手,随便扔下一本帐册,诱我激起侠义卫道之念,自动自觉地便为你除去对头,这样的做法在下也钦佩的紧。”说着梅用一边将账册还予酸斋生,一边却不由得抬头对其问道:“说起来颖仁一事,你当真收了少林寺那一百两银子?”
酸斋生点头道:“这个自然,百两银子不差一钱。”说着竟然放下背后瑶琴,又叮叮咚咚唱道:“鹏传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世间关,景阑珊,黄金也富读书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我不嫌;黄,我不嫌。”
谢鹤语此刻看到酸斋生那样一副摇头晃脑,装腔作势地模样,虽然不明其内容便已经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道:“喂!酸秀才唧唧歪歪唱些淫词烂曲,竟然又在混淆视听?”
梅用那边却道:“酸斋兄果然好文采,这曲‘山坡羊’填得好!”看到谢鹤语因为茫然不知所措有些恼羞成怒地看向自己,忙为其解释道:“酸斋兄这曲‘山坡羊’头三句乃是源自唐代《商芸小说》所载:有几个人相聚一处,各言其志。有人说‘愿为扬州刺史’,有人‘愿多资财’,有人‘愿骑鹤上升’——得道成仙。其中一人说,‘腰缠十万,骑鹤上扬州。’意思是:你们各人想得到的,我一个人全部想得到。曲中首三句说的,正是前面三种追求。”
谢鹤语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气哼哼道:“你莫不是穷疯了不成,怎的这般贪婪若此?想来常人到庙上若是贫困,无力布施些金银、捐衣施物尚且还要一柱清香,几斤鲜果聊表心意,怎的你这个臭穷酸竟然反而要那些四大皆空的出家人的财帛?”
酸斋生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谢姑娘此言差矣。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旁人到寺庙去乃是对佛祖对僧侣必有所求,因此才会那般低三下四、不遗余力地捐钱捐物,而小生的情况却刚好相反,乃是那群僧人有求于我,俗语有云:亲兄弟明算账。我与佛祖既不是亲人又非朋党,账目方面自然算得分明才是!”转头对梅用道:“不过他日梅贤弟若有所求,凭着今日之恩,在下必定优惠,决不食言。”
梅用正欲回答,却被谢鹤语重重地一把拦住,对其道:“用哥哥,这个臭穷酸怕是八辈子未见过钱财,这般贪财之人还硬是在这里冒充读书人附庸风雅,孔圣人若泉下有知,怕是也要被起活了过来!”转身拉着梅用边欲将其带的离酸斋生远些,边回头对酸斋生道:“臭穷酸,我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事求你,你最好立即消失,否则本姑娘的剑在鞘里怕是要呆不住了。”
酸斋生却也不再多说,只是幽幽道:“此间事情既然已然了结,小生也不便打扰,反正日后我辈尚有见面之机,此刻这便告辞了。”说完纵身一跃,梅用的一句“慢走”尚未出口,酸斋生却早已经眨眼间出了视线。
梅用回头看到此刻却仍兀自在生闷气的谢鹤语,心道:这个妹妹